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正文 第166章 大战在即（1 / 1）
“父君……”观慈奶声奶气地叫着，抱紧伏灵均的脸，就嘟起小嘴狠狠亲了一口。
被小家伙逗得哭笑不得，伏灵均将她拢进怀里，轻轻拍着哄道，“慈儿真乖。”
“帝君叔叔，小妹妹好像睡醒了。”坐在一旁练字的观心，忽然听见里间的哭声，忙放下笔跳下床榻，小跑着进了房间。
暂且先将观慈给了夫子，伏灵均忙走进内间，弯下身子查看问道，“她怎么了？”
“夫子说是尿布湿了，没事。”观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有板有眼地回话。
自从宫里有了这些弟弟妹妹之后，观心越来越懂事。这让伏灵均感到欣慰，却也觉得心痛。毕竟，观心的确自幼聪颖，品行也极佳。若稍加培养，太女之位她远远胜任。
只是，她终究不是褚宛翕的嫡亲血脉。更何况，如今她名义上是由张滁沄抚养。无论如何，若观心做了太女，都是对崇安殿上下有着极大的威胁。
“听祖母说，皇姨很快就能回来了。”一边逗着已然八个月大的褚观捷，褚观心笑着道，“到时候，小妹妹也会开口说话了，真好。”
看见她绽开的眉眼，伏灵均不由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极为可笑。观心不过只是个孩子，何必要将那么多大人的想法加在她身上呢？
“等你皇姨回来，她发现你又长高了，一准高兴。瞧瞧，去年才叫人给你做的衣裳，现在又显得短小了些。”伏灵均整理着她凌乱的衣角，不禁笑道，“不知道澄儿的病如何了，待会儿本君亲自送你回去，顺便看看她罢。”
听见伏灵均要亲自送她，褚观心捣蒜似地点起头来，很是开心。
“主子，前线来报。”底下人匆忙来报进屋通传，却见韶溪在旁猛使眼色，一时竟没了分寸。
见状，伏灵均暂且吩咐夫子好生照看，这才抽身进了书房。连日里，大军连连逼近齐都，战况愈发激烈。他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自己的心，生怕褚宛翕打仗时，她那股倔脾气再冲上头害她自己丧了命。
“启禀主子，齐国举都南迁，路途中丞相谭姝华身，因年事已高身中瘴气。”顿了顿，那人看看伏灵均，这才道，“病故了。”
终究是位故人，伏灵均听到此消息，也是深感惊讶，“伏德佩他们，迁都了？”
“是，齐皇携带皇家亲眷、满朝文武南下避祸，燕军已围困齐都。只是，齐国将军石仁，仍顽强死守城中，不肯离去。”那人如实禀道。
长长叹了一口气，伏灵均道，“石家满门忠烈，可堪可敬。”
终究，他是齐国的皇子，纵然齐国朝堂再容不得一个伏灵均。此刻听闻这样的事，他心里也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缓了缓神，伏灵均终是提着心复而问道，“陛下近来无碍吧？”
“陛下凤体安康，一切无恙。只是听说……听说那位在军中服侍陛下的公子，已然有了身子。看陛下近来的意向，怕是想将那公子带回宫中。”来人抱拳继续答道，但却隐隐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寒意。
茫然……茫然地看向窗外空荡荡的院落，伏灵均点点头，不再做声。
……
“哎呦别介，沉熙公子我自己来就行。”赵副将起身忙接过独孤沉熙递来的茶杯，这才重新落座。
清晨，赵副将匆忙前来与褚宛翕议事，却意外瞧见独孤沉熙衣衫凌乱地躺在褚宛翕的睡榻上，当下心里便对他们昨晚的事有了分寸。
一览军中伤亡将士的名册，褚宛翕思索许久，不禁抬眸盘问，“日后，一定要优待这些士兵的亲属。她们个个都是我大燕的好女儿！”
“是，前一批的救济银两，已经发放下去了。”喝茶的空档，赵副将依旧忍不住往沉熙那里瞟。
端起热茶，褚宛翕小抿一口，不禁叹息，“石仁亲自坐镇齐都，我们已然与她们僵持两月有余。如今，粮草所剩无几，必须要尽快攻城！”
“齐都数面环山，一旦我们轻举妄动，便可能会误中齐人的圈套，从而全军覆没。近些天，倒是听闻伏帝一行在南下途中的不少见闻。谭姝华，殁了。”赵副将搁下茶杯，向褚宛翕凑近了些，“您说她们逃跑就逃跑，非对外说自己是南巡，何必呢？”
褚宛翕尚未回过神来，却无意间对上了一侧沉熙的目光，“熙儿，我想和赵将军说些事，你先出去罢。”
紧紧咬着嘴，沉熙埋下头不情愿地退出了大帐。
外面日头渐起，暑气蒸腾。赵副将见他落寞离去，不安地问道，“陛下，沉熙公子如今既然身怀凤裔，这下人的活还是交给其他……”
“他既是服侍我的侍子，我让他做什么便是什么。你不必替他操劳。”褚宛翕放下茶杯，抬眼瞧向赵副将。
知道自己言多必失，赵副将只好埋头又喝了一口茶，仍心有余悸。
“我们如今粮草所剩无几，无法与她们再周旋下去了。眼前，唯有速战速决。”褚宛翕指尖轻叩着桌面，细细思量着。
就在此刻，崔楹忽然匆忙自帐外而入，见到褚宛翕便俯身抱拳道，“陛下，石仁出兵了。”
“我们按兵不动，她怎的敢主动出兵？”赵副将忍不住惊讶问道。
瞪了赵副将一眼，崔楹只觉得这人好生无礼。
见状，褚宛翕不禁也问道，“崔将军，这其中莫非有诈？”
“今早微臣收到战书，石仁指明……要与陛下您一战生死。”崔楹顿了顿这才道，“听闻您与石仁是旧识，这……”
褚宛翕仍不敢相信，自己竟当真走到了与昔日忘年挚友兵戎相见的这一步，“石老将军年事已高，她如何挂帅亲上战场？”
就在众人对视之际，只闻营外战鼓迭起，号角喧天。那鼓声熟悉的节奏，是褚宛翕自幼以来的梦魇！
齐军，当真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