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他朝两忘烟水里 > 6 第二章 空里流霜不觉飞(2)婚宴

6 第二章 空里流霜不觉飞(2)婚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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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空里流霜不觉飞

第二节婚宴

大越三十一年。春。

帝京。

据说这是大越近百年来最为奢华盛大的婚礼。

新郎是大越最为清贵的少年皇子,新娘是色艺双绝的西楚公主。

帝京的人们都说,西楚这一边陲小国对大越的敬意,已经尽数化作了公主的嫁妆。迎亲的队伍自行宫而来,从明德门进入了帝京。

按照大越的风俗,新婚之日,新娘的脚不能沾地,虽说她是一直坐在喜轿上的,可天家依旧用富贵的正红锦缎来铺就她脚下的道路。

明德门至承天门的南北大道上,连绵地铺着十里红妆。红绸蜿蜒,花瓣飞舞,一派富贵奢靡的景象。

可徽音并看不到这些。

她的眼前,只有喜帕满目的红。

虽然合欢替她做好了嫁衣,可在大阏氏的要求下,徽音不得不自己绣成了喜帕。而如今喜帕上头是她亲手绣的并蒂莲花,却因为针法的粗糙惹得她的额头一阵微痒。

徽音很想伸手揉一揉脑袋,可喜轿的花窗上只掩着一层薄薄的红纱。周围的吵闹声越来越响,徽音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看着她,看着西楚的荣华与姿容。

她再也不能像在故国时那般肆无忌惮了。

落轿,入堂。

徽音由喜娘搀扶着,一步一步庄重地走进王府。她的手却紧紧地攥紧了衣袖。

喜帕遮住了她的目光,也遮住了她的惶恐不安。徽音垂下眼,在流穗晃动的隙缝间,瞧见了自己衣袖中的光亮。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握紧了手。

贺喜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众人闹哄哄地想要一睹西楚公主传闻中的绝世容颜。

三拜,九扣。

大越的皇帝与皇后未曾亲临,徽音瞧不见高堂上坐的是什么人,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东西。她依着喜娘的祝词,规行矩步地完成了婚礼。

最后,是夫妻对拜。

正要起身的时候,今日一直有些拘谨的清河郡王却越过喜娘,想要亲手扶起他的新娘。

这个动作并未出现在嬷嬷教导的流程中,徽音有那么一瞬的愣神,随即将手递给了她的夫君。

所有的人都看到公主在起身的时候,步子晃了晃,靠到了新郎的身上。

可在谁也没看清的时候,她将袖中的匕首,□□了她夫君的胸膛。

她今天见着了太多的红色,在喜帕的璎珞流穗间望见他胸口缓缓渗出的鲜血时,她竟然有些麻木了。

终于结束了,她可以回到西楚,回到故国,一切都可以回到没有什么都发生过的时候。

半个时辰之后,徽音坐在了新房里头,无人问津。合欢也被关在了外头。

所以,准确的说,她是被锁进了新房里。

而徽音是坐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个事实的。

她坐在雕花杉木大床的床沿上,长裙曳地,裙摆上的流水璎珞若即若离地摩擦着地面,身侧是轻扣在铜环上的红纱帘幕。徽音就这么端端正正的坐着,安静得仿若真的是一个等待着新郎来掀起喜帕的新娘子。

可是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会有人来了。

她终于可以拿下那方粗糙的喜帕了。

徽音抬起头,自己掀起了红盖头,当那片红色褪去时,她瞧见了屋子里烛光摇曳的支支红烛,如同清晨的那颗露珠般无所依傍。

徽音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花了很长时间一件一件地取下了头上掐丝点翠的凤冠,取下了身上琳琅满目的配饰。

她宽大的嫁衣衣袖因此滑落下来,露出一段白净细嫩的手臂。徽音取了点水,擦干净了脸上的胭脂色彩,露出了一张秀丽干净的素颜。只是这样清丽美好的容颜,却无人问津。

徽音抬头瞧了瞧自己在镜子中的模样。

大清早费了多大功夫才梳好的头,还没被人瞧见一眼,就落得如今零落的结局。

这原是徽音期盼着的结局。

可是此刻,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开心。远离故国,身处他乡,独自一人困于斗室的孤寂让她不由地感觉到惊恐与不安。

薛连衡死了,一切就真的能恢复原样吗?

十五岁之前,徽音都以为自己日后会嫁给朝风。

徽音是西楚王位的继承者。她的夫君,可以成为西楚的新可汗。而朝风是修罗卫的统领,他带着西楚的将士们保家卫国、征战四方,他是西楚人民心中的英雄,更是徽音心中的英雄。

更重要的是,他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可来自帝京的那个人,毁了这一切。

他口口声声说着“甚慕公主”,却从不明白这自说自话的爱慕都带给了她什么。

徽音或许此生都忘不掉朝风离去时的目光,在薛连衡迎亲的队伍到达后,他会率队离开大越,回到西楚。在行宫中的那一眼既是漫漫长路里他们唯一的一次对视,亦是最后一面。

那个眼神看起来空无一物,徽音却明白其中的眷恋不舍,以及他对命运深深的怨恨。

这一切,都拜薛连衡所赐。

徽音想杀了他。

她自然不精通杀人,她精通的只有琴棋书画。如同每一个温婉贤淑的帝国公主一般,徽音甚至从来没碰过匕首。

直到那一天,朝风把含章刀给了她,他说“贺兰徽音都只是贺兰徽音,你的未来,要自己去争取。”

徽音知道,匕首能杀人,她也知道,朝风就是靠着杀人,才走到了今天。

那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杀了薛连衡会有什么后果,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大越皇帝处死,不知道两国会不会交战。

当她的手握上含章刀时,她的脑子里就变得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她讨厌薛连衡,她恨他。

而朝风曾经跟她说过,你如果恨一个人,就杀了他。

可朝风没告诉她,如果她没能杀了那个人,还让他知道了自己恨他,那该怎么办?

半个时辰之前。

那一刀下去之后,喜娘是最先发现的。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声惊叫,薛连衡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对迅速凑近身边的管家道,不要声张,喜宴继续。

于是喜娘颤颤巍巍地喊了句“送入洞房”,就扶着薛连衡去了后院。

管家对众人道,郡王忽感身体不适,既大礼已成,也就不再随客宴饮,望各位尽兴云云。

薛连衡被他们送进了他的旧房间,清河王府里顿时乱作一团,前头的宾客还喝得其乐融融,后院里的大夫们满头大汗地进进出出。

而徽音则被人带到了这个房间,似乎再也没人记得她了。

徽音回到了床边,躺了下去。

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徽音才知道,原来把匕首刺进别人胸膛里的感觉是软绵绵的。她还以为要刺进去会很难,可事实上,人的血肉像是一个无底洞,会用力地拉扯着她的手,像是要把她的手和他的胸膛永永远远地融和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徽音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身体微微发抖。

她想回西楚,想回到朝风身边,不想在这个无底洞般黑漆漆的地方待着。

整整一夜,她听着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听他们一声一声地唤着郡王,听着他们焦急的言语,听到丫鬟们的哭声和管家的责怪。

徽音开始想,如果薛连衡没有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他一定不想再把她留在身边了,而她是西楚的公主,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薛连衡会把她送回西楚去的吧。

徽音这样想着。

徽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一早,有一个小丫鬟来唤醒了她,侍奉她洗漱梳妆。

宅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下人们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王爷还好吗?”徽音问。

可是那个丫鬟并没有回答她。

“那合欢呢?”徽音又问。

那个丫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徽音很快就放弃了,呆呆地坐着,由着那丫鬟为她梳妆。

丫鬟为她梳起高高的发髻,而后递给她一张唇脂。徽音含着它,抿了抿嘴。她抬头看看铜镜里的人,说什么艳绝天下的西楚公主,也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罢了。

“王妃。”外头有人扣了扣门,喊了一声。

见徽音点了点头,丫鬟出去打开了门:“什么事?”

小厮走到徽音面前,恭恭敬敬地道:“王妃,王爷想问您借些胭脂水粉。”

听见薛连衡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徽音的眼睛瞬了一瞬,不知是倍感失望还是舒了口气,她忽然从那个失去了力气的木偶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西楚公主。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带着满满的敌意道:“哟,原来你们大越的男人,平日里还要用胭脂水粉的吗?”

小厮和丫鬟的脸色都在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却又因为接受极为严苛的训导,而在此刻选择了沉默地站在一旁。

正说着,薛连衡已经走进了屋子。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脸色惨白,满目倦色,似乎刚从鬼门关上捡回了一条命,连走到这里都疲累无比。

徽音见惯了薛连衡的自信与潇洒,当日他们说起他风尘仆仆的时候,她还在心里笑话。如今没想到他是如此的情状,徽音一时愣了神。

“你若不想被父皇发现,让他派兵灭了你们西楚,就……”

薛连衡刚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就被徽音打断了。

“你过来。”

徽音极善妆容,寥寥几笔,就让薛连衡的脸色恢复如常。可他的唇色却因此更显苍白。徽音取了一张唇脂递给他,薛连衡却有些犹豫,一个大男人来上妆,着实有些奇怪。

徽音不管他,扳过他的脸就把唇脂贴着那片最苍白的地方按了下去。

拿开之后却发现红的有些过分。

太假了。

“洗掉。”徽音从丫鬟手上接过手绢替他擦了擦唇,试图淡化出一个合适的唇色。薛连衡却忽然抬起头看着她,徽音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起身,忽然被薛连衡一把抱住,吻了上去。

因为动作太快,徽音甚至都忘了挣扎。

而后薛连衡放开徽音,抿了抿唇。

“这样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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