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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分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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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摸着头,这是已经是他第几次从萨维的床上醒来了?他不知道。

萨维站在窗子前,面对着书桌,阳光投射进来,他的身子都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边,有点耀眼,池旭眯起了眼睛,刚想开口叫萨维,萨维却不适时宜地转过了身,池旭愣住了。

他看见的,是萨维赤红的双眼,而且那双眼睛,让他无端端生寒……

“……暗元素抑制不住了吗?”他问萨维。

萨维点头,踱步走向池旭,在逆着光线的阴影中,池旭隐隐觉得萨维那里不一样了,可是,他明明还是自己认得的那个萨维,细看,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萨维在他的身旁坐下,凝视着他的眼睛,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静默的对视持续了良久,池旭哑着声,他不知道萨维想说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不应该做……

“池旭,如果我会改变,你会害怕吗?”良久,萨维缓缓开口发问。

“不会……”下意识地,池旭说出了这句话,他不善表达,但此时,他看着萨维的眼睛,却觉得自己想极力证明什么:“不会的,因为你是你,你是萨维……”即使萨维改变了,即使他的样子都变得他再也认不出,可萨维就是萨维,无论萨维变成什么样,他都相信,萨维不会害他,永远不会。

池旭凝视着萨维的双眼,无端端地觉得有点紧张,因为萨维不说话,他看着他的表情,让池旭觉得自己猜不透,“这个回答……”他开口,“你……满意吗?”不为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么问,只是他迫切地想知道萨维的想法。

萨维太聪明,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将他的想法吃透,可池旭发现,他永远都不知道萨维在想什么,就如此时,萨维不摇头,不点头,就那样看着他……

缓缓地,萨维的身子向池旭靠近,一点一点,他用力地抱住了池旭,他低着头,用鼻尖磨蹭着池旭的头发,感受着他的气息,他原本是想说,只要你能不害怕我,那么我就知足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只满足于这些,他想让池旭永生永世陪伴着他,看着他,眼里只有他,池旭就像是他所呼吸的空气,是他所有欲‘望的源泉。

没有你,我将会是一个毫无感知,无欲无求的木偶人,所以……

萨维缓缓勾起嘴角,加紧了抱住池旭的力度。

池旭,原谅我吧,唯独对你的渴求,我是不能禁止的。

池旭从包中掏出了那种给萨维染发用的魔兽晶体,萨维新长出的头发是黑色的,这点如何都掩盖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东西给萨维抹上,直到确定发色为金黄,他才松了口气,现如今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给萨维做这件事的人。

可是萨维的瞳色却仍是那抹诡异的红。

虽说同是红色,可平时,萨维变为原瞳色时,给人的感觉是不会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暗元素在萨维体中涌动,现如今似乎越来越猖狂了起来。

萨维试着将瞳色逼回蔚蓝,可最终却还是失败了,池旭有点丧气。

“要是有美瞳就好了。”池旭说。

萨维看向他,微微挑眉,一副等他解释的好奇样,池旭哭笑不得,这小子,到了这地步,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天天哭丧着脸也是不对的,池旭想了想,最终还是释然了,他坐在萨维的旁边,跟萨维将关于美瞳的事情。

“那种东西……能改变眼睛的颜色,能让女孩子变得好看。”池旭看着萨维,一边说,一边想,萨维不用美瞳仍然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类都要好看。

“我的女朋友以前喜欢用美瞳,褐色的,买得便宜货,结果把眼睛都磨出了问题,花了更多钱。”池旭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回忆过以前的事情了,来那图界太久,似乎一直都在因为这里的事情而思考,都没有什么思考人生的时间。

“……女朋友?”萨维瞬间捉住了关键词,在那图界没有这种词汇,但是听池旭的表述,他却能隐隐猜出那是什么意思。

池旭微微一愣,回过头看向萨维带有些许困惑的神情,知道萨维八成又不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了,到嘴边随口就能说出的简单话,此时此刻,在萨维的注视下,他却怎么都不能说出口。

“女朋友……指的是跟你关系很亲近的女性吗?”萨维问他。

池旭觉得他解释得没错,于是愣愣点头。

萨维眼睛微眯,嘴角微微勾起,“能亲密到什么程度呢?”说着,他一只手覆上了萨维的腰,“可以抚摸吗?”

池旭觉得一阵不适应,他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下意识躲避萨维的动作,这也太像调‘情了些……

“那样的关系,可以做‘爱吗?”萨维忽然抬头,问他。

池旭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萨维又在发什么神经,原本语言表达能力就有些匮乏的他自然也不能良好应对。

“那么男性,就是男朋友对吗?”萨维看着池旭的表情,通过池旭的神情,确定了池旭心中的答案,心中泛过一丝阴狠,不禁又靠近池旭几分……

“那么我做你男朋友,好嘛?”萨维忽然问出口。

池旭脑袋当机几秒,才尴尬地往后坐了几分,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萨维,别闹。”

他最终还是将萨维的话当成了吸血鬼不懂人类语言而带来的误会。

“……你爱那个人吗?”萨维感觉到池旭的推拒,想到曾经有人同池旭有那样亲密的关系,无声地攥紧了拳头,他不禁问池旭道。

池旭不知道萨维为什么问这个,他不禁回想到那个女人,心中也再没有什么悸动的感觉,确切地说,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所谓的“爱情”,他只是在那个女人的行为中,感受到她对自己物质的索取?那就是爱情?那个女人说,是的,那就是。

池旭冲萨维摇了摇头,他下意识地不想将那样的感情与他与萨维的感情联系到一起,可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如果那就算爱的话,那么他对萨维感情的价值,早就超越了那所谓的“爱情”了吧。

………………

通讯器的会议闹得越来越凶了,因为何起初长期不在,会议上的人都议论纷纷。

只有张阳和池旭大概知道何起初现在的情况。

“通讯器没显示他没有生命,说明他还活着,那么他为什么不露面呢?”大家总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第二部分阶段的计划终于如张阳所说一样,不过多久便被下令强制开启了,计划内容如下:

为了探索吸血鬼身体中的奥秘,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我们必须得知道敌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能力。

总得来说,就是上级批准,在允许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将吸血鬼抓来,进行拷问或者解剖,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池旭觉得,这简直是单方面的谋杀。

在人类世界的吸血鬼行踪不定,行为诡异万分……

人类原本是想要将他们活捉,把他们的身体拿来做研究,探索他们身体内部强大力量的来源,可这一项冤枉始终难以达成。

因为那些训练有素的吸血鬼部队中的士兵们,只要一被枪支弹药击中,在倒下之时,会用尽所有的力气,给自己的心脏来上致命一击,他们的身体会瞬间化为飞灰,人类想要研究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人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图界的任务人员这边。

人类已经准备开启武装攻击,并且试图对吸血鬼正式宣战。

池旭有些头疼,他知道,后期行动的主体,便是如张阳他们一样,搞暗杀的人了,而他这个讯息部的,必须要无条件得支持他们行动。

会议是必须的,在那图界那图社的成员,既然有了第二部分计划,就得见了面好好谋划一番才是,张阳已经确定该在何时何地进行会议了,他通知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伙伴们,会议将会是在三月开始,会议以及分配任务,会持续一到两个月。

池旭算了算,觉得张阳给的时间很合理,现在大约是十二月中旬,加上大伙儿赶路的时间,大约是需要几个月了。

张阳选的目的地也是极好的,他经过周密的计算,选择了离来自不同城市的伙伴最近的那一处。

当然,那地方是接近约琳城的,因为先前一次的召集,让大多数人都在约琳城集合了。

他觉得自己是需要即刻动身了,因为约琳城与塞格罗丽亚城,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距离。

可是,萨维该怎么办呢?池旭心中有些复杂,他是会回来的,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可他有些害怕跟萨维开口。

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大约是因为每次,萨维看他的眼神吧。

当天晚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池旭同萨维说出了自己的意愿,他这次,说了谎,说是自己要去看看自己的兄弟,在约琳城。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

池旭心跳很快,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并不害怕萨维,他是真心想跟萨维说这件事,可是,感受着萨维的目光,他却无端端地心虚起来。

他是吸血鬼,你是人类,他们人类将会打算做的事情……根本无法见人。

“我会回来的,血液在这几天,我会多储备一些……萨维……”池旭抬头,看着萨维的眼,发现萨维的眼瞳已经变为那骇人的红。

萨维只是问他,你会回来?

池旭说,会。

萨维嘴角勾起一摸森然的笑意,嗯,好,我信你。

我信你,所以求你不要骗我。

后来的几天,池旭背着萨维,开始储血,他每天都偷偷放血,将血液集到一种小罐子内,这小罐子有保鲜的功效,是专门用来储血的,是他托凯勒给他带的,他要为萨维集齐他离开的这些天,萨维所需要的所有血量。

大约集了三四个小罐子,每一罐,被他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眼花,他想,自己应该还会有时间,晚点动身没关系,只是萨维的事情,得先解决了。

而他永远不知道,当萨维看见那些罐子时的心情。

萨维垂眼,望向池旭,身体有些颤抖,他看着池旭从他的房间一罐一罐,将那血液放进他的房间,看着池旭有些苍白的脸,只觉得心中揪似的疼。

“还好有你给的那个红色的糖……”池旭说,“我走的这些天,你先用这些血将就着,省着点儿,可能不那么新鲜干净……对不起,萨维……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我只是……

“池旭……”其实你根本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萨维张着嘴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将他想表达的东西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再怎么弥补池旭都没用,他以前居然想,借着血液,将池旭永远地绑在身边,可是,此时此刻,他发现他错了……

萨维叫他不要急,他会带他过去,到约琳城去。

他明显地看见池旭眼底闪过的一丝恐慌,随即又补充道:“可我恐怕是不能去的。”

因为萨维说送他,池旭便又打算多储几天血,结果被萨维发现了,萨维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他看着萨维带有些许惊慌的神情,大约知道萨维是在为他着急……他心疼他么?池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那一次,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萨维,对他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到了二月中旬,这天,萨维带着池旭,去了买卖都会,见到了绺子。

池旭这才知道,萨维是打算用幻影石将他传送过去。

绺子看着他们的眼神很奇怪,许久,叹了一口气,才道:“跟我来吧。”

萨维递给池旭两张图纸,池旭打开,发现是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约琳城的道路、店铺、城堡所在……

另外一张是萨维为他准备的,从约琳城到塞格罗丽亚城,回来时的道路,上面标注着旅店、马车站……

池旭知道绘制这样两张地图是多么的不容易,再多的再复杂的话语,都不能描述出池旭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也只能说一句,谢谢。

来到小块幻影石的所在的地方,池旭缓缓走到那幻影石前,他只对萨维说:“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回应他的,是萨维贴近,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当池旭的身体被蓝色的光影笼罩,萨维站在外围,与池旭深深地对视着。

也许,等他们相见之时,某些特定的东西已经悄然变化,可他们碾转,共生死存亡不知多少回,所以,他们相信无论经历过任何的苦难与磨练,就算他们站在永恒的对立面,他们也会向对方伸出手……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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