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祁涉谷（1 / 1）
第四章：
桃花林里微风过，桃花簌簌而下。
草丛里的蛇吐着信子，仰着头发出嘶嘶的声音，它弓起身体做出进攻的姿态。可是被蛇盯上的两个人却倒在草丛里，丝毫没有理会它的想法。
秦逍紧张的抱着萧艾，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被蛇咬到？”
秦逍不知道蛇是什么时候游过来的，他看到的时候，蛇已经在张开口朝萧艾的脚腕咬去。
萧艾被秦逍勒的喘不过气来，只好低声的安抚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见萧艾气息平稳没有中毒的迹象，秦逍才松了口气。他的手掌揽着萧艾精瘦的腰身，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觉到彼此间的热度。
“萧艾……”秦逍眼神炙热的看着萧艾，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萧艾虽然反串红妆，可是本身长的一点也不女气。
他眼睛是标准的杏仁眼，大而有神，鼻梁秀挺，唇色如漫山桃花。人似美玉，如琢如磨。文雅俊秀恰到好处，给人一种谦谦公子的感觉。
秦逍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手掌隔着衣衫摩擦着萧艾的腰身。曾经缠绵旖旎，耳鬓厮磨的记忆不断涌来，他真的好想抱萧艾。
这个人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秦逍的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萧艾不适应秦逍突然来的热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秦逍压倒在地。
“萧艾……”秦逍压着萧艾，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情深。
萧艾有些不安，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涌过很多画面，最深刻的是秦逍的初识。
翩翩少年郎，白衣如雪，一剑轻安。
“秦逍，你……唔。”
未说完的话被秦逍堵回去，萧艾吃惊的瞪大眼，他被秦逍强吻了。
唇上温软的触感带来异样的悸动，萧艾挣扎了一下，却被秦逍死死的压制住。
秦逍年岁不如萧艾，可他毕竟是习武之人，和学戏的萧艾比起来，力道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开始秦逍只是不想从萧艾的口里听到丧气的话，却在两唇相贴的时候，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思念。
趁着萧艾愣神的功夫，舌尖探入，攻城略地，一时之间，旖旎的暧昧氛围在彼此间升温。
秦逍松开对萧艾的限制，手不老实的顺着衣襟滑进萧艾的胸膛。滚烫的手心贴着里衣，一阵阵的高温传递过来。
萧艾压住秦逍的手，偏开头摆脱秦逍的吻，他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蝴蝶面具松松垮垮的盖在脸上，露出|水光潋滟的眸子。
远处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有人乘风而来，轻盈的落在草地上。
来人身穿蓝色轻纱宫装，纤腰曼妙，脸盖薄纱。三千青丝用一根缎带束起，被风吹起，丝丝缕缕迎风而起，轻软柔顺。
她在草丛中找到刚才作怪的蝮蛇，纤纤玉指探出，看似软弱无骨实质快如闪电，极准确的抓住蝮蛇的七寸，将它从草丛里拿出来道：“小蛇你真不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声音像黄鹂般清脆，自言自语了一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草丛里有人。她顺着压倒的嫩草看过去，眼里一抹错愕一闪而过，然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有辱斯文”少女羞愤的骂了一句，提气纵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女的出现看似很长，但实际只是几息的功夫，草丛里的萧艾和秦逍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被人骂了句有辱斯文。
等少女走了许久，萧艾和秦逍两个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青天白日，两个大男人抱着在草地上滚了一圈，的确有辱斯文。
秦逍低头看着萧艾羞红的脸，心里的那股躁动渐渐平息变成无法言语的满足。
蝴蝶面具只能遮住萧艾的半张脸，那遮不住的半张红的能滴出血来，他猛的推开秦逍翻身坐起来，薄怒道：“滚开。”
秦逍不依不饶的缠上来笑道：“这就滚，抱着你滚。”
“你混蛋。”再度被扑到的萧艾怒从心起，忍不住和秦逍动起手来。
萧艾学戏也学一点拳脚功夫，在秦逍不用内力动真格的情况下，勉勉强强能过两招。
秦逍心软陪着他胡闹，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了一身的草屑。等萧艾打累了，发泄了心里的怒意，秦逍才拽住他的手道：“不打了？那我们回家了。”
萧艾不满的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反对秦逍的话，任由他牵着手离开祁涉谷，将漫山的花海丢在身后，目光追随着身边的人。
时光一刹，万古温情。
深夜月色如勾，窗外的树上猫头鹰叫了两声，院子里传出细微的虫鸣声。
萧艾泡在水里，舒缓一身的疲惫。
今日晚归，秦逍送他到梨园门口的巷子便没在跟着进来。萧艾也懒的理他，自己头也不回的进了梨园。他能感觉到秦逍的目光一直追随他，直到再也看不见。
“混账，也不知道这多情的样子在多少人身上用过。”
一想起秦逍的风流韵事，萧艾就觉得心里发酸。他愤怒的拍了一下水面，咬牙切齿的骂道。
激荡的水花溅落到木桶外面，萧艾克制自己的脾气，揉了揉太阳穴，放缓自己紧绷的神经。
室内燃着熏香，烟云袅袅上升，一股檀香味在房间里散开。
屋顶的瓦片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有人在房顶上快速移动。
萧艾愣了一下，紧接着听见有人破窗而入的声音，而且这人落地的准头不好，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萧艾叹了口气从水里站起来，拿过屏风上的衣服。不多时，他就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绕出来，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
借着房间里的烛火，萧艾看清楚了进来的人，有些嫌弃的说道：“姐，你怎么又去喝酒了？走的东倒西歪还翻墙进来。”
躺平在地上的萧婕听见萧艾的声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打着酒嗝道：“嗝，臭小子翅膀硬了不是，敢教训老姐我。”
说着，她身形一个踉跄向前扑倒撞在凳子上，顿时提高声音骂了起来：“哎哟，这谁？谁挡我路了？”
萧艾无奈的叹了口气，快步走过来，搀扶萧婕坐下。他拿过桌上的茶杯，给萧婕倒了杯凉茶递到她的手里，让她醒醒酒。
萧婕以为萧艾递给她的是酒，一仰头一抬手，咕噜咕噜的喝了个见底。
临了，她伸手一抹下巴道：“不错，我弟弟倒的酒就是好喝。”
说完，她手腕一翻，茶杯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稳稳当当的落到桌面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萧婕见了，忍不住打个响指，冲萧艾傻笑。
要说萧婕和萧艾，虽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眼神却十分的相似。
萧婕就算是傻笑，那妩媚如丝的眸子也勾魂如狐，带着三分媚意。
萧艾摇了摇头，似乎想说萧婕两句又觉得不妥，只好苦笑了一下。
萧婕在萧艾的笑容里坐直了身体，她单手托腮道：“小艾，我今天听戏班子里的人说，你和秦逍出去了。”
突然听萧婕提到这件事，萧艾顿时有些底气不足，萧婕一直不喜欢秦逍。
萧艾避开了萧婕审视的眼神，斟酌了一下回道：“他早上派人来家门口堵我，我只好去了。”
萧婕听罢，冷笑一声道：“呵，真不是个东西。”
萧艾顿时脸色一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萧婕见萧艾不说话，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有异，摇了摇头道：“我是说秦逍真不是个东西，不是说你。”
说完，萧婕打了个酒嗝，柳眉倒竖，愤怒的骂道：“他把在江州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还来招惹你干嘛？看不出来你一直在躲他吗？还敢往你面前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萧艾知道萧婕是在给他打抱不平，可是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姐，你这把我也骂进去了。在说，当年要不是他救了我，我也没命在这里给你倒茶醒酒。”
说到后面萧艾的声音不由的低了下去，他想起那白衣似雪的游侠，想起那寒光闪烁的长剑，心里说不出的酸胀。
旧年时光如冰渣子，吞咽伤喉，下肚凉心。
萧婕知道自己提起了他的伤心事，抿唇一言不发，提起茶壶自己倒茶喝。
室内就这样安静下来，袅袅烟云飘荡，檀香的味道似乎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