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林恒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映入眼里的是粗大结实的房梁，他呆呆地看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左边是墙壁，于是他艰难地把头慢慢转向右侧，很快他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他的右眼看不见了。

他只看见屋角墙壁，窗户和木柜上部，其他的不在视线内。为了弄明白怎么回事，他不得不继续转动头部，可是脖子好像生锈一样，转的幅度很小，而且使不上力。

窗户关着看不见外面，木柜上放着一些家什，林恒还看到了一张木桌和几把凳子，除此之外的东西，他想看也看不见了。不仅眼睛看不见，脖子转不动，而且他觉得好累，头很痛，也有点喘不上气来。

林恒还来不及再多看一会，再多感觉一点，就再次昏睡过去。

天黑得很快，又担心家里昏迷的人不知何时就醒，乔健安只去了林子里的两处陷阱就往回走了。裂耳最近几天都到发现男子的附近和靠近北峰的地方探寻，没再发现其他人或物。这里本就人迹罕至，加上恶劣的天气，就算人没有被雪掩埋，也没办法活太久，不是被冻死就是被觅食的野兽猎杀。

炉子里的炭火还没熄，乔健安脱下大棉袄，倒了点热水喝下，就推开东屋的门进去。

屋子里还是挺暖和的，早上走之前烧的炕还没凉，火墙因炉子没熄也是温的。乔健安搓搓手，走到炕前查看。

炕上的人没醒，头朝外侧着，涎水顺着嘴角流到枕上。“醒来过了吗？”乔健安轻声说着，拿了块干净的布替他擦擦下巴，“还醒着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男子没有任何动静，乔健安又叫了几声，见人没反应就算了。把手伸进被子下摸摸，感觉有点湿，他起身去外面端了点热水进来。

打开男子下身的被子，乔健安迅速地把包裹在男子裆部的布条解开，取了夜壶帮他排尿后用温热的布擦拭干净，再把垫在身下的油纸擦干，然后检查他腿上的箭伤。

男子的腿修长白皙，体毛稀少，他没穿亵裤实在是因为乔健安没那么多裤子。男子已经昏迷五天了，他下身没法自控，乔健安在家时会帮他排尿排便，但他总要外出，最开始两天把家里所有裤子都弄湿了，后来只好不给他穿了。而男子原来的衣裳已经破得不能穿，但料子上好柔软，乔健安就把它洗干净然后裁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布条，当成了尿布使。

男子腿上的箭伤用草药敷着，恢复得很快，乔健安给他换药后，帮他侧躺好，也给肩上的伤重新上药。

天开始黑了，乔健安点了大灶烧水做饭，还把逮到的两只野兔处理了。入冬后大雪封路，没办法下山，所以乔健安在下雪前就准备好了过冬的食物。秋天在山下镇子的集市里换的米面不是很多，但今年天气好他多种了些玉米和土豆，加上猎到的动物，省着点吃也够两个人熬过冬天。

乔健安一直没舍得吃的大米成了陌生男子的口粮。因为男子昏迷不醒，只能把粥熬得稀烂，可每次喂还总往外流，乔健安看着实在心疼，只好一点一点慢慢喂，等喂完了，他自己也饿得不行了。

乔健安决定今晚自己先吃饭，他从灶里挖出烤熟的土豆，就着一锅白菜炖野猪肉，一边吃一边熬粥。等他吃完，粥也好了。把粥盛到土锅里，他又放了些水就着灶里的余火烧热。

把粥端进屋里，他拿木碗盛了一些放凉，然后走到床边，帮脸朝里侧躺的男子躺平。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乔健安，睫毛轻轻颤抖，虽然眼神不甚清明，右眼没有对焦，但乔健安却觉得睁开双眼的男子就像暗夜绽放的昙花，纯净高贵，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