92. 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1 / 1）

“你怎么站在风口里？仔细着了凉。”

我和檀月忙抢先一步到半山亭里，一把握住花砚的手。她如今怀孕近四个月，已经有些显怀，看见我们，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太好了，看见你们我就安心多了。”花砚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撒娇道。

“都快当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檀月嘴上开着玩笑，却掏出手帕给花砚擦净泪水。正在此时，李濯和李潜也走进了亭子，笑道：“给秦美人请安了。”

花砚忙道：“两位不必多礼。这么冷的天，难为你们还想着我，这么老远给我送东西来。”

“秦美人客气了，是父皇托我们兄弟送来的，要谢就谢父皇吧。”李潜笑道。

“咱们不要站在风口说话，还是到禅房里叙旧吧。”

李濯这么一说，我们也意识到不该在这儿久留，便跟着花砚回到清凉寺的禅房。她如今所住的，正是当年皇后住的那一间。

丫鬟碧儿为我们沏上热热的红枣茶，又从厨房里取来什锦酥，笑道：“各位大人，这是清凉寺独有的什锦酥，快趁热尝尝吧。”

檀月才喝了口茶，便捏起什锦酥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爬了这么久的山我还真饿了，正好解解馋……唔，这个真好吃啊！”

李潜宠溺地看着她，嗔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个什锦酥果然清甜可口，一点也不腻啊。”李濯尝了一块，顺手帮我捏起一块递给我，我自接过尝了，到底与外面的味道不同。

“我瞧着你们都这么恩爱和睦，真是好生羡慕。”

花砚笑着感慨，端起茶来小饮一口。

“哪里，父皇对秦美人也颇为上心呢。等秦美人你生下皇子公主，回到宫里，自然也会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李潜忙安慰道。

“富贵荣华就罢了，我只盼着这个孩子能安安稳稳地生下来，我能亲手抚养他。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花砚……”

我看她这么颓废消极，有些担心。

“花砚，你干嘛这样垂头丧气的！有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和孩子，难道你还怕吗？”檀月朗声说着，有几分激将的意思。

“是啊，有你们护着我，我当然放心。只是……清凉寺虽好，到底不是个长久住的地方，我最终还是要回到宫里去的。”花砚勉强一笑。

李濯不由凝眉道：“是啊，这次过年，秦美人不回宫里去，其实也引起了许多的争议。不过为了不被奸人所害，待在清凉寺是最好的选择。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会随时来看你的。”

我忙点头，附和他的话说：“就是就是，马上要过年了，开心点吧。只要你心情好，孩子在肚子里也会开心的！”

花砚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好，有你们这些话，我心里的确踏实了不少。对了，我已经让碧儿去准备晚膳了，你们难得来一次，晚膳就在这里吃吧。”

“好！”檀月仿佛期待了好久这句话似的，“我早就想吃清凉寺的斋饭了，哈哈。”

“原来你是跑到这里吃斋饭的呀！”我白她一眼。

檀月只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倒引得众人都笑了。

饭后，我、檀月和花砚在屋里说体己话，也不知李濯和李潜哪里去了。冬日天冷的早，夕阳渐渐隐去了光芒，我想着山路难行，便出去催促他们。

“连刘太医都这样说，看来情况确实不妙。”

这是李濯的声音。

我略略意外，便站在垂花门后，听他们说什么。

“是啊，母后也是觉得你刚成亲，不想对你说这些。可是父皇咳血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了。”

什么？皇上咳血！我心里一沉。

“其实大哥走后，父皇身体就一直不好。加上前阵子岭南节度使的事情，对父皇的打击很大。只是我们也不必慌张，说不定等天气暖和了，父皇的身体就会有所好转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母后让我在民间偷偷寻访名医，可见情况确实不太好，所以若是你认识什么医术精湛的人，也多留点心吧。”

“这是自然，你放心。”

我听他们的对话也差不多了，怕他们发现我，便悄悄走回去了。

不多时，他们兄弟俩果然进来催促我们下山。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家又玩笑一番，也就准备离开了。

“记得常来看我。”

花砚拉着我和檀月的手，依依惜别。

檀月笑着一刮她的鼻子，说：“行啦，别这么伤感，过几天我们再来。外面冷，快进去吧！”

“保重。”我也笑着捏了捏花砚的手。

道别后，我们坐上了已是空空荡荡的马车。不知是不是晚上的缘故，感觉周围格外冷。

看着李濯和李潜和檀月嘻嘻哈哈开玩笑的样子，我忽然有些难过。他们的心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呢？而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他们这些王孙公子，是不是真正的快乐呢？

“空蝉，你怎么了？”

李濯看我半晌没有说话，轻轻一拉我的手，问道。

我摇摇头，笑道：“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李濯的目光告诉我，他分明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我不愿多说，他便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