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刺骨的寒冷将容箐从昏迷中唤醒，容箐渐渐恢复了意识，却觉得身子沉重，起不来，四周能听到清晰的水声。
容箐睁开眼，一片漆黑，过了会，看清自己身边站着个黑影，太黑了只能看到个影子，容箐开口叫：“段琅。”却发不出声音。
那黑影俯下身靠近容箐，冰冷的手闭上容箐的眼睛，阵阵寒意冲击着容箐的身体。
“小师傅，小师傅，容箐？”“这个人跑到哪里去了，走得真快。”
段琅，这是段琅的声音，不是他把我推了下来，现在又在找我。等等，眼前的人是谁，跟着我的真的是段琅吗？
恐惧爬上了容箐的心头，“段。。。”刚喊出一个字，容箐就感到喉咙被人掐住了。
“小师傅。”听着段琅的声音渐渐走远，容箐感到一阵绝望，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容箐感到身体像是被人用刀活生生从中间锯开了，再次失去了意识。
无边的冰冷，无边的死寂，容箐觉得自己好像死了，我死了，谁会在乎呢？早知道这样，真该陪着段琅去找灵猫的，死前吃一块仙人吃的肉，也不枉此生了？段琅会不会再去找灵猫呢，他会不会去找我？师父师叔们要是发现我藏在枕头底下的风月画，会大发雷霆吧？我还藏了十两银子的私房钱，真可惜，早知道上月下山就去听曲了。。。
“这是个小和尚吧？”
谁在说话？这是在夸我吗？我好像看见亮光了，好亮啊，那是出口吗，我是死了还是活了？
段琅半路上跟丢了容箐，垂头丧气回了藏书阁。
到了晚饭时间，段琅顺带着领了容箐的饭菜，端回了他的房间，“小师傅，小师傅。”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会真去私会了吧？
段琅看见容箐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直接躺了上去，这小师傅一天洗两次澡，倒是蛮香的。段琅随手在枕头下一摸，摸到一块凸起，翻起铺盖一看竟是本风月画册，再往下摸，竟摸到一些银钱。
段琅仔细翻阅起来，这小师傅原来这么有趣啊，等等他不会私奔了吧？看着外面天色越来越黑，段琅有些担心，我要不要去报告容修师父啊，可万一这小师傅要是真私奔了，我这一报告不是坏了他好事。
段琅一连三天睡在容箐的床上，白日有人来问，段琅就随口敷衍过去。
这夜，段琅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醒来了，翻个身再睡，觉得枕头边似乎有东西在盯着他。
段琅坐起来，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吓了一跳，枕头边竟然有只肥硕的耗子，瞪着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看着他。
段琅眨巴两下眼睛，重新躺下，猛地一个翻身捞起衣服直接盖在了耗子身上，大喊道：“看我杀尽天下鼠辈。”
那耗子在衣服里没有挣扎，一动不动，过了会，段琅觉着这耗子是不是被蒙死了，掀起一个衣角，偷偷往里一瞧，一个毛乎乎的脑袋重重顶在他鼻子上，段琅吃痛往后一倒，那耗子竟然从衣服里逃了出来。
“你个偷油的杀千刀，看你段大人怎么收拾你。”段琅抓起衣服冲着耗子就扫了过去。
那耗子虽然体肥，左一扭腰，右一撅屁股，完美躲过了段琅一次次袭击。反而跳到段琅身上，冲着段琅脖子就是一口。
段琅彻底被激怒了，一个大脚丫子踩下去，直接踩住了耗子的尾巴，提着尾巴将耗子吊挂起来：“怎么样，知道老子是谁吗，竟敢和老子玩花样。”
耗子看着段琅，段琅盯着耗子，那耗子眼中竟然涌出两滴泪，看得段琅一愣：“我这是要杵眉头啊，竟然碰见老鼠的眼泪。”
那老鼠像是听懂段琅的话，一个鼠头前击打在段琅额头上，趁机逃走了。
这少灵山真是宝地啊，这老鼠都成精了。段琅躺床上，寻思着如何逮耗子，听到“吱吱”的声音，起身一看，只见地上的灰尘被扫出四个字：我是容箐。
段琅愣了一下，蹲下身，小声叫道：“小师傅，真的是你吗？”
耗子从床下探出头来，点点头。
“小师傅，那你饿不饿？我房里还有块点心，我拿给你吃好不好？”
耗子点点头。
“小师傅，你别跑啊，等着我。”段琅说完，跑了出去。过了会回来，见那耗子果真等着他。
段琅端出一盘点心渣，“小师傅来吃。”
老鼠嗅了嗅，觉得点心渣闻起来似乎不大对劲，看看段琅一脸赤忱，凑过去吃了起来，没吃两口，突觉得天昏地暗，四肢无力瘫倒在地。
段琅将老鼠关在笼子里，点亮油灯一照，只见这老鼠竟不是一般，两只圆圆的耳朵，黑色的绒毛有着绸缎般的光滑。段琅眼睛一亮，这是财鼠啊，这种鼠皮是现在最时兴的毛皮料，这么大个能卖不少钱啊。
老鼠看着段琅那副两眼精光的贼眼，撇过头。段琅将老鼠捧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老鼠不满意，“吱吱”叫着。段琅提起老鼠尾巴，惋惜地大叫一声：“大可惜了，瞧瞧这地方竟然有个口子，像这样的鼠皮就是卖也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段琅将老鼠扔回笼子，左看看右想想。老鼠似乎察觉到自己处在生死攸关的关键，对着段琅一阵“吱吱”。
段琅调戏老鼠：“小样，还装小师傅。你以为我会信啊？知道老子我是干什么的吗？怎么，看我？不服气？你是不是想说你被人夺去魂魄，安在这耗子身上，然后明天我就会看见另一个占着容箐的身体，内里却不是容箐的人？”
那耗子歪着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段琅撇撇嘴，“你呀，好好在笼子里呆着吧。放心，这么聪明的老鼠，我不会杀你的。仔细一看，这毛头毛脑，有点像兔子，把你卖到大户人家当宠物，吃好点喝好的，日子过得比现在好多了。”
段琅哼着小曲，把笼子提回自己屋子，想了想，又出去打了一盆凉水，将耗子从笼子里取出，放在盆子里，拿着皂角，搓洗起来。
“这耗子毛皮真好，肉也肥厚。。。”“吱吱，吱吱吱”
“别吱了，我告诉你，作为害鼠，你落在谁手里都活不了，你老老实实，爷给你卖个好人家。”
段琅提起老鼠爪子，“呦，你是公耗子啊，可惜了，要是母耗子，更能值钱。”
段琅把这耗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洗了个干净，“好了，现在看起来倒有点意思了。卖了你，老子娶媳妇的钱说不定都够了。”
段琅摸摸耗子的脑袋，“恩，给你起个名字，叫黑黑？”耗子白了段琅一眼。
“栗栗？对，你是因为贪嘴栗子酥被逮的，就叫栗栗，明天我再教你几个杂耍。”耗子不理他，瘫在笼子里，一副任命的姿态。
段琅正幻想着以后把栗栗卖了，怎么花钱，突然听得寺内钟声大作，栗栗一下子蹦了起来，“吱吱”乱叫。
段琅将栗栗藏进柜子里，赶紧跑了出去，看是什么事。只见人们像西佛堂涌去，远远地瞧见容箐从东边走过来，段琅见着容箐舒了口气，挤过人群，挤到容箐身边。
“可望，深夜鸣钟，可是发生什么大事？”容信问道。
可望哭着说道：“圆悟师叔祖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