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1 / 1）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呢？我不觉得应该是轰轰烈烈的，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是最真实的吧。遇见十四爷的时候，以为他会是那个人，还有十三爷，知道十三爷的心意我有想过，若是还有时间相处，也许我和他会有什么，可是我离开了，一走就是六年，感情应该是相濡以沫是相互陪伴，而不是相忘于将于江湖。时间真的会冲淡感情。我会为了十四爷十三爷做许多事，我愿意冒险，可是我不会为了爱谁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感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而不是一个人，我不会因为爱他做出为他付出生命的事，我认为那才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我爱他，我也要他爱我，我要他陪着我，我要他的生命里满满都是我的存在，而不是要他与另外的人的相守一生。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事情了。这几年一直是四爷在，他早就慢慢的渗入到了我的生活里，生命里。我不愿意承认，却不代表这不是事实。我也许不爱他，但是我真的需要他，既然我已经自私了那么久那就自私下去吧，欠他们的下辈子再还。
我从不想一见钟情这种事，我觉得这样太不负责任，我虽冲动冒失，可是对于感情我相信日久生情，两个人朝夕相对，相处久了一定会有感情的，而且我如今一个人，我知道我太需要陪伴，太需要一份感情，所以如今我没办法不对四爷动情。可是我知道这种感情不公平，对四爷对自己也对十四爷。但是我习惯了四爷在，习惯他陪在我身边，即便每次我都十分尴尬，每次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可是他见过我的坚强也见过我的狼狈，如今我的软弱他也看到了，我所有的一切他都见过，可是他还在，就只有他在。若他也离开了我又要一个人，留不住他我该怎么继续活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我骗别人一切都好，也骗自己一切都好，我以为慢慢的真的就一切都好了，可是真的能一切都好吗？我怕黑，怕漫漫长夜独身一人心中毫无寄托，我怕寂寞，我怕曾经熟悉的人在我的心里已经慢慢模糊，大家已经渐行渐远，不管发生过什么都还是在继续生活，只有我留在原地，我没有过去，也见不到将来，这时候四爷出现了，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所有人都在前行，只有他回过头来等着我，这样的情谊要如今的我如何拒绝？我便任性一次又如何，我总归只有自己啊，没人爱难道还不允许我去寻嘛？
刚刚我哭的太厉害，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现在虽然停止了哭泣，可是还是一直在抽泣，我觉得自己的喉咙胸口都有些疼，因为哭的太过了。
四爷将我抱进屋内后，放在椅子上，自己拿了洗好的面巾给我一点一点将泪水擦干净，还十分小心的清理我受伤的伤口，他一面擦一面给我吹，这样一个阿哥单膝跪在我面前，给我清理伤口，给我擦脸，就像一个宠爱妻子的丈夫一般，我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在抽泣，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好了一些。不过这时候我也感觉的了受伤的疼痛。
“疼吗？”四爷很温柔的态度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出。
“不疼。”我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虽然受伤了会疼，可是我这些大伤小伤也没少受，这点疼我真的没什么。
“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倔呢，既然已经服软了，就干脆继续下去好了。”
“真的不疼，习惯了，这不算什么。”不是服不服软的问题，是真的不算什么。即便这几年在景陵我也没少受伤，这点小伤真的不碍事。
“你到底吃了多少苦，疼都不叫疼了。”四爷起身坐在我身边，将金疮药一点点给我上好，又拿细细的绢布仔细给我包好受伤比较严重的左手。
“皮肉上的伤痛我可以承受，多疼都可以，只是不能...”后面的话我没说完，我不知道怎么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那些话。只要不让我一个人，不寂寞就好。这样酸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四爷一手勾起我的下巴，我非常不喜欢这样，我躲了过去，可是四爷却又勾起，这次比较用力，他捏着我的下巴，我倒有些力气使不上了，甚至有些疼。
“我说话你要看着我。”
“好，那你放开。”我从没有这样直视过四爷，现在也很不习惯，恐怕以后也不会习惯。他的眼睛看了会让人害怕，感觉会看穿我心底的一切，这样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谁的面前，会让我恐惧。
“哼，要我放开？你是害怕还是害羞啊。”
“害怕。”我不是害羞，我又不是小女孩了，我是真的害怕这样直视四爷。
“刚才抱着我时，也不见你害怕啊。”
“刚才..刚才..”我的心咯噔一下，他这人怎么这样不给人留些颜面啊。
“刚才什么？”
“你！”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结果抻的手一疼，干瞅着绢布就被染红了。我虽然疼却只是皱了皱眉。可是四爷的眉头却比我皱的更紧更深。
他拿起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解开绢布。手上裂开的口子流着血，一片模糊，看着十分恐怖。
“看你做什么，才止住的血！”
“我...”四爷这样说我，我好想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心里还有些愧疚，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明明是我的手破了啊。
四爷这次比刚刚还要小心谨慎的给我清理伤口，直到血止住了，他才放心又撒上一些药，找了块干净的绢布给我慢慢包好。
“你也有这样听话的时候，若是一直这样多好。”看见完颜无泪这样，四爷心急其实真的很急，他小心的给她清理却还是怕她会疼，虽然她嘴上说不在意，可是这毕竟肉，她也毕竟是个女子。四爷努力克制着，若不是这样打趣无泪，他真的怕自己会因为担心而手抖。
原本他是很生气，是想离开的。可是那时候无泪抓着他的衣角，他就已经心软了，可是她却就是不肯说句话。他只是想要吓吓她，虽然走远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回来，看看她有没有伤着。还没靠近就听见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样悲痛，他担心急了，赶紧过来，看见她手也破了，血流了一地。她却缩着小小的身子在地上哭。身子抖得厉害，他从没见过她那么无助的样子。他才一开口，她就不管不顾的抱了过来，其实他也是既动心又自责的。她抱着他，抱得很紧，他可以感觉到怀里的她心跳的好厉害，身子一直在抖，比刚刚还要厉害。她是有多怕才会这样啊。虽然被她这样需要他心里多少有些愤愤，可是又有何办法，她已经走进了他心里，还是那么重要的位置。就算只是这样需要，他也愿意。只要无人打扰，她一定会爱上自己，四爷是这样打算的。
“那我就不是我了。”你说的人是若愚，我不想成为别人。
“你这人就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四爷站起来，想也没想，将无泪揽入了怀里。“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此的。”永远不会！
这句话触及到我的心里，我也不知该不该，只是想这样做。我的手也环上了四爷的腰。我在他怀里，眼泪又流了下来。只是这次他没看到。
“谢谢你。”
那天，是这几年来第一次四爷没有当日离开。夜里四爷打了地铺，而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纱，可是我还是看得他很清楚。我其实一直很紧张，可是后来实在太累了。那天是我在景陵的六年里睡得最踏实的一晚，没有夜里醒好几次，也没有点着灯睡，更没有因为害怕整夜的看书不敢睡。
那日是认识完颜无泪的这么多年来，四爷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她。那天夜里四爷知道她很紧张，所以便装睡，过了许久总算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他起身坐在她身边，她眉头紧锁，手一直仅仅攥着被子的一角，直到那只叫小吉的猫睡在她身边，她的手摸着它才好一些。四爷看无泪的样子很心疼。他执起她的手，一夜未睡，只是看她。四爷这一生见过太多好看的女子，论容貌若愚便算是这当今数一数二的了，可是四爷还是觉得完颜无泪这样的好看。她睡觉时会嘟着嘴巴，模样十分可爱，做梦的时候眼睛即使闭着也一直在动，睫毛也是，还会发出啜泣声，像极了小孩子。他轻拍她的手背，她才好一些。她睡着时不太翻身，可能是怕那只猫不舒服。那只猫说也奇怪，躲了他一天，可是夜里回来看见他却不躲了，性子也像极了这位的主儿。活了三十几年，那一日是他最快活的一日了。
那日过后，四爷来的较从前勤了许多，可是与从前并无什么不同他仍旧是在那里陪着完颜无泪，有时候一日里两个人也不见得说上几句话。他坐在亭子里看书，她摆弄她的小院子，这里越来越像个家了，四爷觉得在这里过得轻松自在多了。有时候他甚至闪过一丝就这样和她两个人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想法，但是只是一闪而过。四爷不再同无泪提起十四爷十三爷，甚至连若愚也极少提及了，而无泪知道四爷的用意，他不提她也不再问起。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她想任性一次。
三月十九日，这日四爷本来说好要来的，可是他没来是他身边的人过来告诉无泪说是若愚要生了，所以四爷不能过来了。无泪心里有些失望，却也替若愚觉得开心。只是一想到若愚她的愧疚之情也越发严重。第二日四爷又派人来了，告诉她，若愚生了个女儿，无泪高兴坏了。
没过两日四爷便亲自过来了。无泪虽愿意四爷来，却觉得这个时候似乎不太合适。
“你怎么来了。”无泪嘴上虽这样问着，却还是准备了四爷喜欢的吃食还有茶。
“你不愿我来？”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愚才刚生产，这时候定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可我需要你。”
“四爷！你何时学会这样不正经了。”
“认识你后！”
“你这人，好生无赖！”算了，我何必呢，他来了我自是高兴的。
“还不是与你学的。”
“喝你的茶吧！还怪起别人来了。”四爷无赖无泪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以前讨厌他还会揶揄他几句，如今却觉得这样的斗几句嘴很有意思呢。
雍王府
“小姐，四王爷这些日子总是往遵义那去，难道...”
“我知道了，奶娘你带着囡囡先下去吧，我累了。”
“是，老奴知道了。”
奶娘带着女儿离开，若愚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书案前，拿起笔写了一封信，信上的字却分明是四爷的笔记。
“来人！”
“是，福晋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
“奴婢叫怜儿。”
“好怜儿，这封信你拿走去交于十三爷府中，就说是王爷然给送去的。”
“奴婢知道了。”
“你去吧。”才站起来一会若愚就觉得十分不舒服了。
四爷，你不该对姐姐动了这样的心思，你和姐姐太过分了。你不愿意告诉十三爷，我说。
十三爷收到信的时候，激动地险些摔倒。这几日天气有些冷他膝盖落下的老毛病又犯了，本是难受至极，可是这封信的到来却让他忘记了一切的疼痛。
无泪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四哥果然没有食言找到了无泪。
无泪，你等着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退缩，即使面对十四弟还有四哥，我也不会退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可以和你论剑江湖，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江山皇权，什么阿哥王爷，统统不重要，只有你！只要你！
无泪，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一定守在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我的心意我一定亲口告诉你，我会让你知道的，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拿这一生一世来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