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祭祀之日（1 / 1）
解决了爱丽丝的作业之后，克劳斯对她反而没有一开始的兴趣了。他稍微的有些后悔，把爱丽丝留下明显没有埃琳娜有价值。
正在克劳斯为此烦心的时候，爱丽丝却一点一点地凑在他跟前，像是试探热水温度的猫。克劳斯转过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爱丽丝并没有避过去，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直到爱丽丝开口：“能跟我谈谈以利亚吗？”
克劳斯斜斜地笑着，也许他根本没笑。“据我所知，那是你的男朋友。”
“可是我并不能算作了解他，而你是他的亲弟弟。”爱丽丝说，“共同生活一千多年的弟弟。”
克劳斯没有立即回应。他看向空洞的客厅，似乎看着尘封多年的情景。“那时候，我们搬到维京人的地区，却不知道身边住的都是狼人。我的母亲是个强大的女巫，擅长黑魔法——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明确关于黑魔法与白魔法的分类。”
他的声音缓缓道来，像是古老的留声机：“狼人的出现打破了我们原本平静团结的生活。月圆之夜狼人变成了失去理智的野兽，我最小的兄弟因此而死。母亲想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不再遭受狼人的伤害，而她所能依仗的只有黑魔法。”
“初代吸血鬼由此产生。然而强大的能力必须付出代价，我们对人类的鲜血有着无尽的渴望。然而，与其他兄弟不同，第一次杀人让我的狼人诅咒被激活，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母亲与狼人的私生子。但是以利亚，”他表情嘲弄：“他是个老好人，不是吗？父亲更喜欢他，母亲更爱他，所有人都更愿意和他在一起。”
在那之后，他们的女巫母亲埃斯特使用巫术轻质压迫克劳斯体内的狼人血脉。这让他越发迷失自我，也越发怨恨这个家族。即使以利亚大多数时间都选择站在他这一边，那也无法改变什么。
克劳斯的故事很漫长，但是直到他说完之后，竟然才过去一个小时。
克劳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她说这么多。但是，“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对爱丽丝说。
爱丽丝没有说话。但是她也有同样的感受——爱丽丝想，她也许曾经见过克劳斯，只是像许多从前的事情一样，被她遗忘了。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响动。
“离爱丽丝远点，我不想与你为敌。”以利亚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厅延伸到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卡罗琳跟在他的身后。
“你比我预想中来的迟啊，以利亚。”克劳斯坏笑着说道：“不过你有过那么多女朋友，想来也不差这一个。”
“尼克劳斯。”以利亚的声调骤然冷峻下来，他看起来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吸血鬼都是情绪膨胀的，再自持的吸血鬼也不能例外。
但是克劳斯的动作比以利亚更快。他迅速地将爱丽丝钳制在手上，生生逼退以利亚的行动。
“你从她身上并不能得到什么，这不符合你的价值观，克劳斯。”以利亚说。
克劳斯只是看着他，缓慢地笑起来。他抽出一把闪着光的短匕首，放在爱丽丝的脖子上比划。
以利亚惊怒道：“你要做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克劳斯想要做什么——吸血鬼杀人的时候，可不需要用刀！
克劳斯邪恶地说：“你不想和她天长地久吗——很快的，她就能永生了。”
他说着，手下一划，切开了爱丽丝的动脉！
爱丽丝像是被割了脖子的鸡，鲜血淳淳往外流。在以利亚接过她倒下的身躯之前，克劳斯已经咬破自己的手腕将血灌入爱丽丝的口中。
看起来，他明显早已谋划好了！
以利亚已没有心情向克劳斯表达愤怒。他蹲在地上，怀里拥着爱丽丝，轻轻摩娑她的头——她脖子上的伤口正在愈合，但先前流淌出来的血液已经染满衣服和身下的地板。
“爱丽丝，爱丽丝。”以利亚低语着，亲吻她的头发。爱丽丝紧闭着双眼，仿佛已经真正死去了。
克劳斯行凶之后并没有离开，他正在等着看好戏。他从来也没有真正害怕过以利亚，混血儿的力量是无可比拟的。即使现在多出一个卡罗琳，也依旧拿他无济于事。
现在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不论愿不愿意，他们都将接受爱丽丝接下来的变化。
爱丽丝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如同溺水的人突然苏醒。她的双眼好似蒙上一层翳，模糊不清。
她试探地呼唤道：“以利亚？”
爱丽丝恍惚记得，最后一刻是以利亚来到她身边。
“我在这里，我在。”以利亚看着她混乱的模样，流露出悲伤的目光来。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任何话，而是咬破自己的手腕，递到她嘴边：“……喝一点吧。新生儿会很饿。”
爱丽丝并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她盯着以利亚流淌着的血液，却激发了身体本能的渴求。
…她饮了血！
卡罗琳面对这一幕，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在吸血鬼始祖的争斗中，她比任何人都无助——而今天，又有一个朋友已经死亡。
爱丽丝捧着以利亚的手臂，如饮生命之泉，痴迷不肯放开。直到以利亚主动阻止她：“够了，爱丽丝。”
当她被以利亚扯开时，才恍然恢复清醒。
“我怎么了？”爱丽丝大声问道。她扶着以利亚站起来，“我怎么了？你们又是怎么了？”
以利亚声音很轻：“爱丽丝，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嗯……我觉得，”卡罗琳走上前来，“我觉得也许做吸血鬼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就做的挺适应。”
“什么吸血鬼？”爱丽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却见对面的人回以悲伤的目光。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呼道：“天哪！你们在说我变成吸血鬼？别开玩笑了！我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那是因为你是一个新生儿！”卡罗琳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大声吼叫道：“都是因为我的愚蠢……竟然把你一个人就在这里！”
她的泪水冲刷着睫毛，平时高傲的卡罗琳此时看起来无比脆弱。
“不。”爱丽丝沉思了一会儿，推开以利亚站起来。她环视在场的周围，没有漏过一脸戏谑的克劳斯。“我想吸血鬼是不会感觉到饥饿的，”她沉静地说：“真正的饥饿。”
爱丽丝走到卡罗琳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是说，我突然很想吃街角的那家披萨。”
克劳斯突然笑着发声：“哦我猜，那是你作为人类的残存信念在作祟。不过从今以后，你在也不用担心关于披萨的任何事情了。以利亚应该很感谢我，我帮他做了他迟早要做的事情，是吗以利亚？”
以利亚脑海中的理智已经全然崩断，他的愤怒早就超出了承受的极限—但是，爱丽丝却拦住了他的动作，对他甜甜一笑道：“亲爱的，有时候你要给当事人自己报复的机会，嗯？”
她话音未落，手势已出，屋内暴风骤起，数十支冰棱向克劳斯呼啸而去，纵然他躲闪迅速，仍有……几支刺穿了他的身体。
“…怎么可能？”克劳斯看起来是真的呆住了，即使是一千多年的经验也不能让他理解眼前的局面，“你怎么还能使用巫师的力量！”
“因为我还是个巫师！”爱丽丝恶狠狠地说。她还要发动攻击，然而克劳斯却比风更快，迅速不见了。
众人在塞尔瓦托家相聚诉说这一天的见闻的时候，邦妮兴奋地说：
“你是说你一招就干翻了克劳斯？这太酷了！”
“我原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爱丽丝情绪并不像邦妮那么高昂，她似乎在担忧着什么。“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这段时间我的状况很不好，魔力在持续的减弱。”
“嗨！可是你一招就打败了克劳斯！”卡罗琳夸张地模仿着爱丽丝当时的动作，把邦妮和达蒙都逗笑了。
"这不好笑卡罗琳，"埃琳娜皱起眉头：“今天太危险了—你们俩真是胆大妄为！还好没有真的出事…”
“我希望没有真的出事。”以利亚倚着门廊说。他整个人都在阴影里，分辨不出神情。“但是真的没有事吗，爱丽丝？”他的声音发沉，不难听出其中的担忧意味。
“原本是有事的。”爱丽丝轻声说道：“甚至在这几天，我已经虚弱到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她迅速地转折，以免亲人担忧：“但是今天我之所以能击退克劳斯，是因为他的血。”
她抬起头，看着黑暗里的以利亚：“我不知道是你的血还是他的血——它给了我力量！在那时候我感觉魔力无比充盈，整个人如同焕发新生。”
“这太奇怪了。”斯特凡说：“你表现的就像一个吸血鬼新生儿——抱歉，但确实如此。但是很明显的，你还是人类。”
“不仅是人类，还是一个巫师。”邦妮补充道。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
毕竟，大家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良久，斯特凡说：“那么，我们还要继续和克劳斯合作吗？”
“必须！”埃琳娜急急说道：“这个计划不能停止—无论如何，不能停止。”
以利亚当然不介意埃琳娜继续计划。他出面向克劳斯表示已经原谅了他，克劳斯并没有怀疑什么。事实上，漫长的岁月里以利亚已经毫无底线地原谅克劳斯许多次，也许在克劳斯看来，再多一次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达蒙会乖乖地执行这个计划吗？
并不。
到了所有人准备好的那一天，达蒙独自去杀死了克劳斯为祭祀准备好的巫师与狼人。但是毫无疑问，狡猾如克劳斯，早已准备好了备用的巫师，至于狼人…泰勒就是一个现成的狼人。
他甚至派出吸血鬼袭击了珍娜。这样，珍娜就变成祭祀上需要被牺牲的吸血鬼了。
论自私无耻，谁有能比得过混血儿始祖克劳斯？
这种发展是连以利亚都想不到的。但他已经无法阻止。他只有等到最后一刻，克劳斯最虚弱的时刻。
克劳斯眼睁睁地看着以利亚逼近，手持白桦木灰烬的匕首。他嘶嘶地喊叫道：“连你也要背叛我？”
“这是你应得的下场。”以利亚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冷酷。“当你背叛我的时候，当你伤害我所珍视的人的时候，当你满口谎言狡猾无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我求求你……以利亚，我的哥哥，”克劳斯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显得脆弱又无助：“我是你最后的家人了，你一向最看中家人，不是吗？”
“我们的家庭就是被你毁掉的！”以利亚不为所动，对于克劳斯的逢场作戏他早已清楚：“相信我，没有你的世界一定更美好。”
“你不想知道他们的下落了吗！”克劳斯突然大叫起来，他依然拥有最后的杀手锏：“瑞贝卡，芬恩，科尔——你不想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以利亚刹那间明白了克劳斯想要表达的内容。他的言语无比清晰，使得他不得不正视真相背后的残忍。
“是你……是你让他们消失的，是不是？”
“我只是想要你们看中我！我是个混血儿、杂种，父亲这样看我，母亲这样看我，你们也一样，不是吗？”克劳斯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在他看来，整个世界都对不起他。在以利亚视为罪行的行为上，他并没有丝毫的悔改。
“我真后悔当初会相信你！”以利亚用力将克劳斯掼到地上，他已经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绪，进行一场堂而皇之的谋杀。
然而克劳斯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以利□□绪波动的这一刻！
他借助翻身之势，迅速地夺取以利亚手中的匕首，将它插入他的心脏！
比雨滴落地的速度更快，猎物已经变成了狩猎人！
以利亚不可置信地看着克劳斯得意的笑容。他缓缓落地，双目圆睁，流露浓浓的不甘心——
在和克劳斯的战役中，他每一次都落败…
……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