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蛇危(1 / 1)
青山巍峨,高耸入云,雾气缭绕着给这山间披上了一层面纱等待着散发温暖光芒的太阳来轻轻的掀起。
山巅之上,墨语与迦然已不知何时来到了此间山林的最高处,紫黑长裙的女子斜斜的靠着身旁月白色的身影的肩膀上,望着那从山腰间迷蒙的云雾,初生的红日正从那雾气中一点一点的浮了出来,安静的山林间渐渐的响起了富有活力的生气,美轮美奂。只不过,如此美景中却传出些无奈的声音。
“咚。”
“怎么了?”
“坐好了,别抖。”
“我,我不习惯这么坐啊。”
“怎么?你是说我让你把腿伸直了坐不舒服?”
“没,没,很舒服。”
“嗯,这还差不多。”墨语眼带笑意的把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然后又喝到:“别抖了。”
“哦。”
果然,被墨语一声喝,迦然便极力的克制着不让身子再抖动。没办法,出家人总是习惯盘着腿,如今却是伸直了腿,难免会有些不习惯。深吸了口气,月白色法袍的男子平静了下来,身子不再抖动,但当其心中不再想着这个的时候,却是有股莫名的说不出来的感觉。感受着枕在自己肩旁上不断传来的柔软,即使是隔着衣服,那种感觉依然存在。偏过头,墨语柔顺的长发,精致的容颜便是映入眼中,枕着的头动了动,好让她枕的更舒服些,见自己望过来,还不由的横了一眼,那一眼看的迦然心中泛起一抹悸动。
太阳已经爬上了山顶,但山中的雾气还要有一刻的时间方才会消失,不过,墨语心中却是想着如果雾气不消失,时间在这一刻静止,那该多好。
“他们好像要离开了,我们回去吧?”
许久,墨语突然感应到了山洞里的动静,不过心中却不太想离开这里,想静静的和迦然一起坐着。只不过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而迦然虽然是知道现在应该是去跟着楚阮阮他们了,不然错过了什么那就不好了,可是开口却是:“不着急,再坐坐。”
“嗯!”
头枕着迦然的肩膀,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温暖,感觉到迦然怕日光太强烈而用灵力在他们周围撑起一道遮阳层,心中溢满了温馨的感觉。
当楚阮阮与南宫秋玉吃完那一只山鸡从山洞出来的时候,早已不再是什么旭日东升了。明亮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正午的太阳火辣辣。
“好热啊,我不想走路了,你背我。”
“......”
楚阮阮扛着一根刚刚让南宫秋玉掰下来的一截树枝,上面有着很多的树叶可以挡着正午的阳光,趴在南庭的背上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山上来的啊?”
“我真巧路过,听见了虎声,然后便循着那声音过来看看了。”
“那你怎么不穿白色的衣衫呢?戏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啊。干嘛穿个墨绿的?你还想不想有艳遇啊。白衫是艳遇的基本道具好吧。”
“所以你就遇见了我啊。”
楚阮阮楞了一下,随即才想起自己就是穿的白衣。原来是她有艳遇,不是他,俏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能救为什么不救?”
“那你不知道你救了我后,自己也有着生命危险吗?”
背着楚阮阮绕开一截有一截的树枝,感觉她有些向下掉了,稍稍用力往上一提,轻描淡写的道:“知道啊。”
“那你还救我?真傻。”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挺傻的,要不我现在就自己离开吧。”
“你敢!”
“呵呵,现在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真的?”
楚阮阮将头伸长了想要去看南宫秋玉的表情,使命的往前挤着,就是看不清。
“咳,你可是没有里衣的,别挤了,我知道你很大的。”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那两团柔软,南庭咳了下迅速掩饰自己的尴尬,偏过头去,刚毅的脸庞上居然是带着一抹坏坏的笑容。
“什么意思?”
愣了下,然后楚阮阮一巴掌拍在了南宫秋玉的肩膀上,直起身子,不再那么挤压着南庭,将手垫在胸口,嗔怒的望着他道:“不准笑!”
“呵呵。”被楚阮阮逗乐了,南宫秋玉又是逗了逗她,像是下了个结论一样道:“嗯,确实挺大的,比看上去的大。”
“你个色狼!放我下来!”
说着就要从南宫秋玉的背上滑下来,但双腿却是被他紧紧的卡住,怎么也下不来。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说了,不笑了。”
望着南宫秋玉严肃的表情,楚阮阮冷冷的哼了声,这才不情不愿的安静了下来。在南宫秋玉将头转过去后,很是生气的脸上瞬间就浮现了一抹动人的笑容。
许是觉得扛着那一截树枝不太方便,亦或者是觉得这走在山间到处都有着树给遮着太阳,还要这玩意干嘛用,楚阮阮就一提身将扛着的树枝扔了出去,腾出来的手将白色的袖口卷了起来,趴在南庭的头上好像在找着什么,然后用力一拔,一小撮飘逸的黑发没了......
南宫秋玉不明白背上的姑娘是不是无聊了,没事瞎拽自己的头发干嘛,问道:“你干嘛?”
“你有白头发,我帮你拔了。”
又是一小撮的黑漆漆的头发飘散在风中......
泠泠的溪水冲刷着山间的石头,发出了潺潺的声音。楚阮阮指挥着南宫秋玉向着那里走去,发现果然有着一弯小小的溪水,欢呼一声让南宫秋玉放她下来,说准备在这洗一洗。
“我还是早点送你回去吧,你家里人应该也很着急了。”
“咦,好像还有着白头发哎,我帮你拔了。”
“咳,就现在这洗一下吧,等会再回去。”
楚阮阮顺着南宫秋玉的背滑了下来,小跑步的来到那小溪边,一边跑还一边不忘的说:“南庭兄,我想洗个澡,你保护我好不好?不要让我的身子被别人看去可好?”说完还做了个拔头发的动作。
南庭立刻会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靠着一颗大树坐了下来道:“能守护如此貌美的姑娘真是在下的荣幸。”听到入水的声音后又道,“倘若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再来山上救人了。”
“咻”一颗小石子凌空飞射向坐在那里的南庭,但作为一个身手敏捷,灵力不弱的人,听声辩位还是会的。
将小石子接住,南宫秋玉突然的不再调侃楚阮阮,沉声道:“阮阮,快点穿衣服出来。”神色间有着严峻,言语中带着急切。
“没想到是翠蓝碧晶蛇,看来楚阮阮他们是要危险了。”
已经从青山之巅下来了的墨语与迦然,站在不远处望着那全身花花绿绿的长蛇,迦然的言语中有些莫名的味道。
“呵呵,楚阮阮她也是准,随便扔个树枝都能砸中熟睡的翠蓝碧晶蛇,这种运气......”墨语苦笑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次他们应该是没有危险的,虽然这翠蓝碧晶蛇可以免疫灵力,但是却无法免疫兵器的伤害。”
“万一他们没有兵器呢?”
迦然沉吟了一下道:“那还是快跑吧。”
正午的阳光分外的明媚,照耀在树林间,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洒下了一片光影,偶尔还有着鸟叫声分外的和谐,而且在山林间的一处小溪旁还有着两只很少见的动物不知道在干什么。说是猴吧,又不太像啊。只看到一只将自己的皮都扒掉了,而且居然还没有流出血来,然后还跳进小溪里捡起一个小石子对着那个一身墨绿色的动物扔了过去,还说着应该是他们种族的语言吧,反正作为一条只会蛇族语言来说,我是听不懂的了。
本来我就是趴在树上睡觉的,你看这么好的太阳,作为一个以保养修身为主的一条蛇来说,我要对自己的花花绿绿,鲜艳美丽的皮肤负责,都说午睡对女性的皮肤好,我一直都保持着午睡的习惯,而且我只躺在太阳不是那么明媚的地方静静的午睡着。但,我却没想到往日我午睡的时候没有什么动物来打扰,偏偏是昨日来了个虎兄打扰了我的午休,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换了个地儿睡。得,今个又是被人打扰了我的午休,本美女蛇睡的好好的,居然有一截树枝飞来,我略略的听到有着什么风声,也没多想,以为是那些鸟大中午的在那瞎折腾呢,我还准备下午去他们家里看看他们家的孩子呢,听说麻雀兄家昨个刚添了一娃,我作为邻居理应去看看嘛,正想着呢,就被那飞来的树枝砸个正中。砸的我啊,那叫一个疼......
我看见前面有两头长得很怪异的动物,不是很明白的看到那白毛的伸手给墨绿毛的那个找头上的虱子,只不过对于那个白毛的找虱子的本事我却是不敢恭维的。那家伙,那哪是找虱子啊,简直就是拔毛啊……
我觉得作为一个有着良好品性的动物,打扰了人家的午觉就是应该给人家赔礼道歉的。而且我觉得那两头就是应该是有着良好品性的动物,所以我得找他们去评评理去。什么?怎么昨日不找虎兄评理?啊呀,那还不是因为我觉的虎兄不是一个有着良好品性的动物嘛,和他评理那我得首先教他《三字经》了。
我一直跟着那两头长得跟猴子似得动物,见到一个去小溪里了,一个坐在了那里,觉得是时候上去理论了。所以我就扭着我那艳丽的腰肢,慢慢的想着那两头动物爬去了。之所以慢慢悠悠的是因为理论的时候主要将就的是一个心里,我慢慢的爬去就是为了积蓄我的气势,从出场的气势上就压倒对方,从而在理论的时候占据上风。可是当我靠近的时候就看见那墨绿毛的对着小溪里刚把自己外面的一层白皮脱掉,又重新长出白皮,只不过毛还没长出的那头动物喊什么“阮阮,快点穿衣服出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那墨绿毛的家伙吼了一声,那个白皮的就开始从小溪里出来了?不过她的皮还真白啊。
这什么种族的动物啊。还有这个墨绿毛的家伙难道知道自己之前砸着我了,知道我要来找他们理论,觉得一个人说话没有气场,又找来那个刚脱完皮还在洗着身子家伙?
嗯,一定是这样的,看来我的气场已经从根本上压倒了他。不过他们两个来了,说不定我的气场就弱了,不行,我得吼一吼为自己壮壮胆。
“嘶嘶嘶”
“阮阮,你穿好没?穿好赶紧走,我随后就过来找你。快走!”
“南庭!”
我不明白那个墨绿毛的猴子为什么不等着那个刚脱毛的一起呢,为什么如此急冲冲的就要过来和我理论呢。就连后面那头那么大的喊叫都不听,真是没有礼貌的家伙。我才不要和这种没有礼貌的家伙理论呢,真掉身份。我要找那个刚脱完毛的那头理论,我是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识、有纪律的“四有”蛇,我才不要和这个没有纪律的家伙说话呢。我想我应该直接越过他去找另一个说话去。
但是我怎么觉得那个墨绿毛的那头一点礼貌都不讲,就算是没有搭理他,直接去找他身后那头,而他就没有绅士的风度,大吼大叫的冲过来,声音高的早就超过了这片树林的标准分贝,就算是从旁边的树上扯下一截树枝,不顾大树的疼痛,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他吖的居然拿着树枝对着我的脖子就是戳戳戳的,他难道不知道那是我的这一身皮的领口吗?如此的想要挑开我的衣扣,而且还是个雄的,他是准备来一场跨种族的爱恋吗?可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不行,这么非礼一个大家闺蛇,他难道不知道应该先把自己的衣扣解开,然后再来脱我的吗?真是没有礼貌,没有情趣,真是蚯蚓可忍,蛇不能忍。作为一个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蛇,对于这种雌雄间的事,我早就不再想小年轻那样的放纵了,怎么说至少也要在晚上吧,大白天的来什么?没办法,我只能稍稍的用我的尾巴提醒他一下了。
“南庭,你在干什么?”
“别过来!是翠蓝碧晶蛇,毒性十分猛烈,你先到小溪的对面去!把衣服穿上!我马上过来!”
那墨绿毛的家伙一边挥着手中的树枝一边还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真是悔恨当初没有多学学几门语言,不然我也就知道他现在是在为自己打气大喊着,还是在骂我,估计两者都有吧。
不过我很不明白,我只不过是来找他评评理的,为什么这家伙一上来就是拳脚棍棒相加的,忒野蛮了吧。是了,也就如此野蛮的种族才会乱丢垃圾,然后砸到了我呢。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我和你一起揍它!”
“小姑奶奶,别闹了,就你那小身板,你能干嘛啊?快快穿起衣服去小溪对面等着我,我把它解决了就来背你离开这里。”
“哦,那你快点来啊!”
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们是哪个种族的,为什么脱了的皮毛尽然还能穿回去。为什么我脱的皮就不能穿回去了呢?而且脱完后我自己都觉得那皮也忒恶心了。那白毛的难道不觉得把之前蜕的皮再穿回去脏吗?真是个不爱干净的家伙,我都不想和他们说话了,要是一张口就臭气熏天的,我不得被熏死啊。真是的......那挥着树枝一心对着我衣襟口挑的墨绿毛家伙越来越疯了,不就是过来理论理论嘛,至于这么疯吗?搞的我像是一个想要非礼他似得,而他却是在正当的防卫着。拜托,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你瞅瞅,我尾巴那里是不是被你们刚刚扔的那一截树枝砸的伤口至今还留着血呢!
“放心,我不会独留你一人的。相信我!”
耶嗬?和我打着架呢还有空对着那只雌的白毛笑,真以为作为一个“四有”蛇就真的好欺负,就真的没有什么真本事了吗?真的是毒蛇不发威,你当我是条毛毛虫啊?看我的“急速奔雷”。
“小心!”
我滴个乖乖,那雌的白毛的声音也太大了吧,这分贝超的,怕是得被划为噪音的行列了,还得被树林警卫们开张违反《树林安静保护法》的罚单。等会,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突然就不能动了?我的头部七寸的衣襟口处怎么有个明晃晃的东西插着,那玩意是什么啊?凉凉的,真冷啊。啊,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是族里说过的是一种名叫人的动物里有的一个学名叫做“刀”的东西,他们不会就是人族吧,我记得族里的老蛇说过那个种族里有着一本名叫什么《三十六计》的书,里面就有个叫“声东击西”的计谋,我也就是听说过,但是现在那雄的墨绿毛的家伙所做的不就像是声东击西吗?他吖的居然学了兵法,这不地道了。真是卑鄙,无耻,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种族,我真是小瞧了他。算了,自认倒霉吧,谁让俺这么耿直的相信他不会做出如此手段呢。不过,他那个转身甩刀的速度还真是快啊......在让我最后看一眼这世间,多么美好的世间啊,就是这两个人太不道德了。
“走。”
那个墨绿毛发的家伙将刀子插在我七寸处后,飞快的向着那个刚将旧皮穿上的白毛人跑去,然后一弯腰的就将那白毛人横着抱了起来,越过小溪,撇下我一条蛇离开了。这是我最后所看到的一切,然后,然后就没有了,我就不能再动弹了。我也不知道这是造的什么孽,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他们评评理而已,而且还是他们的错,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总是我,结果倒好,不只是受伤,命都没了。
“这翠蓝碧晶蛇还真是可爱,呵呵。”墨语来到已经死去的翠蓝碧晶蛇旁笑道。
“你也是无聊,没事去听什么蛇的独白。”
“欠敲了?”
南庭在一刀毙了翠蓝碧晶蛇后,抱起因为担心他而飞奔而来的楚阮阮,运气灵力就是沿着小径向着山外跑去。
“你没事吧?”
楚阮阮心有余悸的用手在南庭的后背摸了摸,看看有没有被翠蓝碧晶蛇咬着而流出了血,发现他身后确实是有着湿湿的感觉,只不过摸了下发现没有红色出现,就知道是跑得出汗了。随即鼓起嘴巴向着南庭的脖子吹起气来。
“你干嘛?”
南庭低头看着对着自己呼呼的吹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从口中蹦出来了那么一滴带着幽香的水珠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仍在不断的嘟着嘴吹着。
“给你降降温,不然你等会热的兽性大发我怎么办?人家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大姑娘的,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