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新皇(1 / 1)
“进儿!”“进儿!”
宇文庆和连月容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秦铮和宇文烈也不禁一愣,其他人更不必说了,惊得眼珠都要瞪了出来。连月容哭喊着爬起来,疯狂一般扑向连峰,却被龙飞给拉住了。连月容嘶声哭叫:“哥,你要干什么?你快放开进儿呀,哥我求你千万不要伤害进儿!!”
宇文庆猛地站起来,身子晃了几下,秦铮赶忙扶住他,宇文庆指着连峰,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连峰,你可是进儿的亲舅舅啊!”
连峰阴阴一笑:“但他更是你宇文庆的亲儿子!”他手下如铁扣,牢牢抓住了宇文进,任凭宇文进哭叫哀求。他怒声叫嚣:“宇文庆,这都是你逼我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为了达到灭我连家的目的,你竟一步步引诱我走上这条道路,然后再堂而皇之地灭我!怪我连峰瞎了眼,竟看不出你的奸计。宇文庆,你当真是阴险至极!我连峰岂能让你得逞!宇文庆,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连峰扯着宇文进往后退了几步,看看已围在他身旁的众多武将,厉声道:“叫他们都别妄动,让我们出城,我便放了你儿子!”
连峰此时已是孤注一掷。他无法相信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竟于弹指间灰飞烟灭。他不甘心,他要赌一把!前两日“徐涛”又给他来了信,还说军中一切如常,只待他回去呢!那几十万人马就算不会全听他的摆布,但有那十来万嫡系亲军也足矣了。倒时他和羌笛人一联合,必定势如破竹,让宇文庆焦头烂额,大炎江山迟早是他连峰的!看宇文庆的意思,只是想废了宇文进的太子,却不会要他的命,那毕竟是他的亲儿子!是以,连峰豁出去也要赌一把,成则尚存一线生机,败则必定身首异处了!
宇文庆只觉一阵眩晕,他强撑着道:“连峰,放了进儿,朕饶你不死!”
“哈,骗鬼去吧!快点,叫他们让开!”
连峰说着剑锋离宇文进的皮肉又近了些,只把宇文进骇得面如土色,不住哭喊:“母后救我,母后救我啊!”连月容翻身向着宇文庆仆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慢无礼,她嘶声哀求:“皇上,求求你救救进儿,臣妾错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任凭皇上处置,只求你别让他伤了进儿呀,皇上!”
连月容痛哭流涕,不住地向宇文庆叩首相求。宇文庆在秦铮的扶持下好不容易站稳了,他越发虚弱地向连峰道:“放了进儿,朕让你走!”说完眼前一黑歪倒在秦铮身上,秦铮大骇:“父皇!父皇!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宇文烈快步冲上御阶,他看了看宇文庆,对秦铮道:“父皇交给你了!”秦铮点点头,宇文烈转身面向众人,冷冷看着连峰道:“连峰,你犯下如此大罪,不但不知悔改,还把大皇兄扣作人质,你简直禽兽不如!好,今日为了大皇兄的安危,暂不为难你。众将听令,放连峰和大皇子出宫,任何人不得阻拦!”
“遵命!”一阵高声应和之后,连峰周围的那些侍卫等纷纷让开一条路。连峰大喜,心想宇文烈还是太嫩了,这可等于是放虎归山哪! 他拉着宇文进一步步退到大殿门口,冲那群已慌了神的手下喝道:“随我出宫!”
“是,大将军!”这群人大声应着,纷纷跟着连峰跑出了勤政殿。
宇文烈眼睁睁看着连峰等人消失在门口,脸上现出一抹古怪笑意。他急忙又转回头,见太医正在给宇文庆诊治,便问道:“父皇怎样?”
太医忙道:“皇上急火攻心急需休息,还是请皇上回寝宫去救治比较好!”
“四皇兄,麻烦你护送父皇回寝宫!”秦铮立即把宇文庆负在背上,直向宁安殿奔去。连月容呆呆地伏在地上,看秦铮背走了宇文庆,宇文烈站在高高的金銮宝座上,气度雍华,完全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风姿,不由凄然惨笑。自己为了能让儿子顺利接班,废了多少心血啊,结果却是空劳碌一场。平常让她看不上眼的这个风流王爷,竟成为了御座的主人,她的儿子却是生死难料,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宇文烈看看再也没了气势的连月容,轻哼一声:“将连月容带回凤仪宫,看押在凤仪宫内,待父皇亲自处置!”连月容一声未吭,任凭上来几个人将她带走了。
事已至此,众人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这皇位相争的惊险一幕,可是让他们看的提心吊胆。此时,他们各怀心思,小心地站在那儿,等候着已是新君的宇文烈,向他们发表即位后的首次训话。
宇文烈站在高处,静静扫视了一遍群臣,这才略高了声音,微微笑道:“蒙父皇隆恩,朕今日被立为大炎新君,不知众卿可还有何异议吗?”
他这话问的,就算是有,也没人敢说啊,除非他不想活了。只见曾士安最先站出来,深深地弓下腰去,无比恭敬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继承龙位乃是天命,皇上的文韬武略,臣等莫不感佩。请皇上放心,臣等必定为大炎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曾士安此话一出,众人莫不侧目,当真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啊!宇文烈不由唇角一咧,他目光扫向裴谦,裴谦马上会意,向前一步大声道:“皇上,既已即位,还请皇上择吉日登基。如今太上皇龙体欠佳,还是早日将朝政安顿下来的好啊。”
这下,群臣立即同时跪地高呼:“请皇上择吉日登基!”
宇文烈目光中笑意隐现,他一挥手:“众卿请起。裴爱卿,登基事宜,就由你负责吧。父皇身体欠佳,朕这几日恐得陪侍左右,朝中之事,就有劳众位爱卿了!”
“臣等遵旨!”
“好,散朝吧。”宇文烈一抬手,太监立即高喝:“退朝!”
众臣施礼过后,纷纷转身离开了勤政殿。裴谦翻眼看了看宇文烈,动了动唇又作罢,便也抬步要走。宇文烈扬声叫住他:“裴相请留步!”
裴谦站住了,宇文烈看看殿中再无其他人,便步下台阶,来到裴谦面前。裴谦恭敬道:“不知皇上唤臣何事?”
宇文烈笑了笑,轻轻道:“裴相,看你的样子有话要说?”
裴谦立即说道:“皇上,今日放走连峰,恐怕后患无穷,臣不懂皇上为何不派人追击?若任他回到玉叶城,西北军必定要生大乱啊!”
宇文烈边听边不住点头,然后胸有成竹地道:“裴相所言甚是,不过,如今的西北大军已不是连峰的西北军了。这帅印可是他自愿丢弃的,怨不得别人。如今大皇兄在他手中,朕不能不有所顾忌。可是你放心,连峰,他跑不了!”
裴谦顿时心有所悟,忙道:“原来皇上和太上皇早就做了周密准备了,老臣佩服。皇上,臣这就去准备皇上登基的逐项事宜,臣告退。”
宇文烈一抬手:“裴相稍等,朕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想请教裴相。”
“皇上言重了,臣知无不言。”
宇文烈狡黠地看看裴谦,走进他两步,低声道:“那道传位密旨不知裴相今日之前看过没有?”
裴谦一怔,忙俯身道:“皇上,臣领受旨意时,太上皇并没有说是传位密旨,只让臣好生收着,待今日早朝宣读。臣谨遵太上皇口谕,的确是没有看过那道密旨。”
宇文烈心里忽地就是一松,他相信裴谦的话是真的。他闭了闭眼,脸上露出温和笑意,以手轻扶裴谦道:“朕相信你。以后朝政还要多多仰仗裴相,朕如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裴相不吝赐教。”
裴谦忙道:“臣定不负圣望,皇上,若无他事,臣先告退了。”
“好,裴相请。”
裴谦向宇文烈施了一礼,离开了刚刚惊心动魄的勤政殿。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宇文烈,以及站在远处的两个太监。宇文烈轻负双手原地轻轻转动身躯,他微仰着头,将这威严的大殿缓缓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那金碧辉煌的金銮宝座上。他面容还算沉静,双目却迸射出灼灼光华,而后,他带着绝对是舒心至极的笑意,迈步向宇文庆的宁安殿走去。
宁安殿内,宇文庆已经清醒过来。太医为他施了针之后,便赶紧着人煎药。秦铮和何玉林在御榻旁小心伺候着。宇文庆悠悠叹了口气,担忧地道:“不知进儿怎样了。”
秦铮安慰道:“父皇请放心,连峰应不至于真的对大皇兄怎样。他那样做,应是出于自保之心。相信五弟会有办法救出大皇兄的。”
宇文庆神色凄凉地道:“进儿本性并不坏,若他能幡然悔悟,就给他一条生路吧。”
秦铮心下不禁黯然,一时没有作答。如今大事已定,宇文进再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可以顾念手足之情不再与之计较,可他不敢认定宇文烈也会向他一样抛开心里的芥蒂,毕竟,取代宇文进登上皇位的,是宇文烈啊!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跟着云贵妃和敏贵妃相携而来。她们一进门便急急来到御榻前,欠身施礼后道:“皇上,您现在怎么样了?”
秦铮赶忙跟二人见礼,敏贵妃又惊又喜,一把抱住儿子:“铮儿,你可回来了,母妃总算可以放心了。”
“铮儿不孝,让母妃担心了,请母妃原谅。”
云贵妃笑道:“姐姐,铮儿回来就好,有他在皇上身边,皇上定会早日好起来的。”
自听说宇文烈成了大炎新君之后,云贵妃简直兴奋地不知如何是好了。后来又听说宇文庆又病倒了,便邀了敏贵妃一同来探望。她早就窥出其中一些端倪了,明白自己儿子得到皇位,其中定少不了秦铮的功劳,心里对秦铮倒是生出些感激,对敏贵妃自然的也就改变了态度,显得亲近无比。她坐到宇文庆床边,满怀感激地说道:“皇上,臣妾谢谢您对烈儿的疼爱,您放心,臣妾一定对烈儿严加教诲,让他也做个像您一样的明君。皇上,您可千万不能倒下,烈儿和铮儿他们兄弟还要好好孝敬您呢。”
宇文庆躺在榻上轻轻点头,他又看看敏贵妃,那目光中多了份柔情,他虚弱地道:“敏妃,这些年来,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朕心中很是内疚,你不要再怪朕了好吗?”
敏贵妃心中酸楚上涌,但她努力绽出笑容,温柔道:“皇上说哪里话,臣妾怎么会怪您呢。如今烈儿已登基,您就放心好好休养吧,臣妾和云妃会经常来伺候您的。”
宇文庆欣慰地笑了,“好,朕总算可以放心了。”
这时候太医将熬好的药端了来,何玉林等伺候着宇文庆刚吃了药,宇文烈便赶来了。他见两位贵妃都在这儿,赶忙施礼。云贵妃欣喜地看着儿子,殷切叮嘱道:“烈儿,母妃方才已向你父皇说了,说你一定会做个像你父皇一样的明君,让我大炎时代昌盛下去,你可不要辜负你父皇的厚望啊!”
“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和您失望的。”他来到床边弯下身来关切道:“父皇,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宇文庆微一摆手,“没有大碍,不必担心。现在大炎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将这副重担挑起来,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啊!”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宇文烈恭敬地答应着。,他看看秦铮又道:“父皇,让两位母妃先陪着您,我和四皇兄再商量些事情。”
“你们去吧。”宇文庆挥挥手,宇文烈和秦铮便施礼退出了宁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