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1 / 1）

沈洁的身体往后靠过去，她的心口砰砰的狂跳着，声音却像风中摆动的柳叶。“我——会打球。我想，我——”

他再往前靠过去，声音也更低了，“那可不一定，光会打球也不行。”他垂下眼睛望了望她领口的地方，再把眼睛抬起来，他的脸离她的只有咫尺之遥，看着她不断抖动的睫毛，“你说，万一会打球的是王主任那样的，能引起我的注意么？”

她扭了扭身子，可是，她无处可退，只得硬挺着脖子，“那如果是丁云那样的，或者是吴丹那样，冯莎莎那样的呢？”

他注视着她，嘴角不自禁地往上扬过去，“你认为她们长的比你好看是么？”她脸不觉的热了热，刚刚两人的对话口气，怎么听着都是有那么一股子打情骂俏的味道。他再往前靠过来，他的嘴唇已经碰触到她的耳垂了，他的眼睛闪烁着光，声音里夹杂着滚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脸颊上，“你最后那么吻我什么意思？”

她含糊地吐不出一个字，她用手撑住他的胸口，因为他已经全盘贴身过来。

“装糊涂是吧！”他说。再把头低下去，他俯眼瞧着她，忽的重重压下吻住她的嘴唇，她无法动弹，不止声音，就是整个人都像柳叶了，毫不费力地被他揉捏入怀。

“别，”她抗拒着去推他，“这是在马路上。”她去推他的脸。他不管不顾，更深更热烈，死死堵住她的嘴巴，由外及里吻了个痛快，才算把她放开。他喘着气，揉捏着她下巴，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这次和上次的味道不同，上次是诀别，这次是重逢。”他再去仔细地瞧她，嘴角的笑容变得正经而感动，“谢谢。”

她被动而震颤地注视着他，诀别，没错，那一次，她全身心里都是这两个字，可是，这次，这次是重逢么？她润了润喉咙，喉咙里好像里有口气上不来。

他突然坐直了身体，发动车子。车子急切地冲进车流之中。“你说，去你家还是去我那？”他问。

“不行，”她脸色变了，也坐正了身体，理智回来了，“我下午还有事。”

“那晚上呢？”

“晚上我有行动。”

他边扭着方向盘边看她，“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她有些心慌地看了看他，把目光转向窗外，这是干什么？她在干什么？她扭捏起来了，“我什么时候都没有空。”

他看着她，笑了，方向盘转了一个圈，“好，我送你回单位。把手机给我，什么时候下班，你打电话给我。”

沈洁这个电话没有打，因为组里晚上有个捕鸭行动。一个外号名叫唐老鸭的湖北籍毒贩当晚成了他们的目标，依旧是老戏码，沈洁和王帅周冲做搭档，地点是朝阳门的一个咖啡厅里，这次的行动很顺利，但是，等到把人抓了，再连夜端了他们的老巢，呼啦啦大小就抓了十几人之多，再尿检，再连夜提审，整理笔录，等到忙完已经是凌晨了。

四点钟，八月份的天气，天都亮了，灰蒙蒙的光线笼罩着街头，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清扫着两边的街道。一起出来的周冲陈飞招呼沈洁，“送你吧，沈姐。”

“不用了，”她说。迎面马路上停着那台路虎实在太过显眼。等到周冲陈飞没了影子，她快速跑向对面，拉开车门，她跳上车，张大了眼睛瞪着车里面的人，“你怎么这么早？”

魏军看着她，晨曦的灰色光芒罩在他的脸上，他眯了眯眼睛，甩了甩头，倦意被甩走了，他坐直了腰，去拉安全带，“我想想，你这个人靠不住，还是到这守着最保险。”

她看着他的脸色，“你不要告诉我，你一晚上都在这？”

他发动了车子，“我十一点到的，我看着你们从出去到回来，我今晚必须得等到你。”他说，扭头看她，“是到你那还是到我那儿？”

沈洁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我穿着这衣服哪都不能去。”她扭捏了一会儿，心里那个理智和感情的两个人在打架。但是，感情战胜了理智的，“我住在三小对面那个小区。”她说。

他加大了油门。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车子却开的飞快，一路车少人稀，很快驶进她指定的小区，停好车，进了楼道，是那种六层楼，没有电梯，两人的情绪都有些古怪，谁都没有一点睡意，谁都没有说话，好像是一个即将步入成年之事的年轻男女，都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期待，有所紧张，等到她用钥匙开了门，她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他就吻住了她。

两人从门边到床上，一路纠缠着过去，欲望像窜出火炉的火苗，他们喘息着，撕咬着，久违的激情在重逢后成倍放大。

“为什么不找我？”他有些激动。她呻/吟着，“不想找？”

“为什么不想找？”

她不回答。他将她掳掠上床，迫不及待地除掉她的衣服，重重的压上去。她像被人在身体里放进了一支全身滚热的猛兽，在她的身体里快活驰骋，不时牵扯着她的五脏六腑都酥麻，身体的每根纤维都敏感的像通了电，被刺激的不断的颤抖，不断的痉挛，挣扎与情难自禁。

“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不和我说一声？”他问。

她攀住他的脖子，贴着他滚热的脸庞，被动而极尽享受地承接着他的重量。“找了干嘛？”她无力地说，声音轻飘飘的，控制不住音浪，怎么不想找他呢？找来又能怎样？

“你说干嘛？”他说。欲望像奔腾的野马，一时把握不住，竟是提早结束。他扭过头来，看着她的脸，将她额头的头发拂开，他认真而仔细地注视着她。

他们对视着，一直彼此对视着。

“这段时间，达琳内忧外患，我一直都在忙，但是，我没忘了你临走时候的那个举动，邓远姗的那篇文章出来，我找你。可是，你留的电话都是空号，人又搬了家，我没有找到什么方式可以找到你，反正，我想，等着你儿子开学，你总能上学校接送他。”

她的眼珠很亮，很纯净，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他忍不住亲亲她的睫毛，声音温柔地，“如果没有你，那天被炸死的就是我，没有你，达琳不会这么快复原，很有可能就此完蛋，你救了我好几次，”他低头看她，摸摸她的嘴唇，“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是个警察，你真的把我吓着了。”他叹着，又说：“怎么办？我长这么大都没有欠过女人的情，我该怎么还你呢！”

她摇摇头，没说话。

“为什么摇头？”他问。

她仍旧摇头不说话。

他吻她，重重地吻，“为什么不说话？”

她抱住他的腰，仍旧不说话，那胸腹厚实的像坐山，她从来没有觉得什么人可以给她安全感，因为她觉得自己够强大，可是，依偎在这样的怀抱里，她就是莫名其妙有了那种安全感，因为这种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变得渺小了，变得软弱了，这令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惶恐感。

他也不说话了，重新如上了缰绳的战马，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新鲜而令人激动。欲望像是本能，又加入更多不可解的成分在里面，使得他说不出的兴奋。

沈洁被他弄的简直生死不能，却又极尽享受，这种滋味白天像蛰伏的野兽每每都会在夜里醒觉，使得她想抗拒，却又要逢迎，想逃离却又不想走的太远，矛盾而复杂，带着身体的感觉痛并快乐着。

彻底停下来，他们已经彼此都已经大汗淋漓。他关好窗，找到茶几上的遥控器开空调。敲了敲遥控器，空调仍然不做声。他把电池卸下来再重新装上，这回儿，空调才算笨拙地启动起来。

“这房子是你买的么？”他问。

“租的。”沈洁说：“因为儿子要来三小上学，为了接送他方便，我把原来的那房子卖了，就搬到这来了。”

“回头，我送你一套，”他说：“这里太旧了。”

她低下头，想起杨珺说过的那句，她说。“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问，“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送你点东西应该的。不要房子要什么？”

她把被单拉上来，“什么都不要。”

“不要东西，”他斜睨着她，“想让我以身相许？”

她睫毛下垂，掩住眼珠，抱着他的脖子，她的声音含糊地，“真的什么都不要。”

他搂着她，不再坚持这个问题，再四下望望，这个房间真的很小，他从来没看见这么小的房子，即使他们家没有发达的时候，住在老院子的时候那空间也是够大的，可是，这么小的房间里，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和亲切感。

他打量完，转头看着她，她并没有睡，而是用那双黑眼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他们彼此对望了一会儿，他想想，神情温柔地。“我还想问你一句，如果制毒贩毒的是我，你会亲自抓我么？”

她瞪着他，瞪着他，喉咙里硬哽地吐出一个字，“会。”他们继续彼此看着。她的眼珠上颤动着某种光华，忽然整个人栖身过去，抱住他，她把用脸颊贴着他的胸脯，没说话。

他微笑开来，颇为满意地伸开双臂揽着她的后背，他们共同望着天花板，“幸好不是我，对吧！”他问。她没说话。他望着天花板，有某种类似感动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明显体会过，使得他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头顶，特别郑重，特别认真，特别充满了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