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你在干什么？”

“咦？喂马啊！”碧衣女子瞟了一眼身后黑着一张脸的中年男人，又将心思放回爱驹身上。

“屁话！老子当然知道你在喂马！”中年男人气得当即爆粗口，可随即发现什么不对，又赶紧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是说，你马上要嫁人了！”

“我知道啊。”碧衣女子漫不经心回。

“……你应该好好准备一番！”

“有什么好准备的？”

“……”

“刘裁缝正在大厅等着。”

“然后？”

“……他要替你量一下尺寸，准备你出嫁的喜服。”

“所以？”

“……所以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到大厅去！”

“不要！”

“为什么？！”

许久，碧衣女子终于放下手中的牧草，转身就是一声长叹，“爹啊，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要嫁人好吧？”

中年男人浓眉一拧，两眼顿时喷出火来，“什么没有考虑好？！上次你就这样说，上上次还是这样，上上上次还是。你现在都快十九了，再拖下去就要嫁不出去了！你想气死我和你娘是不是？！”

碧衣女子两眼一翻，“拜托，又没有明文规定每一个姑娘必须出嫁不可。”

中年男人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绿一阵紫，差一点就要口吐白沫。好半晌后，他平静下心来，放缓了语气。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就那么不想嫁人？你两个妹妹都已经嫁人了不是，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

“……应该要有什么想法？”

“笨蛋！当然是赶快嫁人啊！”

闻言，碧衣女子更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才不嫁，整天被一个男人管着，有什么好的？一点自由也没有。”

双眉一挑，“就是因为这个？”

“是啊。”

中年男人拧眉思索片刻，“……可是渠公子不是那般古板之人，再说，出嫁从夫，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不懂，没听过。”她又转回去，纤细的五指轻抚骏马漂亮的鬃毛。

重叹一气，“若你怕他以后会压制你，限你自由，那我便再去与他商量商量，让你随时都能回家？”

“不是啦！我不是指的回家。”

“那是什么？让你随时能出府去疯去玩儿？”

“也不是！”

“那……”

“他娘的！你就不能不问吗？！”

“你说什么？”声音顿时变得阴冷。

“呃，我是说……反正就是……他与我不合适啦！”

“是挺不合适。渠家既是江湖中人，也是扬州一带的商业大贾。渠公子更是温文儒雅，风度不凡。就你这样，人家不嫌弃你，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碧衣女子越听越火，气呼呼转过头来，“管他什么狗屎大贾！反正我就不嫁那种整天之乎者也，比女人更脆弱的瘦竿子！”

“可是，媒婆已经说好了呀！”

“我不管！那是你们自己决定的，要嫁你去嫁！”

“你这是什么话！”面对这个倔强的女儿，中年男人气得哭笑不得。

“万一不行，不是还有小妹嘛！”

“她才十四岁！”

“所以啊，更应该让她先嫁！这样才显得我这个大姐的气度嘛！古人不是说那个姓孔的小子让梨，我这也是效法古人啊！”

“……”

“爹，你也别急着吹胡子瞪眼。你想想，要是我嫁人了，以后谁跟你一起走镖呀？”

“有你大哥二哥！”

“……那不是人多力量大？多我一个，不是更保障吗？”

“多了你，还要另找一个人护你安危，更麻烦。”

“……那也是怪你小时候只教大哥二哥武功，都不教我呀！”也不想想，她现在的三脚猫功夫都是偷偷学来的耶！

“你其他几位妹妹都没有学。”

“谁教她们不感兴趣，整天捏着一根又细又短的针缝缝补补，关我什么事！”

“……难得和你胡扯！反正你一定要在你小妹之前出嫁！”

“喂，怎么又扯这个啦？！”

“那不然？还有，在出嫁之前，好好呆在房里学学礼教！”

“喂喂，怎么这也……”

“还有《女训》！”

“喂喂喂，越来越过分……”

“最后，不准再出府！”

“……”

干脆痛痛快快给她一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