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1 / 1)
池以恒和沈砚书战斗正酣,沈砚书用的并不是山庄的武功套路,招招狠辣,池以恒虽和他勉强打了个平手,但身上已多处受伤,他也知道缠斗下去自己占不了便宜,瞅准机会拉远了与沈砚书的距离。三人汇合,一齐飞身向外跃去。
沈砚书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三人的目的,紧紧追了上去,那群叛乱的弟子也紧跟其后。
“马厩!”寒梧小声说道,池家父子心领神会,三人转变方向,正好数名暗卫此时也拜托了叛乱弟子的围攻,拦在了寒梧三人他们与沈砚书之间。使出全身内力,寒梧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离大门不远的马厩,一人选了一匹马,斩断绳子,冲向了涌过来的人群。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骑马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若是不小心马被刺伤发狂,那骑马的人也会很危险,但池峻峰这边人实在是太少了,与其战斗到脱力被俘,还不如放手一搏。事实证明,寒梧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也得益于他们高超的马术,除了在马背上用剑外,马蹄也成了他们的武器,一路向前,不知蹬飞了多少人,竟硬生生的辟出了一条路。
早有暗卫一开始就守在大门那里,虽然开始时对这样的安排不满,也希望能够出去杀敌,但知道池峻峰骑着马飞奔而来,他们才不得不佩服主人的先见之明。
大门打开,三匹马踏尘而出,把叛乱的弟子远远帅在了身后,就在寒梧以为安全逃出来的时候,沈砚书却踏着轻功,追赶了上来。
“池庄主,这个沈砚书到底练得什么武功?”寒梧边挥鞭加快速度,边忍不住问道。
什么武功?肯定不是啸月山庄的武功,池峻峰苦笑,他之前还和寒梧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够分得清善恶之人,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大恶之人,自己却从未看清过。
“不知道,邪门的很。”一旁的池以恒接了话,他刚刚和沈砚书交过手,最有发言权。
眼见着沈砚书越来越近,寒梧心下大为吃惊,自己的轻功在幽州算是最好的了,也达不到沈砚书现在的水平。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沈砚书追上他们,马估计也会力竭而亡,池以恒心下一横,猛地勒住马脖,调转方向,向着沈砚书奔去。
“池大哥!你干什么!”寒梧知道池以恒想自己拖住沈砚书,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叫到。
“寒梧,带我爹走,我来拖住沈砚书!”池以恒头也不回地吼道。
寒梧知道池以恒根本打不过现在得沈砚书,但是如果三个人都回头,可能谁也逃不掉了,池峻峰是庄主,以后无论是求助别的门派还是反攻,都需要他去安定民心,所以一咬牙,阻拦住也想回头的池峻峰,一鞭子狠狠抽在了他的马身上,激得池峻峰的马一个劲地往前跑去。
这边池以恒飞身下马,卯足全身的内力,与沈砚书战在了一起,不动声色地把他往相反的方向引去,不知不觉竟退到了位于山庄左侧的悬崖边,沈砚书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计,不过他也不气恼,能捉住池以恒,还怕池峻峰那个老头不乖乖投降么。
此时的池以恒左腹被沈砚书刺了一刀,虽没中要害,但因失血,池以恒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停在悬崖边,脸色有些苍白。
“大师兄,少庄主,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么,怎么样,乖乖束手就擒吧。”沈砚书一步一步逼近,有些嘲弄地说道。
池以恒镇定地看着眼前得沈砚书,嘴角微微上扬,猛地一转身,朝山崖下跳去。
沈砚书没想到池以恒宁愿选择跳崖也不愿投降,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虽失去了一个威胁池峻峰的条件,但是也除去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沈砚书在啸月山庄长大的,对于眼前这个悬崖自然是知道的,以前一个小弟子失足掉下去过,他当时带了很多人去救他,但是这个悬崖下是个山谷,他们找了三天也没找到进去的路,悬崖又太过陡峭,当时他自己也试过,绑着绳子在身上,都没能成功下到谷底,更何况这次池以恒还受了重伤,沈砚书拍了拍手,望了一眼被夜色包裹着的山谷,神色轻松地离开了。
而寒梧那边见沈砚书被引开,又狂奔了一阵,叛乱的弟子也没有追上来,终于舒了一口气,渐渐放缓了速度。而身边的池峻峰却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眼神呆滞,寒梧唤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一把勒住缰绳,想要掉头。
寒梧对这对父子着实有些无语,平时两个人冷冷淡淡的,怎么一到这关键时刻,就一点大局也不顾,开始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
想归想,寒梧还是不能不管,一把拉住池峻峰所骑之马的缰绳,说道:“池庄主,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池大哥会有法子脱身的,现下当务之急是和以沫他们汇合,找个安全的地方先隐藏起来,再另寻他法。”
“可是恒儿,恒儿他……”池峻峰此时全然没有了以往的镇定自若,此时的他不再是江湖第一山庄的掌门人,寒梧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池以恒父亲”这样一个角色应该有的样子。
“池庄主,池大哥这样做就是为了您的安全,如果我们现在单枪匹马回去,不就白费了池大哥的一番努力么?您相信我,我答应过你照顾池大哥,我就会做到。我们先去和以沫他们汇合,然后我就马上去找池大哥,好吗?”寒梧也不能强行绑了池峻峰走,只能继续好言相劝。
池峻峰又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自己是山庄的掌门,之后的事情还要靠自己去安排,所以虽然自私了些,但一开始他也是想着即使是牺牲所有的暗卫,也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离开。只是池以恒那一句“带我爹走”突然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心,“爹”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从池以恒的口中出现了,以往他一直用的,都是“父亲”这个既尊敬又疏离的词语,就像他们的父子关系一样。池峻峰将妻子的死亡全部怪罪到了池以恒身上,他对池以恒是一种既爱又恨的复杂情绪,而且他一直以为,池以恒也是恨他的,因为如果他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他也会恨的。即使看到池以恒没有离开,他也是认为他是出于对山庄的责任感,毕竟池以恒一直是一个做事极为认真负责的人。直到那一声“爹”,池峻峰才意识到,也许池以恒在乎的并不是山庄,而是自己这个并不称职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