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番外一 一梦经年(1 / 1)
一梦经年,当苏恒再次踏上故土,莫名的多了这样一种感慨。
这次的治疗由苏恒的导师亲自主持,虽然不太记得前因后果,但苏恒知道,治疗是自己主动提出的,不仅治疗方案上有自己的签名,治疗过程过,一度困扰苏恒的恐惧和抵制,竟然也成功克制住了。
这在苏恒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毕竟如果可以,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接受导师的治疗了,又何必拖到现在。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竟然会主动要求外来干预这一点很费解。但是很可惜,虽然他并未失忆,可是这一关节却像被洗脑了一般,记忆里出现的很多斑白,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来。
导师对这一困惑,给出的答复是:那一定是因为你有了更珍贵的东西,以至于比起失去自我,你更害怕失去它。至于它是什么,我相信你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再找回来。
也许,是不应该操之过急,苏恒渐渐便将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有了苏恒的主动配合,故而仅仅一年多,他的病情就基本稳定下来,并且得到主治医生的首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只不过,他必须定期回M国进行后期观察和疏导,并且每周与导师通话一次,确定恢复情况。
苏恒回到苏氏时,发现助理王竟然已经不在其职。一年多来,苏氏相继失去了两位主事之人,股票一直低迷委顿。苏恒甫一回来,见助理办公室里的陌生面孔,眼神微沉,他并未询问自己的家人,而是秘密地见了老吴。
从老吴口中,苏恒大致了解了经过,这一切都是苏老夫人的手笔。
其实可以理解,苏恒20来岁上“疯”了一次,苏老夫人求神拜佛,好不容易平平安安过了十几年,结果却坏在助理王和张先生手里,这叫苏老夫人如何不怨?苏老夫人自然知道苏恒愿意治疗,多亏了张先生的以身犯险,但这并不足以抹杀苏恒是因他而犯病的事实。
因此他趁着苏恒养病的功夫,将助理王和张先生利索地解决了。要是助理王是股东经理,老夫人还真不好下手,谁叫她面上只是个助理呢。至于张先生,苏恒留给老吴的命令是必要的时候照拂他,因此对于苏老夫人道谢遣散的行为,老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老吴是苏恒的心腹,但他心里也得掂量苏总的现状,考虑究竟哪些该说哪些不能说,但总归衷心占了上风。
于是,一年多来,苏恒第一次听到了张遥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但也就一瞬间而已,须臾便有一股更加强大的意志将这个名字抹去。
苏恒将心思放回到助理王身上。
再见到助理王,她的情况并不好。这位女强人在M国接受了更为全面也更为先进的治疗,也不过是将她的生命稍稍延长了一点点,最主要的是,除了豆米,她似乎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动力。
苏恒探望她的时间很固定,每个月两次。
一年后,助理王进入最后的化疗期,他便接手了豆米,探望变成一周两次。每次她与豆米絮完,便总是以一种暗含着悲伤与歉疚的眼神望着苏恒。
年末时,苏恒照例带着豆米探望助理王。难得助理王收拾了下自己,浓妆下,属于这个女人特有的气场仿佛又回来了,不过苏恒知道,那只是错觉,锐利的表皮下,是早已枯萎的内里,这个女人的时间,不多了。
她望着苏恒,眼里依然深藏着愧疚,这次却开口了。
“苏,这样看来,其实你一直是你,并没有实质的变化。你知道么,我以为再见面,你会是另一个样子。”
苏恒挑了挑眉。
“只是你以前还乐意伪装,现在脱掉了那层伪善的外衣。”
“这一年多,我想明白了,其实没有掩饰的必要。”苏恒眉目间一片冷淡。
“看样子,你已经可以控制心中的凶兽了。”助理王叹息一声,“我可以冒犯的问一句,你就当了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你还会想起杨越么?”
“哼,”苏恒低笑,“第一个放出凶兽的人,谈不上想不想起。”
助理王沉默了,欲言又止。
就见苏恒有些阴郁得捏了捏鼻梁,难得说起了一点心事,“如今凶兽在笼子里,相比于谁放它出来,我更想知道,是谁关起了它。”
“那你……想听么?”助理王觑着他的脸色,她一直觉得愧疚,因为他破坏了苏恒多年以来的夙愿,她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做尽可能的弥补。
只是重新归来的苏恒,究竟还在不在意张先生,一时让她也拿不定主意,他似乎真的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并且完全没有一点留恋。
如果张先生真的只是个错误,她绝不能再弄错一次,如果不是的话……
苏恒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助理王也没有催促,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沉寂,良久,苏恒才淡淡地说了句,“既然忘了,那自然有忘了的理由。”
助理王只好偃旗息鼓,自己好像确实太急功近利了一点。
这事本就要就此翻篇了,可是苏恒临走的时候,却发现病房的桌子上,静静躺着一条细链,上面穿着一枚普通的铂金戒指。
想来应该是豆米翻出来的,苏恒打算将它扔进抽屉里,拿到手上,却觉得这枚戒指很是眼熟,越看苏恒越难平静,仿佛什么呼之欲出,那股一直阻挠自己的意念,这次躁动起来,过了良久才乖乖蛰伏下去。
这副情景落在助理王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想,也许她可以试着做一次努力,总归,她还是希望苏恒可以幸福。
于是有了后来的安排。
苏恒本来并不打算应邀出席这次的年终酒会,奈何助理王执意要去,他只好当一回陪护。
没想到中途病人将他扔在角落的休息区,自个儿提前走了,苏恒安静地呆在阴影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打算等人再少一点的时候悄悄离开,却被突然闯入视线的某位不速之客打乱了计划。
苏恒原本并无其他意思,他承认对方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但他并不是毛头小子,也不至丧心病狂占一个醉鬼便宜,他的初衷只是想做个顺手人情,将这个特殊的陌生人送回去。没想到最后酒鬼竟然主动勾引起他来,苏恒原本有些厌恶,他讨厌肮脏的身体关系,只是被醉鬼搂住脖子,靠上颈窝,含含糊糊地控诉“贱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这个大骗子”时,胸腔却传来一阵一阵的酥麻,好像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也想这样贴近自己,软言温语的倾诉衷肠……苏恒觉得,自己似乎被他口中的酒气熏得有些醉了。
于是,苏恒没有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酒店的大床上,他将醉鬼压在身下,啜取他口中的甘液,啃咬他软滑的舌尖唇瓣,吮阿勒吸他细嫩的耳垂脖颈,舔舐他脆弱的锁骨,醉鬼原本还有力气在他身上使坏,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最后只能两手无力的滑下,无力地在他的口舌下呻阿勒吟喘息,发出细细的小动物般可怜又糜艳的呜咽。
苏恒甚至来不及脱去他身上的衣物,他心中的凶兽缓缓苏醒,叫嚣着占有他进入他,用利爪禁锢他,用下阿勒体狠狠捣碎他,然后将他细细地、慢慢地吞咽进腹中。到最后苏恒甚至两眼发红,情难自禁,最后不出所料的,伤到了这个醉鬼。
做的时候,对象醉得一塌糊涂,而他,越到后来越清醒,他看见酒店苍白的床单上,慢慢地浸染上几丝殷红,他连忙退出,心中懊恼,竟然又伤到他了。
身下人的惨状,以及自己竟然失控的事实,让苏恒忽略了刚刚一闪而过的那个“又伤到他”的怪诞念头,他熟练地给醉鬼清理,然后在酒店柜子里翻找出便捷医药箱,找出消炎止痛药,给已然昏睡过去的醉鬼涂上,然后扒了醉鬼身上仅剩的几件衣物,准备给他塞到被子里,却被他胸前挂着的链子吸住了目光,那项链同样穿着一枚戒指,纹路与之前自己所见显然是一对,他看了眼人事不知的醉鬼,又看了眼指环中的刻字,赫然是“SH”,如此,苏恒可不会认为一切仅仅只是个偶然。
他连夜拨通了老吴的电话,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弄清楚了前后原委。
难得的,苏恒去阳台抽了根烟,他有些理解自己为何会将张先生忘得这么干净了,显然他在之前然给自己动了手脚,让自己尽可能地离张先生远一点。这点未雨绸缪无疑非常正确,即使到了现在,事关张先生,苏恒依然并无把握能够克制好自己。
也许,很早之前,苏恒就知道,自己恐怕永无康复的那天了,毕竟心中的那只猛兽,不是别人带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
寒冷的冬夜,苏恒在宾馆的阳台,吹了彻夜的冷风,直到东方渐白。曙光破晓的那一瞬,张先生才踩灭最后一根烟,他望着曦光,眯了眯眼,最终下了决定。
人生如之如初见,多么美好的一个愿景,如今他得了这个机会,又怎么会不珍惜?只是在没有完全的把握面前,他得循序渐进步步为营,这一次,他绝不会让曾经的一切重演。
嗯哼,本来番外准备以后再写,然后就没有然后的。但是看见刷出来的一个评论,说要换攻!这怎么行!我要给苏恒正名。= =讲真,苏恒对张先生,究竟是不是爱情,我觉得还是挺明显的呀。也许是我的爱情观比较偏吧,如果人生缺了某个人就不完整,那这就是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