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被原谅的父亲(1 / 1)
苒铭宇:“难道你不喜欢她?”
星祀:“只有恶魔才会喜欢她。”
头不住的向上偏移,只有不真诚的家伙才会随随便便说喜欢一个人。
苒铭宇用报纸抵住鼻尖,看着他那别扭的伪装,唇角一抹笑,竟有一种隐在心底的苦涩、担忧。
我们所以为的郎才女貌都要一步步磨合方能走到一起,何况他们,半途相识,一个只当是对另一个人爱的延续,一个却一步步被这突然而来的热恋暖化。
苒铭宇倒吸一口气,车子开到公寓,走下车,又仿佛往常一样,星祀拍拍他的肩膀:“我的禁赛令好像要到期了!”
苒铭宇张了张口,故作诧异:“哦。”
星祀垂首:“就没其他感想?”
苒铭宇还真的想了想:“如果你再玩赛车,说不定她会掐死你。”
苒铭宇:“苒洛的一个朋友就死在了赛道上,而且,是为救一个无可救药的赛车手。”
一抬首,一个对视的瞬间。世界恍若静若无声。星祀看着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的她,诧异之后,是如翻云倒海的悔意。苒铭宇则抿上嘴直接拐到了厨房。
苒洛抬头对他笑了笑,他以为她没听到,却听她说:“恭喜啊!”
然后那笑,如往常一样温暖着、温暖着,却一滴泪掉了下来,然后两滴、三滴,竟再也止不下来了。
于是,慌乱。第一次他觉得整个心都在碎裂,他拼命的想要拼凑,却怎么也拼不好,于是他走到她面前,揽住肩头想借胸口给她埋。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沉下睫毛,早已做好万劫不复的打算。怀里的女孩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她才不是爱哭鼻子的人,总有一种力量,化悲伤为神奇。
苒洛故意在他腰上最嫩的地方用力一拧,在他神情松懈的瞬间,用力推过。揉了揉肩膀,后背又往沙发上竖起的两个枕垫一靠。
面向厨房,伤口一阵裂开的疼,皱了皱眉头:“哥,我管家不够用了。”
苒铭宇:“嗯,跟我回家?”
苒洛:“不,留下来陪我。”
苒铭宇心底一喜,把倒好的水从厨房端出去给她:“你啊,不知道父亲惦记最多的就是你。”转身倒在一旁的沙发上,轻揽她的肩膀。
苒洛当即闭嘴,如同息了火的兔子,眼底却散发出火焰,而且由不易察觉的蓝光越燃越烈。
那个人才不是她的父亲。虽然,她曾经渴望过,但当升国中那年,她偷偷的跑来北城,却看到衣着光鲜的他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她就决定,那个人不再是她的父亲。
纪陶爸爸说,他(苒父—苒枫桑)是被逼无奈才娶别人的,所以不要恨,因为他也爱着你跟妈妈。
可是那种暧昧,那种老夫老妻之间才有的亲密、打趣。就如被洪水猛兽冲碎灼热的期望一样,她读懂了哥哥初见她时,那双死寂的眼突然映照出姹紫刹红的惊喜。
他说:“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们了!”
那年哥哥十三,她十一岁。许是压抑很久,在一场足以获得巨大荣誉的少年百科知识竞赛电台直播现场,在争夺冠军的最后一场、最后一题,哥哥什么都没说,只是等到最后,等到倒计时,那带着笑,压抑而出的一句话:
“齐木荣(后妈)是个疯子,我母亲并没有死。”
一时间,全场静默。
原来哥哥一直过得不好,原来妈妈逃过了那场死亡航班,他一直都知道,没有怨言、没有恨意,那最后挂着笑意的一滴泪,就像是在惩戒妈妈:“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很孤独、没有人爱,只有一个疯子在身边晃悠~~”
星祀站起身,突然迎面就被女孩从身后抽出一枕头砸个猝不及防。她指着他的脖子:“你不是说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去,还要享受孤独?”
身后的另一块枕头也被丢过去,指桑骂槐,只是她偏偏就想生气,就想把这个人当做还是原先那个会包容她、等她发泄完所有愤怒的人。
在很小的时候,妈妈说:“那个人不爱我了,所以在得知飞机出事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要娶别人。两个月后,当我带着肚子里的你去见他时,却只看到满城的他跟另一个人的婚礼新报。”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是带着泪,也带着那种深爱之后的不甘。就像爱错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所以那个家,她不会去认,那个人,她也绝不会见。
苒铭宇站在那里,时光漫长的如同嚼腊,那场年少时的冲动,那晚妹妹走后,父亲的倾诉。这是一个有着太多羁绊的家族,所有的苒家继承者都像是在还债,没有自由,只有被迫着听从内部的决定。
心乱如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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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
“我来照顾她!”
星祀捣捣他的肩膀。伯父、伯母之间的恩怨,他可不想看着这俩兄妹宅子里闹气。因为闷的气多了,对伤口不好,尤其是女孩子,在受伤的时候很容易被人觊觎。
苒铭宇:“好!”
只一个字,穿上外套,他从来不在纠葛不来的问题上强留。临踏向门口,还不忘抿出一个笑:“有事叫我,这段时间,我会尽量空出来陪你。”
‘所以就是没有时间了!’
苒洛闷闷的想,但脸上还是一副欠揍的不理睬。直到哥哥走开,最后又返程回来看她依旧在生那句让她回家的闷气时,紧皱着眉头,确切、实实在在、真的走开。
确定好一切安全后,星祀抿出一个笑,摇晃下脑袋:“还有爪子发威,看来伤口愈合的很好啊?”
一时间,第一反应,抓起一个抱枕就对准他的头。慢着、他是星祀,不是那个可以容忍她一切的小柒。仿佛,在与安柒然的这一半灵魂交往中,她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赶紧收起了抱枕,脚趾头蜷紧,往沙发后面、里面,最与他拉开距离的方位移去。
星祀很不啻的一哼,一个跨步上去,钳制住她的一侧肩膀:“你跟你哥到底有多大的冤屈,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
某爪猫别过头去,再转回来时,一副柔柔弱弱更为可怜兮兮的遭了虐的小白兔:“我才不信你。”
抱着抱枕,突然穿上拖鞋,转身一变,狡猾如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是来帮我的,想骗我回家,没门。”
某人坏笑着往沙发上倒去,直逼近她:“可这套房子,是他的,是那个男人给你哥买的;二十年前消失的一级杀手墨祁,也是那个男人从早就安排在你身边的。还有,你身上的血也是那个人的。
你姓苒,苒伯父坚决不准你姓其他,就足以说明他爱你,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动用苒家所有的资源去保护你。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你们都还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