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梦南都
南都,大雪,一路风尘,他受命赶赴南都,无依无靠,只是做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
姬明玉明知此去不成佛,就成魔,不能被封赢调回上京,面临的也只有耗死南都。在四大家族聚集的地方,不说像上京一样官员多如狗,贵族遍地走,也至少出门碰到个人都和四大家族有直接,或者拐了几十道弯的亲戚关系。
一个从上京来南都上任恩监察御史,除了他的直属手下,没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到来。
由于姬明玉年龄小,他在任职的第一天就被人打趣,还被一些败类嘲弄,甚至私下侮辱他不做小倌都是浪费。
姬明玉一一的忍了,他们除了能占些口头便宜,暂时也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时间长了,却不好说。他只能在那些人忍不住之前在南都占有一席之地。
姚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姬明玉不得不前往拜访,他把四家都拜访了一个便,大家都给了皇上面子,没有把他拒之门外,但是态度却说不上好,就好像只是在走过场,没人真把他放在眼里!
姬明玉不气馁,兢兢业业地坚守岗位,不拉帮结派,不同流合污,在所有同僚间玩的一手若即若离的好牌,让人对这个小辈生不出一丝不满。
只要不让四大家族的人对他反感,不加入任何一方的争斗,那他回上京的路就打通了一半,剩下一半看皇上的意思。
姬明玉不想被动,他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建功立业,这时,他遇到了志平。志平姓姚,是姚家的分支,姚家和李家是死敌,两家相争总有损失。志平的父母不是秀才举人,一家四口是普普通通的农民。
祖上和姚家一脉,到他们这却是没落了,没想到志平是个有机缘的,小小年纪被一游历僧人带走入了佛道,学了一身的功夫,年方十六七,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本来他下山还俗,打算孝敬父母,回到家时却听邻居说父母和妹妹犯了牢狱之灾,前些日子已经被杀了。
姚志平非常伤心,恨自己无能为力,没有在家进过一日孝心,甚至不能为他们二老下葬守陵。
几经打听才知道,李家旁支的李元宝看中了自己的妹妹,妹妹自幼定了亲,不同意嫁给他做妾,李元宝仗着自己父亲和李府的三房老爷有点交情,强抢民女!
妹妹受惊,父母不同意,最后三人都被李元宝寻了由头扔进大牢,经过威逼利诱,两位老人受不了酷刑先行去了。无奈之下李元宝觉得这家人不识抬举,失了兴致,便伪造了妹妹杀死二老的证据,上了断头台。
姚志平打探清楚之后提着剑伺机要杀李元宝,李元宝的父亲到底能和主家说上话,把姚志平也弄进了大牢。
姬明玉见姚志平只是一个偶然,他那日刚刚赴宴回来,路上正遇到姚志平被人逮捕,姚志平以一敌众,仍然不落下风,很难看到现场版江湖武打的姬明玉,被姚志平眼花缭乱的剑法吸引了。
看得出来,那男子一股正义凛然之气,不是个犯事的料,冤假错案有很多,他不觉得自己能管的过来,却对这个人……准确的说,是对这个人的武功有了兴趣,他看得出来,这人的路数挺大气,江湖上也绝对是高手。
姬明玉特意为他走了一趟牢狱,仔细地问了他几个问题,觉得这事他管了不会惹祸上身,就回去想办法了。
姬明玉先是在各个方面不着痕迹的激化姚家和李家的矛盾,像姚家和李家本身积怨已深的状况,说实话,他随便找上那么一两个出头鸟说上几句挑拨离间的话,火气就烧足了。
接下来就缺一根忍无可忍的导火索,比如,上京传来消息,封云再一次成功打压他封敬的时候,姬明玉收集了很多姚家的负面信息,毫无痕迹的交给了李家,李家把姬明玉当成座上宾,一面又放肆散布这些信息。
姚家和李家争得头破血流之前,在李家供出他之前,姬明玉暗中向姚家示好,拿姚志平的事做文章,到最后,姚志平轻而易举被姚家救出来,不为别的,就为面子!
不用姬明玉出手,目的就能轻易达到,可是这其中的虚与委蛇,真得不是几句话能轻易诉说的那么轻松,想要螳螂捕蝉,他一晚都没有睡过好觉。
姬明玉做的很干净,他成为了唯一一个卷进两家之争,又孑然一身的退出来的第一人,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肯定是功德一件,哪怕到后来被人发现了什么,也只能是怀疑,没有证据,他们谁也不能奈他何!
姬明玉重新过了一段提心吊胆的生活,不过是为了获得一个有武艺的小弟,他就要那么努力,如同行走在刀尖上一般谨慎,那种日子,只是想想就能让他冒冷汗。
姬明玉从梦中憋闷醒来,出了虚汗,想到了当初,总觉得他做的很对,没有人比姚志平更加可靠。
姚志平不是个糊涂人,从始至终都知道是谁帮了他,虽然没有明确的说过什么,甚至出狱之后和姬明玉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为父母披麻戴孝了,最后姬明玉离开南都,他还是跟着回了上京。
姬明玉伺候了馥郁不久,但也有个把月,馥郁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一直放心不下馥郁,没有人照顾他,他又那么会惹事拉仇恨,真的容易短命。他一路上和姚志平说了很多话,有一半都是在说那个芳华绝代的第一美人。他的每一句都很真诚,姚志平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觉得两个男人之间的爱听起来恶心,甚至还为姬明玉感动。
姚志平来到上京被派去接近馥郁,那过程真的挺不好受的,不说别的单单馥郁那磨死人的脾气就不行,忽冷忽热,捉摸不定,私底下也是动辄打骂。
姚志平一直谨记自己的初衷,从心底里感激姬明玉为他一家洗清冤屈,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然是条汉子都受不了馥郁。
馥郁每个下人都用不过十天,仿佛就是一个诅咒,以前只有姬明玉打破过一次,之后……轮到了姚志平。
馥郁没多久就察觉到了姚志平的不同,知道他是受人指使留在自己身边的,但是他实在想不清楚是谁指使的,也不明白那人为何要在自己身上耗心费力,他问,姚志平不说,他打,姚志平受着,后来他就厌倦了,要赶他走,却又不舍得,毕竟他的武功还是很厉害的。馥郁这么一阵折腾累了,打算静观其变,既然是有目的的,那幕后的人总要现身,他才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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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以这种当式写南都的,但素匪今天看小说看疯了。没存稿,只想到了这个……每天这个点发,我都觉得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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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
“大人,李府密报。”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黑衣人,这人是封逸君的影卫,只不过进来由姬明玉管辖。
姬明玉本来坐在床上发呆,夕阳残照,橘黄色的光芒透过樟木窗棂照在床尾,这张床没有层层叠叠的帐幔,只是类似于现代的简易木床板,睡上去一点都不享受。
姬明玉被人打扰,从迷蒙中回神,套上锦棉袍,一边系扣子一边询问:“何事?”
“李府于敬王府有书信往来,书信没有人看到内容,据密探来报,今日或有大动作。”
大动作?李府和敬王府,扎在一个窝里能翻出什么好浪来,必是又密谋着害人了,今日或许应当小心些。晚上……不,待会儿他们就得入宫了,镇国公主每年的诞辰都要在宫中大摆筵席,排场胜过皇后,和皇帝媲美,谁也不敢驳了封逸君的面子。
二十二岁,这对封逸君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她早就该嫁人了,拖到今日仍然没有归属,封赢不逼她,其他人总要在暗中看笑话。
可惜啊,今年的诞辰,封逸君注定要孤单了,封云虽不是同胞的弟弟,于她而言也是等同于弟弟的存在,他们两个又同年同月同日生,关系亲密,往年形影不离,今年却只有她一人接受百官庆贺,想来也会有所感怀。
“退下吧。”姬明玉摆手让黑衣人离开,自己套上皂靴,冲门外喊道:“来人,擦脸。”
说是让人伺候,不过是下人端来热乎乎的水,把锦帕润湿了交到他手上,擦脸还是他自己来。
“文大人可起身了?”姬明玉把用过的帕子放到下人手中,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才不担心文子期如何,想来他的性子才不会在小事上出披露。
“小的不知。”
“去,瞧瞧,搭把手伺候着。”姬明玉知道今日怎么也不能随意了,吩咐妙手苏娥为自己挽了一个繁复的发髻,束上了平时不怎么用的紫金冠及配饰,连腰间都挂满了叮叮当当的坠子。
姬明玉起身,稳步出门,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小玩意儿老老实实跟随着他的步伐摇摆,没有半丝纠缠。
出门在走廊正碰到同样锦衣华服的文子期,两人并肩而行,衬得这院子里的景都成了人间仙境。
姬明玉一点都不惊诧,相反,如果此时文子期没有起床,或者穿着来府上饮酒那会的衣裳,他才会不解。
“起了?”姬明玉漫不经心地问。
“自然,我可不敢晚了殿下的宴席。”文子期耸耸肩,一点都不正经,和他那张脸反差挺大,所幸姬明玉早已适应了他的德行。
“殿下的礼物可备好了?别忘了咱们公主的挑剔大法。”文子期半开玩笑的说出来每年都让他头疼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