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为“飞鱼”填词(1 / 1)
一连几天的阴沉终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但足已让我心旷神怡了------
温柔而又调皮地雪簌簌下落,开始是雪粒儿,天空像撒下洁白的盐;慢慢地,雪就纷纷洋洋的大起来,空气是如此的清新,我不得不大大地呼吸几口,可是雪花却飞进我的嘴里,给我凉丝丝的感觉。和纪永舟走在校园里,一种叫柔情的东西就飘然于心头,挥之不去!我悄悄握住纪永舟的手,我的脸贴着他的臂膀上;任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刮我的鼻梁。我们仍旧像初恋的男女那样痴痴傻傻地盼着雪下得再大点儿,盼望着这一刻时间能够停止,化成永恒。谁说只有雨才能给情人浪漫的场所?雪同样是上天赋予我们最好的礼物。看着漫天的雪,纷纷下落,再听着脚下清脆的咯吱声,我们像置身于一个童话世界,看着迎面走来的漂亮女生,因为天冷的缘故,她们的脸泛着红晕,在白雪的映照下更加美丽。雪中的情侣也是一道风景,有的嬉笑怒骂;有的挽着胳膊,只因为路滑,每走一步,女孩都会小心翼翼,引得男生扭头用深情的目光看;有的干脆捏着雪球玩,两个人比赛,看谁捏得大?-------我的纪永舟此刻正用嘴吹雪,两个腮帮子鼓得肿肿的,每一片即将落到他眼前的雪花都被他一一吹走,像个顽皮地孩子,不管别人投来嘲笑的目光。
我对他说:“你以后不如叫‘西门吹雪’吧!”
纪永舟笑了说:“可我不姓‘西门’,还是叫‘纪吹雪’吧!”
天公似乎明白情侣们的心理,此时的雪下得愈来愈大,仿佛初夏的杨柳絮在天地间飞舞,一朵朵雪花在人间绽放,把校园装扮得银装素裹,把我的心情也推向美好的巅峰。不一会儿,我和纪永舟又来到南区,这里的长廊虽然没有夏天葱郁的紫藤,却覆盖上一层白色的棉被;站在长廊里面,抬起头看不到天幕,长廊旁边的“鱼缸”已结成厚厚的冰,而冰上面已经盖上了白雪,像一张铺着羽绒被的大床;那些竹子最生动,竹叶没有落下来,它们还昂然地挺立在竹节上,竹叶上面又落着雪花,竹叶与雪的结合不像松柏与雪的结合,那不是圣诞的气氛,更没有喜气洋洋的感觉,但那是另一番滋味,它们是自然而然地,不带一丝娇柔与做作的和谐,就像校园里南方人与北方人的交往,没有太多的语言,仍旧是友好,谦让-------就像生活在北方的我和来自南方的纪永舟,我们平淡无奇的爱情却是生动而又美好的。
这时,走过来两个高个儿男生,他们的对话也很有意思,一个说,“我的家乡此刻也是雪花飘飘!”另一个却说,“我的家乡还是阳光普照,温暖如春!”
在这个充满情调的雪中世界,我伸出手去接雪花,抬起头去顶雪,任快乐充满整个心房,就算溢出来也无所谓-------
第二天下午没课,我去琴房找纪永舟,走到门口,却发现乐队的人都在,只是没有纪永舟的影子,正在我踌躇的时候,纪永舟却站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我被吓了一跳,扭头对他施以“暴行”;一顿“狂揍”,直到他告饶为止。
他拉起我的手进去。“我写得《飞鱼》你还记得吗?”他问我。
“记得啊,”我微笑着说。
“那你帮我们填词吧!”纪永舟说。
“你觉得我能行吗?我可没有写过歌词!”我说。
“试试嘛,才女!”他说。
我被他戴了“高帽”,也只好答应下来。接下来,我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游离乐队为我演奏《飞鱼》。那首曲子前奏很长,是贝斯和吉他的合奏,很有抒情的味道,曲风优美,还略带伤感,里面充满了风的呼啸,我仿佛站在北京郊外的天桥上,任夏日傍晚的风,肆意舞动我的头发;忽然,曲调一转,我又来到海边,迎面扑来的是带着咸味的海风,高过头顶的海浪在不远处咆哮,我被大海征服的瞬间又窒息的感觉------
纪永舟和他的哥们儿一遍一遍地演奏,不厌其烦。我把感觉都记在心里,回到寝室,拿着笔,对着谱子。一杯茶,一页纸,一张恬静的脸组成独思的画面,一点点,一句句从脑中涌了出来:
《飞鱼》
爱被放牧在六月的脊背
心在开满鲜花的田野里相遇
我们跟着期待的翅膀飞
拍落岁月的灰
温暖的海水将我们包围
我在你炽热眼波中盛开合璧
我们握手静候夏天轮回
不想离别伤悲
我被你托在手掌的脊背
爱的誓言不要被违背
我们不要再为爱作防备
留下太多的惭愧
卸下所有疲惫
让清风扯动长发
飘向你的海洋岸扉
从此我们共同飞
我们牵手飞,飞——
中午吃完饭回到寝室,刚走到宿舍楼口。看见张浩然笑着走过来,“梁清,帮我叫静子下来。”
静子下楼以后,我趴在楼道的窗户口朝外望,看着对面的宿舍楼已经被爬山虎的青藤紧紧地包裹,虽然没有像夏天绿叶地衬托,但留给我太多的想象空间,仿佛又回到盛夏,满眼是绿色的影子,风吹草动,整幢毛茸茸的楼房像在轻轻地颤抖一样,可爱的不得了。我把目光向下移动,看见楼下站着几个男生,他们在冬日的阳光里眯着眼,手插在裤兜里,都在等自己的女朋友。有一个在跺脚,可能他站在外面时间有点儿长了,所以有些冷;张浩然是他们中最幸福的,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过来的,却是最先和女朋友说上话的。
静子的全名叫郭惠静子。据说是她父亲的一个朋友给起的,那个人是日本人,看到小时候的静子有一双秋水似的眼睛,喜欢之余就给她取了名字。今天的静子格外漂亮,穿一件灰色呢子披风,胸前还搭一条鲜红色的围巾,鲜明的颜色形成反差,却起到很好看的效果。今天的张浩然像个绅士一样丝毫不比静子逊色,他穿一件黑色呢子半大衣,也围着一条鲜红的围巾,衬着他刮得干净的脸,别有一番滋味。
“梁清,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有帅哥呀?”
我回头发现陈敏已经站在我身后。
“不仅有帅哥,还有美女,是‘才子佳人’图呢!”我笑着回答。
忽然想起大一时,安子盛在楼下等我的情景,他会紧盯着楼道出口处,怕我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发现;那些近乎痴狂的可笑行为总让我忍俊不禁--------
“你瞧---------”陈敏的话打断我的沉思,我整理好思绪,又望向楼下,这时张浩然已经把静子抱起来缓缓地转着圈,静子微红的脸满是娇羞的幸福。
“我感觉自己在看一场爱情电影。”陈敏说。
“是啊,这座学校到处可以看到爱情故事的细节和镜头。”我笑着说。
“他们两个看起来真般配,靓妹与帅哥!”陈敏无比羡慕地说。
陈敏的话把我带回大一,记得那时,我住的寝室是210,同寝的一个叫周少贤的女孩是张浩然曾热烈追求的对象。周少贤是广东人,除了具备广东女子的深眼窝,小骨架身材外,她的肤色很白,身体匀称,凸凹有致。加上她很会穿衣打扮,所以在我们寝室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有时候她会穿着很有夏威夷风格的吊带花裙;有时候是牛仔半袖敞开胸,露出绸缎的红色肚兜;她就是像花一样的女子,每天换一套衣服是必然的;而且一年四季总有裙子穿,就算是冬天刚下过雪,她也会穿红色毛裙,两只袖子是另外套在胳膊上的,十分艳丽出众,脚上登一双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尽管学校领导一遍一遍地强调:服饰打扮不能太出格,但是周少贤却依然照穿不误。她的打扮在校园里回头率是百分之百,可她的性格,特别是对感情是十分传统的,她一直不答应张浩然的原因是:家里绝对不答应她嫁到北方这么远,而且她可能只读一年就走,因为家里又给她联系到一所好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