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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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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犯错众王乱,恰逢/娇/妻/有恙时

康熙四十六年,舒敏大事表上很重要的一年,就在一片急锣密鼓中跌跌撞撞地来了。隔了两年的以“秋围”为幌子,实则是康熙老爷子与蒙古族满族高官会晤的活动有一次拉开了帷幕。可偏巧这两日舒敏的额娘似乎有些“夏秋风”,虽说算不上什么大毛病,却让舒敏总是多担心几分。而知道了自己四儿子和儿媳妇儿鹣鲽情深的皇上自然把四儿子的名字放在了围猎人员名单之外,破天荒地只带了太子,老八和几个小皇子一起,浩浩荡荡地出了关外。

舒敏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却不知道为何最近觉得自己也有些腰酸腿疼没食欲起来,却不想,一件快要被她遗忘的大事就这么悄悄地响起了前奏。

这日,因为皇上带着一批人出去围猎,所以并不需要早朝的四贝勒爷还是勤勤恳恳地去刑部报道了,毕竟,就算皇上不上朝,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舒敏却觉得自己这几天身子越发不爽利,打算等胤禛回来让他明儿去请个太医来给自己看看脉。舒敏虽是略略通些医药,但冬琴因为额娘的病已经被自己赶回家里去了,舒敏也就是算着葵/水似乎是推了几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累了,也不敢自己胡乱下些定论。

本来这几日府上的事情就多的吓人,那位住在绣楼里的李娘子和住在园子里的陈娘子也不知道已经斗法了多少次。这两日那陈娘子又占了上风,李娘子的丫鬟却来报说主子身体不适,舒敏去看了看,李娘子是一脸恹恹病态,便想着等晚上跟胤禛说了,第二日请了太医来索性给两人都看一看。

这边指挥着春书秋画多做些好吃的东西想要给李氏送去,前院儿的小厮却忽然传了消息说爷要回家吃饭。舒敏好容易张罗着东西打算等着胤禛回来,可胤禛一进了棠梨阁,那仓惶的脸色却吓了舒敏一跳。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胤禛这幅模样,一幅没了主心骨的样子,吓得舒敏瞬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直接扑上去就挽了胤禛的手臂,赶紧给左右下人使了眼色让他们退下,“阿祯,你怎么了?怎么这幅模样?”

胤禛虽是颓丧,但并不是行尸走肉,听到舒敏的声音,强扯了一个笑容,握住了舒敏的手,“敏敏,二哥这回是犯了大错了。”

二哥?舒敏太阳穴突地一炸,终于想起了因为家里事情太多,而被自己遗忘在角落里的,当初自己捋出来的大事表。如果她没记错,康熙朝太子第一次被废,就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如果这一次是太子出事,那很可能就是一废太子的前兆。这可以说是舒敏印象中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与记忆中的历史联系最为紧密的一个事件了。第一次废太子时期,很多皇子还未转过神来,人人自危,所以一直拥护着皇上和太子的胤禛会因为太子的问题产生情绪上的大波动大概是正常的。

可想是这般想,舒敏却不敢拿自己这个现如今彻彻底底内宅夫人的假设去当做事情的真相。回握住胤禛拉着自己的手,舒敏将胤禛引到桌边坐下,“阿祯,没事,不碍事的,你慢慢说,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希望她并没有刻意去研究的那位有些荒唐地太子并没有在这个时机就作了什么大死,毕竟,就算历史上的雍正帝成为了康熙老爷子的继任者,那也是在二废太子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胤禛吐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让舒敏直接吃了一个大惊,那就是,围猎的第四日,皇上于众人面前怒斥太子胤礽骄/奢/淫/逸,不能友爱兄弟。说起来,康熙爷对这位太子可是很少当着众人的面斥责的,而这一次能这般在众人面前怒斥,一定是因为胤礽做了什么是皇帝怒极的事情。但想是这般想,舒敏却还是要劝着胤禛,“阿祯,不碍的,谁家的父亲会不去斥责儿子,皇上这般说也无非是太子哥哥大概是做了什么错事,便是斥责两句,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可听了舒敏的话,胤禛却是摇了摇头,凑到舒敏的耳边说了一个让舒敏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草/泥/马”踩碎的消息,“敏敏,我会这般笃定都是因为十七弟和十三说了,十三给我传回来的消息。与皇阿玛一同出去围猎的一位小主娘娘在前一日晚上不知去了哪里,而十七弟亲眼看到那位曾进过二哥的帐子。”或许是因为秘辛的可怕程度,胤禛的声音很低,但这并不能阻止舒敏现在心中正在成吨炸开的□□炸药。她盼着这位太子不会作大死,但不得不说,这种作法真的不能用小来形容。她并不愿意多想,因为这样的刺激已经足以让她刚刚由于惊吓而忘却了的头疼一下子剧烈起来。

胤禛看着本来还与自己握着手的舒敏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额头,一边嚷着头疼,一边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瞬间就把那个不知道处境怎样的二哥扔到了脑后,一叠声叫来了高无庸去宫里请太医。把舒敏直接从饭桌边一把抱到床上轻轻放好,边握着舒敏的手安慰着显然已经不知道身外之事的舒敏,边后悔自己两天前同意了让府上的吕太医休沐三日的事。

而被从宫里太医院拖来的王太医给舒敏号脉之后,却捻着胡子跟满脸乌云的四贝勒爷说了一个让他脸色一下子放晴的消息,虽说还不能确定,但身为太医的他已经有八分的把握,四福晋是滑脉,也就是说,现在躺在床上终于不再头疼有些悠悠转醒的四福晋是有/喜/了,只是不足一个月份,所以四福晋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而已。

至于四福晋的头疼腰疼腿疼,那都是因为太过劳累。听了这个消息的胤禛瞬间多云转晴,被他担心了不足两个时辰的二哥这次被彻底抛到了脑后,而突然有了食欲并且正在一本正经的想要强制自己接受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这个消息的舒敏才想起了在后院儿绣楼上同样不怎么舒服的李娘子。派腿脚快的竹青,想要去通知下那位李娘子,得来的消息却是李娘子的贴身丫鬟,一个她当年从扬州一直带过来的小姑娘说她们娘子已经好了,歇下了,就不必让太医看了。

听了这消息的舒敏还有些迟疑,想着会不会是那李娘子害怕麻烦了自己,所以瞒着不肯看大夫,圣母心地觉着人家讳疾忌医是不对的,已经乐翻天的四贝勒爷却直接赏了太医让高无庸送客,一个住在自己府上占着地方还要自家夫人时时照顾的女子,说自己不看医生便不看就是了,又何必管那么多。

而被胤禛抱着转了两圈依旧没有被放回地面的舒敏终于有些无奈地伸手拍了拍胤禛,“夫君……妾身要被你转晕了……”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真的很饿。

舒敏吃着吃着,却总觉着有些奇怪。如果说那位李娘子真的是病了,为什么请了太医她反而不想去看呢?难不成,她还是把心思用在了胤禛身上?这么想着,趁着两人用了午膳,终于想起来对自己二哥的心疼的四贝勒爷钻进棠梨阁一楼的书房去处理折子了,舒敏却招呼了个小丫头,让她先去给后院儿的透个风声,就说爷听说李娘子身体微恙打算去看看。

到了晚上,看了一下午各种折子,完全已经头晕脑胀的胤禛坐在饭桌上,却听到自家夫人的提议。“爷,后院儿的李娘子已经难受了好几日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胤禛吃着莲子粥毫不在意,“没必要吧,给她找个大夫看看不就好了吗?不行就把太医请来。”舒敏听了胤禛这样的回答,深深觉得还好胤禛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相比之下那些不被他重视却一心想要得到他的女子还真是可怜。带着娇嗔意味的,舒敏瞥了胤禛一眼,“夫君,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就算再怎么说,李娘子现如今也算是咱们府上的客人。客人身体不适,主人家理应过去探望,就当做是陪我好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啊?”

胤禛虽然对舒敏的坚持有些想不通,却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只是两人收拾了来到后院儿李氏住着的绣楼。却被那贴身丫鬟用话拦在了外面,“夫人,我们娘子说了,她今天已经好多了,麻烦夫人和贝勒爷来探望了。夫人刚有了身子,我们娘子怕过了病气给夫人,想着夫人还是别进去的好。”

舒敏觉得有些奇怪,这李娇容如果是装病,那必然是要讨得胤禛些许怜惜的。但这样把胤禛拦在外面,怎么说都不像是欲拒还迎的手段。至于不是装病,是真病了,那便更奇怪了,哪有谁病了会躲着医生的呢?这样想着,舒敏暗暗多了个心眼儿,想着有机会了得想办法见见这个李氏。

至于胤禛,本来到这后院的沁芳楼来本就是舒敏的主意,如今舒敏算是吃了闭门羹,他巴不得立马带着自家夫人回棠梨阁休息去,不但如此还在心中默默想着这李氏女子未免太过拿乔,怎么说,满府的人都知道舒敏是刚刚有了身/孕,这样大晚上过来看她居然就直接把人拦在了门外,也是有些太装腔作势了。

倒说没几日,舒敏的额娘身子便已经好了起来,得了舒敏说的喜信儿一刻也不肯耽搁地就把冬琴赶回了四皇子府。宫里太后娘娘和德妃那边都送了消息,德妃似乎因为儿子的缘故也并不怎么把这个媳妇儿放在心上,倒是太后她老人家特意大发了缨络拿了好些金珠玉器,还专门去护国寺请了尊送子观音,带着老人家让三月/胎/稳之前别急着进宫伤了身子的口信儿到了畅春园。

后宫的嫔妃有几个是当年舒敏做女官时候相熟的,也都送了些礼物,只有现在已经升到嫔位的贞兰向太后请了出宫的懿旨,带了些自己准备的礼物到了府上。或许是因为皇上可能真的不那么年轻了,贞兰并没有得了龙裔的迹象,只是贞兰或许在这事儿上也不是格外用心,倒是很替舒敏高兴了一回。

胤禛这两日,总是想着法子从衙门里早早地告退,指望着自己能多在家陪陪舒敏,却没想到事情越发多了起来。

太子被万岁爷怒斥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而万岁爷打算提前结束围猎班师回朝的消息却已经传回了京城。胤禛和三皇子胤祉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却没再说别的什么。从万岁爷那边儿传来的口信儿,是因为十八皇弟身子不适,似乎有热感风寒之兆,所以疼爱幼子的皇上决定不在外耽搁,速速回京。

舒敏偶尔听胤禛说了一两句,却觉得,这次的事情大概是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件大事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之前,她有印象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推后一段时间甚至是几年才会发生,这一次提前了,也不知道别的事情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的提前而产生什么变化。

却说起了后院里身体并不算好的李娘子,既然冬琴已经回了府里,四皇子府上供职的吕太医也休沐结束重新回到了府中,舒敏一边感叹着古代特权阶层生活的便利,一边却想着,得找个机会去探一下那个李氏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所以她原先对李氏有着很大的防备心,也无非是未卜先知地知道李氏曾是有历史记载的胤禛的妾侍之一,还是胤禛大儿子的亲妈,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舒敏总是对这个貌美女子有着很大的戒心。但再怎么说,她如今并没做出什么让舒敏不太舒服的事情,在自家府上住着总归是一条性命,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舒敏总得整个清楚。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多病是很可怕的,若是任由她瞒着,别说最后她自己会性命不保,就是府里这些人,也不知道会有哪个遭了牵累。

仗着自己这几日身体养得差不多了,舒敏带着冬琴径直朝着李娇容的沁芳楼走去。虽然是夏末秋初,院子里的花儿还是很有着几分夏天才有的风采,天气也不算太冷,舒敏自有习武,身子骨自然不会太差,就算是有了身孕,该做的事情做了也不会拖累身子。

只是到了沁芳楼楼下,舒敏让冬琴去问了个小丫鬟,才知道,楼里住着的那位已经有两日不曾露脸儿了。舒敏掐指算算,两日不曾露面儿,那就是自打自己和胤禛来过这院子的第二日开始,这位娇客就没下过绣楼了?想着就觉得事态有些严重。若说之前李娇容的反应,舒敏还只是觉得会不会是她装病了不好交代,所以只好推脱不见,但这样两日不曾下楼,就算是一个完好的人,恐怕也得憋出几分毛病来。不出舒敏所料的,到了沁芳楼楼下,那跟着李娇容的贴身丫鬟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夫人,夫人。我们娘子说,她这几日身子还是不爽的,夫人如今有了身孕,娘子是不敢见夫人的。”

舒敏也不愿硬闯,就停下脚步问道,“梨花儿,你是个懂事的。只是本福晋问你,你们娘子可是有两日不曾下楼了?”

那小丫鬟虽说年岁不大,倒也是个心思沉稳的,舒敏这么问着,面上倒是一丝犹疑都没有,还是堆着满面的笑,“夫人费心了。我们娘子这两日就是有些倦了,前两日夫人和贝勒爷来探我们娘子,娘子很是不好意思,总想着等哪日身子爽利了,亲自去给夫人请安的。”

舒敏今日却有些非要见这个李娇容一面的意思,“你们娘子也真是的。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若真是身子不适,当该找大夫看了,细细养着才行,就让你们这些小丫头们这么照顾着拖着,终归不是应行之道。……”

说着,却闻着有一股轻微的药味儿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而原本满脸笑容纹丝不动的梨花儿在闻到这丝药味儿的时候却一下子变了脸色,“夫人,夫人,奴婢得罪了。我们娘子是真心没法招待夫人,万望夫人垂怜!”说着竟有些想要用手关楼门的意思,而跟在舒敏身边一直没出声的冬琴也突然说了一句,“主子,咱们还是先回吧。”

舒敏虽是不解,但对于她这几个大丫鬟,她向来还是倚仗的,尤其是一向不怎么多话的冬琴与竹青,但凡她们说的话,舒敏总会多听几分。只是两人虽是出了沁芳楼的院子,舒敏还是有些不虞,扭头看了看冬琴一脸的欲言又止,便索性寻了后院的秋千架,坐下来打问开了。

“冬琴,好姐姐,你跟我讲,刚刚那梨花儿赶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让我走啊?”舒敏其实觉得是有些功亏一篑的,毕竟那面上平静无波的梨花儿突地面色一变,总是有什么间隙可乘,就这样出来,她还是很不甘心的。

冬琴却是看了看舒敏,有咬了咬下唇,才有些犹疑地说出了一句,“主子,奴婢是觉得那药味儿怕是会伤了主子,这才劝主子出来的。”

“药味儿?那药味儿怎么了?”舒敏虽然自己有学过些浅显的药理,但也就是能识些药材,并不能像冬琴这样真正地医女出身,闻个味道都能说出些道行。

冬琴略略迟疑了下,却还是暗自握了握拳头下定了决心,“主子,若是奴婢的鼻子没问题,那煎着的药里必定有几味是落胎的。”她是担心那边的人知道主子有了身孕想要害自家主子,可医者仁心,看当时梨花儿的模样,冬琴却总觉得,那边儿的人似乎没有害主子的心。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让主子自己定夺好些。

舒敏听到冬琴说“落胎”这个词的第一时间就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第一反应便是沁芳楼的人有害自己的心,可舒敏向来不是冲动行事的人,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的第一感觉应该是错的。

毕竟,冬琴有闻到那药味儿是落胎之药,可看着那丫鬟梨花儿当时脸上突变的神色,和决意就算是得罪自己也要将自己赶出沁芳楼的做派,反而觉得,她们是怕那药味儿伤了自己。那这样说来,便可能是沁芳楼有人要饮这虎狼药了!

把这其中关节处都想通,舒敏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却可怕的设想,那就是,要喝落胎药的,是传说中还是个黄花闺女,被皇上赐给四皇子的李娘子,李娇容。这种想法太过荒谬,让舒敏一时之间都想嘲笑自己,还真是一孕傻三年,连这种想法都能想得出来。

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的想法很可能是真的。舒敏想着,既然今天已经惊了梨花儿,那还不如索性来一个回马枪,那梨花儿已经是惊弓之鸟,自己这番打回去,指不定真能查出些什么来。招手叫来个小丫鬟,舒敏让那小丫鬟回棠梨阁去把春书和秋画和竹青叫来,便坐在秋千架上轻轻荡了起来。

那三人看小丫鬟来的急,还以为是自家主子有什么急事儿,着急忙慌赶了过来,却是舒敏给她们安排了各自任务。看着已经快到午膳时分,往常再有一两个时辰,胤禛便要回来了,舒敏交代了春书,不管爷几时回来,一定要尽力把爷拦住,只要她没说让爷到后院儿,那就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哪怕最后直接搬出来她说不让来的话也行。因为不说别的,就说如果事情真的是舒敏所想的那种荒谬的设想,那很可能一个不慎就是几条人命,就算舒敏并不是那种普度众生的圣母性格,也不愿让没什么干系的人因此丧命。

至于秋画和竹青,便跟着舒敏和冬琴一起,现在就冲进沁芳楼,嘴上若是说不通,那就直接打进去,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得趁热打铁把沁芳楼里的事情整个清楚明白才行。

舒敏虽说从来不是什么冲动行事的人,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有时效性的,这次沁芳楼的事情就是得抓住这个时机。带着三个丫鬟,舒敏便脚步不停地重新冲回了沁芳楼。

果然,沁芳楼下静悄悄的,似乎连小丫鬟们都销声匿迹了,这大概是李娇容交代了梨花儿的。可舒敏刚打算推门,便被屋内有些压抑的一声□□吓了一跳。之所以被吓到,是因为,这声音虽然压的极低,但听上去却是痛苦极了。舒敏抓着冬琴的手忽的一紧,却更不敢耽搁,有些神色紧张地看了眼竹青,舒敏压着声音,“竹青,去,把门打开。”虽是故作镇定,舒敏却极为害怕,她怕自己那种荒诞不羁的想法会以真相的形式出现在她面前。

竹青并不多话,闪身上前就推开了沁芳楼的门,随着门打开的吱呀声,又一声□□从沁芳楼的二楼传了出来。比刚刚那声更低更压抑,但明显更加痛苦。

随着阁楼门打开而溢出来的药味儿一瞬间窜到了众人的鼻子里,冬琴眼疾手快地给舒敏戴上了她们医女们诊治疫病患者时候会用到的蒙嘴。这东西也是舒敏尚未入宫的时候和家里的医女一起改良过的,比原本的单层蒙嘴好了太多,舒敏管这个叫做口罩。

而听到□□声的舒敏虽说有冬琴打点,她自己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作为习武之人的她和竹青,都听到了伴随着那声□□而发出的浅浅的抽泣声,这抽泣声和发出□□的并不是一个人,听声音,像极了丫鬟梨花儿。舒敏这阵子早就不敢再多想,但即便就是不去想,现如今她的脑子也已经乱成了一团,强作镇定攀着竹青的手往楼上扑过去,却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腿有些抖。

却说舒敏这边费尽心思想要瞒住胤禛后院儿里的一摊事儿,胤禛自己在外面也已经乱成了一团。万岁爷卯时进京,这本就是一件极为不寻常的事情。毕竟围猎这种事情也算得上是传统,万岁爷从未在午时之前回过京。胤禛本就是早早得了消息,天还未亮就与胤祉一起等在了城门口,毕竟,就算是跟着一起围猎的人,也没谁能想明白万岁爷这次究竟是什么想法。三皇子和四皇子领着一大群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大臣们在夏末清凉的晨风中吹了有一个多时辰,终于把万岁爷的銮驾给盼了回来。

但就算是跌掉了下巴,也没人会想到万岁爷进京居然没有让几乎一夜未眠的群臣回去睡觉,而是淡淡地传了众臣同往太庙的口谕。若是舒敏也在,恐怕这个时候就会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了,然而这个时间点,四福晋尚在美梦之中。

一行人到了太庙,看到了从銮驾上走下来的帝王,才发现不过是一月未见,这位一直强健的看不出年岁的帝王居然显示出了一丝老态,跪在地上的胤禛和胤祉两人互相悄悄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而看到了跪在另一处的太子,两人心底的疑问就更重了,若说他们的这位二哥,虽然被酒色几乎掏空了身子,但以前也不曾见过他这般萎靡的样子。只是太庙内皇室子弟众多,大殿外又跪了满朝文武,即便胤禛觉得十三弟也许知道些什么,现在的时机也并不能随便去问。

康熙转过身来,看了看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和自己的儿子们,又将目光投到了自己一向视作接班人的太子身上。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和他妻子的儿子。虽说身为帝王可以有三宫六院,但,只有一个人,被他珍而重之地一直放在“妻子”的位置上。他很努力地想要将他们的儿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一次又一次地给这个孩子机会,但,这一次,他不得不说,这个一直被他重视着的太子,真的太过分了。

胤禛本来低着头,毕竟就算是皇子,直视天颜也是有损天威的,但因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已经太久不说话了,便略有些好奇地偷偷觑了一眼,这才发现,那个在他们这些皇子皇女想象中高大威猛的人,居然真的有些老了。

康熙沉吟了一会儿,虽然心情沉重也还是开口了。毕竟,胤衸也是他的孩子,想想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儿子,康熙便越发觉得这个已经快到而立之年的二儿子令人心寒。这一次胤衸是因为随行有敢用偏方的御医,大着胆子用了民间的土方救了这孩子一命,可想想当初太子一脸不在乎兄弟死活,甚至是后来……后来出现的那件事,康熙就越发觉得这个儿子令他失望。

“皇天后土在上,今太子胤礽,暴戾狭隘,骄纵无度,无忠君爱父之念,无弟兄友爱之情。朕容其二十余年,不但不悔不改,反而愈演愈烈,实难承祖宗之宏业。今特有先祖宗为证,满朝文武皆为见证,废其太子之位,着其于上驷侧院望其自省!”

这边听了皇上的话,朝下已经完全炸开了锅,皇上废太子了,居然一夕之间就将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废位了。即便是一直谋划着想要取太子而代之的人一时之间也根本无法接受,更别说之前一直听着万岁爷的话一同帮扶着太子的众人。

而一向认为自己的父皇会永远宠着纵容着自己的太子也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虽说不甘心,觉得叔公说的很多话没错,自己早已经做了将近三十年的太子,即便父皇早早将位子给了自己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但他就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的父皇居然会将他的太子之位说夺去就夺去了。现如今的他,别说是庶人,怕是连个自由自在的庶人都不如!被囚禁起来的废太子而已,哪还有昔日的那份风光!低着头原本痛哭流涕的胤礽突然想到,难不成,自己的父皇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吗?那样一个放在后宫里都不一定能看到的女人,父皇难不成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废了他?!

康熙看着胤礽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略有些怨毒的目光,心里想着,自己终归还是负了景夙。他当初答应了景夙的,将这个孩子好生养大,培养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将大清宏图伟业永世稳固的君王。只是这孩子,明明是他一手教导,却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不忠不孝,目空一切,身上没有景夙的一点半点,甚至连容貌也不若幼年时与景夙有着几分相像。

在家里忙着整顿后院的四福晋自然不会知道今日早早就出门的夫君会遇到多么大的变故,更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决意要做的事情会不会给胤禛双重打击。毕竟,就算她舒敏有些前生模糊的记忆,但也终归是个不甚清晰的大致而已,更何况这些大事并没有严丝合缝地按照记载发生,现如今的四福晋面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那个她觉得可能已经把自己玩出人命的李娘子。

冲上沁芳楼二楼的舒敏一抬眼,就看到了趴在榻边强压着抽泣声的小丫鬟梨花儿,和躺在榻上,嘴里咬着一块手巾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的面色苍白满脸冷汗的李娇容。而卧榻旁边,是一只黄铜盆,铜盆里的鲜红颜色让舒敏这般不算胆小之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晕血。

竹青感觉到舒敏略微晃动的身子,急忙使出全力将舒敏扶稳,而即便是这样,舒敏还是忍着颤抖沉着声音,“冬琴,去,去看看李娘子。”她只说了让去看看李娘子,却没说是看什么。

原本已经昏了头的梨花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舒敏一行人已经进了沁芳楼,不仅如此,还上了二楼。只是,她原本想要一心替自家主子瞒着的那份心思在看到主子现如今的痛苦模样之后就一下子无影无踪了。现在,她只是一心想着自家主子能活下来。在没有遇到主子的时候,她只是个差点儿被卖到最低贱的花街柳巷去的可怜丫头,是小姐救了她一命。

“夫人,福晋……求求您,求求您福晋,救救小姐吧,求求您救救小姐吧……”小丫鬟显然已经乱了阵脚,可即便如此,因为想起来顾忌舒敏的身子,还只是扑倒在舒敏脚下痛哭着。

舒敏原本就是想要留李娇容一命,不然她也不会有瞒着胤禛先来把事情处理了的决心。现如今看到这一幕,更是觉得必须要救下来这个女子。已经有一条人命了,就算她还只是个刚刚有了身孕的年轻妇人,也不会不知道现如今自己看到的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情况。

榻上的李娇容在看到舒敏的时候便已经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的一辈子大概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吧,更何况,她这一切也都是怨不得别人的自作自受而已。自作动情地为那人做棋子,却在看到胤禛舒敏夫妇情深意重之后因为太过心软下不了手,不但如此还搭上了自己的一切,如今,只怕这条命也要搭进去了。

舒敏虽说脑袋有些发蒙,却还是强作镇定,让秋画扶起梨花儿,“我会救的,既然我已经闯了进来,那必然不可能放着一条人命袖手旁观。”她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很多关节,很多她必须去问也很想去问的事情,但,李娇容的情形却不容耽搁。

“冬琴,李……李娘子她怎样?可还……”说起来,舒敏终究还不是心狠之人,若是这件事她不知道,也许还可能淡淡一听便过去了,可若是知道了,却怎么都不能坐视不理了。只是,她如今有些害怕,她怕这个女子在自己面前就这么化作一抹香魂,香消玉殒了。说起来,自己与李娇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几次为数不多的见面,也无非是她孩子气地秀了几把恩爱,在那之后,李娇容便如知难而退般不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作为医女的冬琴仔细看了看李娇容的情形,又看了看搁在榻边小几上的药碗,沉吟了一下,“主子,娘子这般,已经是用了虎狼之药,若要处理妥当,怕还是要用几副狠药才行的。”那不知何处的游方郎中开的药虽说对症却并不讲究,若是她们没有及时赶来,这位李娘子怕是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通了。

舒敏听了李娇容尚可救,心神就稳下来些,但即便是她这种粗通药理之人,也是知道的,大凡虎狼之药,一定是以伤治伤,以战止战的,这样几副药下来,李娇容的身体怎么可能还是完好无损的?“冬琴,这么几副狠药,一连下来,李娘子的身子?”

“娘子怕是要终身不能再有子嗣了。”冬琴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也或许是她本就不是什么太容易情感外露的人。

舒敏是即将要做母亲的人,更何况,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的处境会有多么艰难。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躺在榻上的李娇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取下了自己咬在嘴里的白色手巾,微微张合的樱/唇吐出了很轻,轻到不仔细听绝对不会听到,却又让舒敏整个人受到重击的一句,“福晋救奴婢一命,便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不该奢求的,奴婢本就不该去多想。”那人话音落了,面上竟是一丝不甘与怨恨都没有,甚至还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废了太子的皇上看了众人一眼,尤其是那个瘫软在地,完全没有太子威仪却还满眼怨毒的二儿子,轻轻叹了口气,举步出了太庙。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德全公公想要招来銮驾,却被这个步伐已经不是那么大步流星的帝王挥挥手拒绝了。“德子,陪朕走走吧。”

满朝文武都低着头,等着这位君王先自己一步离开气氛沉重的太庙。可御林军却已经将坐在地上的太子直接架起带走了。如果说大臣们有的只是等着皇上走了自己也好起身,那跪在地上的皇子们就是另一番心境了。

一直有着野心的大皇子胤褆已经有些憋不住的欣喜之意露在了脸上,在朝臣中一直赞誉有加的老八胤禩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而一直将太子视为自己辅佐目标的,这次留守京中的老三胤祉和老四胤禛,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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