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洛奇亚（1 / 1）
西斯的周身升腾起黑色的蚀骨之火，他拍打着翅膀飞到半空中，朝着克劳斯俯冲而来。
克劳斯在废墟之中狼狈地躲避，西斯所过之处，钢筋水泥全都碎裂。以利亚趁机拆出一根钢架，勾住西斯的小腿把他摔倒在地上。他身上黑色的火焰一直在燃烧着，以利亚和克劳斯都不敢上前。
西斯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不以为意，但是他已经被彻底惹火了。白色的西装已经沾满尘土，还带着细微的血迹。他双臂扬起，身边霎时出现数十个黑火凝成的尖锥，预备着要朝对面的吸血鬼呼啸而去。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人拽着翅膀一把掼到地上。
来的是个灰色头发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两米高，穿着一件白色的毛皮大衣，皮肤也是极白。他的颧骨很高，五官深刻，左半边脸上有一道划过眼部的伤痕。
他扯着西斯破烂的翅膀，黑色皮靴毫不在意地踩在西斯脸上。他手中泛起莹白的光，随风慢慢飘到以利亚的腿上，坚韧的黑火顿时消失无踪。
他的发音古怪而平板：“抱歉，我的弟弟给你们惹麻烦了。”
“我错了！我错了哥！”西斯在他脚下奋力扭动，语气惶恐地说：“你先让我起来……别踩脸啊拜托！”
克劳斯戒备地问道：“你是洛奇亚？听风者的首领？”
“西斯告诉你的？”灰发男人不置可否，脚下踩脸的动作却更用力了些，惹得西斯一阵哀嚎。
“这与你无关。”洛奇亚说：“我会把西斯带走，他不会再给你惹麻烦。”
他把踩脸的脚收回来，拉着西斯的翅膀把他扯起，表露出直接想走的意愿。
以利亚紧张地喊道：“请等等！”
他以最快的速度窜到洛奇亚面前，却谨慎地在两米外站立：“如果您是听风者的首领……那么您一定了解爱丽丝……阿洛娅，她出现了什么状况。”
吸血鬼始祖第一次摆出如此卑微的态度：“我请求您，救救她。”
洛奇亚一语不发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他突然笑了。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救她？”他的言语同他的外表一样冷漠：“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那么我就现在告诉你——阿洛娅，莉诺莉思的女儿，是一个完全的背叛者。我自以为已经给出她极大的恩典，那就是我会对于她还活着这件事缄口不言。否则，别说是听风者，我想每一个山地巫师都会愿意出手杀死她。”
“你是说她还活着？”克劳斯迅速抓住洛奇亚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她还活着吗？”
洛奇亚沉默半晌。
“是的。”洛奇亚说：“她还活着。但是很快就要死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就在一个小时之后。我想吸血鬼会闻到她腐烂的味道，到那个时候。”
“所以不如交给我，哈？”西斯试图把翅膀从洛奇亚手中拽出来，但是他的努力毫无用处。他俊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狰狞，语气却分外谄媚：“达芙璃尔的尸体在我手中能发挥最大的用处，是吧，洛奇亚？”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洛奇亚的赞同，反而让他皱起眉头。他再次把西斯扔到地上，靴子踩住他的脸。
西斯悲愤地叫喊道：“我说了别踩脸！”
洛奇亚对西斯的嚎叫充耳不闻，而是看向以利亚说道：“我忽然想到一个交易，关于你和阿洛娅的……也许你会同意。”
他的语气慢吞吞的，似乎已经预见了整个事件未来的走向：“如果你可以跟我去一趟翡冷翠，我就可以让阿洛娅最少再活几个月的时间……并且，会告诉你关于她的所有信息。”
“我需要找回阿洛娅真正的身体，”以利亚盯着他说：“如果你能在这件事上帮助我，那么我也会给予相当高额的回报。”
“你很动心，但还是想看到利益再动身是吗？”洛奇亚完全听得懂以利亚的意图。
他冷笑着把脚底下的西斯再度拽出来，掐着他的脖子说：“去年在菲尼克斯的时候，你吸收过阿洛娅的能量。”洛奇亚几乎是贴着西斯的脸在说话，这让他语气中凭空多出几分威胁：“现在，还给她。”
他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了西斯。
身体的本能让西斯每一毫秒都有逃跑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洛奇亚已经修理过他太多次了——多到让西斯不敢生出半点心思去挑战他的威严。
他慢腾腾地挪到爱丽丝的躺尸处，扶住她的上半身，以额头对额头，轻轻念动咒语。银白色的光从西斯身上缓慢地渡给爱丽丝，让她整个状态都多了几分生机勃勃。
大约两分钟过后，西斯放下了爱丽丝，以利亚迅速接住了她——
爱丽丝睁开眼睛，瞳孔已然恢复成正常的银灰色。
爱丽丝醒来之后，在克劳斯的建议之下，所有的人都回到迈克尔森庄园继续讨论下面的议题。
“我无法告诉你阿洛娅的身体在哪里，但是莉诺莉思的领地会给你指引。”洛奇亚斜睨了一下西斯，惹得他没来由一哆嗦。
“如你所知，泰坦的领地一直在改变，到后来只有听风者才知道属于她自己的领地在哪儿。”洛奇亚对以利亚说：“莉诺莉思离开听风者太久了，我也不知道她的领地现在何处。但是——西斯一定知道。”
被突然点名的西斯：“……”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差点被踩扁的脸，无条件附和洛奇亚的话：“确实有所耳闻。”
“所以这就是我与你提到的交易。”洛奇亚满意地将目光又转回到以利亚身上：“你跟我去翡冷翠办一件事，我就让西斯留下来帮助阿洛娅寻找她的身体。”
“我只怕爱丽丝控制不住西斯。”
“你为什么要让以利亚去翡冷翠？”
以利亚与爱丽丝同时说道。他们对视一眼，最先想到的都是有关对方的事。
“翡冷翠的故事更长一些，所以我们就从这个开始说起吧。”洛奇亚好整以暇地说：“我猜你们也许听说过戈伽索尔。”
始祖们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吸血鬼，三千多年前罗马吸血鬼昌盛之时，戈伽索尔是他们的统领者。
“在我之前，莱茵葛薇是听风者的首领。听风者在几千年的时间里致力于同吸血鬼为敌。我们认为吸血鬼是这世间的黑暗与污秽，他们违背自然而生，他们的存在也将伤害自然——听风者是自然的守护者，在莱茵葛薇的意志下，听风者与吸血鬼是宿命的死敌。”
灯光映照在洛奇亚莹白的皮肤上，折射出巍峨雪山的色彩。
“在听风者眼中，吸血鬼并非是强大的对手，然而他们数量众多。为了应对这一点，莱茵葛薇将听风者的一部分能力教授给人类，就出现了山地巫师。他们的繁衍速度很快，在很大程度上遏制住了吸血鬼。但是只要戈伽索尔还存在，吸血鬼就不可能真正的消亡。”
克劳斯说：“有传言说是听风者消灭了罗马吸血鬼。”
“可以这样说。”洛奇亚继续讲述道：“山地巫师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与吸血鬼的力量此消彼长。因此戈伽索尔制造了一场针对山地巫师的大屠杀，那一次死了几百个山地巫师。这严重惹怒了莱茵葛薇，她决定亲自出手解决戈伽索尔。”
“从那以后，莱茵葛薇再也没有回来，戈伽索尔也没有出现过。罗马吸血鬼如预想的那般消亡。我们有理由相信，莱茵葛薇与戈伽索尔在翡冷翠发生过一场决斗，使得他们同归于尽。”
“为什么是翡冷翠？”爱丽丝突然问道。
“翡冷翠是戈伽索尔的居住地。我们所得知莱茵葛薇最后一条消息，来源地也是翡冷翠。”洛奇亚回应道：“三千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莱茵葛薇的尸体。如果我们不能把她带回洛坦，就永远也拿不回她的领地——而莱茵葛薇的领地是能量最强的那个，这直接关系到听风者的延续。”
“我们已经搜寻过所有可能的地方，甚至包括斯洛文尼亚的一些地区。现在，最值得怀疑的地方依然在翡冷翠——那就是戈伽索尔的墓穴。”
洛奇亚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浅淡的愁色，“我们用了许多办法，都无法打开戈伽索尔的墓穴。直到西斯提出，我们应该试试吸血鬼。”
再次被无辜点名的西斯：“……”
洛奇亚说：“罗马吸血鬼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只能用美洲吸血鬼进行尝试。墓穴表露出细微的反应——但是并没有开启的意思。”他的目光直接盯着以利亚：“这就意味着，我们也许应该直接找最强大的那个。”
“但是我觉得尼克劳斯更强大一点儿。”西斯嘴欠地说道：“我猜以利亚打不过他，你说呢哥哥？”
“那是因为他是个混血。”洛奇亚看过来的目光让西斯觉得有点危险：“正因为他是个混血，所以才不能用他。”
“如果混血有用的话——”洛奇亚冷笑着看向西斯：“你不是更好的选择吗？罗马吸血鬼的混血。”
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