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献舞(1 / 1)
清歌婉颜被红衣强行拉到台阶上之时,远远地便望见司空长林正沉默不语背对着长孙慕雪,心想这个呆子还真在这儿,不过她来干什么?
不管了,心中的疑惑不断怂恿着清歌婉颜,于是她甩开红衣的手想要上前探个究竟,走近一点趴在刚好能听到他们对话的门窗上,红衣无奈的瞅着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清歌婉颜,也不好开口阻止,只得随着清歌婉颜一起偷听,至于前来道别的事情两人却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司空长林,我再问你一遍,这手谕你接是不接?”长孙慕雪见司空长林纹丝不动的伫立在自己面前,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强压心中的怒气质问到司空长林。
司空长林闻言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淡的吐了句:“郡主这么叫本王最合适不过了,希望郡主一直都能够保持下去,至于这太后的手谕,婉颜姑娘并非南朝之人,所以不必受南朝法规约束,等婉颜姑娘离开我自会向太后她老人家解释清楚,郡主无需担忧,还有这盒子,还请公主收好。”
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在长孙慕雪看来却是极大的耻辱,从小到大自己想做什么从来没人敢忤逆,只有面前这个外表沉稳内心霸道的男子从来不给自己丝毫面子,他的身世地位不低于自己,性格更是沉稳霸气,又怎会事事迁就自己呢?
况且自从七年前的那桩事情发生过后,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就已经走到头了,都是自己的冷漠才造就了如今的司空长林,想到这儿长孙慕雪心里顿时懊悔不已。
看来长林是打定主意要护住她了,可是我该拿什么跟他抗衡呢?自己费尽心机才下这么个套想给那个‘野民女’难堪,再则我有姑妈的手谕,这次宁可得罪司空长林,也绝不让清歌婉颜好过,长孙慕雪默默地在心里打定主意,满脸谄笑的继续对司空长林施压:
“好一个婉颜姑娘,王爷你不会不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道理吧?北疆各国都以南朝为尊,你说那个什么婉颜姑娘胆敢不接手谕,除非是她有了谋反之心,否则怎会……”
没等长孙慕雪说完,便被司空长林沉声喝住,听到长孙慕雪如此玷污清歌婉颜,他心里为之一振,心想婉颜姑娘即日便要离开王府,自己怎能让她背上不忠的骂名,于是转身剑眉一横沉声叱道:
“住嘴,本王替南朝打下半壁江山时,你当在温室里玩花弄草,怎敢与本王论起疆土之事,婉颜姑娘乃南召王府上宾,又岂容你毁她清白,倘若郡主再无理取闹,那就休怪本王无礼了。”
说罢只感觉心中的愤怒已经上升到了极点,面色微寒的注视着此番趾高气扬的长孙慕雪,看到当年围着自己身边转的那个小暮雪,如今却变得这般飞扬跋扈刁蛮任性,心里不禁叹道,真是若梦浮生岁月弄人啊!
随即拂袖转过身去,对一旁脸色微变的长孙慕雪熟视无睹。
而正在门外偷听的清歌婉颜看到司空长林为了维护自己,不惜与青梅竹马的长孙慕雪起争执,心里又是窃喜,又是莫名的感动,心想还好自己没打算离开,不然本小姐就真成了不仁不义之人了。
可她转念一想,那这个郡主说的手谕又是什么呢?清歌婉颜摸了摸后脑勺思索片刻却没有一丝头绪,只得继续凑耳紧贴门窗,希望能听出点什么端倪来。
“那好,但我手中的圣谕非假,倘若她不穿上这青鸾白凤袍进宫献舞,即使我不为难她,可要是损了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后果也绝不是区区一个婉颜姑娘能承担得起的,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吧!”短暂的难堪后,长孙慕雪又恢复回原来那股高傲的姿态,不慌不忙的坐下轻抿了一小口茶,面带微笑的讥讽道。
只是话音刚落,长孙慕雪茶水还未下肚,便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萦绕在自己身旁,长孙慕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心想难道他对我动了杀心?仅仅是为了不想让她献舞而已?长孙慕雪心寒不已的同时一股惧意瞬间蔓延心头,等了许久才等到一股威严霸气的声音贯穿自己全身:
“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说话的正是司空长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太后让清歌婉颜进宫献舞,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用多想便知道是长孙慕雪搞的鬼,心中自然恼怒不已,短暂的气氛过后又冷静下来,司空长林鹰隼般的目光又缓缓的移向门外:“看够了就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
清歌婉颜正听得入神,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猛地惊醒,仰头看了看正凝视自己的红衣,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小声探问道:“说我吗?”
见红衣微微点了点头,清歌婉颜顿时尴尬不已,一边小步小步的向门口移动,一边皱眉叹气,思考着出去后该怎么说呢?
“嗨!这么巧啊!我跟红衣两人迷路了,打扰了两位的对话,不好意思啊!不过请问二位这儿是什么地方啊?”清歌婉颜摆了摆小手笑嘻嘻的看向司空长林二人,心里却把该死的红衣骂了个狗血淋头。
见到来者是清歌婉颜,司空长林严肃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屋内的气氛也顿时平和不少,一旁的长孙慕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想到她一出现长林的态度就有了极大的转变,不免杏眼圆翻,心中对清歌婉颜的憎意又多了几分。
“原来是婉颜姑娘,不是婉颜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司空长林款款走向清歌婉颜轻声问到,虽然对她来的目的已了然于胸,却还是希望能听清歌婉颜亲口说出来。
清歌婉颜回想起将才在门外听到的争论,也猜到了事情的十之八九,看到司空长林摊上这件事全是因为自己,清歌婉颜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想在帮他一次的想法,可是自己乃云国公主,去给对头献舞,降低了身份不说,倘若被认出来岂不是丢了云国的脸,况且这次宴会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正当清歌婉颜犹豫不决之际,一旁的红衣却等不了了,于是抬头直视司空长林,低声说道:
“王爷,请恕奴婢冒昧,其实小姐他是来道别的,但是因为感激王爷的恩情,不好开口,所以叫奴婢代为告别。”
情歌婉颜闻言神情一怔,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抬头对上司空长林温柔的双目,更说不出话来了,司空长林则心想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还是留不住,于是再次开口欣然问道:“婉颜姑娘,红衣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婉颜姑娘想走,在下保证谁也拦不住,只是不知婉颜姑娘何时启程,毕竟相识一场,在下理应前去相送。”
说罢又警示了一旁心有不甘的长孙慕雪,长孙慕雪心想那句话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策划了这么久的事情,连喜爱不已的青鸾白凤袍都割舍了出去,却还是没能好好教训到清歌婉颜,不过这样也好,等她离开了,就没有人与我抢长林了,想到这儿,之前的那些不痛快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婉颜妹妹怎么要走了都不通知一下我这个做姐姐的呢?我还没尽地主之谊呢?下次来玩的时候记得通知姐姐一声,好让我好生招待妹妹才是呢!”长孙慕雪一脸谄笑的靠近清歌婉颜,嗲声嗲气的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儿。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清歌婉颜又岂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而一旁的红衣听到长孙慕雪居然敢这样嘲讽自己家公主,心想恐怕又是一场大战在即了。
“大胆!”
果然不出红衣所想,长孙慕雪话音刚落地,便被一股‘浑厚’的呵斥声给吓蒙了,等缓过神来才知道那声音是清歌婉颜用手捏住喉咙假装的,心里的怒火顿时想爆发出来,可想到前两次的遭遇,长孙慕雪只得拍了拍胸口心平气和的看向神色严肃的清歌婉颜:“妹妹此话怎讲?”
清歌婉颜闻声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名清婉颜,你却屡次叫我‘野民女’,我年长与你,你却开口闭口叫我妹妹,堂堂郡主讲出如此乱纲之话语,乃不仁,南朝天下并非归你长孙家族,你居然敢自称地主此为不忠,前者本小姐宽宏大量就不予你计较了,可后者乃是灭族之罪,你说你是不是大胆?”
“你……你你……你”面对清歌婉颜看似有板有眼的逻辑,长孙慕雪心里却是委屈不已,连说话时嘴角都不停颤动着。
一旁看戏的司空长林听了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肯定是将才长孙慕雪污蔑清歌婉颜造反的事被她听见了,这才伺机报复,心里愈发的欣赏这个可爱的女子了。
随后又看见清歌婉颜正双臂环胸撅着小嘴对着长孙慕雪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啊!你什么你,谁告诉你本小姐要走了,穿上青鸾白凤袍献舞是吗?好啊!本小姐正愁没有漂亮衣服穿呢?那我就笑纳了。”
说罢无视司空长林的伸手阻止,一把抢过小晴手中的盒子扔给红衣,此时玩的最开心的就是清歌婉颜了,而心里最担忧的无非是一旁愁眉苦脸的红衣,至始至终她都想不明白,明明是进王府刺杀面前的司空长林,却变成了和谐相处,明明是来道别的,怎么就变成进宫献舞了,想到这儿,红衣满脸黑线,一身愁苦却只能埋在心里。
而一旁的长孙慕雪看到清歌婉颜接过青鸾白凤袍,心里一阵窃喜,不禁想到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想罢与角落里的小晴相视而笑,仿佛就等着明晚看清歌婉颜戏剧性的一幕了。
“那好,既然接了圣谕,那明日就请准时到场,延误了时期,别连累了南召王府和长林就好,小晴,我们走。”长孙慕雪‘好意’的提醒到清歌婉颜,心里却巴不得现在就看到她出丑,正当长孙慕雪打算与小晴一起离开时,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令她不得不停住脚步。
“等一下,青鸾白凤袍到底有多珍贵想必送你的人已经告诉你了吧?既然如此珍贵,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它真正的来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