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第 159 章（1 / 1）
陈祖安转头望望房间里其他的那三个人，那三个人都呆立在那儿，看见陈祖安转头，赵晨慌忙摆手，声音都变了调了，“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不会说，”他转头去看胖子和林子。“对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对，”那两人齐声惶恐地符合着，“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原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嘿嘿，不知道，”他们想要迈步走。
“晚了。”陈祖安说，“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将你们替别人洗黑钱的事放到网上去。你就洗洗屁股等着坐牢吧！就凭那些数额，你能不能活着出来都难说。”
赵晨愕然转过了头。
“怎么着？”看着他变化的脸色，陈祖安一耸肩，笑了笑，“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对于电脑，我是相当熟悉的，熟悉到了比专业还专业，我是先天就具备这方面悟性的，十五岁的时候，我设计的盗号木马就已经可以通过内存提取数据来获得用户的账号和密码了。上大学，我学的还是这个专业，如果不是为了一个北京户口，我现在应该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黑客，早前，我进到你们公司的电脑里，你们所有的交易往来，包括客户名单资料，我这都有备份。要不要我给你看一份？”
赵晨依然瞪着他。
“还有你，”陈祖安面对着那个胖子，“杨东，你不仅跟着赵晨洗黑钱，你私底下还替别人出过货，两公斤的海洛/因就够你做十年八年的了，你这辈子还想把屁股洗干净，你是做梦。”
胖子目瞪口呆地，半晌，才结巴惊愕地，“你，你怎么知道的？”
“还有你，”陈祖安去看那个林子，“你不叫曹杰，你真名叫曹锟，半年前，你因为打架斗殴，重伤一个名叫陈立东的，对方现在已经不治身亡，换言之，你现在就是背着一条人命，所以，你如果被警方抓住，别想活着出来，”他逐一望向那三个人，“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条绳上的，想擦擦屁股走人，想都别想。”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子不信任地瞪着他，“这事，谁，谁都不知道。你查了我们？”
“不止你们几个，你们公司的每个人我都知道，我总要知道你们的底细，否则，我岂不是被你吃定了。”
赵晨几个面面相觑，脸色都白了。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几天前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的那个人了，仿佛转眼之间，他就由一个碌碌无为的凡庸之辈变成了主宰他们命运的大人物。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们一时呆立在那儿。
陈祖安重新转回身来，重新面对着魏达成了，他从地上捞起一块砖头，攥在手里，面对着魏达成半蹲下身体。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魔兽会出来，如果此时陈祖安能够照个镜子看看自己，也许，他会看出来，他那张脸已经扭曲，他早已经变了另外一个模样，贪欲会令人迷失原有的本性，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蜕变，离原定的方向越走越远。
“我回不去了，爸，我很想过正常人的日子，魏莹对我很好，可是，我回不了头了。”
“祖安，”魏达成的声音打着寒战，恐惧像张大网兜头罩过来，任他见识多广，也不得不害怕了，“祖安，”他慌张地向后躲过去，“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一错再错，就凭魏莹那么对你，你都不应该这么对付我们。”
陈祖安苦涩的笑了笑，跟着过去，瞳仁里忽明忽暗的亮着一团灯光，“一切都是注定的，爸，从我和沈洁离婚那天开始，就注定我回不了头了，你千万别怪我。”
“不是注定的，是你自找的。”
突然间，凭空出现一个声音，把房间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跟着这声音，无数条光柱同时亮起来，将屋内外照的灯火通明。数十个黑影如天兵天将，仿佛从月宫里降落下来一般，团团将房子包围，跟着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的擦着天际，数个声音响如惊雷，“你们被包围了，赶紧放了人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林子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慌张地跪地，“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我们只是帮着头要钱的，绑架的事不是我的主意。”
胖子也见机行事，举起双手，“我也坦白，我将功赎罪，我举报陈祖安用毒品陷害魏军，还有，还有，达成楼顶那个人很可能是他杀的。”
赵晨一看，也不敢负隅顽抗了，眼前这么多警察，根本看不出外面有多少人，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无论如何，得保住这条命，“是的，我也坦白，我也将功赎罪。”
三个人倒戈相向，房间里只剩了一个陈祖安。他人已经滚到魏达成身后，望着房门口进来的人，“怎么是你？”他脸色苍白，声色俱惊。
“怎么不能是我？”沈洁反问了他一句。“爸，”她高声问魏达成，“你没事吧！”
魏达成松了口气。“我没事。”
“你怎么跟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是我？你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有露。”
“你换了电话卡，用了反检测器，车的定位系统也被你做了手脚，你有意误导我们入歧途，你做足了功夫，想要跟踪你，的确不容易。”
“那你是怎么跟过来的？”陈祖安手无利器，警察过去，毫不费力气地将他拷了起来。他仍是不死心，脸色苍白地追着沈洁问。“我想你速度没这么快？”他走的时候，她还在房间，整个过程，他没耽误一分钟。
“我没有跟着你过来，我们的人早在这等着你了。”沈洁过去，将魏达成的手解开，她伸手将魏达成口袋里的打火机掏了出来，“我预先在爸的打火机里安了一个追踪器，这种追踪器体积小，信号强，是美国最新上市的高端产品，魏军早先赞助了我们缉毒组几套，想不到，今天，是他救了他自己，也救了爸。”
“你放我打火机里的？”魏达成扯掉手上牵连的胶带，“我竟然不知道。”
“这个不困难，”沈洁说：转身面对陈祖安，“八千万，你怎么来筹这笔钱，我在达成跟了你这么久，没发现你有其他动向，我猜出你只有一个方法，你也有这个胆子，我就预先在爸的身上装了这个，防你来这一手。”
陈祖安脸色泛青了，“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他死死瞪着沈洁，灯光照着他发白铁青的脸孔，和黑的瘆人的眼珠，他们目光交流着，多少年了，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彼此注视过，距离遥远陌生，曾几何时，他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成了两个决绝对立的敌手。
“绑架勒索是他们做的，”陈祖安开口了，“与我无关，我充其量是借船过河，你入不了我几年的罪。”
赵晨几个立即叫起来，“不是，是他，是他让我们做的。”
“老覃呢？”沈洁问：“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杀了他？”
“我没有杀老覃，”陈祖安脸色铁灰，仍是镇定的，“老覃是失足掉下去，警方已经给了尸检结果，与我无关，你不能把罪名栽在我头上。”
“老覃死的时候，你上过天台，他是你杀的。”
“我没有上过天台，你别诬陷我。”
“你敢说你没上过？”
陈祖安声音不稳定了，“我没上过，我干嘛上天台？”
“很好，”沈洁干脆地说，正视着他，“老覃死亡时间是26号上午十一点三十分，同一时间，你从楼顶下来，你说你没上过，那么我问你，你那件白色的衬衫，袖口的白色油漆怎么弄上去？”
陈祖安顿顿，脸逐渐由青转白了：“我怎么知道？什么白色油漆？你少唬我。”
“天台，日常除了维修人员任何员工都不准上去，当天上午，工人正在粉刷天台通道的角门，油漆有被人剐蹭的痕迹，根据上面沾着的白色棉布纤维，我让阿兰找出了你当天穿的那件白色衬衫，证明你袖口蹭到的白色油漆成分与天台的油漆完全吻合，当天，除了天台，达成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维修粉饰过，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上过天台。你杀死了老覃，是因为他看到了你亲手将海洛/因放到了魏军的后背箱里，唯恐他告发你，而杀人灭口。”
陈祖安死死瞪着沈洁，嘴角痉挛着，好一会儿，他才从齿缝里一个一个冷冷地吐出字来，“我们怎么着也是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想救人想疯了你，你何必陷害我，那衬衫上的油漆是你故意蹭上去的，你想过好日子，你有这个动机，因为我的存在随时都提醒你，你的过去，所以，你不安心了，你成心想陷害我。”
沈洁脸色也白了，“你的存在不是提醒我的过去，只会提醒让我更加珍惜现在所得到的，我不想和你呈口舌之快，你也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意，所以走到今天，没有任何人逼你，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她摇了摇头，痛心地说：“我给过你机会，我甚至提醒过你改变主意还来及，可是，你孤注一掷，丧心病狂，不为别的，单是魏莹对你这么好，你不看僧面都该看佛面，老覃是无辜的，你又怎么能下得了手？我自认对你是了解的，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你是一点都不了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丧心病狂的？”
“少来这套，”陈祖安咬牙切齿的，他忽然怪异地笑了，几乎是目眦欲裂，“你想诬陷我，替魏军脱罪，你做梦去吧！如果你不和魏军勾搭上，我的生活过的好好的，是你一手毁了我的幸福，沈洁，”他恨得咬牙切齿，往日的斯文形象荡然无存，“你上了魏军的床，就不知道你自己姓什么了？聪聪，你这么对我，你对得起聪聪么？”
“我没得选择，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放过你。何况，”她沉默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我问过他，两个爸爸，他救谁，他说，他的爸爸只有魏军。”
“他那么小，他懂什么？沈洁，”陈祖安情绪崩溃了，被警察押上车，嚎叫着，“总有一天，聪聪会长大，会明白，你因为一个男人这么对他爸爸，他一定会恨你。沈洁，你给我等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婊/子，你这个荡/妇，魏军，他早晚甩了你。”
她闭了闭眼，挥挥手，示意警员将人带下去，一路听到陈祖安悲愤万状的嚎叫，
她转头面对魏达成，伸手去扶他，“爸，你怎样，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撑得住。”魏达成说，转头看了看她，车灯照的她脸色白的几近透明。“你呢？”他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爸！”她搀着魏达成，那瘦弱的胳膊是有力量的，声音是哽咽的。
“我想，”魏达成被她扶着走出房间，四五辆警车左右横在路边，车灯光将周围照的分明，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嘶鸣声，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望着沈洁，目光很复杂，“想哭，你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我可以理解，”他费力地笑了一下说：“还有，我现在总算可以放心去做手术了，丫头。”
沈洁转过了头，眼泪无声地顺着往下奔流。“我没事，爸，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