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1 / 1）
十三阿哥靠在走廊上的柱子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却掩饰不了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他眼神闪烁和以往有些不同，他衣服有些乱，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他肯定遇到了让他无法掌握的事。
“从来都是你当我不存在。”十三爷手持一壶酒，虽然我并不在意他这样子，可是在宫里这样，若被传到皇上耳朵，定是要惹麻烦的了。
“我何时这样过？”
十三阿哥朝着我走过来，距离我很近，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我感觉很不适，他身上的酒气很重，可是却出奇的好闻。我想后退他却拉住我的手，紧紧地甚至攥的我的手有些疼，我看着他，这样的姿势很是尴尬，好像我在等着他吻下来似的，我赶快转头，十三爷却用另一只持着酒壶的手把我的头扳过来，拿着东西还这么大的力气。
“看着我！”
“你发什么疯啊！”我皱眉，他怎了，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是疯了，因为你疯了。”完颜无泪，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十三爷！”
“别叫我！”十三阿哥放开我的手，自己坐在是桌边。低垂着头，我看见他全身在抽搐，他在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这般难过，可是我好心疼他。
我走过去紧紧把他搂进怀里，十三爷也抱着我开始抽泣，我能感觉到他得悲伤，他一定是隐忍了很久，且一直都隐藏的很好，可今日如此这般，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我失礼了。”十三爷放开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你我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有人可以让他说话而已，我坐在十三爷对面，拿走了他手上的酒，他不能再借酒消愁了。
“无泪，我想知道你若已经和十四弟之间有情，又为何找四哥啊。”
“就为了这个？”不可能！
“不是！”
“哦！其实与你四哥一部分为了你和若愚，另一部分为了我自己。并且并不是我先招惹他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懂。”不是明明说过绝不会是四哥。可如今四哥的模样，却是胸有成竹。
十三爷知道他四哥这个人的为人，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些年遇到的唯一无法掌控的便是无泪，所以他想要征服。若是其他人他可以不理会不在意，只是无泪不仅仅是自己的挚友，情牵的那个人，还是这些年里他们每个人遇到过的唯一有勇气与命抗争为自己活着的人，这份执着、坚韧，以及那明明洞察一切却毫不在意的洒脱，太吸引人了。他不愿这辈子遇到这份美好，被他们的阴谋毁掉。
我把双脚都缩在石凳上，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环抱着双腿，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这样让我的脚不是那样的凉，身体不是那样寒冷，并且感觉安全，我知道自己其实很缺少安全感，只有蜷缩在自己的圈子里才会觉得这样踏实。
“我希望我在乎的人可以幸福，若愚的幸福就是四阿哥，你的幸福是自由，如果我能帮你们我一定回去做，因为你们对我太重要了。可是你们幸福了，那我呢？我不能只为你们想，我也想要幸福啊，我原本的幸福就是十四阿哥只属于我一个人，而不是天下人。”其实这话说出来，我自己也有些犹豫了，我的幸福真的还是十四爷吗？如今这个十四爷，还是我想要的吗？我也不确定了。
“你知道四哥对你不同吗？”四哥告诉他，他要无泪的时候，他真的不知所错了。四哥不是不知道自己对无泪的情谊，可是宁愿辜负自己也要无泪，他真的不知道四哥想做什么。原以为只是想要征服这个他无法掌控的女子，可是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不怕？”你知道所有人的心意，那我的呢？你可曾在意过我的心意？
“怕，所以我是在赌。”赌你四哥只爱江山不爱美人。赌对他而言我没有这江山重要。
“无泪???”
“别说了，十三爷我必须这样，从我出现这里以来，看似每一天我活的很开心，很舒坦，可是只有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的心里好像一直缺少一样东西，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东西，可是我知道这东西对我太重要了，若找不回来，我没办法自在的活着。可自打遇见若愚，我心里那份缺失的感觉好像回来了。所以看她快乐，让她幸福，我的那份失落好像就会消失一样，真的。所以不管是为了若愚，还是我自己我都必须做些什么。也许不一定对，可是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完成，其他人是否接受我控制不了。我太自私了，我只想自己好受一点，活的痛快一点。十八阿哥走了以后，我明白在这里好多事情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想改变必须有人帮我，若非如此那必定是我被改变，可是我不愿意。在权衡利弊后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其实我只是很自私的一个人而已，我只是不想让自己不开心而已。若是错了，将来你们在怪我好了。”
“可是这过程你能保证就让你开心吗？若是将来并没如你所愿，这后果你能承担吗？”
“没关系，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让人满意的就好。至于将来，遇到再说吧。”
“好。将来再说！今日我来，本是想要和你聊聊，没想到...失礼了。”完颜无泪，我希望这一生你都能如你所愿的活着。
“你我之间哪有失礼不失礼的，若有天我心里苦闷，我也会找你这样哭，肯定还会更凶呢。只要到时你别怕我把鼻涕眼泪都摸在你身上就行了。”我歪着头看着十三爷。
“你总是这样，什么严重的事在你那都变得微不足道。”十三爷终于笑了，还是笑起来的十三爷好看一些。
“只要不是这个世间的毁灭什么算大？”
“哈哈哈~~说得好，什么事能比世间消亡更大呢？”完颜无泪，你可知道这样的你太好，太好，所以每个人都想要你，可是你却不愿意如任何人所愿，所以其他人也许如我一般，对你又爱又恨吧。
“咱们喝些酒如何？我可是收藏了很多好酒呢，就等着有机会和你畅饮呢？”
“甚好！不过在这之前，先穿好鞋子，这天已经凉了，你本身子就弱，别着凉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这样会觉得寒冷也要光脚吗？”我放下双脚，在空中乱踢。
“为何？”
“寒冷到刺痛的感觉，会提醒我，我现在所身处的这个地方，并不如我想的那样简单，安全。”
“知道你怕死。好了赶紧穿好鞋子吧，当心着凉。”
“好，就听你的！”我本想自己穿好鞋子，可是十三却拿起鞋子亲自给我穿上。
“无泪，你可知道女子是不可以轻易把自己的脚露出来的，更何况还是被一个男子看到。”我有些错愕，心也在十三爷碰到我脚踝的那一刻，狂乱的跳了起来。为了甩开了这想法，赶紧自己穿好鞋子，跑进屋子去把我的酒还有一些吃的拿出来，自然多费了一些功夫。
十三爷看着我模样，脸上多了一丝酸涩。无泪，你何时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你这收藏了这么些好吃的，是要干什么啊？”十三爷见我拿了许多东西出来，赶快帮我。
“这不是怕晚上我饿了，当夜宵吗。来，别说了，尝尝这个，这原本是西洋进贡的葡萄酒，之前皇上赏我了一些，我尝着味道还好，就琢磨着自己酿了些，已经有些日子了，现在刚刚喝。你尝尝。”
“我知道你会做饭，没想到你还会酿酒啊。”十三阿哥喝了一些，他的表情从皱眉然后慢慢微笑，看来应该不会太差。
“怎么样啊？我可是问了好多御厨还有酿酒师傅才知道的，我还试着酿了一些水果酒，味道应该不像进贡的就那般味道呛吧。”
“不错，味道细细品的话有些水果的香甜，你可真是厉害啊。”
“那就好，咱们每次喝酒，我都会觉得第二天有些不舒服，所以想着自己酿些好喝又不会后劲儿太大的酒，这样就算咱们喝多少也不会醉啊。况且每日喝那些个酒，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啊。味道好的话我就多酿一些给你。”
“别太麻烦了，在宫里不像外面那样轻松，不要太累才好。”
“不会，我挺喜欢做这些的，不会觉得累，其实我在宫里算是特例了，真的没什么事情会让我累到。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认识了你们，我想我会开个小饭馆，每日没事就是研究自己喜欢的这些，简简单单的生活。有机会我也一定会去做。做你想做的梦，去你想去的地方，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这便是我一生的追求。因为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也许也只有一个机会去做所有那些你想做的事。所以我一定会去做。我不想后悔。”
“那你最想开在哪里？”
“我不喜欢北方太过干燥的气候，但是也不喜欢南方的细雨绵绵，那样的地方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变得忧伤，所以我想还是在京城吧，这里没有黄沙漫天，四季分明，人杰地灵，而且经常会有天南海北的人聚集于此，听着来自四方的人讲述四方的故事，好像身在江湖一般，这样就很好。”说到这些我心里勾画着这些画面，不自主的也笑了起来。
“听你这么说真的很令人向往。”
“会有机会的，我相信一定会有的。”
“来，干杯！”
“干杯！”
“无泪，我今儿看见她了。”十三阿哥一饮而尽。
“她？”
“她！”
“那为何如此不开心？你应该找她才是啊。”
“她嫁人了，我看见她怀着孩子满脸幸福的模样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那不是很好，至少她过的很好啊。”原来十三爷是因为这个难过啊。
“我只是想不通，我是一个阿哥，我身份地位钱财都有，喜爱她的心也有，可是却给不了她幸福。这阿哥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起来，我想好好孝顺皇阿哥，可是太子的事发生后皇阿玛处处放防着我们这些个阿哥们，我不是觊觎皇位只是想做个好儿子，可是生在皇室连做个儿子的权利都没有，只有君臣。想要找个喜爱的女人终老一生却有这祖宗规矩横在前面，没有人敢和我们成为朋友，生怕得罪我们就会一命呜呼，我真的很痛苦。我额娘在我十三岁就去世了，直到死后才被封为敏妃，她这一生，身心都给了皇阿玛，可是皇阿玛还记得她是谁吗？这些年皇阿玛去哪里都带着我，确实对我另眼相待，可我知道并非我有什么过人之处，皇阿玛的儿子哪个又不是文武双全呢。或许只因为我并不觊觎皇位，又稍有些才能，可是我们之间却始终保持着距离，除了太子皇阿玛对我们这些儿子还不如对你这般亲近。”如今太子的事，牵扯太多，日后若自己越到什么，无泪该怎么办。
“十三爷，我曾经和你说过，这辈子我绝不会嫁给皇上正是因为如此。他是皇上，是明君，他的爱，他全部都给了这个天下，没有多余的地方去记得一个女人，女人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所以做皇上的女人注定如昙花一般，奢望得到帝王的爱那是必然会痛苦的，所以根本不该有这个奢望。但是那也是个人的选择，你额娘选择把心给了皇上就应该知道结局，这是她的选择，我想她不会后悔的，即使明明知道也要义无反顾的如飞蛾扑火那般，只能说她爱的太深。皇上必定也是爱过得，只是皇上的爱太浅。不要为了离开了的人感到遗憾，这只会徒增你的悲伤而已，况且你额娘也肯定希望你好好的。”虽然不知道十三爷的额娘，但是看十三爷就知道必定是个美人，这宫里又何止她一人这般呢，哪个不是呢，良妃如此，敏妃如此，德妃、皇后又有哪个不是呢。
“是啊，我记得小时候额娘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诗，‘为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十三爷想起自己的额娘必定有很多感触吧。
“这世间最毒的药莫过于情，世人明明知道它是这般毒，却还是叫人就这样奋不顾身的追求，这才是毒药的最高境界啊，都想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哪那么轻易做到啊。”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扶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哈哈哈~~来，干杯！”
“干杯！”十三阿哥这话若是早些说给那女人听，也许她会甘心跟在他身边一生的吧。“你看，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世界。我遇到了你，你也遇到了我，挺好。我们算是幸福之人。”
“对，遇见你我是幸福之人。”
“遇见你我也是幸福之人，为了我们两个幸福之人，干杯！”
“干杯！”完颜无泪，这诗我是念给你听的，只是这辈子恐怕你都不会明白了，罢了，我们就这般也不错。我本以为再见她，我会难过，可是见她如此幸福，我为她开心，也早已经放下心中的执念。可是你完颜无泪，我怎么放下你，你告诉我？完颜无泪。罢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就这样守在你身边又如何。
我和十三阿哥在这痛快的喝着酒聊着天，畅谈一切可谈之事，我们都没发现躲在远处偷看的鸣蝉，起夜的鸣蝉碰巧看到我和十三阿哥喝酒，她听到我和十三阿哥之间的谈话，可是却听得不多，所以当她把听到的一切报告给梁公公，梁公公又说给皇上听的时候，皇上才会误以为我和十三阿哥之间有什么，甚至以为我二人深夜私会，才会大发雷霆的吧，在他如此这般心力交瘁的时候我们二人却不适时的私会，他或许因此才会如此生气吧，其实皇上如何误会都没关系，可是这却成了十三阿哥最后与皇上之间芥蒂的导火索，为此终我一生也无法偿还十三阿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