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1 / 1)
一辆劳斯莱斯跑车稳稳地停在大门口,许修哲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钥匙,对安以诺摆了一个“请”的手势,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安以诺微微叹气,她想要赌气地坐到后面去,又觉得那样似乎太孩子气,所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了前座。
许修哲的车子开得很稳,稳得安以诺恨不能爆粗口,将跑车开成30码也真是没谁了,这条敞亮的半山公路,别说车,连他妈鸟毛都没有。
“许少爷,你确定你会开车吗?”安以诺翻翻白眼,忍不住吐槽。
“当然,我驾驶技术很娴熟”,许修哲咧嘴笑笑,指了指周围的景致,“何妨欣赏一下夜景”。
安以诺将视线转向车窗外,瞬间没了言语。笔直的半山公路,昏黄的路灯,微风吹拂下的树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将车窗摇了下来,清风拂面,她觉得很舒服,将手肘搭在车窗上,有种放空的沉醉。
有多久没这样放松了,虽然时间地点不对,相处的人也不对,不过此时此刻,安以诺确实收获了难能可贵的宁静之美。
许修哲见安以诺似乎很喜欢这种宁静的氛围,开怀地笑了,他和她之间终于拥有了针锋相对以外的时光,他觉得整颗心都要飞扬起来了。
一辆布加迪缓缓靠近了劳斯莱斯,许修哲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安以诺,她果然也从美景中回过神儿来,朝着布加迪的方向看了过去。
布加迪摇下了车窗,安以诺这才看清楚是许修战和穆颜夕,她眯了眯眼睛,这是接头结束了,还是说另有安排,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
许修哲看安以诺瞬间沉下的脸色,以为她不高兴,沉声问道,“有事儿?”
穆颜夕撩了撩长发,故作优雅地说,“许少这么早离开,莫不是软玉温香太醉人,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及了”。
穆颜夕一脸娇笑地捂着小嘴,就差拿个小手绢表演欲语还休了,安以诺脑补,那活脱脱就是一个站在醉仙楼卖笑的过气老女人啊,她压了压眉心,哎,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没有对穆颜夕深入了解过,否则也不会丧失那么多看大戏的机会,这活脱脱的自带小剧场,不知道多欢乐啊,啧啧,真是可惜。
“滚”,许修哲容忍穆颜夕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有安以诺在身边,他更加不允许不堪入耳的话让她听见,对穆颜夕说话自然带着阴沉和杀意,仿佛她再不识趣,他不介意就地解决了她。
穆颜夕顿了顿,显然有些害怕,却又似乎鼓足勇气,直接对着安以诺开口道,“这位小姐,颜夕有心结识,你看是否有兴趣换个地方聚一聚?”
“哦?久负盛名的穆家大小姐竟然有心结识我这个小人物,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安以诺撇撇嘴,对着许修哲吐了吐舌头,“那好啊,我倒是想认识认识穆大小姐,是否有传说中的那么不堪”。
安以诺的话丝毫不客气,穆颜夕立马变了脸色,她忍着脾气笑了笑,率先对着许修哲报了地址,扬长而去。
“你想玩什么?”许修哲饶有兴趣地笑着。
安以诺挑挑眉,“怎么,你这就心疼啦?”
“心疼?不,我只会心疼你”,许修哲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景致在车窗外迅速的倒退着。
安以诺因为许修哲似真似假的话有些呆愣,不过也只有两秒,她便恢复了看似没心没肺的样子,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穆颜夕果然会选地方,夜上海酒吧。
等三个人各自点完酒水后,终于轮到安以诺,她想了想,冲着酒保笑了笑,“给我一杯果汁或者酒精浓度低一些的气泡酒”。
“周雅小姐好清纯哦,来咱们夜上海竟然点果汁喝”,穆颜夕带着讽刺的笑,似乎坚信安以诺是假正经,C市晚宴场迅速窜起的交际花,将程东和黎亚骆两大黄金单身汉迷得团团转,清纯,哼,她会相信才有鬼呢。
安以诺借用的是周雅的名字,穆颜夕评价周雅清纯的时候,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迟疑地开口,“果汁代表清纯吗?我原来还不知道呢,多谢穆小姐指教。不过穆小姐的迷情之夜代表什么呢,我想一想啊,难不成代表饥渴?也对,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您结过婚生过孩子,还交了不少的男朋友,饥渴一些实属正常,抱歉,我有些大惊小怪了”。
许修哲听着安以诺骂人不带脏字的攻击穆颜夕,心内暗笑,原来还是一只小野猫啊,平时看着乖巧,咬起人来也还挺疼的,他耸耸肩,暗自庆幸骂得不是自己。
“你”,穆颜夕指着安以诺,怒火眼看着要压不住了。
安以诺将她的手扒拉下来,歪着脑袋问,“穆小姐,您的幼儿园老师没有教过你吗,用手指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对了,我没有上过幼儿园,这是我妈妈教的”。
穆颜夕就算脑子再笨,也知道安以诺是在说她没家教,她最恨别人说她没家教。她哥哥没了,爸爸生死不明,她还要家教有什么用。
穆颜夕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让自己镇定下来,“哦,看来周小姐家教很好,那么周小姐,您的出身是?”
“出身?”安以诺用手指戳了戳了嘴唇,歪过头对着许修哲说,“许少爷,我刚刚忘记自我介绍了吗?”
许修哲看安以诺肯跟他互动,早就乐开了花,故作疑惑地说,“没有啊,你不是说了你叫周雅吗?”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忘记了呢”,安以诺拍了拍胸脯,看着穆颜夕耸了耸肩膀。
穆颜夕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想发脾气不敢发,不发脾气她又忍不住,她瞪了许修战一眼,许修战眼观鼻鼻观心,无意介入女人之间的口水战,穆颜夕气结,一双怒目在整个包厢里扫视着,于是恰好撞进来的酒保,成了她的最佳选择。
“这位小姐,本店没有果汁,店长帮您调配了柠檬气泡酒,希望您能喜欢”。
酒保将气泡酒端给安以诺,她刚准备接,穆颜夕就率先伸手端了过来,还客客气气地转身递给安以诺,“周雅,快来尝尝店长的手艺,夜上海的店长轻易不帮人调酒,你今天真是有口服了”。
安以诺内心翻着白眼,搞得这酒吧像是她穆家开得一样,她敢打赌穆颜夕要动幺蛾子,果然,她刚一伸手,那杯酒就歪歪扭扭地准备洒出来,安以诺一托一侧身,酒杯歪斜的方向就改变了,不偏不倚地洒在了穆颜夕的礼服上。
“啊,我的礼服”,穆颜夕的高分贝响起,安以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周雅,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嫉妒我,对,肯定是你故意害我的?”穆颜夕圆瞪着眼睛,仇视地指责着安以诺。
安以诺躲在许修哲身后,探出小半张脸,怯懦地说,“穆小姐,我无心的,酒杯在你手上,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
许修哲回身拍打着安以诺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看见她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宠溺地笑了笑。
穆颜夕还在咋咋呼呼地心疼着她的礼服,安以诺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这冰蓝色礼服原本是有人预定的,结果穆小姐看着喜欢,从别人手里硬生生抢了过来。看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抢了也留不住”。
穆颜夕安静了,恨恨地盯着许修哲的脊背,仿佛要穿出个洞来,要将他怀里的安以诺看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