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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两情若难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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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冷漠的人都藏着一颗脆弱的、受伤的心,步步紧逼,容易弄巧成拙。两情若难了,顺其自然便不是曲终人散,而是循序渐进中无为而治,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方寒回到P城,每天不管多忙,多疲惫,都会抽出半个小时给张筱漫打一通电话。聊聊工作的事,生活的事,叮嘱一些她生活中的注意事项,唠叨她改掉已养成的坏习惯。

很多时候张筱漫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他说。时间充足的时候,还会开着视频,两个人都静静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对于方寒来说,能看见她,就会感到安心,通常情况是在整理案件资料或者在学习。因为在职研究生的半脱产属性,所以方寒的业余时间多半是在学习,进修专业知识。偶尔很随性的窝在沙发里看法制节目,让理论与实际结合得更完美。将自己的生活完全暴露给她看。

对于张筱漫来说,她仍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寒和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所以她很少回应太多表情和言语,廉静寡欲的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她爱好不多,喜静不喜动,除了上班和必要的亲朋走动,多数时间闷在家里,循环她喜欢的歌手的歌——王杰。固定的时间放一段瑜伽视频,安静的运动,既锻炼身体,又能放松心情。

闲暇时间,方寒会仔细阅读她的每篇文章短文或长文,或连载的小说,包括新闻稿,他都会请王乐瑶帮忙整理一份给他。在字里行间揣摩她的心思,寻找一线生机。他还是了解她的,多少能感应到她心态的变化。每每看到『寒萧零』这个笔名,令他心有隐忧:寒筱萧瑟凋零,这个解释叫他心惶惶,害怕有一天她对自己连那一点幽怨都不复存在。

但也有让方寒感到安慰的地方,比如她仍安堵在属于阳光小区,那是记载和见证他们爱情的府邸,是心房没有坍塌的象征,是希望的栖所。还有两个人能让方寒感到安心,一个是他和张筱漫都非常敬重的耿教授,还有耿教授的妻子——付老师,她也是张筱漫十分敬佩的人。张筱漫跟耿教授走动得越来越频繁,每次去耿教授家里做客,她都会变得豁然很多。对自己的态度,也会暖很多,很多……

与此同时,方寒竭尽全力通过各方人脉和各种渠道寻找有益于脊椎恢复的名医良方;方寒相信误会已解释清楚,需要时间释怀,如果张筱漫的妈妈能够恢复健康,那会加快他们和好的速度。

曾经的温情和现在的温暖修复支离破碎的心房,让积蓄已久的爱慢慢侵袭温润冷掉的情感,守在她需要的时候,重新铸造更坚实的爱情城墙。也许并不会太久远,错过了,就再爱一次,再等一次,再温暖一次。

因为工作和学习双重的需要方寒开始频频往返于C城和P城之间。每次王乐瑶找各种借口拉张筱漫出来见见聊聊,刚开始坐几分钟就走,后来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聊天,再后来偶尔插几句话、偶尔几个人还会像在学校的时候一样凑到一起玩扑克。每次方寒会带一些小礼物,多半是她喜欢的各种卡通人物,以哆啦A梦居多。就是因公去日本他一次性采购很多,还跟哆啦A梦聊天羡慕它的那次,现在终于有机会拿给她,只不过每次他只送一件,每次看见这些可爱的东西,张筱漫会卸掉所有伪装,充满童真的会心一笑。

时而方寒会带来一些经过多方求证,得到结论确实有效的,有助于脊椎恢复的中医理疗方式。如正骨、针灸、推拿,或四处寻访蒙医藏药的良方,希望能有一种方法可以有循序渐进的效果,如果能够出现奇迹更好。

情路崎岖多风雨,让张筱漫明白一生一代一双人只是一种美好的期待,像童话和传说一样,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骗人的居多。由于工作的原因看尽人情冷暖,也渐渐明白孟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是理想境界。现实改变了张筱漫,告别天真,挥别心中美好愿景,竟也能泰然处之,笑看人世悲欢。

这天仍是工作中的一部分,前一天听完讲述者的亲身经历,根据讲述整理出故事稿,张筱漫久久不能平静。虽然看惯了世态炎凉,但是面对这类的新闻故事她的心情多多少少会有些起伏。两个很俗套的故事,有着截然不同的结局。

故事一:男人和女人年轻的时候是同事,在同一个单位面对面的上班。

男人有张帅气略颓废的脸,女人面容清秀,相处的日子久了,便日久生情,四目相对,眉间眼底秋波连连。很快,身边的同事窥测出二人的心事,频繁起哄、开玩笑。一来二去,他和她竟真成了恋人,却不被祝福,女方父母对他的印象不好,嫌他懒散、不上进,来往的都是一些不务正业混吃混喝的人,这样的人没前途,不能托付终身。

相处几年,男人迟迟不提婚事,女人心里着急发慌,一起吃饭时,犹豫了一阵儿。女人先开了口:“我们想结婚。”男人愣了不作声,半天嗫嚅着说:“我怕,我怕你跟着我会吃苦。”女人很小声却很坚定地说:“我不怕。”于是两个人自作主张地张罗结婚的事。

不仅父母当初开他们玩笑的同事,和她要好的也极力反对她嫁他。理由和父母一样,说这样的男人喜欢可以但不能当丈夫。父母强烈反对,朋友不看好,她却一意孤行,不管谁劝,就是一句话:“我就要跟他。”

父母失望至极冲她嚷:“你这是拿自己的幸福赌博!”

她斩钉截铁:“就算是赌博,就算会输,我认了。”任何人的阻止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从家里搬了出去,租了套小房子,没有喜宴,没有亲朋,25岁,他们领了结婚证。

未来,似乎是一个看得见的贫苦生活,而事实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结婚后的他,像换了个人,骤然地努力奋斗。辞掉没有晋升空间的工作,断了酒肉朋友。去私企干销售,没底薪还是外行,弯路走了很多。她看着他变得又黑又瘦,炎热的夏天,汗流浃背地奔走在快被晒化的柏油马路上,寒冷的冬天,顶着风雪奔波,晚上几乎没有在十点之前回来过。一回家倒在床上,衣服都懒得脱就睡着了。但是努力付出终将是会收获丰厚的回报,他的工作慢慢走上正轨,工资一个月比一个月多,她有了身孕,他不让她再出去工作,安心待在家里,等着做母亲。

孩子出生的时候,男人做到了销售经理,有了车子和房子。事业不断攀升,好日子到来的时候亲朋好友又有了新的担忧,担心男人有钱会变坏,会色衰而爱迟,弃女人而去,毕竟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但男人再次打脸那些说三道四,所谓关心她的人。他对她始终如一,那爱,竟比恋爱时扎实、贴心,幸福的让人无话可说,她相信他,所以他为她的相信奋斗,为她的幸福努力。完美地诠释了无怨无悔的支持,踏实厚重的深情,比任何物质需求都可靠得多。相信自己并坚定自己的选择,收获得一定不是别人臆想中悲惨,而是旁人意想不到的幸福。

故事二:

名叫李淑娟的女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专心看韩国泡沫剧,丈夫刘海阳突然说:“我们离婚吧。”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不象是在开玩笑。李淑娟晃神一愣:“什么?”刘海阳又郑重地面无表情地说一次:“我要和你离婚。”

他把她十年如一日地为这个家的操劳辛苦当作理所当然,看得轻如鸿毛,而他却是她心中的泰山。他在外面挥金如土,她精打细算,买双袜子要货比三家,李淑娟慌张卑微地问:“怎么了?是饭做得不和你胃口吗?还是衣服烫的不够平整,让你没面子了?”

刘海阳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休息了,以后不用再做这些事儿了。”

李淑娟顿时泪如泉涌的哭求,细数十年付出和重要性,委屈道:“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你要是生意忙,也不用经常回来,一个月一、两次就好。再说,没我有我,你喝醉了谁把你带回家?给你洗吐得一塌糊涂的床单?儿子还在上学,衣食住行都需要我……你老家的亲戚谁做寿,谁娶媳妇,每个月什么时候给你爸妈寄生活费,这些你都不知道……”

没有一丝愧疚,高高在上地剥夺了女人该有的权利,用薄情寡义、冷酷无情这样的词已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换做忘恩负义,衣冠禽兽更贴切:“我有人了。她比你年轻漂亮比你潮气蓬勃,这个家的女主人和儿子的妈都该换了。”

任凭李淑娟用尽一哭二闹,寻死腻活的手段,刘海阳依然无情地将她扫地出门……

一个中年女人面临被抛弃的窘境,很多夫妻,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男人是一种极其易变的生物,尤其是在发达了以后。一个女人在绽放得最美丽的时候心甘情愿地嫁给他,风雨不离,贫苦不弃,为其生儿育女,倾尽半生为家为夫,人到中年,容颜衰褪青春不复,只换得顾影自怜的哭诉和人财两空的凄凉。一冷一暖,冲击着一颗坚硬不轻易被感动也不随意怜悯的心,张筱漫盯着稿子发呆。王乐瑶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嘿,走喽,下班了,吃饭喽,秋枫已经到了。”被吓着的张筱漫,没好气儿地瞪她:“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看看张筱漫电脑里的文稿,王乐瑶道:“因为那个李淑娟。”张筱漫点头:“嗯。”

“嗐,这样的事儿不是天天都有,天天都见吗?你见得不少了,不应该这么感伤了啊。”王乐瑶拽走情绪低落的张筱漫。二人到了饭店,除了秋枫还有一个张筱漫想见又不敢见的人坐在那里。王乐瑶并不意外地落落坐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秋枫和方寒都是身着商务男装,一个肃穆冷峻,冷冰冰的,一个儒雅温润,暖暖的,风衣外套各自挂在座椅上。

面对方寒,张筱漫还是不够从容,想借口走开,脚却不听使唤。王乐瑶脱下毛衣外套,将犹豫的张筱漫按到座位上,她不自然的浅笑。王乐瑶拽住她的手也坐下来,喝一口水,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看一眼方寒,调侃道:“你最近来回跑的也太频繁了吧,祖国航空事业的迅猛发展都要感谢你们这些人。这次回来是上课的还是专程为某人回来的?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方寒一笑,道:“都有。”

在她们没来之前秋枫已经点好菜,这会儿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中午就没吃饭的王乐瑶和张筱漫菜一上来,马上开动。秋枫又进一步解释说明:“公司和外商合作的一个项目出了纠纷,我找方寒帮忙。”

王乐瑶淡淡的哦了一声:“哦。”

方寒开玩笑说:“虽然是老同学,律师费可一点都不能打折,这是规矩。”

秋枫一脸严肃认真:“把心放到肚子里,费用就按你的标准来,官司要是赢了另有重赏。”

“秋总就是大方,那我先谢啦。”方寒还以拱手礼,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儿。

王乐瑶开玩笑地挖苦方寒:“诶,你现在怎么回事?唯利是图得老同学都不放过,太不够意思了,多少得给点优惠。”

方寒道:“我的优惠就是我比别人专业、认真负责。”

王乐瑶瞥一眼旁边低头想事儿,一点也没耽误吃的张筱漫:“你可拉倒吧。这么拼命赚钱是着急娶媳妇吗?据我所知筱漫可没答应你,难不成你移情别恋啦?什么时候的事啊?长得漂亮吗?有筱漫漂亮吗?”

白一眼王乐瑶,方寒讨好地倒一杯橙汁给她:“乐姐,我敬你一杯,别一见面就戳我痛处。”

从进门开始就心事重重,眉头紧锁没说话的张筱漫,猛地抬头,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豁然开朗。眼前一亮地问方寒:“婚姻经济案你擅长吗?”

“婚姻经济案?”方寒一愣,放下酒杯,转头看向王乐瑶,趁机报复:“难道你和你家虫儿在闹婚变?我说筱漫怎么心事重重的,原来是为你的事儿烦着呢。你和张琨都是我的朋友,这我得好好想想帮你还是帮他。”低头、单手摸摸下巴,故作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嗯,既然都是好朋友,那就谁给的律师费多,我帮谁,你看怎么样?我可是很厉害的,乐姐,先说说你准备付我多少律师费?”

王乐瑶站起来狠狠敲打方寒的脑袋,不掩饰真性情,不客气地骂道:“滚。闭上你的乌鸦嘴。”

张筱漫拉回王乐瑶,表情严肃:“好了,别闹了,我有正事呢。”

王乐瑶转头,猜测又肯定地说:“你该不会是同情心泛滥,想帮昨天来的那个李淑珍吧?”张筱漫肯定道:“对,我就是想帮她。”

“她现在可没钱打官司,付律师费。”王乐瑶斜眼瞟看方寒,以实际情况出发:“再说了,方律师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张筱漫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大方的说:“费用嘛,官司赢了她出。”端看方寒:“输了,我出。”

“真的?假的?”王乐瑶不可思议的看着张筱漫。张筱漫反问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瞅瞅一头雾水的秋枫和方寒,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谈完了吗?方律师有时间跟我谈谈吗?”

“谈完了,谈完了,筱漫,走,咱俩换个地方谈你的事。”话音未落,方寒已经站起来,连哄带拽地拉走张筱漫,真是饿着了的张筱漫嘟嘴抗议:“我还没吃饱呢,吃完再说呗。”

方寒急于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儿的菜不好吃,我请你换家好吃点的。”

秋枫满腹牢骚,后悔自己找方寒又把张筱漫找来的决定,就应该先把正事儿办了再让他们见面。不满意地撇嘴、皱眉,责备:“这个方寒不像话,太不靠谱了,就这么把委托人晾这儿不管了?有没有点儿职业道德?”

王乐瑶幸灾乐祸地咯咯笑起来:“你呀,就不该找方寒,方寒碰上张筱漫,还能管你死活?”

秋枫啧有烦言:“他这也太不靠谱了,筱漫说有事立马把我抛诸脑后,我是真金白银付他律师费的,订金他都收了。张筱漫,哼,输了她出钱?她出钱,他方寒敢收吗?”

“现在筱漫找他,在方寒眼里天价的案子都一文不值,更何况是你的小案子。”王乐瑶故意拉长‘小’字。这时秋枫的手机突然响了,简短的声音是短信提示音,打开一看气得脸都绿了。是方寒传来的:“先把我要的资料准备好,我保证漂漂亮亮的赢了,不过你的小案子延期一下下。”

张筱漫的第二顿晚餐很简单,两人出了饭店,惊喜地发现路边竟有卖烤地瓜的小摊子,摊主热情的吆喝着叫卖着。方寒看看张筱漫放光期盼的眼睛:“想吃吗?”张筱漫点头:“嗯。”

方寒小跑过去,买了两个较大的烤地瓜,一人一个。剥开红皮,金黄的内瓤、热乎甜软的口感,她像从前一样,满足的笑了,说了一句:“好好吃啊。”不是平日里职业性敷衍的浅笑,是从心底发出的那种,方寒也笑了,她的快乐还可以这么简单,一个烤地瓜。他温柔地看着她,黄昏的灯光下言笑自如,八面莹澈,有种不一样的美。方寒莫名的不喜欢这种冷静的、坚强又无畏无惧的她,多希望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天真、单纯,依赖自己。忍不住伸出手去擦她嘴角的地瓜屑,她侧身躲过,方寒皱了皱眉头,这才惊觉她变了,他们之间变了,心酸地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张筱漫不乱方寸,举止自若地掏出两张湿巾,其中一张递给方寒,一张自己用:“走吧,先去我那儿。”

二人上了张筱漫的车,来到了阳光小区。看过张筱漫准备出版的新闻稿,方寒夸赞的问道:“文笔越来越好但也越来越犀利了,你想怎么帮她?”

张筱漫在厨房里一边洗水果,一边忿忿不平:“拿回她应得的,钱和孩子,一个后妈能对孩子有多好?钱虽然是男人挣来的,但如果没有女人辛苦操持家务,默默支持他又怎么能心无旁骛地在外打拼,所以财产要一人一半。小有成绩就开始不干人事了,不像话。”洗干净的一盘子水果放在方寒面前,方寒随手拿了一个苹果:“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当事人的意思?”

“我的,我想她也会同意的。”张筱漫自己拿了一个水晶梨,自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方寒咬一口苹果,慢条斯理地说:“依我看,这种女人更想要的是家和她的男人,而不是孩子和钱。你的要求不难达到,只恐怕对这个女人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

心中正义感爆发使张筱漫沉不住气,油然而生一种路见不平必须拔刀相助的豪情。曲解了方寒的意思,音量和戾气不自觉提高:“你认为什么才是最好的结局?继续留在那个家里委曲求全,给那个男人当免费的保姆吗?继续低人一等的过下半辈子吗?太不靠谱了。”

方寒处变不惊的从容,慢条斯理地安抚解释:“你先别激动,我们两个怎么商量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知道怎么联系到当事人吗?还是见了面,问问她的意思才行。”

张筱漫情绪平复下来:“知道,她给我留了电话和地址。”

方寒看一眼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嗯。”张筱漫点头,看她心平气温,方寒小心翼翼地探口风:“这么晚了,没有公交车了,出租车也不好打,我……”不等方寒说完,张筱漫沉声静气的说道:“你要是还睡得惯,就睡『沙发』吧。”说完,进卧室拿一双被子给方寒,然后打开酒柜,拿出酒和杯子:“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不了,你也不要喝了,对身体不好。”方寒心里隐隐作痛。

张筱漫微微苦笑:“习惯了,我多少还是要喝一点的。”说罢,喝了一口酒,在电脑桌前坐下,打开新写的小说。方寒望了一眼电脑屏幕,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续写《寒萧零》?”

张筱漫虚壹而静,道:“没有,韩方疯了,萧蔓儿死了,男女主角一疯一死,阴阳两隔,没什么可写的。再写就得写神话了,那就变味儿了。”

“我看过网上的评论,很多人都觉得过于凄美了,所以网上有很多版本的续写和改写,我也觉得太凄惨了你不觉得吗?”虽然只是一部小说,两个角色,在方寒看来,韩方就是自己,萧蔓儿就是张筱漫,他不喜欢悲惨结局,仿佛那就是他和张筱漫的结局。

而,张筱漫固执地坚持己见:“不觉得,那部作品在我心里是完美的。”

方寒试图说服改变她的想法:“很多读者认为不完美,希望看到你的重新编写或者续写。”

张筱漫冷心冷性的说:“这不重要。也不需要重编和续写。如果我的作品没先过我自己这关,其他人再喜欢,再遗憾,那都是其他人的事。我没想法没感觉是写不出来的,我也不想为了迎合一些人所谓的完美而改变自己的初衷。”微微一笑:“再说遗憾也是一种完美,比圆满更深刻。”

方寒突然转变话题:“那我呢?我重要吗?”

“不重要。”张筱漫毫不犹豫的回答,她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不高兴地关掉电脑。她怎会不知道网上的那些评论,当心跌入谷底,最绝望时写出来的文字,当然是悲剧,可她不想改变。张筱漫准备进卧室的时候方寒拉住她,喉咙哽住了:“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很难受,无法坦然面对我和发生的事。我只想让你明白我爱你,始终如一,我愿意等你,从开始到现在,始终如一。”方寒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半响,又问:“你……还爱我吗?”

张筱漫低下头,红了眼,很冷的,没有一丝犹疑的回答:“爱,但不重要。”

这个答案让方寒满怀希翼,又黯然神伤:“对你来说还有重要的东西吗?”

“有,我妈。除了我妈,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这世界上的人或事,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但是我妈这件事,我不能放弃。”张筱漫将自己沉浸在一种单纯的静谧祥和之中,好似要修炼一种无欲无求不烦忧,来去随缘少伤悲的境界。能让她牵挂的便只有这件事了,或许,她和方寒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也是一件,但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只有这样心里的负罪感才会少一点。

有时候爱比不爱更让人觉得疼,方寒放开手让她去休息。站在卧室外,一门之隔,仿佛两个世界。卧倒在曾经的床现在的沙发上,坚定的自我安慰:“会重要起来的,会和以前一样重要,应该是比以前重要……”对于方寒来说,他们之间不是分手。分手是把合二为一的两个人劈开,挥剑斩断心与心之间紧脉相连的情丝,然后各奔东西,心是温的,情是热的,是可以去爱别人的。而他们之间藕断丝仍连,缘未尽,情难舍,心是冰的,情是冷的,寒彻刺骨的让人疼。如今,爱与不爱,或许对张筱漫来说不重要,但对方寒来说很重要,让荒凉的等待不那么孤寂,而且闪耀希望的曙光。

方寒躺在熟悉的『沙发』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忍不住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只看见张筱漫蜷缩在床上,盖在身上取暖的是一条薄薄的夏季凉被。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和丝丝欣慰,因为她那温暖的被藏得很深的情意。去厅里拿回厚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熟睡的脸,红了眼眶。迷惑不解地自言自语:“现在,我竟然看不透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表面冷像解不开的谜题?”他一直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睡在了床边。

如方寒判断的一样,在金钱和孩子与男人和家之间,李淑娟更希望得到的是完整的家。她还迫切的想要挽回背叛她的男人,看似六神无主却有一股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哭着坚定的说:“张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是人都走了,我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和孩子都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这个家。”

张筱漫表现得大义凛然,说得理所应当:“那是你应得的,总不能像现在感情上已经一无所有。物质上不能再无所得,它能让你和你的孩子以后的生活好过很多。”

李淑娟鼻涕一把,泪一把,道:“我们也是真心相爱过的,他一穷二白的时候我嫁给他,不图钱,现在也不会图他的钱。如果真的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我可以把应得的部分给你们,只要他能回头。”

恨铁不成钢,更恨这个女人的软弱,好欺负,张筱漫气得直跳脚,摆事实,讲道理:“你……你……他已经喜新厌旧了,你干嘛还死抓着不放啊?给自己留点自尊,离开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生活会更好。不要再心甘情愿地做黄脸婆,不要再做卑微的免费佣人,省下大把时间打扮自己不好吗?你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地讨好他的胃,想做饭就做饭,不想做就带孩子出去吃,多好多自由啊。更不用管他抽烟伤肺,喝酒伤肝的,一边哭还得一边满大街地找他,现在他醉死冻死或是撞死在外面,都跟你没关系了。离开他,省了多少麻烦,就让这个祸害去祸害外面的狐狸精吧。”

李淑娟好像是被张筱漫吓到了,可怜兮兮、怯怯地像方寒投以求助的目光。方寒搂住张筱漫的双肩,安抚她失控的情绪:“筱漫,咱们是来帮人的,总得尊重当事人的意愿,是不是?不能完全按照你的思维方式替别人做决定,把你认为的好强加到别人身上,那样太强人所难了。还有你那篇新闻稿也不行,言辞太过犀利,如果真的出版了,造成社会舆论不利于和平解决问题。既然你想帮人,那就帮到底,按照李女士的意愿,用一种相对柔和的方式,这样才是真的帮助人。”

瞅瞅说得句句在理的方寒又瞧瞧泪眼婆娑的李淑娟,张筱漫眨眨眼,平复情绪。妥协道:“好,这事儿既然我管了,必须管到底。柔和是吧,不就是迂回反击吗?我擅长,我想办法找外面那女人聊聊,你去跟那个男人谈谈,如果他还是铁了心要离婚的话就按照我说得办,你们看行吗?”

方寒和李淑娟二人异口同声:“行。”李淑娟拉着张筱漫的手说:“张小姐你真是个好人,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但是你还年轻,很多事儿你不懂……”

李淑娟更细致讲述白手起家的不易和十年的夫妻之情,从相爱到结婚,往事如昨,历历在目……张筱漫虽然一时间不能马上理解李淑娟为什么能原谅一个想要抛弃自己的男人,但她说服了她,她愿意竭尽全力地帮她。

刘海阳见到方寒,方寒道明身份和来意,刘海阳断然拒绝与之交谈。拍桌而起,气氛地说:“律师?那老女人居然找律师,没啥谈的,法庭上见吧,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方寒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拿出根据李淑娟自述张筱漫撰写并打印出来的新闻稿,放到刘海阳面前。谦和的微笑:“刘海阳先生,我希望您看了这篇还未出版的新闻稿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和我谈谈。”

刘海阳怒气退减几分,坐了下来,在看文稿的几分钟里表情极为丰富,愤怒、不屑、沉思、感伤、叹息,看完以后深感愧疚,表示愿意留一套房子和部分存款给李淑娟,但是孩子坚决不给。也许是男人之间会有一种天然的臭味相投,亦或者是同类之间的亲切感,刘海阳竟主动跟方寒聊起婚姻生活和他的婚外情人:“淑娟的确是个好妻子,但就是太节俭,给她钱都不花,不知道打扮,死气沉沉的。蓉蓉就不一样,她活泼可爱,天真善良,跟她在一起有一种重回十八岁的感觉,一个烤地瓜一串冰糖葫芦,一碗麻辣烫……都可以很开心。跟她在一起很放松,抽烟可以抽的屋子里一股烟味,麻将可以玩通宵,跟朋友喝酒泡夜店整夜不归,即使不高兴也不会发脾气,出去逛逛街,购购物就解决了。男人嘛,挣钱就是给女人花的。”与刚进来的冷漠和高高在上不一样,满脸温柔,刘海阳陶醉在自己另结新欢的幸福里。

方寒静静地盯着刘海阳,等他说完,然后冷静地分析:“看起来你和她真的十分相爱,但是刘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刘先生想没想过,十年之后,你和蓉蓉之间是什么样子?十年后的她还会是活泼可爱的样子吗?还能让你有重回十八岁的心动吗?大把大把挥霍你的财富,不照顾你身体健康的女人是真爱?给你勤俭持家,照顾你衣食住行的女人反倒遭嫌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有些男人就是喜欢折腾,喜欢舍近求远。”

方寒一番话一针见血,刘海阳愣愣地看着方寒,有点紧张,有点局促不安。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也就刚毕业一两年,三十不到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阅历。

方寒继续说:“哪个女人没年轻漂亮过?哪个女人没天真单纯过?哪个女人不是十分的爱一个男人才会结婚?结了婚的女人,要生儿育女,照顾双方父母,当初的十分热恋在柴米油盐的琐事中慢慢消耗殆尽。作为一个负责人的男人不应该另寻青春激情,而应该在同一个人身上找回你要的东西。”几许轻蔑,替结发夫妻感到悲哀地笑了:“刘先生在C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又能保证现在的蓉蓉和你在一起不是别有用心?如果你现在和十年前一样一无所有,她会像你的妻子一样和你患难与共,风雨不弃吗?”

对方沉默静思。方寒心中感概,讲述自己的经历:“我比您小几岁,我也很爱很爱一个女孩,从上高中,第一眼看见她那一刻我就喜欢她,但是当时她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后来上大学以后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她很漂亮,很单纯,也很善良,可毕业的时候因为一个误会,我们失去联络,我也失去了她对我的爱和信任,我多希望她能像您的妻子那样,愿意宽容对待,愿意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方寒意味深长地劝道:“刘先生,我希望您能珍惜愿意给您机会的女人,不是所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待,不是所有浪子回头都会被原谅。”

刘海阳的眼睛里充满浓厚的兴趣,瞧一眼桌上的新闻稿,瞅瞅方寒问:“你说的女孩就是写这篇新闻稿的人吧。”方寒微笑点头。

“跟我仔细说说,我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的。”刘海阳对方寒的故事很感兴趣,推掉会见的客户和会议,如故友见面般聊了一整天。

在C城,张筱漫想找一个人不是件难事,和青春靓丽的蓉蓉见面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将自己装扮得朝气又不失四十岁女人该有的优雅□□。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播放着曲调悠扬的轻音乐。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为爱不顾一切的年纪,蓉蓉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和胆怯。看到张筱漫的时候被惊艳到了,仍自信地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你就是李淑娟?”

张筱漫淡然温婉地浅笑:“对,我是李淑娟,比你出生的早,嫁给了你现在爱的人。我替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应该合你口味,他告诉我的。”

蓉蓉满脸夷然不屑,傲慢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张纸吗?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他不爱你了,在爱情里,不被爱的人就应该自动退出。”

张筱漫皱着眉头,眯缝着眼睛,注视面前的女孩,仍是平和的微笑。却有几分不怒自威之感:“你叫蓉蓉是吧?你确定你真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蓉蓉充满敌意地瞪着张筱漫,大言不惭地挑衅道:“我当然知道,两情相悦就是爱情,我和你丈夫就是真爱。”

张筱漫脸上谦和的笑意顷刻间凝结,换作冷酷的面孔,眼神凛冽,语调冷彻:“如果你跟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又或者像我丈夫这个年龄但没有家庭的男人两情相悦那叫爱情也可以叫真爱。而你们之间叫厚颜无耻,如果他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由五万变成五百,甚至更少,你还会爱他吗?”

蓉蓉摇头,坚定地说:“不会的,他不会的。他是我见过最成功的的男人。”

“会的,因为他破产了,从下个月开始或许连五百都没有。”张筱漫说得坦诚、自然,给人以信任感,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赫然醒目的标题『某某企业法人入狱』。

蓉蓉有几秒的惊愕,缓过神,不相信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听到的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张筱漫勾唇一笑,乘胜追击:“我能陪他白手起家就能陪他东山再起,你能吗?”

到底是年轻,轻易地相信了张筱漫精心编织的谎言,惊慌地跑出饭店,应该是去私会的地方或是去公司求证吧。但求证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男人如果看清楚一个女人是为了钱,那么人就不重要了。因为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金钱买来的爱情和美丽青春本身就非常廉价。

对于方寒来说这是最和美的解决方式,对于李淑娟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她对张筱漫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事情虽然不尽如张筱漫之意,但是也让她对情感世界里绝对的是非对错观,有了新的认知。讨伐负心汉的故事的确大快人心,但迷途知返的故事更令人心宽意适。

重修于好的夫妻俩邀请方寒和张筱漫同去长白山旅行,同时领略秋冬两个季节,满足了张筱漫对这两个季节的情有独钟。结束三天轻松愉快的旅行,回城的途中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憩,一路上方寒习惯性地盯着她的脸,心底泛着丝丝苦涩:“要多久,你才会好起来?这一次,要多久,我才能等到你?”

她怀里紧抱的背包上挂着一只可爱的机器猫,张筱漫变了很多,温柔到强烈,热情到冷漠,变得他快不认识她了。看到这只可爱的饰物,方寒欣慰的笑了。盯着玩偶想得出神,不管她如何改变,在她心里总有一些东西,无论世事怎样变迁都不会改变,比如她手里的哆啦A梦,比如至今难以释怀的曾经,她不开心,也正是因为太过珍视他们之间感情了。

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方寒也慢慢喜欢起它,愈发觉得圆圆的很可爱。无数次想她的时候盯着钱包里的照片发呆,手中玩弄着小玩具,电脑或电视里放着动画片,荒唐不切实际地想着:如果能借来哆啦A梦的任意门或时光机该多好,那样就可以回到那一天,改变一切……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以后,告诉自己,要把在她那里失掉的爱和信任一点一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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