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离去（1 / 1）
剑道是什么？
西门吹雪挥动着手中长剑，不断问着自己。剑气纵横，落叶飘尽，一片狼藉。
西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包子，歪着头看着自己，凭着西门的目力，能清楚的看到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不停地煽动着。
剑势一缓，西门吹雪剑尖抖动，停下，剑尖正好抵在司堰咽喉上。
西门？这人又眨了眨眼，似乎在问他怎么了。
气势重新凝聚，西门吹雪不再迟疑，向前刺去，小小的司堰扭曲着消失。细密的汗从西门额头滑落，口中微喘，不过是惯常的练剑，却让他产生巨大的压力。
眼中一冷，西门收起剑，脚下一踏，眼前却又出现了小小的司堰，若是仔细一看这人似乎长了几岁。
西门！这人欢喜的朝自己走来，作势要扑到自己怀里，若是往常，自己不是任他抱住便是直接接在怀里，不过这次。西门吹雪举起了自己的剑，向前刺去。
司堰一踏入万梅山庄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问过下人，才知道似乎是西门练武出现了问题。
来到二人惯常习武之地，司堰首先便感受到一股强大但又有些紊乱的剑势，在空气中蔓延。
“管家伯伯，西门这是怎么了？”
“堰儿，你回来的正好。”管家眼前一亮，“庄主他从早上便练武至此，气息紊乱，我有些担心。”
“会不会是西门要突破了？”司堰看了眼西门，那人似乎与人对战着，自己在这站了一会便能发现这人的剑法在一点点精进着，若是能一直处于这个状态中，西门离大成恐怕也不远了。
管家有些担忧的看着西门，这人自己从小看到大，现在虽然是在突破，但气息如此不稳，恐怕不是件好事。也罢，这人从小到大追求的不就是剑术的巅峰，如今有望进入那个境界，自己还能阻拦不成。
“我还是有些担忧，堰儿你多看着些。管家伯伯给你们准备晚餐。”管家不知是不想面对精进后的西门，还是不想面对失败后的西门，有些叹息的离开了。
夜色渐晚，司堰渐渐趴在不远处的石桌上睡着了，等清晨醒来，西门却依旧未停下。冷光一闪，剑上的光芒有些晃眼。
司堰站起身，看了会，知道他似乎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微微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吃过早饭后，又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人舞剑，心中也有所感悟。
慢慢的，拿起自己的剑，到一旁锻炼起来，心神却一直放在西门那里。在这种若有似无的状态中，司堰竟然体悟了什么，渐渐地剑越来越块，逐渐的与一旁西门的剑招相互和应。
突然西门停下了脚步，用他平时低沉磁性的嗓音叫道：“堰儿。”语中似乎有些什么，可惜身旁之人听不出来。
司堰见他突然停下，又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
“西门？”
“堰儿。”
司堰这次确定自己听清了，开心地上前。
“西门！”
正走到这人面前，迎来的不是惯常的注视，而是一把冰冷的剑。司堰来不及抽剑抵挡，后退一步，妄图躲过这剑，但这是临近大成的西门用尽全力刺出的一剑，没有丝毫防备的司堰哪能阻挡。不过稍稍偏移，但剑还是刺穿了这人的喉咙。利落的将剑抽出，一滴浑圆的血从剑尖滴落，剑身光滑白净，不染一丝尘埃。
西门？司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的人，他的剑是那么快，快得让自己无法阻挡。无视耳边系统的紧急呼叫。司堰这辈子第一次想得到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对自己下手毫不迟疑的理由。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想要开口却只能任由鲜血从口中喷出，另一只手妄想堵住伤口，却发现依旧血流不止。
“还没消散吗？”西门皱了皱眉，不知还有没有更年长的司堰出现，脑中混沌了一会，西门正要除去眼前这个幻影，迎接接下来的司堰，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
宫九在王府久久等待，等到临近傍晚却依旧没等到自己想等的人，虽然自己有派人监视万梅山庄，但碍于西门吹雪自己的手下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监视着，也无法得知究竟发生了何时。
那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自己可没有忘记，这次难道还要用西门吹雪来压自己？宫九笑了笑，不过是寻一人罢了，自己难道还怕这人不成。
不过片刻，运足了轻功的宫九便到了万梅山庄，这里气氛以及那么呆板，但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疾步向下人指的方向走去，便看到西门正冷冷的站在原地，而他面前的，竟然是染满鲜血的司堰，见那人嘴唇微动着似乎想说什么，而西门却无动于衷。
“西门吹雪！”宫九怒吼，运足轻功向那掠去，看着被一剑封喉的司堰，不停流出的鲜血染满了这人的衣衫。
“堰儿？”西门吹雪一顿，有些迟疑的看向眼前之人。
“堰儿，我，我替你治伤。”宫九有些绝望的看着这人，自己从小天赋过人，过目不忘，便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司堰生命的流逝，以及自己的无力。封住了这人的几个穴道，血慢慢的止住，却不能再做多余的事。
“堰儿！”西门心中震撼，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剑，那里没有粘上任何东西，连这人的血也没有，“不用担心，有我在。”口中保证着，但心中却没有任何把握。
“叮！宿主请准备，还有3分钟便离开此世界。”
没有理会脑中的声音，司堰拒绝了西门的治疗。既然口不能言，动手便可。忍住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司堰小心的坐下，就地取材在地上慢慢写着。
两人都看出这人的坚决，心中绝望着，宫九忍住心中揪心的疼，凝神看着这人在地上划出一个个红色字体。
“为什么？”司堰写了许久，脑中有些昏沉，默默扎了自己一针，又提起精神写下，“未死，勿念。”
写完这些字系统便提醒到了三分钟，司堰借着最后的力气看向西门，却见到两张扭曲的脸，西门，似乎流泪了？突然司堰也不想知道这人杀自己的理由了，脑中闪现的还是冷冰冰却对自己温柔以待的西门吹雪。那快如闪电的一剑被自己深深的埋在深处。
司堰笑了笑：“再见。”
两人只见到这人写完了字眼中突然失去了光彩，宫九跪在这人身边，恐慌道：“堰儿，堰儿，你说什么？恩？”
司堰有些艰难的转过来眼神，见到宫九慌张的眼神，心中突然产生了极大的愧疚，虽然不知这愧疚为何产生。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投到这人怀里：“宫九，再见。”
“堰儿？堰儿？”宫九紧紧抱着怀中之人，“你没事，你会没事的，放心，对，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回王府，走，我们走。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着，抱起这人便向王府奔去。
西门吹雪站在原地没有阻拦，只是有些颤抖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看向了自己的剑。
“咔嗒。”一道在心中的锁落下，“剑道为何？”绝情绝爱？哈哈哈哈哈，到了啊，自己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那个境界，哈哈哈哈哈。可是想到司堰染满鲜血的身影，身上的气势狂涌，自己连阻拦的理由都没有啊。哈哈哈，没有理由阻拦，出剑不回头，出剑必见血。西门吹雪，天下第一。
宫九将司堰带回王府，便叫来了几个太医。
“治好他。”
强大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一个老太医顶着重压上前，却见床上之人被一剑封喉，早已没有了呼吸。
“这……世子，这人已经……”
“已经什么？”宫九微笑道，眼神中的疯狂令众人身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庸医还是早些退休为好。”
那太医擦了擦汗，颤抖道：“世子，司少爷虽被一剑封喉但由于止住及时，待老夫开个方子，或许能吊住一口气。”
“那还不快去？”宫九将这些人赶出门外，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人喉间的伤口，轻轻地印上这人的唇，“现在，你终于不会再拒绝我了。等你醒来你便与我成婚如何？”
好。
“好堰儿，我就知你会答应。”
“师傅，那人明明已经……你为何还说……”刘太医的徒弟现在也可独当一面，这次也被皇帝赏赐下派到太平王府，府上都传闻着太平世子温文尔雅，今日确实万分可怕。
刘太医看了眼身后，擦了擦冷汗，看着周围一同看着自己的同僚，悄声道：“你们可有仔细观察世子的脸色？”
众人皆摇头。
“世子眼中除了司少爷，已经没有其他人，若是老夫说治不好他我们恐怕得血溅当场。”众人打了一个冷颤，其中一人恐惧道：“那我们哪来的方子吊住那人的命？到时还不是？”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跟着叹气，步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住所，只想不要遇到今日之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