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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伤停补时
支撑起黑羽的重量，工藤打算依进入建筑时的记忆找到离开的路。
“......最好不要那么做，”黑羽努力保持着清醒，“他们...会守在出口也说不定。”
“那你说怎么办？”
“转身，”黑羽在简单规划了路线之后给出了指令，“那里有一条平常不用的消防通道，和员工通道是相连的。”
在行动之前连这样的逃生路线都调查好了么。在转身后的10米处就看到了消防通道的工藤免不了要惊叹。这种让人咋舌的情报收集能力和记忆，真不愧是......
他下意识地吞回了感叹的话语。
还是快点找到员工通道吧。
肩上负担着另外一个人的重量，尽管这种压力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或是无法行动，却能大大削弱移动的速度。而在两人目前所面对的状况下，正是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
不过代表时间沙漏里流逝的不是沙，而是血液。
无法逆流地。
夜间电梯无法使用，或者说这栋建筑早就没有在被使用了也说不定，工藤只好选择从楼梯一路下到底。碍于黑羽基本没有办法自主行走，他们走得很慢，慢到工藤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选对了路。
事实证明黑羽的记忆没有错。在建筑底层的楼梯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一道已被锈色爬满的铁门。粗糙的焊接痕迹像是想要暗示这道门原本不存在于这里，而是后期改建时强行增加的违规改造。
居然这种程度的细节也调查到了......
单手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他们终于站在了室外。
不比建筑顶层，在贴近地面的地方几乎没有风，然而褪去了白日积攒的热量，寒气已然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内层衣物基本已经汗湿的工藤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到肩膀上黑羽的胳膊正在下滑，他倾斜了一侧的身体好稳住平衡。
“唔...”被周遭骤然降低的温度刺激到，黑羽的手臂不舒服地一紧。勉强抬起头确认了周围的状况，他认出这是建筑后部的街区。
“从右边的巷子穿过去，”调整着呼吸，他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里可以避开视线，咳咳......”思维像是断线了一般连不起来，事先记下的路线如同海边的沙，被疼痛的潮水冲刷得看不真切。
“再坚持一会儿，”工藤趁这个空隙检查了伤口，欣慰地发现出血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还有时间。他调整了重心，随即向黑羽所说的方向迈动脚步。“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这种时候，也只能相信他了。
静谧的小巷里，只听得到深深浅浅的呼吸。
因为时间已然不早，当他们终于走到了街道上，面对着的是冷寂的空街。
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宫野，工藤对着屏幕上的“区域外”沉默了许久。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开车过来。
是受到了某种干扰么，居然在这种地方也会失去信号......
混账。
感受到黑羽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工藤此时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可是带着一个伤员，行动受限，他现在又能去到哪里呢。在工藤差点就要做好违背道德准则去偷辆车的觉悟的时候，不远处的街角有灯光现出。
宫野扳动方向盘，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两人面前。换挡，拉手刹，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她摇下车窗：“工藤，上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积极状况，倘是工藤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怎么......”
“别管那么多，”宫野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门，“动作放轻点，帮他按住伤口。”
“宫野桑...真是厉害啊......”即使是在这种时机黑羽也没忘了调侃，“居然能找到这里......”
“不是我厉害，”系上安全带，宫野发动了车，“就算警方封锁了消息，网络上也总会有些他们想不到去封杀的小道消息。”她猛地踩下油门，以相当的速度驶离这个街区。“要找到与怪盗相关的目击地点，论坛比警察靠谱多了。”
“宫野......”工藤关心的却是其他的事，“你之前不是说过......”
“...你没有驾照么？”
“没错。”干脆的回答。
“而且这个速度...”工藤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在市区应该算超速......吧？”
“拿着这个。”宫野往后座抛了个小物件。工藤险险接住，发现是一个即时注射用针管。
“这是......？”
“镇静剂。”宫野一心一意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
“如果有碍事的家伙来盘查，”她继续提速，“就给他一发。”
（剧情无关：
宫野志保：不择手段也是正当渠道之一。
“现在怎么说？”时间已不早，在非主干线的车道上，视线范围内基本没有什么构成阻碍的车辆或是行人。“具体描述一下伤口的状态。”
“我也不是很懂......”工藤回忆着自己进行止血时所观察到的，“贯穿伤，失血量不算太大，”他计算了一下时间，“不过距离枪击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了。”
宫野通过后视镜查看了黑羽的情况。“虽然看起来不致命，不过我的个人建议还是去医院接受治疗。”
“宫野你是认真的吗？”工藤对于这个建议的可执行性表示怀疑。
“我这是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给你以科学的建议。”宫野注意着前方的道路和灯光状况，目不转睛。
“但是，该死的......这家伙现在不能出现在医院！”
“哦？”疑问性上扬语调。
“你之前也说过了，很多没有被封杀的消息还在网络上流传，警方会注意到也只是早晚问题，”工藤对照手机网页上的推送分析着眼前的形势，“你看，有关‘听到枪声’的消息已经开始出现了，联系你之前的地点信息，正常人很容易就会把这两点整合起来形成新的情报。”他举起手机让宫野通过后视镜也能看到上面的内容：“如果现在这个受了枪伤的笨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医院，你让警方怎么想？”
“就算治疗只进行了一半，我也可以溜......”尚且还保留有意识的黑羽直起身想要加入问题讨论。
“驳回，”工藤把他按了回去，“伤员就不要说话了。”
“那么照你的意思，”宫野打开转向灯准备变道，“要去求助地下密医之类的角色？”她叹了口气，“岸谷那家伙可是在池袋啊......”虽说也不是那么远的距离，不过以黑羽的身体状况肯定撑不到那里。
“抱歉，你是说谁？”工藤表示没有听清楚。
“忘了吧，我个人的自言自语而已。”宫野改变了路线规划，向归往米花町的方向驶去，“那么就只剩一个方案了。”
其实这也是最初的方案不是么。
“我可事先说好，”一路上没有见到碍事的警察或是躺街的醉汉，宫野也就一直任由速度不断提升，“我主攻理论科学方面，在医疗方面可完全不专业。”
“有你在就已经帮了大忙了，”工藤的语气十分诚恳。“真的，拜托了。”
“一个两个的，”宫野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都是爱添麻烦的家伙......”
为什么要研究人体？
因为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之后，人类的身体在稳定的环境下已经很难有显著而突发的进化了。而比起进化，退化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此其主体如同定律一般不会有基础理论上的大变动。
为什么要研究医学？
因为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域，医学由于其普适的价值永远都不乏用武之地。可以救人，亦可以害人；可以救助同伴，亦可以倒戈向敌人。
毕竟医治的对象都是和自己一样的生物，无所谓阵营，无所谓立场。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的领域研究到底呢......看着已经出现在视野内的熟悉的建筑，宫野真心实意地想要质问自己。
现在思考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在回到地处博士宅里屋的实验室之后，宫野立刻从实验台下搬出了全套的急救设备。
“你让他平躺在实验台上，衬衫解开，”她指挥工藤，“我去做好消毒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宫野就以“非专业人员只会碍事”为由，将想在一旁打下手的工藤驱逐了出去。她戴上手套和口罩，看向实验台上的少年。
“麻烦你了...宫野桑。”哪怕呼吸已经急促到难以控制，黑羽还挣扎着保持意识的清醒。
不管见识过了多少次，宫野都想对这个少年的身体和意志表示惊叹。
“坚持到现在真是辛苦你了，”她对手边的麻醉药物进行最后的配量检查。
“你做得很好，”职业化的语气带上难得的柔和，“休息一会儿吧。”
被强行关在实验室之外的侦探来回踱着步。
说什么“非专业人员只会碍事”，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今天似乎是第二次被人这么说......
回想起黑羽之前的那番话，工藤忽然间对自己的行动产生了怀疑。
难道说，贸然出现在那种场合的自己，真的做错了？
他坐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并在脑海中整理着有关晚上发生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会让黑羽以怪盗的身份出现在那种地方？
贝尔摩德为什么也出现在那里？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搭起十指，工藤明白现在完全不是能轻松地等待的时刻。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
（剧情无关：
工藤：全套的急救设备，连氧气供应都有......宫野你从哪里搞来的？
宫野：之前的资金还很富余，就顺便弄了一套......没想到真的有能用上的时候（无奈
工藤：所以之前你说的资金短缺要提高收费......
宫野：啊啊，都是借口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