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正文 第137章 深夜遭袭（1 / 1）
“诸位有所不知，这方家的丫头，虽然现在瘦瘦小小的不起眼，日后却是了不得的一位大人物哩！”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地卖着关子，嘬了一口茶又接着道。
和伏灵均暂且坐在了角落处的位子上，褚宛翕远远隔着人群，听着那边的说书声，倒是颇为憧憬，“每日活在故事里，当真是有趣啊！明年我再回到京城之时，倒可以常来这里走动走动。”
刚触上茶杯的指尖瞬间僵硬，伏灵均猛然看向她，满面尽是震惊，“你……你要去何处？”
“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褚宛翕只有尴尬一笑，“出去巡查一番，揪几个贪官绳之以法，顺便再安排些事。”
听到她要离开，伏灵均的心里难免有些在意。然而他知晓自己应以大局为重，便没有再多加劝阻，“出去走走也好，看到你这样有所作为，我也很欣慰。家里的事，我会帮你料理。在外面，一切当心。”
“有你打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抿而一笑，褚宛翕见小二端来了新沏的茶，忙抬手取来了茶壶，“来，尝尝。”
七日后——
旌旗飘展，号角声伴着战鼓声阵阵而起，气势如泰山倾倒，壮阔不已。天色微亮，两万大军已集结于燕都郊外重防营地，整装待发。
身披双扣锁子甲，头佩花翎朱缨盔，沈振鹤手扶佩剑挺身立于营中高台。望着脚下的数万将士，心中竟是感慨万千。
穿着一身玄色轻甲，褚宛翕默默站在沈振鹤身后，任由寒风擦过自己的鬓角，面上唯有一如既往的平静。
“又是这样的一个冬天，算起来，倒是快过去十八年了。”见天空已然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沈振鹤探出手，不由得感叹道。
“是吗？这么快……”褚宛翕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却一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转身看向她，沈振鹤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你长大了，我也老了。”
“将军当真要用这种姨娘的口气来说话吗？”褚宛翕一颗冷汗滑过。
沈振鹤忍不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遂道，“也不知道你一个孩子，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见状，褚宛翕索性别过脸去，避开了她的目光，“你这算是变本加厉吗？”
“我就是担心，你这样瞒着他带兵打他夫家，当真妥当吗？”沈振鹤抿珉唇，掐算着时辰已到，便转身对另一侧的副将道，“赵将军，时辰到了，你且发号启程罢。”
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褚宛翕不禁叹了口气，“所以……将军这还有问我的必要吗？”
“哎呦，我给忘了，抱歉抱歉。”沈振鹤一拍额头，尴尬地笑了笑。
大队人马出征，声势过于高调。沈振鹤吃了当年全军覆没的亏，特地分道而行，带着五千精锐另辟蹊径。
驾马紧紧跟在沈振鹤身后，褚宛翕的脸颊被林风卷得刺痛，握紧缰绳的手冻得像是结了冰。
这几年养尊处优的身子，让此刻的她颇为憎恶。
“这雪越下越大，前面的路怕是越来越难走了。”沈振鹤忽而回眸笑道。
似是被她洞穿了一切，褚宛翕腆着脸故作无事道，“那又如何？”
“在外行军打仗，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还没走到战场，光是在路上可不就……”
“将军说得哪里，至少行军时没有敌军追杀，能留条小命可就当属万幸了！”赵副将忽而在旁搭腔道。
一听这话，褚宛翕顿时觉得羞愧不已，耳根子竟都涨红了起来。
经过长途跋涉的一日，入夜后，大军暂且在山中高地驻扎，不再前行。
雪越来越大，晨间还是沙砾状，到了夜里已然宛若片片鹅毛。地上的积雪尽数将路掩盖，人走在路上，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滑进山涧。
窝在帐前的火堆旁，褚宛翕搓着冻得没知觉的双手，眼瞅着雪花飘进正在煮沸的稀粥里，对军中的将士们难免更加心生敬畏。
拿树枝翻了翻火堆，一旁的赵副将闻着香味，兴奋地喊道，“哟，这么快就烤熟了！苏老妹，快尝尝这地瓜！”
“赵将军更加辛劳，还是多吃些吧。”褚宛翕冲她淡淡笑了笑。
猛地揽过她的肩膀，赵副将一把将烤地瓜拨到她面前，丢开树枝拍着胸脯就道，“你既是沈将军的好妹子，也便是我的好姐妹。咱们出来打仗，命都是拴在一起的，更何况一个地瓜呢？别客气了啊！”
悻悻地点了点头，褚宛翕的脖子被她勒得生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坐在帐中的沈振鹤，只是默默看着外面的两人，唇畔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喝些热粥暖过身子后，褚宛翕告别赵副将，回到自己的帐中。简单地用布子沾水擦了一下脸，她径直平躺在毡子上，裹上被子便打算歇下。过了半晌，半梦半醒间，她忽而听见帐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揉着惺忪睡眼，褚宛翕刚坐起身，就见赵副将一把掀开帐幔，激动地喊道，“苏老妹，快醒醒，沈将军被行刺了！”
“甚么？”睡意顿然全无，褚宛翕忙蹬上靴子，站起身提上佩剑，大步冲了出去。
军中火把被尽数点燃，照得山林间灯火通明。沈振鹤的亲兵们在周围的林子里四处搜查，似乎都没有寻到来人的踪迹。
惊恐地来到隔壁的营帐中，褚宛翕见军医正给沈振鹤的小臂上药，一颗心不由得被提上嗓子眼，“沈将军，你怎样？”
“没什么，皮外伤。遇上故人，一时走神罢了。”自嘲却又无奈地笑了笑，沈振鹤低头瞧着自己的伤口，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贺大夫，您能轻点吗？”
“沈将军，我这可没使出多大力气啊！”军医言罢，又将绷带紧了紧，勒得沈振鹤险些叫出声来。
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帐外的营地，褚宛翕一手紧紧握着佩剑，却并没有勇气将它拔开。明明已然许久不见，他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
“默玦他……还没离开大燕吗？”转过身来，褚宛翕松开了掌心，怅然问道。
忍痛揉了揉伤口附近，沈振鹤抬头看向她，答道，“那人不是楚瑜。”
闻言不免心生好奇，褚宛翕继而又问道，“那是……”
“你们都下去罢！”沈振鹤面色有些不自然，忙屏退周遭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