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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编号F005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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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注意:界冢伊奈帆(编号F0053)视角;死亡设定;跳跃性剧情慎阅

旋转、对焦。

眼前的景物在视网膜上成像,通过视神经传导入后进行分析。

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

斯雷因特洛耶特。

通过他被关押的时间,头发的长度可以估计出身体新陈代谢的速率,处于地球人类的正常范围内,但是已经接近正常区域的最低值。诱发的可能因素是精神上的抑郁或者由于长期生活在外太空的辐射超标导致。

而对方也在同时回应我的目光,翠绿与深红的对撞。

机械眼旋转着,尝试通过体表温度、身体各处肌肉松弛程度来判定对象目前思维状况。数据快速运算,得出的结论却无比清晰。

分析失败。

他开口了,每一个词都异常清晰:“你不是界冢伊奈帆。”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似乎只需要一眼,他就能够确凿的说出这句话。

我不是界冢伊奈帆,我是编号F0053。

在52个失败品之后,第五十三个机械义眼AI,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界冢伊奈帆的身体进行完美连接的成功品。基于人体排斥等多方因素,我的可植入宿主也只有针对研发对象界冢伊奈帆一人。我植入其他人后发生排斥与逆控的几率为99.37%。

而界冢伊奈帆之所以会成为唯一被选中的义眼植入测试者,经过分析,是由于其思维方式与我们的运算方式相似度高于70%。

通过模仿人类的思维以及记忆分析,我可以毫无阻碍的代替宿主执行大多数事。比如说在他昏迷后操纵他的身体,将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转达。在芯片中所存储的关于‘界冢伊奈帆’的记忆信息是在一年前。

地球与火星停战七周年,也是地球上发动小部分地区叛乱的第二年。

“我将要消失了。”界冢伊奈帆说,事实上,他的话一直不算多,却每次都说在关键点上,“超负荷的精神会崩溃,之后脑将失去中央控制权。人类的身体难以接受长期的太空战斗以及机甲装备。”

按照他当时的身体情况分析,他所说的事件的可能性为87.3%,我将义眼内部统计出来的数据发送给他。

“地球叛乱力量的目的是第二次地火战争,靠镇压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他继续说,但是即使是靠镇压,所耗费的精神力仍然相当巨大。火星内部有四成的骑士持中立态度,不在此事上出力,而更多的压力便加在地球人界冢伊奈帆身上。

距离七年前停战,他将我取下后,时隔六年,我再度被植入界冢伊奈帆的眼内,作为协助作战的道具。

而在三个月后,就如同那87.3%的几率所代表的那样,在由超负荷引发的剧痛中,界冢伊奈帆的意识消失了。我几乎是冷眼旁观,因为义眼AI对于急救医疗的技巧只能提供理论性支持,却没有实际运行的程序。他的死亡就如同一个严密的机器,每一环节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我的芯片内部存有在他体内期间所有运行记录数据,从双方准备、可能进攻路线、补给投放率等一切都已数据形式精确无比的记录在案。

宿主界冢伊奈帆的最后指令是:“代替界冢伊奈帆,继续未完的事务。”

他留下的除了事务、数据、记忆,还有更多我难以分析理解的情感数据拟合曲线。

为了代替界冢伊奈帆,将与界冢雪的接触时间减少到原时间的14.2%,是分析出来最能使对方不产生怀疑情绪的时间长度。虽然我未从对方身上检测出“怀疑”的情感,却有新的情感,根据内部储存词典里的定义,将其判定为:“失落”。

之后的一年中,以界冢伊奈帆的身份,我进行下一步镇压与围剿,成果卓然,战斗风格却与界冢伊奈帆别无二致。

精确、缜密,毫不留情。

被斯雷因特洛耶特一语道破,却没有任何恐慌的情绪,因为情感只是属于人类的,即使能够模仿,我本身是无法理解和抒发这样的情绪。

然而,宿主交代的第一条指令在此失效。

斯雷因特洛耶特看着我,我在记忆库里调取出他七年前的样子。相对于之前的面部比较,挑高的眼角较为柔和,僵硬的面部肌肉相对放松,却还是浅稻草色的金发、深森一样藤绿的瞳孔。

我没有回答。

由于无法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即使我已经模拟出17种应对方法,却不能正确推测对方下一步反应,使得一切应对方法都划上了介于1与0之间的未知可能性。

他站起身来,打断了这次会面。

“请回吧,这位上校。”

不是界冢伊奈帆,不是界冢上校。

这是结束吗?不、并不是。

直到我的身体开始崩溃,距离地火和平的第八年,镇压开始的第三年。

精神可以由智能AI代替,而肉体却在逐步坏死,不缺乏进食、睡眠也保证了最低限度,这个身体却在一步步衰老。哪怕是由F0053控制着这个身体,它却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无法像与最初的主人那样契合。

而过度的战斗量,也为身体的垮下找到了对外合理度为50%以上的理由。在叛乱被镇压之后,只是短短三天15小时52分钟7秒后,这个身体所积累的负担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我的身体——界冢伊奈帆的身体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当黑暗开始侵蚀,我忽然想起了在地火和平,叛乱没有爆发期间,由于界冢伊奈帆的取下而又没有可植入的宿主,在冰冷的储物箱中度过的时间。

那段时间,每分每秒都可以按照最精确的计数方式来统计。

以界冢伊奈帆的身份,我对着由女王派来的埃尔德利佐做出了最后的指令:“请将我的义眼转送给斯雷因特洛耶特,其他事情转交给界冢雪。”

斯雷因特洛耶特被释放出狱,是艾瑟女王殿下的旨意。他并没有能在第一时间获得自由,埃尔德利佐将他带往秘密的地下。

在那里,我见到了斯雷因特洛耶特,当然,不是通过界冢伊奈帆的‘眼’,而是被装在小小的盒子里,递到了对方手上。透过盒子可以感知对方的体表温度等一系列数据,而握住盒子的手的主人却还是无法探知。

我选择将自己——F0053转交与斯雷因特洛耶特,是由于他颠覆了我的系统认知。在足够细致和最大分辨率下,理论上一切事务都可以以0和1来以二进制区分,但这个理论却在他这里遭到了悖论。

——“你不是界冢伊奈帆。”

哪怕基于目前科技水平达到的最大数据库,我也无法分析出被识别的原因。这使得我的内部出现一个对于智能AI来说无法容忍的错误。

我必须将此以数据化的理由结束,否则F0053也会是一个失败品,就如同前52个义眼失败品一样。

他将我从盒子里拿出来,他的手掌温度低于正常体温,他用翡翠色的瞳仁凝视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说:“走吧。”

我们一起前往地球,即使在记忆中无数遍浏览过这个人,这确实是我与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由于出厂设置,我所发出的声音源于界冢伊奈帆的音库,发出声音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现在,是以一个球体的形式呆在斯雷因特洛耶特的口袋里。失去了赖以植入的身体,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借助内部液压器,来在不那么坎坷的平面上滚动而已。

地球,“亲眼”见只是在征战之时。

硝烟、爆炸、火焰,机体的残骸,海面上漂浮的尸体,绝望悲鸣的人类,疯狂牺牲的对手……这就是F0053的记忆体中的地球。

“你叫什么?”这是斯雷因与我——以球体样子独处时候问的第一句话。

“F0053.”

他从未回应过我对于他识破我身份的原因的提问,却也没有将我扔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我们开始了对这个星球的探索。

我们的第一站是在夏威夷的小岛。

“我很小的时候,在这里成长过,”他注视着脚下因为战争破坏栖息地而死亡的海鸥尸体,青年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海鸟会展开翅膀,它们是天生就拥有漂亮的羽毛,鸟类是最好的飞行者。”

当然,我没有提醒他,有一种生物名为蝙蝠,也是以滑翔闻名的飞行员,不过不属于鸟类,却也和哺乳类大相径庭,是异类。

我们正站在战火刚刚熄灭的小岛上,他用手掌拖着我。我从球体表面上感受到的压力、加速度、湿度以及微生物成分,可以判断出这里的洋流以及表层风流向。斯雷因特洛耶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天边,那里有海浪翻滚起的层层白沫。

“你还没有见过海吧?”斯雷因用手指磨蹭着手心的球体,就像抚摸机体的操作柄那样。

“见过,”我说,即使是使用着界冢伊奈帆的音源,我依旧感到发出的声音带着机械特有的金属性,“在战斗的时候。”

“真可惜,”斯雷因喃喃道,青年青草般嫩绿的眸子是沉静的,与我记忆库里那个指挥军队,挥斥方遒的野心家完全不同,“它和平的样子是和你见到的不同的……那才是它应有的样子,但也是它不可能有的样子。”

“不可能没有战争,我想你听得懂吧?F0053.”

我已经习惯了他以编号称呼我,我迅速将所有的信息整合,一字不差地回复给他:“我能够理解,对于过去人类历史的统计表明,人类每一次战争都会引发大规模的伤亡,从而使得资源再分配。总体消耗和衰弱使得对抗力量和矛盾都有缓和;其次,数据显示,人类的思维活跃度经过战争会有一个明显的‘质’的飞跃,体现在:战争期间会有相对于平常更高比例的思想领域专家出现。”

他被这样标准而完美的回答所噎住,只是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我的外壳,“你说的很对,F0053,我想界冢伊奈帆也会这么说的。”

我还记得他在与界冢伊奈帆战争时候会面期间,每一次都声嘶力竭以死相博,此刻他却平静如初,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

我们的第二站是欧洲,奥韦尔的麦田。

那是漫天遍野的金色,麦秆正掂着沉甸甸的麦穗儿被风吹成一片金黄。那生机勃勃的农作物迎风飘扬,正如同孩童迎着风站的笔直。他的眼眸穿越那一片麦田望向田埂的尽头处,会和谁目光相接与麦田之上?它们即使在冬天被白雪皑皑覆盖,都美得像夏季收获一样。

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很多年后在我的记忆库中留下的留下的翻涌的、澎湃的、未曾停歇的麦浪,而他眼神干净得像穿越时间洪荒弥留至今的麦田。

我们的第三站是因特拉肯的少女峰,他捧着我绕着图恩湖慢慢转悠,湖水早就被冰冻了起来,孩童们尖叫着在冰上嬉戏打闹甚至是摔跤相斗。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斯雷因将围巾拉高了一些,对我说:“F0053,我有些担心,冰层会不会裂开。”

从湖水密度和室外温度我在极快时间内推算出了冰层可承受的最大压强,在第一时间反馈给他:“根据计算,冰层裂开的可能性小于5%。”

我看着他由于寒冷的温度而更加苍白的脸,略微停顿了一下。我可以听到自己内部电路板里飞速运转的声音,调出以前的资料,我模仿着界冢伊奈帆对界冢雪说过的一句话,用生硬的语言表达出来:“不用担心。”

他安静的勾起嘴角,说:“好的,我不担心。”

我们在第四站的时候稍作停留,斯雷因特洛耶特给蕾穆丽娜薇瑟写了一封信。

“你并不能收到回信。”我指出,“我们的行动路线成点状散式分布,你无法告知她回信的地址。”

他把我放置在临时住宅的桌子上,让我呆在墨水瓶的旁边。“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并不打算收到回信。”他异常的耐心,一边将钢笔尖在墨水瓶玻璃口上刮蹭着。

纸上的内容作为数据保存在我的资料库内,其实只是一封没有多大战略意义的短信:我亲爱的蕾穆丽娜公主殿下,地球和我对您描述的一样美丽……

“你对她怀有‘爱’的情感?”只要涉及到他的内心活动,那个无法解决的悖论有困扰着我的数据运算,“所以要写信给她?”

斯雷因摇了摇头,指尖划过不算平滑的纸面:“不,这不是爱。”

他的声音是和古井中掉入松子一样,分析不透。

在我们前往第五站的过程中,斯雷因特洛耶特生了一场严重的疾病。体表温度高于平时约4.7度,误差范围在正负0.01摄氏度之间。

“如果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你会由于脱水而导致器官衰竭死亡。你目前的死亡率为87.3%。”

我客观且理性地为他分析了现在的情况。这个数据异常的熟悉,界冢伊奈帆选择了这百分之八十七点三。

“我知道。”他笑得非常虚弱,连金色的头发都失去了光泽,翡翠眸子上蒙了一层阴翳。脸色由于身体内的巨噬细胞以及□□免疫导致的内环境变化,而显现出奇异的潮红。他说话很吃力,比平常说话消耗的能量多了20%左右。

“但我不会死的,不用担心,F0053。我会是那剩下的12.7%的。”

他的确没有死,他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在与体内积年累月沉淀下来的病痛抗争,直到一个月后,他终于能够勉强咽下房东太太煮烂的小牛肉了。

界冢伊奈帆是87.3%,

而斯雷因特洛耶特成为了剩下的12.7%。

这样精确无误的数据,划分了生与死。

……

我们的旅程有很多年、去了很多地方。

每一个季节会有一封信寄出,却十年不会收到一封回信;

每一个地点会有一个屋驻足,却十年没有找到一个家居。

我们遇到了对他一见倾心的少女,他却用温柔的话语和最无害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拒避了。

我们见过了对他赏识有加的商人,他却用有礼的言辞和最真挚的态度,客气疏远的辞绝了。

我们经历了很多人、很多事。

而却没有停下过脚步。

始终是一个人、还有编号F0053.

……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37年8个月14天后,日本。

界冢家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界冢雪自从‘界冢伊奈帆’死后,就不在来这栋“家”了,它只是房子。门锁坏了,里边也没有任何值得小偷入侵的财物。推开门的时候,腾起的灰尘阴郁了他森林的瞳孔,遮挡了干净的视野。

“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他抬手拂去了衣角上落下的尘埃,望向里边黑漆漆的空间。

我咔嚓、咔嚓的旋转着镜头,将焦点聚在黑暗深处。住房结构安全、地震防震功能,还有许许多多各因素,我却没有办法一一列举出来,它们仿佛被数据库锁住了。

在将近四十年里,除了信息库增加了许多不必要的记忆外,似乎我什么都没有变化。永远是坚硬的外壳,红色拟眼的形态,圆滚滚的形状。

而斯雷因特洛耶特,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他的头发是少女峰终年不化的冰雪,只剩下了那双依旧郁郁葱葱的眸子。

入住只用了一天时间,因为所有的行李只有他的一个小牛皮箱。

我可以从界冢伊奈帆的记忆中读出这个地方原有的样子:窗明几净,阳光可以从树桠中漏下,透过半开的窗子渗入地板。厨房总是充斥着饭菜香味,如果是界冢雪下厨,就会满溢着油烟和炸药的味道。没有习题书,只有少年笔记本上力道恰好的字迹,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而现在,我的镜头内所有的是腐朽且发黑的窗帘、有老鼠洞和蜘蛛网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否还能坐下的摇椅。

它们由于一系列氧化还原反应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自从这一天后,橱柜里开始有了新鲜的食物。他会专门掰下来面包放在墙角给不知活了几代的老鼠;荒芜的庭院开始有人注视,被鼓舞一样颤颤巍巍从土地里冒出了几根新苗。一切都在走向新生,除了斯雷因特洛耶特。

随着时日增长,他的反应开始变得迟缓,他会长久地注视着枯木发呆,也会给花浇两次水。

我却没有提醒他。

“F0053。”

我听到他在叫我,每个人的声线都有不同的记录,他的也是独一无二。和无数次那样,我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他的手的皮肤不是年轻时候的光滑,有了褶皱,开始松弛。

“嗯。”

他想要将我握入掌心,却没有如愿。我可以感受得到:皮肤下正在消失的生命。

“我就要死了。”他低下头,和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他说“你不是界冢伊奈帆”那样牟定,似乎对一切都已经洞察。然而,在很久、很久之前,也同样有一个人,用相同的语气,对我说:——“我就要消失了。”

我知道,你的死亡率是100.00%,我已经计算出来了。但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对焦、旋转。我再度与他的目光碰撞,翡翠和玛瑙,森林和烈火。

兜兜转转了四十年,我却还是没有得到最初那个悖论的答案,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此刻再度询问他。

因为,我觉得自己似乎要坏掉了。芯片在发热,供能机体在高速旋转着,发出可怕的响声,记忆库的数据开始疯狂地跳动。我监控到自己的智能曲线开始出现大幅度的波动。

斯雷因特洛耶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他一如既往。

“帮我一个忙吧,F0053。”

“和我说一个再见吧,我会当你是‘那个人’。这样你的悖论就可以解开了吧,我和所有人一样,将你认为是界冢伊奈帆。”

我沉默着。

和最初的见面一样,我沉默着。

曲线的弧度越来越大。

它们开始无限的趋近,我感受到,在我的信息库内所保存的界冢伊奈帆所留下的情感拟合曲线,再一次开始鲜活的跳动着。

它们在尖叫,在呼啸,要求着……

那些被我丢弃在记忆库角落的数据,我一直无法理解的曲线,无法分析的情感,全部活了过来,它们在喊——

——Slaine!Slaine!Slaine!

“晚安,蝙蝠。”

它们控制着我,还是我控制着自己的发生装置。没有机械的金属音,是界冢伊奈帆的声音,不会有任何人认出这是F0053的声音。就这样顺理成章,不需要任何的情感预判。

跨越了岁月,沉睡了多年,那些情感,此刻却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看到他笑了,眼睑慢慢合上,没有鲜血、没有硝烟,他不是野心家、策略家、军事家,他是斯雷因特洛耶特。

“晚安,橙色家伙。”

他在微黛的晚风里,在我的身边安眠。

那个悖论依旧没有解开,但是我还有足够漫长的岁月去解读人类的情感。太阳能的供电可以让我与这个世界一起走到终结。

我守在他的身边,他的枯骨边,守着那些过往。

等到世界终结,请也让F0053,请让我在你的身边安眠。

【尾声】

在地火四十九年的和平后,再度迎来了战争。

艾瑟依拉姆薇瑟恩薇瑟女王年迈,大权旁落,其子亚伯薇瑟恩薇瑟接替兵权,囚禁母亲于宫殿,自下令,任职为总指挥官。

人们在谈及金发碧眼的亚伯殿下,更多将其与五十年前地火战争中的两位杰出领袖相比较。他们一个背负让文学家愤笔恶骂的罪名,另一个是倡导和平的先驱。但毋庸置疑,两人的军事及政治才能都得到了历史学家的充分认可。

世界即将再度前行,而曾经的故事都将成为轻描淡写的历史评价。不会有人在意其中的情感曲折。一切都会淹没在滚滚洪流中,人们在竞争,短暂的和平,还有战争中,逐步走向未来。

比爱恨更伟大的,是恒古不变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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