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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二、崖兽的低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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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家家户户业已熄灯,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沉寂。

静如坟墓的冠侯府,突传来“噶及”一声,有个人影从侧门中钻了进来,猫着腰,四处看看,熟门熟路溜进了正屋。

此人进屋后,点亮蜡烛,一阵翻箱倒柜,撇开首饰珠宝不取,偏偏取那藏在书中的一沓信件,将信件藏入怀中就要离开,一开房门,惊得往后一退。

只见门前立着一只全身雪白的猛兽,眼如红宝石,透着犀利的光芒,露出长长的獠牙,看着来人。

此人拔刀就刺,猛兽挥起爪子,一掌将人搧到角落里。闯入者只觉得一时头昏眼花,那猛兽悄无声息一步步靠近,闯入者抓起手边一个瓷瓶就向猛兽砸去。猛兽头一歪,瓷瓶掉落一旁。

一个爪子按住闯入者,红色的眼眸宛如死神的领路灯,闯入者吓得发不出声音。猛兽一个爪子拍向闯入者大腿,就听得“咔嚓”一声,一阵剧痛,腿断了,又一爪拍向胸前,闯入者胸前一片血痕,猛兽看着掉落的信件,叼起来。

闯入者疼得浑身是汗,闭着眼睛等死,感到一阵热气扑面又离去,听得人声:“虎爷威猛,今日已经饱餐,留你一条贱命。”

闯入者听此话,突然喊道:“大哥,大哥,是你们来了吗,救我,救命。”睁眼一看,哪有人影,只见那已经背过身去的猛兽突然又扭过头来,恶狠狠盯着他。闯入者浑身一抖:“虎。。虎爷。。。难道真有伥鬼,不,不可能。”竟吓得昏死过去。

猛兽看看这人,叼起闯入者的衣领,将他拖到屋外,直接扔了出去,立即跑出屋外。猛兽眼睛一眨,跳上屋顶,果见侧门的街道上有个人背起闯入者,一路狂奔。

那人下意识回头一看,阴凄凄的月光下,似站着地狱的使者,大叫一声:“伥鬼来了。”疯似的往前跑。这一声惨叫在黑夜中格外响亮,只听得一队脚步声由远及近:“何人在此?”

“大人救命,是伥鬼伥鬼啊,身子有屋子那么大,两个眼睛像是烧红的铜铃,全身发着白光。”

“胡说什么,你再看看哪有什么伥鬼!你们二人去那边搜,你深夜何故在此,和我们走一趟。”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一队官差揪着此人去了衙门,还有一队人顺着街道一路查了下去。这条道处于皇亲高官的宅院之间,笔直而无岔路。

“在那!那是什么?”前方白影一闪,巡夜兵追过去,竟是街道的尽头,前方只有平静无波的护城河,既无人也无兽。

“也许是今夜月色太亮,看花了眼?”

“这世上哪来的鬼神。”

“等等。”一个兵士走到河边,搬起一块大石头冲着河水重重砸下,溅起大大的水花,又复归平静,“走吧。看来是那贼人为逃避罪责信口胡说的,回去定要严加审问。”

在距离护城河不远的深宅大院,院中的荷花池突然开始冒出一长串水泡,一个圆圆的脑袋从大大的荷叶下面伸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四周,听得旁边的长廊中有人经过。

圆脑袋又缩了回去,一阵清风吹来,水面上探出黑色的小鼻头,重重一嗅,似乎闻到了什么,于是那片大大的荷叶开始朝着风吹来的方向移动。很快到了池边,从池中猛地窜出一只湿漉漉的毛兽,使劲一甩毛,将身上的水滴甩净,看看周围,原来是一片片花圃,再嗅一嗅空气中的味道,毛毛的尾巴高高一甩,噌一下又消失在花圃中。

毛兽径直向一片小白花奔去,左瞅瞅右嗅嗅,咧开嘴笑了,张开大口连枝带叶一口吞下,边走边吃,大有片叶不留的架势。

小白花旁是大片大片芍药,大毛兽直接跳起重重压下去,在花朵上滚呀滚,弄得一地残花败叶。

吃够了玩累了,毛兽仰躺在花丛中,对着月亮晒圆鼓鼓的肚子,正昏昏欲睡之时,突听得有人走近,赶紧压低身子,隐身于白色的芍药中。

“刚外面一阵慌乱,是何事?”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听说是有贼人夜闯冠侯府。”男人回道。

“何人如此大胆?若是怀南王知道冠侯突然因病离京,一定会生疑的,到时候不要闹出什么乱子。”女子说道。

“他能出什么乱子,还能反了不成?”

“不要胡说,怀南王不会的。”女子的声音透着隐忧。

“好了,这是他们的事,我不关心,我只在乎你。”

“哥哥,我。。。”女子娇嗔道。

毛兽按捺不住好奇,探出头来,只见二人已经入了房,烛光照出二人的亲密影子,毛兽悄悄移动身体,想要一探春光,屋中的烛火却熄了,毛兽不满意哼了一声,重新趴回花丛中等待天亮。

原来崖兽想起午夜伥鬼的传说,决定守在冠侯府,看看京城到底有何事发生,没想到竟然等来了闯空门的,想到刚好借助伥鬼的名号吓吓这人,没想到却引来了后续:伥鬼之说的背后还有他人。后来又去追贼,却又被官兵所追,跳进护城河,顺着河流来到此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闻到了凌碧山的气息,那白色的小花正是凌碧山的野花,每到夏日满身遍野,吃起来有淡淡的甜味,很得崖兽的欢心。

第二天天微凉,一只野狗开始四处寻食,后颈被尖物一咬,野狗“嗷呜”一声,就被扔进了高墙之后。见一只白毛兽不怀好意一笑,那只野狗被赶着在花圃中一顿乱踩,掩盖了原本崖兽留下的兽印。

白毛兽看看成果,很是满意,估计下人们该起了,叼着野狗翻出高墙。

福歌对自己一夜的成果很是满意,窦宪临走时嘱咐他要低调,所以在冠侯府捉贼的是伥鬼,在别人家花圃里捣乱的是野狗,和他福歌没有关系。

福歌想起昨夜的谈话,心想住这里的人似乎很了解窦宪和冠侯府的关系,我不如在这里等等看,是何人住在这,等回去和窦宪一说,说不定就是功劳一件。

福歌爬上附近的一棵高树,叼着根树枝,哼着小曲:“奴家为夫上京城,办好事回去娶郎君,我家郎君好姿色,性子暴躁惹人疼。娶回郎君暖床被。。。”嗯?福歌不唱了,下面走着那人好像是我的好郎君,难不成他也来了京城?

福歌跳下树,追到那人身后,一拍肩膀:“你在这啊!”

那人诧异回过头来,福歌愣了,见眼前这人,眉似青山无限风流,眼似水波含有些许傲气,鼻若悬胆,唇若春花一点微红,一身青衫,清清爽爽的贵公子。窦宪艳如烈火,他却淡如春水。

福歌不大好意思,摸摸头,鞠个躬:“对不起,公子,我认错人了。”

贵公子笑道:“无妨。”

福歌看着贵公子远去,再一看,一顶轿子已经离开了那座府邸,竟然没看到是何人出来。

福歌走到宅邸正门:玉宣斋。窦宪弟弟的住所,福歌想想刚才那人,大概猜出他是谁了。我跟这老窦家还真有缘分啊,来京第二天就见了小叔叔。

贵公子看着福歌离去。身边的随从问:“公子,这不是昨日在街上闹事的人吗?他怎么来这?要不要派人跟着?”

贵公子点点头:“看他去了哪,不要打草惊蛇。”

怀南王府,窦宪听了王永的汇报:“去了凌碧山,那二人去凌碧山做什么?”

王永说:“属下无能,凌碧山森林密布,进去后就不见二人的踪影了。”

窦宪一捶桌子,心里隐约觉得不好,这二人看来搞不好是柔夷密探,要是福歌在就好了,“你派人盯着,只要看到二人的身影,直接捉拿羁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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