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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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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画将手中的紫毫笔洗好放到了自家小姐的手里,看着依旧专心地在作画的小姐,还是叹了口气。“二小姐,咱们就不要再画了不成吗?都已经酉时了,难不成您又打算点着灯做女工吗?”心里小小声地嘀咕着,就算小姐您的眼睛好使,也不兴这么折腾自己啊。

舒敏抬头看了看天色,手中提着的笔顿了一下,“已经酉时了吗?倒真的不能再画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哪天让额娘知道了,肯定会说我不爱惜自己了。”心里却默默算着,酉时,那就是下午五点钟了呢,要是还想继续绣那只荷包的话,就真的不能再画下去了。

转眼,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不得不说,她对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方景媛,但是,如今的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还是称得上称心如意的。

乌拉那拉舒敏,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前世是这样一个冠冕堂皇想不知道都难的人物。后世穿越文字最热衷的“四爷”身边不可或缺却总被穿越女完虐的女配角居然就是现如今的自己。想来这个女人虽是现在的自己,但自己却又是完全不清楚当年的那个人究竟是如何在那样前赴后继的“穿越女”和后宫争斗中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胜任了皇后之位长达数年的,也更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最后的去世成了一代冷面君王雍正永远不愿意涉及的禁忌和伤痛的,即便只是一个单纯的穿越小说爱好者,身为“舒敏”身份的她还是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些好奇。

但其实,在她出生的那天,并没有什么天呈异象,满室幽香这种奇人异人降世会出现的百年不遇的景象。那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冬天,在她出生前的那一天下了当年的第一场雪。雪很大,大到没膝,偏偏在她第一声啼哭迸出来的时候,天还未亮时候便下起来的大学却给停了。也正因为如此,家里给她取了一个小字——婧雪。

只是这些,都是额娘后来讲给她的,当初的她,在往生的轮回里被撞的晕头晕脑,甚至于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关注自己的命运。即便她已经被人用太皇太后老祖宗赐下来的包被完全包裹好了,也完全没有醒过神来。也真不知道。当时的她如果知道自己是乌拉那拉氏舒敏,费扬古和多罗格格赫舍里氏澜惠的小女儿,那位冷面冷心皇上的皇后,也不知道当初被稳婆打了屁股只顾着矜持的她会不会哭的更真心诚意一些。

其实,九龙夺嫡的那段历史,当初因为兴趣她是有看过一些的,只是那几个皇子中,她所欣赏所喜欢的并不是最后成了皇上的老四,而是一直陪伴在老四身边的左膀右臂,十三。她欣赏的是十三的豪情与爽朗,更是十三待兆佳氏的柔情与专一。相比较,若是真的有的选择的话,她会选择十三,因为那才是真正更会值得携手一生的人。

只是,她没得选择。因为,乌喇那拉家的二小姐,生来就没有选择的命运。

额娘生了她,上面还有一个嫡亲的哥哥。之所以是二小姐,只是因为,当初在母亲刚刚嫁给父亲之时,父亲府上便已经有一个通房丫头怀了身子,碍于母亲的身份一直未能扶为妾室。等到母亲甫一入府,便由当时尚在世的祖母做主,将那汉人侍婢扶成了格格贵人,因为那女子有了父亲的孩子。

舒敏小的时候,总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是那位自己未曾谋面的额吉给自己额娘的莫大的难堪,是很严峻的下马威。额娘却总是摸着自己的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我们雪儿是真心心疼额娘,只是,那宋格格的的确确是应该扶了身份的人,额娘怎么能只是因为自己新婚而坏了祖宗的规矩呢?”

再后来,她也慢慢地懂了,即使是额娘,身为皇室外家身份尊贵的多罗格格,备受太后皇后宠爱的科尔沁公主,在这紫禁城里天子脚下,也要磨成小石磨里面柔软的水豆腐的性子。更何况,还有那可以烁金的流言,愣生生让一个骑马扬鞭,潇洒恣意的草原少女,变成了晨昏定省,温柔娴雅的深闺妇人

得以庆幸的是,父亲对母亲也还是不错的,而母亲当初的肚子也很是争气。那宋氏格格虽是祖母拿来给自己母亲的绊脚石,却不想,那宋氏格格前脚生下一个女儿,后脚母亲便生出了哥哥,整个乌府的嫡长子,足足大自己12岁的乌拉那拉博琥查。

而后来的父亲和母亲,也很好地践行了所谓的“少时夫妻老来伴”,所以,整个大家族,都很是宠爱她这个“老来女”。

康熙28年,她出生,而如今,她已经整整在这边呆了九个年头。这九年里,作为乌拉那拉家的嫡女,她学会了,也懂得了太多的东西。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她可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世界,这世界里的每一条规则,都需要她去遵守,甚至是将其发扬光大。

转念想一想那位自己曾经推崇过的十三爷,和现如今自己的身份,想必此生是不可能了,只能一心一意做这个“斗得过穿越女,守得住正宫位”的“神奇”皇后了。而为了打起精神面对可能在将来的十年或是二十年的时间里,遇到的各路勾心斗角防不胜防的靠近未来皇帝却很可能会伤及自己这位“无辜”的各式各样的女人,自己还真得学会很多真才实学才行呢。

将笔下的兰花勾勒完全,吩咐身旁的秋画将笔墨收拾干净,舒敏坐到窗边拿起了放在窗边小几上的针线篮子。现在还是春末,虽不似夏季的白日那般长,但是如此坐在窗边还是能趁着尚未落下的余晖做些活计的。

针线篮子里是上次答应哥哥要帮他做的荷包。靛蓝色的底,上面要好好地绣出一丛竹子来。这样的活儿,必须要在光亮处好好细细得去做才行。

将手上的丝线抻了抻,舒敏将针举在眼前映着光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从小榻上站起身来,“秋画,还是帮你家小姐我把这张椅子挪到廊下吧,这样的天光,就算是多么明察秋毫的人做这样精细的绣花活儿也是会瞎了眼睛的了。何况小姐我本就不是什么白眼对日的好眼神。”语气里满是笑意。说句实在的,春书和秋画两个丫头对自己还真是忠心耿耿。她们两人都是额娘送给自己的,和自己岁数相仿。在这一点上,舒敏是由衷佩服古代这些大家闺秀深宅妇人的,明明也没有学多少文化,治家的水平放到现代社会,就是管一个2几千人的大公司恐怕也不遑多让。

秋画听见小姐的呼唤,也不挪脚步出来,只是在里间收拾着笔墨发牢骚,“小姐净会找奴婢的麻烦,这当景怎么也应该唤春书姐姐来伺候着,哪有这般小姐刚让奴婢收拾着笔墨,却又是一声声儿地唤奴婢去挪那塌子,还真是把奴婢看做那能撒豆成兵,力大无比的人了……”

却不想,还未等到舒敏发话,一向稳重却也口齿伶俐的春书已经从外间抢了进来,白嫩嫩的手晃晃悠悠就要扭到秋画的嘴上去,“小蹄子,如今倒学会排揎主子了!你哪里不知道咱们主子就是让你去院子里喊几个人过来将那塌子挪上一挪,你倒在这儿浪白起来了!”手虽然是张牙舞爪的,却也只是逗着玩闹,并没有真的上了秋画的脸。

外间的舒敏听着两人笑闹,自己也不由笑起来,“春书,你可休要说她不识抬举,都是我这做主子的惯坏了她,让她越发的没大没小起来!”说完自己先笑起来,清越的声音引得在屋子里忙活着的两个姐妹也不禁轻笑,缓缓移步出了廊外。

而这边厢舒敏刚刚坐下身子,荷包还未绣到一半,晴雪阁的木门便被叩响了,小丫鬟打开门,是姐姐舒云的大丫鬟,雨儿。

雨儿看着舒敏坐在廊下绣花,虽是眼中露出了一丝说不清的意味,但面上的表情却不曾有什么变化,蹲下身子正正地福了一福,“二小姐,奴婢是来替我们主子传话儿的。我们主子说,她今儿做了些新点心,想请您去尝鲜,也想趁着吃茶的时候和您叙叙姐妹情谊。”

舒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而站在舒敏身边的秋画的嘴也几不可见地撇了一撇。

春书倒是见怪不怪地看着自家主子,上前两步搭住雨儿的手,将手里的几枚大钱推进了雨儿的手中,“雨儿姐姐不然就先回去回你们主子话吧,我们伺候我们主子利落了自然过去。”

这是这府上,甚至是这世上的规矩,那便是,嫡亲的永远不需要给庶出的面子,当然,做主子的,更不需要给一个下人回话,哪怕那个下人是奉了哪位主子的命,除了长辈,都只用主子对待下人的法子去对待,才不会失了礼节。

雨儿收了大钱,眼角微微地弯了弯,显然,她觉得这位看上去清清淡淡的二小姐远比她们那暴虐无常的主子强多了。就是人家给的赏钱,也不是自家主子会给得出的。蹲了蹲身子,雨儿恭敬地回答,“谢二小姐赏赐,奴婢这就回去给主子回话。”

看着雨儿渐去渐远的身影,舒敏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身旁的篮子里,看着面上古井无波的春书,“还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啊!今儿这情势,甭想要把哥哥要的东西绣好了。”

春书却是嘴角微弯,面上看不出什么不愉来,扶着舒敏伸过来的胳膊,轻声说着,“主子也不必焦心,横竖大小姐也是快出嫁的人了,您就是烦也不会烦上几天了。”

舒敏听着,点了点头,“倒也是呢,总不能云姐姐嫁人了,我这做妹妹的还不曾去拜会吧!这样吧,秋画,将我半年前置好的礼物取出来,春书你性子稳当,就一会儿和我同去云和院吧。”

没错,只要是在大宅院里,就不会完全安宁的,这位庶出姐姐,便是扰乱舒敏安逸生活的一个重要因素。

舒云,是当初那位多罗格格一进府门便抬了身份的宋格格的女儿,比舒敏的亲哥哥都要大上半年多。要问起来这位姑娘为何如今才将婚事提上议程,其实,以她“声名远播”的历史,这个时候能有人上门求娶,已经是最好的了。

和乌府大小姐议亲的,只是一个六品官职的统领的儿子,要问这人怎有荣幸能娶了这皇室外家格格的庶女,却实在算不得什么福气。那统领也完全是看在乌大人和保媒的太皇太后老祖宗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让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声名在外”的女子。

乌拉那拉舒云,在尚未及笄的时候便已经在这天子脚下臭名昭著,无非是因为她的无知和跋扈。

原先,舒敏的亲额娘多罗格格在尚未出嫁时就在宫里寓居了一段时间,无非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宠爱,后来成婚之后,太皇太后又时常以命妇之名宣她奉懿旨进宫。因那时候太后喜欢小孩子,而多罗格格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便将府上的大女儿一同带进宫去与老祖宗共享天伦之乐。而这位宠爱着赫舍里姓氏的太皇太后便是科尔沁的骄傲,历史上谥号为孝庄太后的贤后。

谁曾想,舒云竟因此将老祖宗的青睐当成了自己跋扈的筹码,连自己的生母宋格格都瞧不在眼里了,哪还有那些个其他家的千金。就因为这样,那些原本曾一起玩耍的佟家,富察家的女孩儿便渐渐地都不怎么来往了。

老祖宗那样耳聪目明的精明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宫墙之外的风言风语,是以,在多罗格格生下小女儿之后,老祖宗便三番两次让多罗格格只带着小女儿进宫,舒敏又是个“天降奇才”,自然很快就入了老祖宗的眼。

已经不是小孩子的舒云自然是忿忿不平起来,认为是这新生的妹妹抢了自己的风头,千方百计地想让母亲只冲着自己一个人,也不管舒敏只是个三岁的小小孩童,趁着有天2二人一起在花园湖畔玩耍,竟伸手把妹妹推到了水中。

此前种种也就罢了,欺行霸市也就不再去提,可这心思歹毒,意图谋害嫡妹一条,让向来疼爱多罗格格的老祖宗震怒。一想那玉雪可爱,几日前尚且承欢膝下的小娃娃险些惨遭不测,老祖宗一气之下颁下懿旨,着费扬古将庶女送入皇家的慈庵中带发修行,五年后方能归家。

当初的舒敏还没有想到世间险恶,只是觉着这个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姐姐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但那种心狠手辣却是她从未想到的。事情过后,她还是犹自庆幸了好几天,还好在南方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她水性不算太差,也还好当时不是仅仅下水就能把人冻个半死的冬天,不然,自己白赚来的小命可能一不小心就又交代了。

也是自那之后,父亲专门为自己请来了会功夫的女先生来教自己,却不曾想因为曾经的散打功底,这女先生在两年之后便向父亲请辞,只是因为自觉已经无法教导这家的小姐。而从那时起,舒敏反而将身手的事情先放到了一边,除了找哥哥们的师傅偶尔练习轻功外,竟完全没有了在武学上进一步发展下去的想法。

不学武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舒敏觉得,自己呆着的这所大宅子里,一刀毙命这种简单粗暴的杀人方式实际是少之又少,更为可怕的是那些个你不曾了解的上好补品,那些才是真正有可能见血封喉的杀人利刃。所以相比与人对敌的身法手段,能不能在勾心斗角毒物横行的大宅子里安全生存下来才是根本之道。

对于这一点,舒敏的额娘多罗格格也是十分清楚的。虽说草原上的女孩子生来是不理会这些的,但是当初在宫内聆听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教诲时,这一条却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在七岁的女儿提出想要学习些粗浅的药理时,多罗格格并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可能要稍微早慧了一些。但转念一想女儿这么些年来的事迹,早慧也是有章可循,便也就托了自己娘家的可靠人请了很有些水平的医女进府来,明面上是要服侍她们娘两,实则却是想要舒敏可以好好跟着那医女学一些有用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做法,舒敏不得不说,她也很是为自己的辛苦感到无奈。不是她不愿意过着在父母羽翼之下的安安稳稳甚至是嚣张跋扈的日子,不是她不想无忧无虑,只是这命运让她不能对现在和将来可能出现和存在的一切掉以轻心。

等舒敏到了云和院的时候,已经是多半个时辰之后了。云和院本就不大的院子里,因为摆着完全不搭调的显大的石桌凳而更加的拥挤起来。

已经二十多岁的舒云穿着一身银红色的旗装,头上却实实在在别了一只透着水色的镶了翡翠的金簪。不得不说,即使是做丫鬟的春书看着这样装束的大小姐也真的是白瞎了那般好料子。用自家主子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审美观”。

而坐在石桌前故作优雅喝着茶的舒云在看到向着自己行过来的妹妹,尖尖的指甲还是狠狠地戳了戳手心。

这小丫头现如今也只有区区九岁而已,却已经将大家闺秀的沉静气质完全发挥了出来。一身清清淡淡的丁香色旗装,映衬着头上水头分量极足的碧玉簪子,衬得整个人如同一朵娇娇柔柔的丁香花。就连塞在衣襟子上的藕荷色帕子也是那么相得益彰。

看着自己嫡妹妹清秀的脸庞,灵动的杏眼,舒云脸上本来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云淡风轻完全消失干净。

舒敏看着面前的大姐表情上的诸多变化,不由地心中觉得好笑。虽然她身上这一身也蛮搞笑的,相比之下,还是她脸上无法掩饰的愤怒更让自己觉得好笑。

不用猜,舒敏也知道,这位大姐只是想要在临离家之时再给自己最后添一次堵而已。

至于她本人所说地好心来请自己来喝茶吃点心,只怕这点心中并没有什么好料吧。

因为嫡庶分别,舒敏并未行礼蹲身,倒是这样的情况下,需要舒云上前去携舒敏的手,安顿坐下才是这个时代的正理。

只是,这边舒云并不愿起身去“伺候”小了自己十二岁的妹妹,而舒敏也从不曾想着让这个屡屡想要谋算自己性命的人会主动屈服。只是虚虚搭着春书的手自己坐到了石凳上。虽说已经是暮春,但石凳上还是有一些凉意的。春书极有眼力见地将手中的软垫铺在了石凳上,便又轻轻地退到了一边上。她们主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情况,舒敏一个人便完全游刃有余了。

看着面前只是喝茶却不曾说话的女人,舒敏菱唇微微弯了一下,“姐姐,不知道姐姐使人叫婧雪来是有什么事吗?”

舒云听着身边少女清甜的声音,心中不由怒气更盛。只是她每一次都会因为是谁先开口问话的事情自得或不满。像这一次,因为是舒敏主动开口,舒云不由觉得自己又压了这个自小被家里人看做高人一等的妹妹一头。

舒敏却不以为忤,用尚且还很细嫩的手指轻轻抚上这个庶姐放在石桌上攥得有些紧的手,“姐姐总不能把我叫来只是为了让我看着姐姐喝茶吧。”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恶趣味地暗暗想着,自己这个庶姐姐落得如此境地其实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她当初不是总想着要谋害自己,额娘和阿玛自然也会好好替她筹划一个好人家,再不济,以他们家的身份和太皇太后的恩典,只要这位大姐能老老实实的,还说不定能做了哪位亲王府上庶子的正妻,或是哪位亲王世子的侧福晋也不一定。这还真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到如今落的这样的境地。

舒云很是得意,将手中的杯子放在石桌上,故意碰撞出了一点清脆的声响,“妹妹说的奇怪了。姐姐只是想要妹妹来姐姐这里吃茶。难不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姐姐都不能唤妹妹来了吗?”

舒敏面上微微一笑,也真不知道到底是世间想做坏事的人都是这般不懂得遮掩,还是自己的这个姐姐实在蠢的可怕。“姐姐说的哪里话。既然是姐姐想要叫妹妹来吃茶,妹妹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自己动手端起了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轻轻端到嘴边,舒敏仔细地闻了闻茶水的味道,心里不由得冷笑,这位大姐姐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呢。也不怕她做出的事情会要了她自己的命。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只是这里面加了的那一味婆娑草,虽说已经有了绿茶的味道做掩饰,却依旧无法掩饰那种特有的甜腐味道。这回这个庶姐姐是真的想在出嫁之前要了自己的命吗?婆娑草,虽说不会马上显示毒性,但是若是和绿茶同饮便会催发药性,下肚便会腹中绞痛不止,继而出血,重则身亡。

只能说,这姐姐为了害自己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只是总是将聪敏用错了地方。倘使她知道这两种放在一起就会催发药性,在这小院子里就会毒发,想必一定会后悔把这味并不常见,相比费了一番功夫才得来的□□泡在茶中吧。

低头瞥了瞥浅绿带黄的茶汤,舒敏不由得想着,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办法马上解了这毒,她还真是不想遭那份罪,况且这位大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也没必要将她难为到那个份上了。

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石桌上,一丝声音都没有。舒敏抬起头笑着看看脸上掩不住期待表情的舒云,“姐姐,没想到您这样瞧不起妹妹呢!叫妹妹来吃茶,居然用的不是头滚水。妹妹要求也不多,不要那什么梅瓣雪,无根水,只是求一盏头滚水扑的茶都这么难呢!”这种挑起战争的方式,怎么看都似乎只是个没事找事的小姑娘的无聊推辞。

话音落了,也不看舒云脸上失望沮丧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只是挥挥手让春书近前来,“虽然姐姐总是不怎么规矩,但眼看着姐姐也是已经议婚,不日就要出阁的人了,做妹妹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姐姐的,就权且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希望姐姐喜欢。春书,拿上来吧。”

看着春书端到面前的精美盒子,舒云不禁有些高兴,这个傻瓜妹妹一定还在为自己这个姐姐将要迎来的喜事而开心,送了什么了不起的礼物吧!还真是快要蠢死了!当然这个时候她完全忘记了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将这个自己觉得是笨蛋傻瓜的妹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时候,却每一次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吹灯拔蜡地干脆地解决掉了。嘴角不禁微微上翘,“哟,瞧妹妹你说的哪里话啊!哪有姐姐出嫁却问妹妹讨要添妆的!”

舒敏微微颌首,怕是你看了这礼物之后就不会想着自己究竟有多么冰雪聪明了吧!面上却是仿若面具一样完好的微笑,“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这只是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而已,姐姐不必介怀。倒是怕东西不好污了姐姐的眼呢……”

这边舒云听着心里更舒坦了,“妹妹既然这样说,姐姐我也就却之不恭了!”说着便动手想要打开盒子。

舒敏却轻轻按住了舒云的手,一脸的天真无辜,“可是事先说好了哦,即使是姐姐不怎么喜欢的礼物,姐姐也不要生气哦。毕竟,这是妹妹我花了很多心思准备的礼物呢!”

舒云听了不疑有他,“妹妹放心,伸手不打笑面人,哪还有人家送了礼物我还要生气的道理。”说完便一手掀开了盒盖。

盒子里是一对镶金嵌玉的妆镜。虽然是铜镜,但是,看上去已经是找了最好的师傅打磨出来的了。一对铜镜镜面向上,正正好好地照出了正在探头看着礼物的舒云,也清清楚楚地照出了她脸上的几条细纹。

只是,在这个时代,送镜子,尤其是独独送一样镜子做礼物,往往是没有什么好意思的,最最常见的意思便是劝诫人要以此为戒,注重仪表了。只是这样浅显的用意自然不会是舒敏想要表达出来的。

看着舒云一下子皱起的眉头,舒敏心里暗暗一笑,连面上也有了些愉悦之色,“怎么。姐姐不喜欢这妆镜吗?这可是妹妹在京城各大商铺找到的最好的上品呢!”心里的小恶魔快活地2挥着三叉戟摇着尾巴,舒敏觉得,其实自己还是太仁慈善良了些,面前这个人五六年来总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临到头来自己这心软到极点的人却只是想给她点难堪,嗯,太善良了,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

只是看到镜子已然气的半死的舒云,听着这样的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了,只是僵着嘴角,露出一丝怎么看都不想笑容的诡异弧度,“妹妹说的哪里话呢!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妹妹辛苦挑来的礼物呢?”不得不说,她现在是真的生气的要命,但是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个下人婢仆们之中究竟有几个是她的嫡母的眼线,她既然事先已经说了自己会不介意是什么礼物,现在也不能有一点表现出来。浸淫这大宅多年,她还是有着最基本的常识的,若是她真的发作起来,只怕现在只是说上那死丫头几句,之后就会转变成父亲和嫡母对自己的“家法惩治”了。

舒敏看着,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想要继续逗留下去的想法,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桌上的那盏茶水,手虚虚搭上了春书的手,却将嘴巴轻轻地凑到了舒云的耳边。如今,这头骆驼只剩下压死它的最后一根稻草了。“那么,我的好姐姐,我笨的要命的好姐姐,妹妹我提前祝你新婚和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舒云听着舒敏在自己耳边的话,瞳孔不禁放大了。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自己多年来的谋划没有成功并不是因为这死丫头有老天爷保佑,而是她已经聪明到了让任何人都无法发现她的聪明的程度!发现这一点,让舒云极为恼火。她不由地站起身来,一甩手想要将手中的盒子扔到地上,但是想了想镜子上值钱的珠玉宝石,真金白银,还是强行压下了怒火。

转身搭了雨儿的手便想要进屋去。她现在只是想要发泄,她已经被气到了两眼发黑的程度,只想要将所有的首饰瓷器都丢到地上好好地摔一通,想要将所有的衣服都撕得粉碎。却不想她的前脚还未踏进房门,后脚自己院子里一个传话的小丫鬟便匆匆过来行了一礼,“大小姐,刚刚二小姐托人让奴婢给您说一声,夫人最近规定了要俭省家用,若是自己个院子里什么东西毁了,都要从自己院子的月例银子上扣出来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由着奴婢们自库里去取。”其实这小丫鬟是个无辜的,她压根儿不知道二小姐身边的春书姐姐为什么想到要让自己传这么一句话儿,只是春书姐姐说了这是主子吩咐了的,自己做下人的问那么多也无用,照办就是了。

小丫鬟说完便唯唯诺诺地退下了。因为大小姐的面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而大小姐身边的雨儿姐姐也将手掩在袖子下面悄悄示意着自己,让自己赶紧离开。

对于现在已经有些“怒发冲冠”的舒云来说,今天真的是她这段时间遭受打击最大的一天。如果说刚刚是被气到了头脑发昏两眼发黑的话,现在的她简直就是要被气到郁结于心口吐鲜血了。

重重摔上房门,舒云用手使劲儿扯着手中的帕子,冲侍立一旁的雨儿发着牢骚,“你说,你说这个死蹄子到底是可不可恶!简直气死你小姐我了!”

雨儿恭顺地立在一旁,也不答话,只是将平日里自家小姐常用来撒气的东西举到了舒云的面前。眼角却有着一线转瞬即逝的不同寻常的光。

许久之后,雨儿才看着趴在床上生着闷气的舒云,轻轻地说,“主子也不必生气,横竖我们也快要离开这府里了,等您将来出阁了,有姑爷宠着,自然就不会再遭这份罪了。”

舒云听着便一下子自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雨儿,“你说得对,等你主子我出嫁了,一定不会再受这份气了!怪不得人们常说主仆日子久了便会生出情分来,我这妹妹倒没有你这么个忠仆可亲了呢!”

雨儿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子的话雨儿不敢当,只是求着主子能够把雨儿做个有用的留在身边就成了。”她现在求着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前程。

舒云淡淡地弹了弹甲套,“自然是要留你在身边的啊,到时候真真正正要陪着你主子我一起嫁过去的也就你了,我又不是蠢货,怎么能不在身边留一个可用之人呢!”

雨儿急急地磕头,“主子能如此想雨儿,雨儿便是万分知足了。”

舒云抬手,“得了,你起来吧,既然情同姊妹,又怎能让你一直这么跪着。”

说罢便起身走到了廊下的窗户旁,看着窗外的天空。的确,自己的确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和那个自从出生便让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小丫头斗下去了。这乌府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这乌府始终都会泼出去的一盆水罢了。若真是一盆清水,可能还会有人觉得不舍,只是自己这样连自己生母这一条后路都已经断绝的污水,又有谁会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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