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回家救父(1 / 1)
青儿握紧了金溪澈的手臂,此次回来她也是迫于无奈,若不是因为郎父身体抱恙,他们也不会如此匆忙回归。此时,家门就在眼前,青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既是担心又是欣喜。
“溪澈,你千万小心,我大娘她见过你,一定会对你多加留意,万一你的身份被她识破,必会生出天大的麻烦,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青儿望着金溪澈,有点犹豫,她真的怕他再因为意外而离开她,像之前那样的意外,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金溪澈皎洁一笑,右手抚上青儿的脸庞,温柔道:“记住我之前的话,放心大胆的去面对一切,我会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帮助你,相信我,我就是你最值得依靠的夫君。”
“可是……”
“别可是,年羹尧都不能让你惧怕,难道区区一个妇人就让你害怕了吗?”
青儿低下头,喃喃道:“大概,是因为我被她折磨的久了,总觉得一见到她就没有什么好事。”
金溪澈在她头上落下一吻,淡淡道:“如果她敢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就替你杀了她!”
青儿捂嘴偷笑,也许自己真是太恨她了,以至于一听到他说要杀她,竟然心生一种快意。
“其实,你真的不必如此在意她,当初若不是她的胁迫,你怎么会乖乖嫁给我?相反,我们反而要感谢她,是她成全了我们。”金溪澈说着,表情上皆是玩笑,很明显,他的话语管用了,青儿有头抵了抵他的胸口,终是敞开了心结。
二人终于走到门前,对着门上两只铜环叩了叩。
门内,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马上便能让人认出,这是郎府的官家,郎振业。
“谁呀?”
“管家叔叔,我是青儿。”青儿轻声答应。
“二小姐……真的是二小姐……”门内的人一听见青儿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快速开了门,一见青儿,更是满眼通红,“噗通”一声跪下道:“二小姐……你可回来了……”
“叔叔,我爹怎么样了?”青儿一进门便追问。
“二小姐……你去看看老爷吧,他快不行了……”
“怎么忽然就重病不起了?难道没请大夫?”
“请了,可是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啊,这不,刚刚三小姐特意从太医院请来了李大人、张大人,可他们都没有办法啊……”
“好,快带我去。”青儿慌张的吩咐,管家马上为青儿引路,并吩咐下人道:“快,去通知三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郎父房中,小蝶正在圆桌旁,不住的叹息,十王爷也在一旁无奈的摇头,只听门外下人焦急来报:“三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小蝶十王皆惊喜万分,赶忙起身,高兴道:“青儿回来了……义父有救了!”
“快,快去看看。”二人出门,之间青儿一袭黑衣,虽褪去了旅途疲惫,却已然风尘仆仆,面色苍白,让他们忍不住一阵感慨。再看金溪澈,也如脱胎换骨,一袭深蓝色侠客装扮,表情与身姿皆带着浓厚的震慑力,每走一步,都带着微微的罡风,从远处,就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
“青儿……”小蝶见到青儿,流泪不止,她曾经无数次幻想着二人重逢的场景,却在真正重逢时控制不住自己,有太多话想说,最后只变成了单纯的呼唤,一切的思念与委屈顿时倾泻,犹如汹涌无尽的波涛,袭向归来的黑衣女子。
“小蝶,真的是你……”青儿见到小蝶也已经喜极而泣,道:“你竟然在家?我本来还想今日通知你们,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与你相见,我真是太高兴了!”如今小蝶已为人妇,身为王妃,她也经历了许多,短短的两年,岁月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了痕迹,让人一见不由的心疼。
金溪澈与十王对视,也相视一笑,十王震惊又好奇的目光下,他微微施了一礼,道:“在下金溪澈,见过十王,王妃。”
十王走进,审视良久,终于抬起手臂在金溪澈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欣慰的开口:“好,公子一身正气,与本王初见,却是一见如故。”
小蝶也将目光放到金溪澈身上,表情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叙旧的话我们随后再说,还是先为岳父治病要紧。”金溪澈十分冷静,虽与故人相见,他也万分欣喜,可毕竟他以另一个身份归来,也不好表现的过激,只得从容的面对众人,再加上此时情况危及,容不得他们再说下去。
“青儿,为何骆前辈没有归来?岳父大人的病,恐怕只有他一人有办法了。”十王此刻也恢复冷静,担忧的问道。
“师傅家中有事,不便远行,不过不碍事,有我在,我爹一定没事。”青儿安慰着,一边带着几人向郎父房中走去。
郎父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斑白的双鬓刺痛了青儿的眼睛,她缓缓的走向父亲,口中喃喃:“才两年未见,父亲竟然如此沧桑?”小蝶停了,也忍不住呜咽:“这两年,你不在京城,义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偏偏又赶上了昔儿的事,他一得了这个消息,便一病不起了。”
“昔儿……”青儿想到了那个如花般的姐姐,曾经风光无限,如今也要落得个香消玉损的境地,不禁一阵心疼。可她马上又想起胧儿对她说的话,她因为嫉妒,特意向皇帝劝谏,将蓉格格许配给白哲,才害的她二人颠沛流离,至今才能回家。如果白哲当初不是仙王,恐怕他们早已阴阳相隔,而现在她有难,她真的矛盾万分,若是救她,难解她心头之恨,若是不救,她的父亲也会悲痛欲绝,难以活下去。他们姐妹的分分合合,恩恩怨怨,是该了结了。
“昔儿她,还有多久?”青儿做了决定,平静的问道。
“先皇辞世,已半月有余,她恐怕,还有不到十日,若是十日过后,她的肚子还没有消息,那么她怎么也活不了了。”十王算日子,皱眉道。
青儿不再说话,径直的走到郎父床前坐下,轻轻抬起父亲的手掌,磨砂着,有点粗糙。可更多的确实如死亡般的寒气,致使青儿心中一痛,这是她第一次与父亲如此亲近,却是即将阴阳相隔的时候。青儿留着眼泪,微微一笑,道:“爹爹,青儿回来救您了,您一定要活着,等我救出昔儿,还有您的外孙,您不是一直想做爷爷的吗?”
青儿抚上郎父的手腕,一股冰寒之气顿时传到她的指尖,顺着她的指缝刺激着她的神经。郎父脉息微弱,忽停忽显,明显是元气将尽,命不久矣,再看郎父面色发黑,嘴唇发紫,牙关紧闭,而他的眼皮更是覆盖在凹陷的眼光上,眼中竟有血水流出,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青儿一惊,一股寒气从她背上袭来,她的毛孔几乎全部张开,汗毛紧跟着竖起来。
“爹竟然是中毒!”
“什么?中毒?”三人接连震惊,不敢相信青儿的话,怀疑她是不是诊错了脉。
“你们近日请来的大夫,可有说过爹爹患了什么疾病?”青儿严肃道。
小蝶叹息,摇头道:“先前请的全部含糊其词,道不明缘由,而今日请来的两位太医乃是王爷的旧交,他们却也未曾说明义父的病症,只是说义父……已无药可救,便匆匆离去。难道,他们早就知道,却不肯如实相告。”
青儿听后不屑道:“自古这些官员都贪生怕死,生怕自己一个闪失而给自己惹上麻烦,看来他们是料到敢对我爹下毒之人非同一般,不敢得罪才会隐瞒真相,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由爹爹毒性发作,这些个太医,都没有一点儿仁心,真是枉为医者。”
“唉,这也怪我,自从皇兄去世,我便早已向皇上递交了请辞的书信,想必这些太医都以为我今非昔比而对本王视若无睹,他们之所以不肯如实相告,也必是因此。”十王说着,面露尴尬。
“到底是谁?竟敢对义父下毒?他可是朝廷的一品命官,究竟谁要害义父?”小蝶说着,气氛的握紧了拳头,又担忧道:“青儿,义父的毒,能解吗?”
青儿自信一笑,从包裹中取出银针,用引毒法将郎父胃中残留的毒液取出,随后她手指一用力,点向郎父的胸口,由于受到撞击,郎父的心跳开始逐渐复苏,青儿不做停留,猛一吸气,竟然有一只蛊虫从她口中爬出,三人看着不禁都咽了咽口水,就连金溪澈都不知道青儿体内寄养着蛊虫,不禁一阵心惊,只感觉有丝丝的凉风袭击着他的后背。
青儿转过脸,用贼贼的眼神看了看金溪澈,这若是以前,她是万万不敢触碰这些肉乎乎的小家伙的,可自打她跟着山羊学习了御蛊之术,并亲眼见到它们用娇小的身躯救活了重病的人类,不禁心生敬佩,并且她也慢慢接受了它们,将它们寄养于自己体内。
小蝶与十王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什么,震惊之余,他们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青儿将蛊虫放于郎父胸前的银针处,让它顺着针孔钻入郎父体内,随后她才看向震惊的三人,为他们吃下一剂定心丸。
“此蛊乃是苗疆有名的蛊祖,不但可以生养幼蛊,还可以为人去毒辟邪,它常年以毒药为养料,已是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体质,有它在,在难解的毒都不是问题。”
金溪澈也在苗疆久居,自然听说过这些传说,这蛊祖乃是苗疆的针族之宝,没想到山羊竟然连这个都舍得!
“青儿,想不到前辈竟然将蛊祖都给了你!”金溪澈说着,表情惊喜万分。
“那是自然,我泽儿为了救他女儿,流了那么多精血,岂是它这一只蛊虫就可以比的了的?”青儿自豪一笑,如今她已出师,无论是占卜之术,阵法与布局或者医病已尽数了解,相信这世间除了她师傅,便数她的医术最为高超!
再看郎父,他的体色逐渐恢复了生机,青儿放心笑道:“幸好,爹爹是中毒,若是其它疾病,恐怕还不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几人听了,一阵后怕,一想到郎父之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再见青儿如今轻松的神情,不由得心生敬佩,看来她真的学了不少东西,此刻已不能用往常的目光去看她了。
青儿起身走到金溪澈身边,撒娇道:“溪澈,你的内力比我深厚,不如就由你给爹爹活血吧?”
金溪澈笑着点头,想起青儿之前的小鸟依人模样一阵欢喜,再看她如今也是小女人姿态,终于满意她的表现,他终于有机会在她面前露脸了,以后他就不信还有人敢嘲笑他是躲在女人身后的小白脸!
青儿将郎父扶起,待蛊虫吃饱喝足从其体内爬出,将蛊虫拖在手心,皱着眉头道:“你都吃这么肥了……看来你要在外面待一天了!”蛊虫似乎听懂了青儿的话,小眼睛一闪,瞬间钻进青儿的衣服中,藏了起来。
“它竟然有灵性!”十王与小蝶凑近观看,反倒不再觉得它吓人。
金溪澈从青儿手中接过郎父,用左手扶着他的肩膀,右手一用力,一股若有若无的秘力绽放于指尖,随着他手指移动,所到之处皆凹陷进去,郎父似乎感觉到了力量,头竟然使劲的动了动。金溪澈不敢停留,右手手掌摊开,一股如火的内力打入郎父的身体,他体内的温度顿时升高,死气也如一股黑雾从郎父体内散出,看的十王与小蝶张口结舌,十王更是惊讶的话都结巴了:“他……他竟然还学了武功?这真是白哲?”
青儿偷笑,望着金溪澈坚毅的表情和他随意的动作,心中又是一阵狂跳不已,想不到被保护的滋味竟然这么幸福。
“这算什么?震惊的还在后头呢,记住,一会爹爹要是醒了切不可叫他真名,免得爹爹忧心。”青儿嘱咐二人。
小蝶与十王收敛了夸张的神情,相互一笑,道:“你那让我们如何称呼他?”
“贤弟?乱了辈分……那……”十王越说笑得越贼,惹得金溪澈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记住,他现在是金溪澈,还有,既然小蝶被爹爹收为义女,论年岁,她应该叫我一声姐姐,至于王爷嘛……也不必见外,跟妹妹一样叫姐姐就行了。”青儿一边说着,一边捂嘴偷笑,倒是惹得十王和小蝶一阵尴尬不已。
“叫你姐姐自然没错,可是他已不是你的夫婿,我便直呼他姓名便是!”十王想到此处,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不可,自古长幼有序,凡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这声姐夫,你是免不了了!”金溪澈自然不肯放过,想来他被十王莫名其妙的外甥了一次他就心里不爽,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十万纳闷,看向金溪澈,他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安顿好了郎父,像他们缓缓走来,坏笑道:“即便我换了姓名,青儿依旧是我的夫人,日后你们万不可喊她白夫人,你们要唤她金夫人!”
“啊?青儿……你真敢?”
“有何不敢,只要我们彼此清楚,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光,再说我朗青儿是何人,当日公然在街上和他私定终身已是尽人皆知,如今我只不过是改嫁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青儿说的若无其事,丝毫不在乎二人怔怔的表情。
“白哲,你便任由青儿胡闹!”十王担忧道。
金溪澈哈哈一笑,坦然道:“如此挺好的,你看我二人郎情妾意,相互扶持至今也没人敢说什么,何况我的父亲母亲也未曾干预我俩,这天下之大,改嫁的女子不计其数,我们青儿年轻,且生的一副如花的容貌,难不成你要我整日眼巴巴的看着她,让别的男人对她垂涎三尺?这,我是万万不允许的!不过话说过来,妹夫,你日后休要再叫我先前的名字了,白哲已死,如今我才是青儿的夫君,你可要看清楚!”金溪澈越说越夸张,表情从玩笑变得严肃,让十万与小蝶一阵恶寒。
“溪澈……”青儿刚想开口说他,便又想到他先前对她的惩罚,不由的又是畏畏缩缩,娇羞起来,只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金溪澈回神,望见青儿的模样,心中波涛汹涌之余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自豪道:“看吧,如今在我的调教下,我的夫人已是脱胎换骨般温婉贤惠,若是换做他人,定时驾驭不了她这倔脾气,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我,可以与夫人相配!”
十王与小蝶严禁都快瞪出来了,小蝶更是不敢置信道:“这……这真是……我认识了十多年的小姐?”
十王倒是一副不服的模样,鄙视道:“行了行了,这刚一回来便急着炫耀你那一身本事,怎么如今武功也学了,青儿也娶了,酒量……也涨了不少吧?回头等越发醒来,我设宴,咱们好好喝两杯吧?”
金溪澈一听,一脑门子黑线,与青儿对视一阵心虚。青儿则掩面偷笑,从他怀中悄悄溜了,留下十王与小蝶心领神会,不住窃笑。
如此月圆之日,故人重逢,大喜之余,一层神秘的面纱即将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