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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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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行松手放开她,“我并不介意。”

未央瞄他一眼,笑笑说:“我介意。”

程景行道:“哦?原来你还嫌弃我?”

未央道:“我花样年华,怎舍得早早离世?婚还没有结,未完成孕育天职,再说,从未被人捧在手心里对待,此时离去,太亏。”

闻言,程景行伸手来捏一捏她脸蛋,“在提醒我该宠着你?”

未央一怔,这回真是他多心,“我只是十分向往罢了。梦想皆破碎,无人幸免。”

程景行笑她,“原来林未央这样没有信心。”

未央也会过头对他笑笑,却不再多言。那笑容透明而苍凉,仿佛是耄耋老人笑世人多愁,她似乎早已经看透,全然不似十七岁小姑娘。

是她波折太多,没来由的,他居然心疼起来。

进了医院,有钱人有特殊待遇,看外头一溜一溜长长队伍,直接到贵宾接待那层。未央的手臂纤细,卷起袖子,淡青色脉络隐约皮下,橡皮管一扎随即凸显,护士手里的针头尖利粗长,再拍一拍血管就要扎进来。

程景行却来遮她的眼,站在她身后说:“乖,别怕。”

未央侧过脸看他,那认认真真傻傻呆呆模样,正想笑,那针头就钻进来,冷冰冰吸满一管血。

护士一拔针,血便涌出来,未央按着伤口站起来,“万一不合怎么办?”

程景行听这话又板起脸来,“一定可以。”

未央便也不多言,由他领着,去了住院楼。

十七层装饰豪华,护士穿粉绿色衫,圆圆脸,好新鲜。

零九房敲门进去,二十坪房间宽敞明亮,一如酒店豪华套间。床边高高吊着输液管,蔚蓝色床褥间躺着小小身影,见到程景行来,白纸似的脸上浮起笑,嘴边一对小酒窝甜甜,与未央有几许相似,“舅舅来啦。”又倾着身体往后看,对未央眨眨眼快乐地笑,“这就是未央姐姐吧?好漂亮。”

“你好。”未央朝她点点头,却笑不出来,小女孩短短头发,小巧嘴唇,笑起来眼睛都弯弯,着实讨人喜欢。只不过整个人瘦得脱形,皮肤无一丝血色,苍白中有些泛黄,她又笑,笑得人揪心。

程景行轻松起来,坐在床沿,揉一揉诺诺毛茸茸小脑袋,“听说你又叼嘴,昨天饭菜换三道,家厨都被骂。怎么就是不肯好好吃饭?”

听她撅嘴撒娇,“没油没盐没辣子,寡淡清水一样,你来试试看,肯不肯吃第二口?黏糊糊一团,完完全全提醒我正病入膏肓!”

程景行敲她脑袋,“乱说什么,手术之后就好了。”

她也不闹,歪着头看着未央笑,又埋怨程景行,“舅舅,你怎么不跟姐姐介绍我呀?”

程景行笑:“严一诺还需介绍,锄强扶弱劫富济贫飞天女侠,翻天覆地都有你一份。她在家中只待一天,对你名字已是如雷贯耳。”

“你当心明早接我律师函,告你诽谤。”诺诺不好意思起来,“舅舅去买早餐来,我跟姐姐一起吃。”

程景行站起来,“支使我做事,请都不说一个。”

诺诺耍赖,“你再不去,熊掌鲍鱼,山珍海味端来我都不吃。”

程景行已到门口,“熊掌鲍鱼,你想吃都吃不得。”说话间已带上门出去,余下姐妹两微笑着,沉默相对。

诺诺止了天真笑容,手上随意翻着一本青皮《新约》,问:“姐姐真的同意捐肾给我?”

未央仍保持谦恭姿态,柔柔答了:“血浓于水,我心甘情愿捐一个肾给你。”

诺诺抬起头,看着她说:“未央姐姐,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好吗?”

诺诺有一双漂亮杏仁眼,黑白分明,灵气逼人,不过面上稍有浮肿,这也不显的那样瘦了,“姐姐,撒谎要进地狱拔舌头的。”

未央这才正眼看她,小妹妹比那一大家子人聪明太多,拨一拨头发,回道:“你想我如何说?恨不得你早早咽气,免得我要剖腹取肾?还是恨不得撒丫子跑路,永远不回来?”

诺诺正正经经点头,“这不错。”

未央蹙眉问:“你想说什么?”

一心

“我曾有个妹妹,只是年前夭折。如果还活着,应该不会找上你。”她翻一番书,目光平和,直直看着未央,两双相似眼睛对望,有些情愫不必言明,“严,嗯,十分无聊的名字。”

又问:“我叫你未央好不好?”

未央点头,“随你喜欢。”

她便继续说:“我三岁时查出患有急性白血病,于是一家人愁眉苦脸想办法,最倒霉骨髓库里没有配型,只好一百万悬赏,但上帝造我特别,骨髓独树一帜,唯一办法就是再生一个。”说到这里,诺诺变得有些局促,低下头,闲翻两页枯黄书纸,“我四岁时妹妹出生,小小一团对着我笑,感谢上帝,她真像个天使。”

诺诺脸上有柔和光晕,满满是疼惜,未央为这感情苦恼,她从未有过对小人儿之关怀爱恋。“三岁那年她第一次抽骨髓,一尺长的粗针管钻进去,也不哭也不闹,小小手拉着我,亲亲我说,‘姐姐,不怕,一点也不疼。’人没到桌子高,就必须天天饭前饭后吃药,定期抽血化验,输液检查。她从小生长在我阴影下,仿佛是严一诺附属,活着只为提供骨髓,到最后是我作孽太多,居然肾衰竭,她便又要心甘情愿贡献一颗健康肾脏。但不过……”

她欲言又止,未央便接下去,“不过她已十岁有余,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玩具,于是反抗,于是挣扎,结果是在程家再也见不到严一心这小小姑娘。”

诺诺仍在出神,长长叹息,“一心喜欢运动,是篮球高手,一样年纪的男孩子都敌不过她。我去她学校看过一心比赛,英姿飒爽,简直让人着迷。”继而落寞,所有神采都走散,颓然如一朵枯萎百合,晦暗沉沉,“那是她第一次说不,她想继续奔跑,继续打篮球,继续拥有鲜活长久的生命。可是没有人听他说,人人都很忙,忙赚钱忙扮靓,她来医院,跪在地上求我,求我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外公大怒,将她抓回去关起来,手术紧锣密鼓准备,就差她躺上手术台。”

未央道:“你不肯答应。”

诺诺点点头,“现在才说后悔,会不会太过矫情?”

未央笑,“你自己知道答案,何必问我。”

诺诺说:“林未央,你很尖锐。”

未央道:“严一诺,你很自私。”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如棋逢对手酒遇知音,这兴奋空气中瞧瞧滋长,妙不可言。

诺诺继续说:“我家车房里藏一辆报废Bentley,本来是舅舅的车。过几天一心不再闹,乖乖吃药打针作术前准备,人人都以为她屈服放弃,于是也无人紧张。手术前夕,她缠舅舅带她去山顶看日落,车开上顶峰,落霞壮丽,她偷偷上车,一踩油门冲下山去。轰隆隆脖子都摔断。”

她抬起头,竟是含着笑,只是唇角苦艾,教人看了透骨的凉,“舅舅自责,所以无论如何要救我,你不要怪他。”

未央说:“我又不是圣母,从来没有大肚量,实则我恨他恨得牙痒。”

诺诺说:“你与我想象中不同,我以为会无言控诉,欲语泪先流。”

未央说:“一样,我以为是天真少女,还要拉着我的手说谢谢姐姐。”

诺诺挑眉,“我哪里不天真?全家人都知我善良快乐,撒娇耍赖乖巧讨好我哪一样不会?”

未央回敬,“我哪里不委屈,程家人都见我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大声说话都不敢,明明远古小白菜。”

诺诺显得有些兴奋,小小埋怨,“你把话题扯远。我本来好心,想与你谈谈家人,居然对峙起来。”

未央架起腿来换做舒缓姿态,懒懒说:“又来推卸责任,我额上写‘好欺负’三个字?”

“不跟你争,比我大两岁居然咄咄逼人。”她盘腿坐着,瘪瘪嘴说,“先说谁?最危险当属外公,不过你不同他闹,他大抵不会睬你,但他是黑帮出身,出手可是要人命。”

未央道:“他对你最好,宁可不要小妹。”

诺诺却凄凄然笑,“不,实际不是。老宅子犄角旮旯里总藏住许多秘密,里头一桩秘辛有我掺合,由我来说,显得十分自大。”

她转头望窗外,灰蓝灰蓝天空,鸟儿没有一只,空得寂寞,“我父亲严文涛出自没落世家,最难捱时入程家作了倒插门女婿,不想两三年发迹,摇身一变成城内地产界大亨,我母亲自然绑不住他,人大心大,要往高处飞,程家不愿放过亲密伙伴,便要想办法留住他,而我居然成唯一筹码。”

未央不语,听她冷冷自嘲:“因他迷恋我。”她朝未央看去,眼中有泪光闪烁,终究没有落下来,“不过只敢偷偷望着,有时抱抱亲亲,也不逾矩,倒是常常与十五六岁学生妹约会,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事后大方,买车买房,从没出过纰漏。所以,你要小心,最可怕你与我相像,恐怕早已被他看中。”

未得回应,诺诺揉了揉眼,懊恼道:“我早说,这事从我嘴里说出,必然显得我没脸没皮,自作多情。”

未央显得十分疲惫,靠着沙发,无奈说:“告诉我又怎么样呢?他如果夺门而入,我要喊谁,谁会理我?打他?一定被扭断脖子沉江。”

诺诺也不想在此话题上多做停留,继而绕过去,不多做感慨,“我母亲,似乎从没有踏进这扇门。她肯为我生下小妹已是莫大牺牲。”

未央问:“你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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