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之十(1 / 1)
-。-我在废话~~~鼠标坏掉了,新买的鼠标居然……还是冥顽不灵啊……嘤嘤嘤~我肯定今年跟金属性的东西相克……虽然我本来就命里缺金T_T之十
清箫幽远,虚音回谷。隐现的哀婉,荡渊涤崖,祭了一片萧雨。
虽是在未定之天,但鷇音子却对现在的情形并不乐观。
心神过劳,加上迷达一掌之伤已损灵元,旧伤本就未复,还强撑身体奔走武林,以三馀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保得住这个孩子,都得看三馀自己了。
你究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还是嫌那个未得出世的孩子命太长?
但若当真无缘相见的话——
“这一曲,送你一程。”
鷇音子伸手握了握根本抓不住的落雨,却觉得那落雨已顺着掌心脉络,灌入身体,直直凉入心脾,冰寒刺骨。
或许,是从初见就错了罢。
再回罗浮丹境,就见屈世途依旧在乾地周围转圈踱步,步子越走越急,见鷇音子回来,立刻围了上去。
“鷇音子啊,你怎么才回来,三馀一直没有醒过来,到底要怎样办。”
“等。”
扔下一字,鷇音子便坐回乾石,闭目打坐起来。
“你——”屈世途本想再说什么,但转念一想,罢了,也许现在比谁都急的,就是眼前这个故作镇定之人了。便只叹了一声气,又开始毫无章法地踱步。
也不知是被屈世途踱步踱得心烦,还是根本就静不下心。总之盘坐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鷇音子一句话未说,就直接化光入了丹炉。
炉内,是另一番洞天。
罗浮丹境的布置,实是太极之上转阴阳,而九鼎正应九宫之数。安置三馀的,是北起坎位的一鼎。鼎中水汽氤氲,放眼望去,是极尽广阔的水面,水上一小渚,渚上小筑,青竹为篱,虚掩了亭台。
入得正厅,见三馀依旧卧在软塌,未曾动过。
伸手号了脉,先前浮躁杂乱的脉息已缓,观之气色虽是苍白,却是较之之前要红润了些许。
“醒了就别装睡,你身上被封穴道,若是强行自冲,后果你当知晓。”
闻言,三馀便睁了眼睛,有些恼地瞪着鷇音子。
也应是刚醒过来没多久,暗红的瞳蕴着些水汽,看起来倒是朦胧幽远了许多。
鷇音子瞧着他,没有说话,又号了会儿脉,这才把三馀的手放入薄衾,替他掩了被角道,“可有何处不适。”
“无。”
闻言,鷇音子便又伸手去轻按三馀肚腹。
虽然心知是常规诊病,却是让三馀此刻怒上加怒,羞恼地一偏头,赌气似的不去看他,喘息比方才快了不少。
把三馀的举动尽收眼底,鷇音子只权当没看见,复又问,“可有痛感。”
“无。”三馀咬着牙,尽量把话说得平稳,免得自己直接弹起来揍他。
奈何鷇音子封了自己穴道,于是这个想法,也只不过是在脑中实现了一下而已。直到突然感到被角被掀开了点,微凉的风灌了进来,虽然知道这也是常规查看一下是否有出血现象,却终究是让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鷇、音、子!”
“嗯?”似是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反映,鷇音子依旧很平静地看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三馀。
“够了,吾、吾无事。”喘着粗气,三馀冷冷地放下话来。
“吾知晓你无事,”见三馀如此精神,鷇音子料想也确实无甚大碍了,便掩回被角又道,“吾是想确认他是否有事。”
“你——”三馀还想说什么,却是身上穴道瞬间被鷇音子解开,三馀想都没想,一跃而起,掌风劲力,直接劈向鷇音子背心,离之半寸,方才发觉对方身上武息全无,竟是敛了一身功体,纹丝不动。
强收了招式,气劲回逼,胸口有些闷痛。三馀有些愣然,依旧是保持了那离鷇音子只距半寸的掌,不解地问,“为何。”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是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叠加,自己终究没能静下心来,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人,这潜意识里就已经被自己阴谋化和拒绝的人。
“吾给你选择的余地。”背对着三馀,鷇音子缓缓说道。
“哈,你也学会拿自己的命作赌了么。”
“是,而且吾赢了。”
“是么?敢问吾现在一掌下去,你可还有命活。”
“避开吾胸口致命大穴,而费力起身转攻背心,就是你之答案。”
直攻胸口,当是眼下最快的制敌方略,但是转攻背心,虽然三馀的身法足够快,可终究费时费力。加之鷇音子的武学造诣亦必非泛泛之辈,这过程中的变数太大,而原先一个动作就能达到的目标,需要用两个动作来完成的话,聪明如鷇音子,便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那是留下的余地,给他,也给自己。
“呵,你怎知晓你不是自作聪明。”三馀说道,却缓缓收回了掌,立在微凉的风中,不动不摇。
为何不一掌劈下去?三馀自己也不甚清楚,只是隐约觉得或许会后悔。于是当自己想不清楚的时候,他宁愿问问对方的想法,然后反过来回证自己的思维。
鷇音子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人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回身一把拥住了三馀。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三馀也只是愣愣地被他抱着,呼吸渐渐重了起来,却是嘴上说的话,依旧犀利地不饶人,“你这是在模糊焦点,骗自己么。”
“鷇音子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鷇音子缓缓抚着三馀的背心替他顺着气,喃喃地道,“吾曾经以为,化体之间,本应是最亲近的存在,毕竟本出同源,但你却彻底颠覆了这个信念。”
三馀皱眉,胸口憋闷得难受,却还是努力思考着鷇音子的话,最亲近的存在,难道这是鷇音子的初衷么,那被自己无情践踏后的初衷,还可以是最初的初衷么。
“罢了,你可不相信吾之言,但你当真不为他着想么。”见三馀半天未曾回话,鷇音子似是也不着急让他回话,却伸手覆上三馀小腹。
其实本应是对这个动作抵触得很,许是思绪还停留在思考鷇音子之前的话上,所以无暇顾及其他,加之胸口憋闷一阵紧过一阵,便只是有些困惑地唤了他的名字,“鷇音子——”
随即竟是侧身弯下了腰,吐出几口酸水来。
只穿了中衣的三馀因呕吐的关系微微颤着,看似风吹即倒一般。鷇音子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见三馀再吐不出什么,便把人横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让他倚着枕头半卧,又挥了拂尘清理了地上秽物,遂端了温水过来给他漱口。
“如何。”
“无事。”三馀避开鷇音子询问的目光,看向别处。
妊子三月,并不是真的无甚感情所系,腹中之物从被自己回避到正视,到后来偶尔体会到他的存在,竟是有种平淡的小小兴奋。
只是通常,这兴奋被掩在更大更多的麻烦事情下面,而让自己忽略了它的存在。而现下,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武林反而变成了不真实的虚幻,肩头的担子似是轻了,于是悉心体会鷇音子的举动,竟是让自己感到了一丝心安的柔暖。
三馀突然想到了之前屈世途说的话,他说,我们众人若是不让你走,你就走不了,难道这个众人里,也包括了你鷇音子么。
心下苦笑,造化就是这般弄人,横亘在你吾之间的圣魔元史,注定使吾终究不得不为这天下苍生另做打算。
纵然温存柔暖,三馀,也终究非是能永远沉醉柔梦之中的人。
“吾有一个条件。”三馀缓缓开口,语气平缓,虽是谈判的语言,却有着不容对方抗拒的语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