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Part3（1 / 1）
Part3——从回忆开始的月考
滴答，滴答，滴答……
整个教室只剩下时钟在自顾自地绕着圈。
展超坐在位子上，感受着来自右边的目光，同时毫不畏惧地向对方猛瞪过去。
而白玉堂迎接着展超的目光，一脸轻蔑。
两人的中间偏后，历史老师杨用坐在过道上，来回扫了两遍，也不打扰他们，只是慢条斯理地继（kan）续（zhe）监（re）考（nao）。
这怎么看都剑拔弩张的氛围，和半月以来两人逐渐缓和的关系完全搭不上边。
【让我们再一次快退，回到一个月前喵(╯▽╰)】
【展超的自述】
我叫展超。
成绩不上不下，长得也不算特别帅气，不过但凡在篮球场上所向披靡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同学给我们队伍加油。
在高二的时候被推荐进入学生会，成为一名光荣的纪律委员，似乎比之前在学校有了更多的知名度，这样，原本应该意气风发的过完余下的高中生活。
但仅仅是原本……
今年的开学班会有着小小的不同——班上转来了两名新生，白玉堂和蒋平。
不同除了因为有转学生，还有白玉堂长得很帅的关系。
精致五官，高瘦身材，考究的服装，帅气的语调，贵族般的举手投足，女生不多看几眼才怪。
我们班转来一名帅哥的消息甚至一天内就传遍了整条走廊。
当然，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他那略带挑逗意味的邪魅笑容让我非常有危机感，而且，一般我的危机感都特别准确。
没想到那么快就要跟他打交道——
晚上轮到我值日，一直到我擦完黑板整理好讲台，白玉堂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你……还不回家吗？”我看着他，发现他悠哉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白玉堂没回话，却反问过来：“你呢？准备回家了吗？”
“锁好教室门也是值日的一部分啊。”我晃了晃手上的钥匙。
“哦？”白玉堂一挑眉，对我露出爽朗的笑容，“把钥匙给我吧，你先回家，我替你锁门就是了。”
从这样的对话感觉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打交道。
我把钥匙交给他：“那就拜托你了，我还要在学校里转转呢。”
“转转？”他疑惑地歪了歪头。
“对啊，毕竟是纪律委员，部长告诉我没事就多出去转转。”
“纪律委员啊……”他嘴角向上又弯了半分，一脸好奇地看向我，“听说你有个特别可爱的昵称叫展小猫是不是啊？”
“啊……”听到这个，我不禁耳根一阵发烫，“只是因为学生会的工作，经常在学校里跑来跑去就混了个脸熟罢了。”
“这样啊……”白玉堂一脸了解的表情，“看来托了学生会的福呢。”
“是啊。”我点点头，当时并未感觉到这其中有何不妥。
直到两天后的开学历史测验——
一直都是不上不下的成绩，每每轮到这个杨老师出题，就开始为及格而头痛。
刚开学就不留活路。我刚这么抱怨着，桌子上就多了一张小纸条，手法之快简直叹为观止。
下意识四下张望，白玉堂对我使了个眼色，莫名其妙打开纸条，居然是完整版的□□。
还是附带给分点的批卷版！
“喂。”我给他比了个口型，他居然不以为然地给我回了个“不客气”过来。
我的表情看起来像“谢谢”吗？！
这到眼前的答案……原来这么烫手。
“老师。”坐在白玉堂后面的蒋平忽然举手，“展超作弊。”
……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看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
“嗯？”杨用老师走到我的面前，收走了我手上的答案，皱着眉头望着我。
“老师……我还没看清……”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当然也最蹩脚的辩解。
杨用老师回头叮嘱了一声身为班长的公孙泽“你继续监考。”，就示意我跟他出去。
公孙泽点点头，默默地搬到了讲台上继续写试卷。
我跟着杨用老师向外走去，偶然一回头，却发现白玉堂又露出了初次对话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一次，连蒋平也一同这样邪恶地微笑起来。
我刚深吸一口气准备抓他们一个现行，老师忽然也回过头来，淡然地看着白玉堂。
“你，也跟我过来。”
这下刚收起表情的白玉堂换上了一脸惊讶：“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以为就你那点微末道行，我会看不到？”说着，杨用老师一伸手，小纸条就直直地拍在了坐在旁边的包正的桌子上。
我一脸愕然地看向推荐我加入学生会的包正部长，他只是悠哉地冲我笑了笑。
从这天开始，白玉堂这家伙就开始频频找我们学生会的麻烦，或者说，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在找整个学校的麻烦。
后来我想明白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开始挑衅，完全就是为了好玩嘛！
在找乐子方面，他绝对是个恶劣的家伙。
【白玉堂的自述】
切，没想到新学校这么卧虎藏龙。
当然，要是都是笨蛋，我白玉堂也不会同意转进这所学校了。
自我介绍？
白痴才会啰啰嗦嗦说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兴趣爱好，我的兴趣爱好是整人，谁想试试吗？
至于酷酷的一句话不说，这种没存在感的事情我也不会做。
“大家好，我是白玉堂，对所有好玩的东西都很有兴趣。”
什么？你说这和自述爱好并无不同？
爷长得这么帅，就算给他们朗诵一段三字经也还是会被记住的吧？
哎？好像朗诵三字经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
同学们的反应如我所料的非常棒，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女孩子多看几眼，甚至有的男孩子也会多看几眼，分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
但这个学校还是让我非常不爽。
相当不爽，比如眼前这个看起来就是个呆头鹅还偏偏灵敏得不得了的展超，两天之内，我们五兄弟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让他掉进各种陷进里，只能出此下策。
还比如这个把我抓到办公室来的历史老师杨用。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他把玩着收回来的纸条，打量着自己的书桌。
看也没有用，我三哥开的锁还能给你留下痕迹不成？
“没有。”展超坦然地低下了头，“虽然……不过……反正我已经看了就对了。”
居然就这么认了，果然是个白痴。
“你呢？”杨用看向我。
整得了对手，认得了倒霉。我耸耸肩，默认了一切。
“好吧，既然承认了，看在只是个恶作剧的份上，就罚你们到操场上去蛙跳吧。”
“蛙跳？！”
好吧，我承认，我被这毫不相干的惩罚惊呆了，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能阻挠我的计划呢？
“老师，作弊就是作弊，我觉得我们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比如，记个过什么的。”我这样建议着，旁边的展超想了想，居然还配合我点点头。
好吧，既然都笨到这份上了，如果这次爷的计划成了，一定包你到毕业的全部□□。
“不不不。”杨用微笑着摆摆手，推了推眼镜确认道，“就是蛙跳，三圈。”
“老师……”展超还想辩驳，被杨用抬手挡了回去，他还是看着我，保持微笑道：“回去多读读书，要耍把戏，总要把相关老师调查清楚，就像我们也要看你们的档案资料一样。”
哼，让我去翻你的底细？下次不玩死你。
说蛙跳就蛙跳，我白玉堂虽说不是什么十项全能，但是好歹也是个网球高手，简单的运动完全不在话下。
哎0.0？前面那只是什么？
蹦得那么快还欢乐而有节奏的那一只是什么？
Flappy bird吗？！
混蛋你怎么能蹦那么快！
给我回来！
果然回来了……超一圈的回来了！
你是因为这样而叫展超的吗？！
难道最近跟着二哥吃零食吃太多了？才跳了两圈，展超就蹦完了，最可怕的是，他还继续蹦了下去。
“喂，我不需要你陪。”努力稳定住气息，我冲他摆出了冷淡的表情。
“哎？”展超一愣，呼吸并未有所波动，还冲我无辜一笑，“我不是陪你啊，生命不息，运动不止，反正考试结束之前老师不会让我们进去了，不如继续锻炼吧。”
……这是□□裸的鄙视！
即使在我结束之后，他还依然保持着欢快的，有节奏的，flappy bird一样的跳跃，直到总路程超过我两圈。
然后长舒一口气坐在我边上，一点累的感觉都看不出来。
所以，谁会不讨厌这样的学校？
【不说大家都会忘记了要调回到正常时间轴吧喵(╯▽╰)】
“老师。”蒋平忽然举起了手，一切和一个月前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杨用淡定地扭头看去。
“背后。”蒋平指了指他椅子后的地面。
于是杨用转过身，看见了……它。
他还是淡然地微笑着，只是轻轻地把地上的瓷器拿了起来，捧在手上，细细端详着。
“老师？”蒋平坏笑着伸手在杨用面前晃动，而他毫无反应。
他旁若无人地用指背划过青花瓷上的每一条纹路，细细地观赏着。
蒋平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然后向四周发射了安全信号。
大家会意地拿起课桌里的历史书。
忽然听到公孙泽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大声道：“杨老师！”
“啊？”杨用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公孙泽，怎么了？”
“老师你……”公孙泽还没说完，杨用大概是感觉到了手上的重量，又一次低下头去，然后……重新陷入了对瓷器的爱抚里。
“……”公孙泽奋力地翻了个白眼，瞪向蒋平，“怎么？你以为这样就随心所欲了？”
说着他连人带试卷坐到了讲台上，俯视着全班：“你们有本事就翻书啊。”
的确，有这样的班长，真是所有老师的福气。
但蒋平没有放弃，四下搜寻救场，忽然看向了包正。
包正也正好在环顾全班的气氛，两人对视起来。
蒋平忽然像抓到了什么救星一样兴奋起来，而包正则无辜地眨眨眼，一脸天然。
“帮个忙。”蒋平比出了这样的唇语。
包正立刻耸耸肩，看向公孙泽，他正享受着自己的威信，抬起下巴无声地一哼。
白玉堂观望片刻，也向包正递了个眼色，动嘴说了些什么。
包正的表情依然无辜着，但无人觉察的一瞬间，他的视线一垂，微笑起来，而众人看到的，是他捧着试卷站了起来。
“你干嘛？”公孙泽一愣，看着包正把背面向上的试卷铺在了讲桌一角。
“交卷啊，我写完了。”包正无所谓地耸耸肩。
“写完了？！”公孙泽一楞，但随即就收回了眼神，惊讶转为嘀咕，“写完了就写完了，有什么了不起……”
“公孙班长。”包正隔着讲台踮起了脚尖，“对不起。”
“嗯？”公孙泽一愣，刚把眼神转回到包正脸上，忽然就被包正伸手按住了后脑。
在来自胳膊的拉力下，两人迅速凑近，然后，交叠在了一起。
公孙泽瞪大了眼睛，而包正的眼神静若深潭，看不出任何表情。
两人并不是真正的接吻，包正左手的食指比出噤声的姿势，正横在两人的唇间。
整个班级都陷入了几乎恐怖的沉寂中，包括白玉堂和蒋平，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气氛凝固了大约十秒，包正终于把踮起的脚尖收了回来。
公孙泽继续保持了两秒钟愕然的表情，忽然低头奋笔写起了试卷。
而包正无声地悄悄退出了考场。
其他人……在三分钟的愕然之后，调皮捣蛋的一部分学生终于先后开始了作弊。
果然，公孙泽再也没能抬起头来直视大家。
要是明天包正还能看见初升的太阳就好了。
展超的目光在包正离去的教室门和公孙泽深埋的后脑勺间犹疑了好几遍，终于苦笑着低下头抓紧写试卷，忽然眼前又是一花，又一张小纸条铺在了桌子上。
“哎0.0？”
“算我上次欠你的，这次肯定不会恶作剧了。”白玉堂轻哼一声，耸了耸肩。
展超眨眨眼，想了想，还是一伸手把答案重新送了回去。
当然，并不是特别精明的手法。
“我就不用了，这个月我好好学习了，及格肯定没有问题！”
……看着一脸自信的展超，白玉堂忽然撇了撇嘴，一个漂亮的弧线，把答案扔进了垃圾桶。
“切，你能及格，爷还及格不了了？”
看到白玉堂悬崖勒马，展超立刻摆出欢快的笑容，挥了挥拳头：“当然，一定没有问题的。”
只换来了一个白眼。
……
和两张不及格的试卷。
“……”和展超并肩坐在他宿舍的书桌前，白玉堂带着不屑的表情把52分折进纸飞机的深处，戳向了展超的脑袋。
“……”展超一脸无奈，“我又不是故意的。”
“30分的家伙没有权利辩解。”白玉堂白了他一眼，但说到这个分数，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三分得意。
“也就抄试卷嘛，才十遍。”说是“才”，展超却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眉毛。
“对啊，十遍。”白玉堂忍不住偷笑，拿出了自己的“笔”——一次五行的笔。
“0.0！你这是犯规的。”展超一脸惊讶。
白玉堂则配合他一脸惊讶：“嗯？那又怎么样，你去举报我啊。”
“……”说不过他，展超只好长叹一声，“打报告不是我的风格。”
“哟，还会耍帅了啊。”白玉堂的嘴角扬起了今天少有的一抹微笑。
“哼，我就自己抄。”展超赌气地继续写下去。
“随意。”白玉堂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图着方便。
本就是深夜，白玉堂草草写完就回了自己房间，秋日的气候格外宜人，但躺在床上，他却陷入了反复的迷迷糊糊与梦醒。
来回折腾，他终于爬起身来。
“鄙视，这就是□□裸的鄙视。”
还能看到展超房里的灯光，穿过阳台，白玉堂隔着门看过去，展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切。”又是轻哼一声，白玉堂拉开门，走到书桌前，数了数纸张，他已经抄到了最后一遍，接近尾声，大概是松懈了精神，终于睡了过去。
小心地抽出了纸笔，白玉堂坐到另一边，在稿纸上模拟了一下展超的笔迹，就顺着他的句子补上了最后的抄写。
原来为了恶作剧学来的字迹模仿还有这种作用，虽然技术马马虎虎，但就这么几行，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完成工作，白玉堂端详片刻，忽然一巴掌拍在展超的背上：“喂，起来了。”
“嗯？”展超迷迷糊糊睁开眼，在他起身的一瞬间，白玉堂又把最后一张纸放了回去。
“都完工了还不熄灯睡觉啊，我PSP游戏都通关了。”
“这么晚了你还打游戏啊。”展超无力地站起身来，一脸依恋地看了一眼床铺，“嗯，我马上就去睡觉。”
“那我走了。”白玉堂刚迈开步，就被展超拉住。
“谢谢。”
“嗯？”白玉堂一愣。
“叫我起来啊。”展超在朦胧间笑得一脸纯澈。
“不用。”片刻的晃神，白玉堂就潇洒地重新向阳台走去。
“对了。”展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上次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针对我恶作剧呢。”
“这个……”
一个月前的草地上，白玉堂完成了蛙跳，坐在一边，看着展超超额任务，坐到另一边，不由得露出了不满。
展超当然觉察到了这带有敌意的气氛，一脸不解：“你到底为什么要针对我？”
白玉堂只是坏笑着移开了话题：“怪你运气不好，倒霉呗，我以前在别的学校，比这离谱多了。”
一个月后的此时，展超忽然意识到，那是骗人的谎话。
“原来我们……”思考中的展超忽然露出震惊的表情，“居然还是一方一见钟情这样老土的设定吗？”
“才不是！”白玉堂愤怒地反驳回去，“谁让你是猫……”
发现说漏嘴，他一下子咬住了嘴唇。
“猫？”展超歪了歪头。
“我就是讨厌猫。”白玉堂继续面对阳台，不让展超看见他游移的眼神——我们五兄弟叫五鼠什么的，觉得展小猫这个称呼非常触犯我们什么的，这种中二病怎么能被你发现啊！不要以为中二病都毫无自觉啊！
“猫哪里讨厌了。”说到这个，展超似乎来了兴趣，又把白玉堂拉过来，摊开他的手掌搭上去，“它们肉垫很软，毛也很舒服，而且还很亲近人啊。”
说着展超就凑上去蹭白玉堂的脸，被白玉堂用力的推开：“喂！不要学给我看啊！”
“哦。”展超点点头，却又一脸不解，“你既然喜欢我，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开心吗？”
“谁会为这么恶心的事情开心啊！”白玉堂再度把他压回去，甩门而出，“我去睡觉了。”
“部长说……这样是害羞了？”展超还在托着下巴思考着。
白玉堂瞬间变咬牙切齿：“一定要枪杀包正，必须的。”
再度安静下来的401和402，两人都仰面躺在床上，说不上欢乐，却又不自禁地带着微笑。
白玉堂的短信嚣张地在展超床头震动着。
“喂，我们再去约会吧，时间你定，我决定好位置了。”
“好啊，周末随时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