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1 / 1)
“是皇帝打得?”回了冷宫,弃妃瞧着我问着。
“还会有谁?”我捂着脸,有些委屈。
“下手也是没个轻重的。”她有些疼爱的打量我。
我坐于铜镜前,侧脸查看情况,右边脸上赫然得红印让人心惊。
丫鬟们备好了药膏,热水,立在侧边。
“轻点,疼。”我忙拉了拉素素给我擦药的手,右边脸好像肿起来了,一碰就疼得不行。
“忍着点,不然留下印子就难看了。”弃妃看着素素停了下来,忙嘱咐。
折腾了半天,右边脸被涂了大半的草药,凉嗖嗖的感受不到火辣辣的疼。黑呦呦的像是现代的面膜,我对着镜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打了,你还能笑出来?”素素不解得端了热水出去,我朝她使了个鬼脸。
“对了,娘娘把玉还给我。”我看弃妃坐在塌上,想起来玉还在她那。
“你这孩子。。。”弃妃笑了笑,带着宠溺的意味。
“那是我重要的东西,娘娘还我吧,若是你要什么,我这盒子里的任你挑。”我看她不情愿,把首饰盒推给她,想换回来晨的玉。
“小主,有人传话说是良妃请你有空去静慈庵一聚。”素素跑了来,传着话。
良妃?我突然想起来是温沐,先前被抄家,心里怨恨至极,宫里外来回跑,气得乱七八糟,竟然连她都忘了。
“素素,替我回了话,明日便去拜访。”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毕竟之前交好,她出家了我却看都没看一眼。
“良妃对我很好,她和宫里的人不同,先前父亲被诬陷,出家了。”我看弃妃满脸疑惑,解释着。
“宫里女人眼里容不下沙子,你若还软弱,也活不久。”她目光飘远,像是教训我。
“从被抄家起,我再也不会软弱了。”我想起那个慈爱的母亲,挥手送我的无奈。
“我看得出来皇上也喜欢你,可是你好像并不领情。”弃妃又继续岔开话题,看着我。
“他都打我了,娘娘你以为呢?”我依旧对他打我的事耿耿于怀。
“你这样子,倒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弃妃笑了出来。
“我,,,”我被她说的一愣一愣,不知如何回话。
“晨儿自小心善,又极重情义,而皇帝权势心重。”弃妃分析着,眼含深意。
“娘娘原来都知道。”我走到床榻边倚靠住,望着她。
“小浅是那毒妇的细作,身不由己,她自小被卖给民间组织,苦心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在宫里也算是少有的才女,可偏偏当年先帝欲传位晨,恒权势心重,叛乱才有了今日,那毒妇容不下,便逼死了小浅。”弃妃娓娓道来,诉说往事,“小浅还有个妹妹,与她一同入宫刺探情报,谦与她一见钟情,意外被毒妇发现,派了几个**羞辱了她,最终含屈而死,她们两个都是可怜,偏偏也可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娘娘是这个意思?”一下子这么多的信息,我感觉好多事情在记忆里连在了一起。
“可怜的是她们的身世,可恨是她们懦弱不争。”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晨和恒都喜欢小浅,谦喜欢小连,但是她们最终没有好下场,因为过分痴迷于感情,而丢了生存的执着。
天际微白,万籁俱寂。
记得温沐是在静慈庵,素素说是不远,我想也不会耽搁很久,就只是和赵嬷嬷打了个招呼,便出了宫,问着路人才找到它。
入眼的是一排排的枫树,枝干光秃着,零星得黄叶执着得攀附在茎上,不愿离去,远远瞧去,倒不显荒凉,只觉视线开阔,莫名有股让人敬畏的力量。
走近里面,静慈庵的牌匾映入眼帘,两旁都是高挺的竹子,古朴的庵门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进出的香客稀疏着,一个小师傅正在扫地,我向她询问近来是否有宫里的人在这里修行,她给我指了路。
我进了庵门,院中硕大的香鼎上飘散着浓厚的雾袅,一棵枯树上挂满了红丝带,进了内堂,金灿灿的佛祖安详的端坐着,熙攘的服拜者众多,与外面冷清的景象截然不同。
我正欲找寻温沐,一个妇人的哭泣声将我吸引了去,她正在向一个师傅哭诉着什么,那个师傅背对着我,瘦弱的身影似曾相识,正耐心的宽慰着妇人,我只觉声音有些熟悉。
我往前靠了靠,听了个大概,那妇人是家中的妾,位分低便饱受欺凌,我苦笑了笑,大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旁边座蒲上跪着的男子,正虔诚得说着要和自己心爱之人不分离,他连着拜了好几次,确实心诚,可世间万物自有定数,并不会皆如人意,唯有自己不断争取,细细守护,方得始终。
“姑娘是来求姻缘?我可以替你算上一算!”
我沉浸在感触中,以为是庵内算卦哄人的,我向来不信这些,正欲回绝,抬眼看去,温沐正嬉笑得看着我。
心里有些好笑,细细打量她,长长的灰色布衫遮住她纤俏的身形,方方正正的帽子显得真有点大师的风范。
“那师傅可要替我算好了,算错便没有赏钱。”我拉着她的手调侃着。
她领我穿过庵内的回廊,来到一处静僻的小屋,扑面而来是温热的水汽,仔细瞧去,此处竟是一片盎然生机,一汪池水汩汩流淌,绿油油的青草发出清香的气息。
“现下是冬日,你这里的花草竟然未枯萎。”我有些诧异。
“此处地下长年有股热流,故而格外暖和,滋润得草木四季如春,这可是皇上特地赐给我的。”她端了椅子给我,脸上带着笑意。
我愈加惊讶,她父亲被诬陷而死,原以为她心里是会恨极了慕容恒,而出家是为了躲避权势,可这般坦然的心态让我料想不到,“你不恨皇上?”
“我以为我会恨他,以为真的是对他伤了心,可是出家的那日,他特意安排了一切,安抚了家人,要我待发修行,打点了庵内的人,才使得我能住的安稳,从那时起,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恨不起他,也就释然了。”她轻描淡写的诉说着,又转向我,“你和皇上如何了?”
“我是坦然不了了,看见他就厌恶。”
“其实,你们倾府原就支撑不下去了,皇上也帮衬了不少。”她看我一脸不悦,徐徐说着。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对他,我无话可说。”
“倾府其实不如以前辉煌,早就被掏空了,你父亲花了不少的银子打点宫里的人,为得就是你们过得好,后来边塞动荡,太傅出资捐助灾民,府内也就所剩无几了,至于太傅和夫人的离世,其实另有隐情。”
我断不知她会说出这番话,另有隐情?
慕容恒他到底瞒了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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