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舒敏看着手上被珍珠粉掩住的伤口,暗着眸光甩了甩,企图将那些只是附着着并没有深入的伤药粉末甩掉。然后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背,嗯,不错,还是白皙柔嫩的,这样就不需要自己再做什么多余的工作了。
其实并不是她狠心,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为自己着想。现如今自己只是一个小姑娘,指不定哪一日就会去街上闲逛,若是到时候碰到了那个地头蛇,而不是像这次一样能够有人出来解救自己,以自己对睚眦必报的小人的了解,倘若自己不小心落到了那个徐姓人渣的手中,必然是在劫难逃。所以,她必须要斩草春根,且不论究竟这件事是否会有违于所谓的人权,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就必须得先一步出手。
《孙子兵法》有云,“所谓守者,攻为守之上策也。”在这里的九年,她可是知道了,现代所谓的讲究法律或是人权的那一套在这样的时代根本讲不通。主子可以将自己不喜欢的奴仆随意打杀或是买卖,身处高位的人也可以在很大的支配程度上将自己脚下的人随意处置。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显而易见的,她就拥有了处理那个登徒子的资格。就她多次陪额娘进宫给老祖宗解闷儿的经历告诉她,宫里的头面上可是没有那么一位所谓的余公公的,也就是意味着,在那个徐姓公子眼中不可一世的余公公可能在老祖宗的手中只是一粒看不见的尘埃。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一粒儿浮尘重新捻回到泥土里去。
这两年,博琥查一直在密云的京畿卫队从军,虽说是靠近京城的军队,却因为是王城军队要更加刻苦训练,反而并不曾回家来。所以,每日在上房的用膳反而更像是现代一家三口的感觉。舒敏又是个向来喜欢趁景接了丫鬟手中的盘子亲自端到桌上来的。
这天依旧是三口人的晚膳,费扬古也正好早早从衙门回来吃晚饭。
坐在桌前,赫舍里氏发现向来喜欢亲手摆饭的女儿居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并没有起身。但是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脸色还以为女儿是因为今天出门闲逛可能是累到了,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等到大家都动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却见女儿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赫舍里氏看着,不由偏过头问,“婧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舒敏听到问话,微微颌首,“额娘,没什么。”便伸手去拿筷子。而费扬古经妻子这么一问也发现了女儿的不寻常,只是一双眼睛盯着,想看出什么端倪来。
舒敏拿起筷子,却故意扯动了手上的伤口,一阵轻微的刺痛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她还是惊呼了一声,随即,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在地上。微微张开的掌心将赤红的伤口完全暴露在了坐在对面的费扬古眼中。
一刹那,草原汉子的脸便黑了下来。也顾不得还未吃饭,两步上去就捉住了女儿闪闪躲躲的白嫩小手。想要翻开掌心看个仔细。
舒敏心思电转,看来父亲已经发现了。但是为了之后的计划,却也还是想要将手从费扬古的手中抽出来,边挣扎着边努力握着拳头,“阿玛,您要干嘛啊?咱们正吃饭呢!”
费扬古习武之人,用巧劲儿很轻松地展开了女儿的手掌,一眼便看到了女儿掌心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已经上了伤药却还是泛着可怕的暗红色,双眼马上冒起了火光,“敏敏,这是谁干的?!谁把我的宝贝女儿搞成了这个样子?!”
舒敏一听,急忙下了凳子,跪下身来,虽说是现代人,但她现在对这个动作已经免疫了,毕竟跪天跪地跪父母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阿玛莫要生气,这一切都只是女儿不小心……是女儿自己不小心的……”
坐在桌前的赫舍里氏却站起身子来,冲侍立在舒敏身后的秋画低喝道,“秋画,你说,你们主子究竟是怎么整成这个样子的?”
秋画的演技深得舒敏的真传,嘴唇嗫嚅着,却还是一头跪下,“夫人,奴婢,奴婢……奴婢……”
赫舍里氏颇有气势地一拍桌子,“你说不说?!不说,小心我把你卖到烟花巷子去!”
秋画忙忙磕头,“夫人,夫人不要这般对奴婢啊……我们主子真的是害怕惹了麻烦才不要奴婢说的!夫人不要误会啊……”
赫舍里氏却不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等着秋画继续说下去。她很奇怪,究竟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人会将他们一家子捧在手心上宠了这么多年的宝贝伤成这样。要知道,除了皇家,说起来,他们乌府还真没有什么讨不到说法的人家!
秋画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继而又是一个头磕下去。“夫人,事情原是这般……”还未说完,便听到舒敏柔柔的声音,“额娘,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说罢。”
便粗略地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来由讲了一讲,只是她把那徐家的登徒子觊觎自己美色的事情刻意夸大了,而将救自己的人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她知道,只有这么说,才能让自己的额娘阿玛更加关注那个欺侮自己的人的存在。
舒敏说完,费扬古已经想要拔腿冲出去,到大栅栏上闹上一番,却被舒敏和赫舍里氏狠命拦住了。
抱着父亲的胳膊,舒敏声音清淡,并没有父亲那般激动,“阿玛,您莫要这么冒冒失失地闯出去,别到时候事情不曾办妥,白的丢了咱们乌拉那拉氏的面子。”
赫舍里氏也在旁边劝说着,“对啊,老爷,婧儿说的对啊!您不如先好好合计合计,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惹上了咱们家女儿,再去讨说法也不迟啊!”
说完冲女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女儿将那登徒子的身份细细说出来听。顺带还让秋画和屋里的大丫鬟十全将下人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三个主子。
舒敏看着父亲重又在母亲的安抚下坐在桌边开始夹菜吃,便也自己执了个小勺往小碗里挑着东西。“阿玛,那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大身份的人。说是宫里管事余公公的干儿子的亲戚相熟的人,既然这情分拐了这么多的弯子,必然也不会近到哪里去吧?”
费扬古听了点点头,“按这么说,也还真不是什么权贵亲近的身份。敏敏刚刚说什么?余公公?管事大太监?”
舒敏点点头,将小碗中的碧玉丸子舀了一只丢进嘴里,丸子极小,故而说话也还是细声细气的,“是啊,阿玛,女儿也是奇怪的。想来女儿曾多次陪伴额娘在宫中行走,但并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位管事大太监啊?难不成是那混小子说出来唬人的吗?”说到这里,她的秀眉一皱,若真是让这样下三滥的人欺负了自己,还真是一件恼火的事情呢!
费扬古却挟了一片水晶鸭肫入口,就着那劲道使劲嚼了几下,“敏敏,说起来,这个余公公可能还是确有其人呢!若是阿玛没有记错,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一个传事太监,并不是什么肥职,但也是能经常面见圣上的人了。”既然如此,由自己出面便就不太好了,倒不如由妻子带着女儿到宫里去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来的实在。
扭头看了妻子一眼,发现妻子眼中是完全理解的目光。
赫舍里氏微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块水晶鸭肫喂进向来爱吃鸭子肉的女儿嘴里,“婧儿,这件事,额娘觉着还是由咱们娘两个出面去宫里处理比较好。毕竟,就算是万岁爷身边的太监,也还是后宫的管辖,只要老祖宗那边应允了,便没有什么不成的了。”只是这段时间老祖宗的身体并不好受,不知道这样的琐事究竟会不会打扰到老祖宗。
说起来,舒敏来到这里才发现,可能就是由于所谓的蝴蝶效应,那位历史上谥号为孝庄的贤后还健康硬朗地活着,可是根据自己知道的历史,她应该是在自己出生之前的一年就去世的。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位太皇太后并没有那么老,即使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那位伟大的太后也还不到七十岁,按照历史记载73岁的寿数,最起码还有五年的时间。这也是舒敏穿越来之后发现的最为奇怪的一件事情了,其他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唯独这一件是格外奇特的。
抬起头看着母亲慈爱的神色,舒敏点点头,“额娘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女儿是没有旁的想法的。”其实,即使是在她心中,这样的处置方式也是最好的了。
几日之后,太皇太后老祖宗便使人来乌府上,要乌府的赫舍里夫人带着二小姐入宫去给老祖宗请安。
慈宁宫的主位上,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看过去依旧精神矍铄的老祖宗正在于坐在侧位的太后笑谈着什么。这边太皇太后身边的管事姑姑禀告了赫舍里氏带着女儿前来,老祖宗马上高兴地冲着身边的博尔济吉特氏高兴地笑说,“念锦,咱们心心念念了小半个月的小敏敏终于到了!”话音刚落便看见了赫舍里氏和站在赫舍里氏身后衣装得体面带微笑的舒敏。
因为要进宫,老祖宗和太后又总是偏爱着自己穿些鲜嫩颜色的衣服,舒敏便将自己不经常穿的水红色旗装折腾了出来,配着米色的帕子和绣了丁香花的龙华,整个人显得清新甜美。头上也因为老祖宗素来节俭,并不曾戴什么贵重的饰品,只是簪了一支嵌着珊瑚珠子的素银簪子,真的是撞到了老祖宗的心头好。
老祖宗看着这娇俏可人,含着甜笑的小姑娘便不由得高兴。舒敏则端端正正地跟在赫舍里氏身后行了个礼,“臣女乌拉那拉氏舒敏见过老祖宗,见过太后,给老祖宗、太后请安。”声音清脆地像是秋季上市的水果。
太皇太后乐呵呵地说,“小丫头,从小就是个懂礼的!就是你额娘小的时候也因为总是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原上乱跑,不曾省得这般好规矩!”
舒敏甜甜一笑,又是一蹲身子,“老祖宗就会笑话敏敏。敏敏这般规矩全赖老祖宗教导得好。”
太皇太后听了一奇,“你这小丫头会攀扯,怎么这好处就落到我这个老太婆的头上了?”
舒敏浅笑,其实她现在笑得有点抽筋了,但她必须坚持,只因为面前这个人是整个后宫,甚至是清王朝最大的王牌,“敏敏自然不会诳老祖宗,敏敏没有那么多脑袋来做那些个欺上瞒下的事儿。只是敏敏这规矩啊,都是额娘教导的,那我额娘在当年出嫁的时候可是老祖宗您亲自教导出来的啊!所以怎么说,这教导敏敏规矩的功劳都是老祖宗您的呢,别人又岂能抢了去。”
太皇太后听了,看着身侧的太后朗声笑道,“念锦你看,哀家就说了,咱们老是念着这个小姑娘啊,就是因为她这一张小甜嘴!一下子就哄的人心暖了!”
坐在一旁的太后也笑着说,“母后您说怎么不是呢!这一张小嘴啊,生生把儿臣的心都说软和了呢!”
太皇太后看着还站在原地不曾动作的舒敏,招了招手,“来,小丫头,来让老祖宗好好看看你。”
舒敏微微垂着头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去,这就是规矩,这些个皇宫中的主子,是不能轻易直视的。
一边坐着的太后却发现了舒敏右手上包着的雪白帕子,尽管已经很努力想要隐在袖子里,却还是露出了一角刺眼的白色。
急忙出声,“敏丫头这手上怎么好端端包了个帕子?是受伤了吗?”
舒敏闻言身子一颤,急忙转过笑脸,“太后娘娘想必是看到了敏儿的袖口……”
还未说完,便听到老祖宗威严的一句,“敏丫头,你不是方才说了,并没有脑袋拿来欺上瞒下的吗?既是如此,便把你藏起来的那只手拿出来给哀家瞧瞧。”
舒敏匆忙跪下,“老祖宗,老祖宗莫要怪罪敏敏……”便泪眼盈盈,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
老祖宗一边细心解着一边说,“傻丫头,只是吓唬吓唬你便罢,你都受了伤,哀家哪还舍得责怪……”“你”字还未说出口,便看到了舒敏掌心一道长长的还未完全长好的狰狞伤口。少年时期骑马的经验告诉她,这伤口一定是粗粝的马鞭摩擦出来的。
皱着眉只是示意身边的姑姑扶起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舒敏,让她在绣墩上坐稳了,便看向已经站起身来的赫舍里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叫人把敏丫头伤成了这个样子?”声音不怒自威,明显是多年深宫磨练出来的气势。
赫舍里氏急忙跪下,“老祖宗息怒,这伤口……只是丫头上街的时候……”便将当初和舒敏计划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老祖宗听了一拍桌案,“真是岂有此理,天子脚下居然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连王法都不放在眼里了吗!那人呢?你们可曾查到是谁了吗?”
赫舍里氏并不起身,只是垂着头答道,“禀告老祖宗,那人,臣妇家老爷已经查证清楚了。只是找不到好的整治办法,想要进宫与老祖宗讨教,却又害怕扰了老祖宗的清闲。” 语气恭敬从容,不得不说,这个母亲,舒敏一向是佩服的,她尚且以成年人的心智和幼童的身体来面对这世界才有些余地,她的母亲,却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步步为营,游刃有余。
听到赫舍里氏的话,老祖宗看着手中从舒敏手上拆下来的帕子,又抬眼看看坐在绣墩上依旧颤着身子的舒敏,微微垂下了眼睑,“澜惠,哀家知道你一向是个懂事的,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极得体的。只是这件事,你若是不曾禀报,反倒要哀家分心过问,就有些太过拘谨了。”说着用手轻轻握住了舒敏有些冰凉的小手,“毕竟还是一家子,怎的让人就这么平白欺侮了去?还不是白的没了皇家的脸面?”
坐在一旁的太后也点头附和着,“是啊,老祖宗这话说得对极了,且不说咱们敏丫头这是做好事反被人为难了,便是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忒的丢了皇家的脸面啊!”
赫舍里氏跪在地上点头应允,只是连声道着“臣妇知道了。”
太后看着太皇太后的眼色,开声问道,“既是如此,不妨把那人究竟是什么斤两说说罢,不是方才说了,已经查实了吗?”
赫舍里氏声音平静地回答道,“禀太后,禀老祖宗,那人原说自己是宫里管事余公公儿子一亲戚相熟的友人。这话是敏敏亲耳听明白了的。而臣妇家老爷也查明了,这余公公是咱们万岁爷跟前儿的传事公公……”
太皇太后听完,点点头,“澜惠,你也起来坐吧,地上潮气重,别弄坏了身子。这个管事太监……青橙你来,去万岁爷那儿把这事儿和李德全说说,看看到底该是怎么个处置法儿,整理清楚了回来说一声便是了。”话虽说的平淡无奇,可是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只是这样平淡随意的两句话,说不定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性命。
众人刚刚吃了两盏茶闲聊着的功夫,青橙姑姑已经回到了慈宁宫,先是凑到了太皇太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发现太皇太后向来波澜不惊带着程式化微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表情的裂缝,但那裂缝也只是一瞬间,修复地快到让人恍然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一般。继而便又是一脸慈爱的笑容看着舒敏,“敏丫头可曾是说过,那日有一个青年公子救你于水火之中了?”
舒敏乖巧地点点头,“回老祖宗,是的。那日确实是有一位公子给敏儿解围了呢。”
太皇太后了然地点点头,“那便是了。那日敏儿遇到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或许是那位公子也有些看不过了,已经事先托人整治了那个余公公了。”
舒敏听了,略有些诧异,那位郑公子吗?是什么大人物居然能把手伸到宫里来?甜甜地眯起眼睛,舒敏回到,“敏儿累老祖宗费心了。既然事情是这样,敏儿也没什么好委屈的了……”虽然是好奇,但舒敏深知在这宫中生存的王道,只有问该问的,说该说的,才能活得更长久。
太皇太后听了舒敏的话,高兴的点点头,用手拍了拍轻握在手心的舒敏的手,“哀家就知道,敏丫头是个懂事的。”其实刚才她还是很害怕舒敏真的问出来究竟是谁伸出援手的,毕竟,那样的关系并不是皇家乐见的,尤其是现如今敏儿还没有到选秀的年岁,一切还是要以少生枝节为好。但,自己这么多年修炼出来的眼光果然不会看错,敏儿这个丫头才是真正适合进皇家的人。她聪明却还深藏不漏,凡事琢磨的极为精道但又不易被其他有着不轨之心的人有所防备,实在是高位女子的不二人选。
进宫的时间向来都是有规矩的,只有区区一个半时辰,很快,便到了赫舍里氏带着舒敏出宫的时辰了。
舒敏依旧端端正正地行了礼便目不斜视毫不迟疑地跟着青橙姑姑向慈宁宫外走去。只是,她的耳朵却还伸长着,只因为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听到了太后的问话,“母后?难不成,救了敏丫头的是……”
太皇太后也是极为轻巧警惕的声音,“没错,是咱们家的人。”
沿着大红色的宫墙,拉着赫舍里氏和舒敏的宫车伴随着马蹄声和车轱辘在青石板上的磕碰声悠悠驶向宫外。赫舍里氏看着女儿有些放空却又像是在想着什么的眼神,欲言又止。
舒敏却是满脑子都在想着刚刚自己听到的东西,她觉得这个信息现在有些不好消化。太皇太后所说的“咱们家”必然不会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人,她老人家所指的必然是皇家。只是,这皇家的公子,比自己大的就最起码有十三个,按照自己所学,到十四才是和自己同岁。而和替自己解围的差不多岁数的,就有六个。若真是遇到了那个乌拉那拉舒敏命中的真命天子老四还好,若真是不小心遇到了其他的,再因此激起什么波澜,那反而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自己对未来的了解,哪怕是一直养在深闺,将来也逃不掉和九龙夺嫡那场历史大戏扯上关系,要是自己不小心把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提前了,那可真是一个头顶两个大了。
她自打来到这边,其实是一直想要避开数字军团的,因为按照历史的发展,她即使不与数字军团纠缠,在选秀之后也会被直接指婚给老四的。可若真的与其他的阿哥们有了些什么,且不说会给历史造成多大的变动,就是康熙老爷子一不高兴,给自己安上一个魅惑皇子,混乱宫闱的罪名,也不是她一个人或是她一个小小的家族能够承担得起的。
但愿老天有眼,若那人真的是皇子,就请是四阿哥吧,总是比别的要强上许多了。坐在马车上的舒敏,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