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何必矫情?(1 / 1)
“安平,安宁,停车!”沈寒依叫道。
楚靖北蹦蹦跳跳地下了马车。
“安平,向那位老伯买条鱼。”
“是!”
很快,安平提了一条鱼回来,还在不停地摆着尾巴。
“我要吃鱼!”楚靖北指着鱼拍手跳着,像一个雀跃地孩子。
沈寒依从安平的手里接过鱼,来到河边,熟练地刮鳞、开腹剖膛。
“夫人,我来吧!”碧云在一旁说。
“我来吧,已经习惯了,做了三年……”沈寒依说着说着,突然便不说了。
那晚,沈寒依在小厨房里将所有的东西都烧掉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给楚靖北做东西吃了……
楚靖北在一旁看得专注,似乎这是一件事十分有趣的事情。
“楚靖北,最近你不是都不吃鱼了吗?”
“我只吃姐姐做的鱼。”楚靖北答得坚定。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如今的楚靖北活得还真是随心任性!
只是,他不可能永远这样。
点了火,沈寒依只是将鱼放在火上烤。
从前,沈寒依也为楚靖北做过烤鱼,将鱼煨过材料,刷上酱汁,辅以调料,味道独特鲜美,楚靖北很喜欢。
这一次,沈寒依什么都调料都没放,连盐都没有。
烤好后,沈寒依尝了一口,没滋没味,不好吃。
很意外,楚靖北却吃得很香,将那条鱼吃得仅剩下一根鱼排。
“觉得好吃?”沈寒依问。
“只要姐姐做的,都好吃。”
望着楚靖北纯真无良的笑靥,沈寒依心里莫明地有些酸楚难奈。
三年来,她用尽心思为楚靖北做各种美食,结果呢,他从来都不曾提过一个“好”字,每次吃饭的时候,面对她的都是一张千年不变地冰山脸。如今,她随随便便做的东西,楚靖北竟然吃得欢颜,看来,这世上的有些事,并不是用心就可以的……
爱情,并不是拼来的。
吃过之后,几人又上了马车。
一路上,楚靖北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一棵古怪的树,一块怪异的石头,一头强壮的牛,一只狂吠的狗,一群羊……
看到好奇的东西,楚靖北一定要下去看年究竟,也会问个不停,这一路,走走停停,一天下来,连半天的路程都没有走出来。
“照这样走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祈月!”看着在农舍旁跟一群羊玩得不亦乐乎的楚靖北,安平忿忿地说道。
“你急着到祈月有事吗?”沈寒依笑着问道。
“属下无事。”安平意识到了是自己多嘴。
“那就慢慢走吧,由他去吧!等到他这毒全部都解的那一天,只怕再没有多少事可以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傍晚,几人投宿在客栈。
可楚靖北却吵着闹着硬要跟沈寒依一起睡,引得所有人都驻足围观,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算了,我跟他一间房就一间房吧,跟他在一张床上躺了三年,如今他已是这般模样,我又何必矫情?”
楚靖北扯着沈寒依的衣角,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进了房间。
屋内只有一张床。
“姐姐,我们睡觉吧!”楚靖北脱了鞋,躺在床的里侧,将两个枕头并排摆在床头,他指着挨着他的枕头说道。
上天真会捉弄人。
这个情景是沈寒依三年来一直都想看到的。
三年来,沈寒依和楚靖北都是躺在一张床上的。
每天晚上,她都会把两个枕头一起摆在床头。
可是,每天晚上,楚靖北都会拿起一个枕头放到床尾,头朝床尾躺下。
所以,这三年,她和楚靖北虽然夜夜躺在一张床上,却一直都是一个头在床头,一个头在床尾。
楚靖北望着沈寒依,一脸欢笑,眼里闪着灼灼光彩,似乎带着无尽地希冀。
许久以后,楚靖北病好如初,对于这段浑浑噩噩的日子,他记得的并不多。可是,这一幕,他却清楚地记得……
沈寒依拿起楚靖北旁边的那个枕头,放到床尾,一如三年来楚靖北的做法……
“睡觉吧!”沈寒依将头冲着床尾,对着楚靖北说道。
对于沈寒依的做法,楚靖北虽然没有表现出失望伤心,却也没有表现得欣然自得。
楚靖北安安静静地躺了下来。
很快,沈寒依便听到了楚靖北均匀地鼾声。
沈寒依在心底轻笑一声,还真是世事无常,辗转轮回。当初,是她心无旁鹜,沾床就眠。而如今,楚靖北倒是心无牵挂,寝食安康,而她,却是辗转难眠。
明天,用过药后,楚靖北便会清醒,蓬岳和青宵联合攻打瑶罗的事情,她要不要告诉楚靖北呢?就算告诉楚靖北,他又能如何呢?
想着想着,沈寒依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楚靖北睁开眼,第一眼便望见了沈寒依。
“姐姐。”楚靖北满足而欣慰地叫了一声。
“起床吧!”沈寒依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品。
“我要姐姐帮我擦脸!”
“我要姐姐帮我穿衣!”
“我要姐姐给我梳头!”
楚靖北撒娇而任性地让沈寒依为他做着一切,不让任何人插手。
沈寒依将掺有仙女草的早餐让楚靖北吃了下去。
很快楚靖北便又开始头痛。
在头痛中,楚靖北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在蓬岳皇宫,他见到了沈寒依和韩逸墨。他和韩逸墨说了几句话……
“韩逸墨!”楚靖北大叫着,睁开了眼睛。
“韩逸墨呢?”楚靖北望着沈寒依问道。
“难道……你记得昨天发生过的事?”沈寒依问。
“我只记得我和韩逸墨出去谈话,只是,没说几句……韩逸墨说,我很快就不想知道了……然后,再发生什么……我记不得了……寒依,我……我有话问你……”
楚靖北想问沈寒依,问她是不是也有一块同样的玉佩,问她是不是当年在西山村照顾他的那个人……
可是,话到嘴边,楚靖北却无法问出口。
无论沈寒依的答案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
如果沈寒依答“是”,楚靖北深信不疑。如果沈寒依答“不是”,楚靖北也不会相信。
而且,有些事,已经无法改变,他,真真切切地给了她一纸休书。
沈寒依见楚靖北支吾片刻,却没有出声,便开口道:“楚靖北,我知道你心中有无数疑问,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你现在认真听我说,楚靖北,你清醒的时间很短,每天只有一刻钟,这种情况会持续四十九日。”
“为什么?”
“你中了毒,一种跟青宵幼帝同样的毒,韩逸墨需要你的血为韩书棋解毒。”
这种说法,楚靖北细想之下便可想通。
“这是哪里?不是蓬岳皇宫?”楚靖北望了望四周。
“我正带你回祈月十城。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薛轩宇和韩逸墨已经向瑶罗出兵。”
“出兵?”楚靖北“腾”地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回瑶罗。”
“没用的。”沈寒依拉住了他。
“沈寒依,你会救瑶罗的,是不是?你不会看着瑶罗灭亡的,是不是?”楚靖北轻轻摇晃着沈寒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