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撒哈拉之旅(1 / 1)
离上次去酒吧已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安以诺游荡花花世界的豪言壮语,硬生生地戛然而止。
程东和黎亚骆经常会打电话给她,有时候说很多话,有时候只是简单的问候,让她觉得,哦,还是有人记得她的。
安以诺至今为止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她没有闺蜜。她很难想象让大鸭梨或者程东陪自己逛街的情景,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自己有点失败。她哪里会清楚,漂亮的女孩是很难交到同性朋友的,何况他们大院本就阳盛阴衰,唯二的女生也恨她恨得牙痒痒。她刻意没有去想秦昊,她觉得秦昊即将走出自己的生命了。
安以诺考虑了很久,决定给自己一次旅行,至于地点吗,嘿嘿嘿,撒哈拉沙漠。据说撒哈拉沙漠有世界上最美的夕阳,有最美的绿洲,最令人心旷神怡的异域风光。
经过20几个小时的飞行,10多个小时的巴士,安以诺终于在浑身散架之前,到达了摩洛哥首都马尔喀什,她在马尔喀什附近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前往撒哈拉。
200多公里的路途,对于安以诺来说并不是多大的挑战,走过峡谷,翻过阿特拉斯山,而多数情况下,她以甜美的笑容为武器,搭乘当地人的车辆前往,她一直笑着,那笑,纯净,且温暖。
在一片美丽葱郁的绿洲旁,安以诺准备安营扎寨,她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搭好,然后用太阳能锅子烧开水为自己煮了一碗泡面,看着夕阳西下,流水潺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不由地有些痴了,她离这样平和的岁月实在是太就远了。
就在她沉浸于美景,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到了浅浅的喘息声,她侧耳倾听,那喘息声似乎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安以诺闪身藏于帐篷后,贴着地面倾听起来。初步判断,一个人,爬行而至,血腥味儿,身受重伤。
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无碍,如果还有追兵,那么……然后就没有那么了,这一望无际的沙漠,她自然是避无可避的。
她拍拍灰尘起身,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继续坐在溪边欣赏美景,全身的神经却早早地武装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那人终于从坡上滚了下来,不偏不倚,竟直直地落在了安以诺的帐篷旁。
来人艰难地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的身影,待看清楚那夕阳下的背影竟是个女人时,他不由地感到诧异。
人们总是感叹撒哈拉的夕阳是如何的美丽,却鲜少有人敢在沙漠里过夜。
尽管是夏天,但是在沙漠里,夜里的温度却只有零度左右。这不是旅游地,没有宿营没有导游,这里有的只有荒凉,和沙漠中心的莫来城,一个以种植罂粟和贩卖毒品为生的地方。她,是为何而来?
安以诺之所以来此,是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听自己的爷爷讲起过,说撒哈拉沙漠是一个如何美丽的地方,奶奶崇拜的一个叫三毛的作家,就是一个眷恋沙漠的女子,奶奶有生之年就是希望能够走一走三毛走过的路,可惜永远无法达成了。
所以,当她提出要来撒哈拉沙漠的时候,老爹毫不犹豫且非常欣然地同意了,只叮嘱她不要随意到莫来城去,这样就不会有危险。因为,莫来城的人是不会主动招惹外人的。
那人依然盯着安以诺的背影看,却不料对方突然转身,待看清楚彼此的面貌,双方都不由地倒吸口气。
她好美,是一种清新,细腻,又精致的美,一头俏丽的短发,明亮的眼睛,仿佛浸染着一种人性之美。
如果安以诺知道有人这么形容自己,一定会不客气地问,“那不人性的美是怎么样的?”
其实那人也只是一种感觉,正所谓心善则貌美,他在安以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善良的东西。
安以诺明目张胆地打量着男人,尽管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十分的狼狈,却无损他慑人的魅力。
她走到男人身旁,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又再次回到了溪边欣赏风景,主动帮忙什么的,此刻恰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男人只是看着女孩儿的背影,没有说话。他看得出对方的防备,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
慢慢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想,他终于要死了吧,他想,假如有这女孩儿陪着,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听着慢慢减弱的呼吸声,安以诺颇有些无奈地来到男子旁边,不甚温柔地将他整个翻了过来,左腿中了一枪,右手手臂骨折,身上多处刀伤,大量出血。
她暗自想着,难为他走了这么远的路,一般人早就不行了。
她赞赏地点了点头,略微迟疑后,掰开男人的嘴巴灌了些水进去,然后左手拿出水果刀手脚麻利地割开了男人的衣服,右手拿起剪刀取出了男人腿上的子弹,然后用溪水简单清洗着伤口,快速涂抹上消炎药包扎了起来,还好心情地打了个蝴蝶结。
她左右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嗯,算这小子走运了。
这小子是真的走运了,要不是安以诺有露营的计划,怎么可能带着刀子、剪刀之类的工具呢,这是她野外生存养成的习惯,一旦露宿必然做好万全准备。
何况,这小子用的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创伤药,雇佣兵团内部专供的,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说是享受一点也不假,别真当安以诺艺高人胆大,敢睡在零度以下的户外,那顶帐篷可是特战旅研发的最新产品,太阳能发热帐篷,只要能量供应不中断,可将温度维持在25度左右。
男人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他茫然四顾,终于看到了睡在身旁的安以诺。
他吃力地侧过身子,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头顶的照明灯发出温暖的豆黄色光芒,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整个世界。
他醉了,眼前的女子是那么温暖,让他觉得,拥有她就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伸出手,慢慢地靠近她的脸,却迟迟没有放上去。
他不能,他不能轻薄地待她,哪怕一丝一毫。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困意再次袭来。
安以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其实从他翻身开始她就醒了。
长期作战训练培养了她高度的警觉心,哪怕是呼吸的变化都没有办法逃脱她的耳朵,只是感觉对方没有恶意,所以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她看了男子一眼,转过身,复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