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5 我在梦里杀死了自己 3（1 / 1）
墨色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快11点了，小区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张新艺慢慢的走在路上，一盏灯忽闪忽明的，就在他计算着走路几点能到家的时候，左肩被轻轻拍了一下。
“你的手机，罗志渊让我送给你。”是黄博，把手机交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张新艺看着他的背影，路灯一瞬间全都暗了，他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照着路，等摸了半天找到大门的时候发现这不是孙浚带来过来的大门，可能是后门，距离黄博找到他的地方也不过几百米，就是说他走错路了，可是黄博找到他了。
“他……怎么找到我的。”张新艺想起来孙浚带他来的时候是从右边，但是他下楼走的时候是左边，按理说找人也应该是右边，但黄博准确的找到他并且把手机交给他。
传达室里一个门卫也没有却亮着灯，张新艺快步离开，手机在手里震动。
“你在哪儿呢？”对方问他。
张新艺左右望望：“我应该是在后门，旁边有个报刊亭。”
“我马上来，你等我，别动。”
罗志渊请了七天的假，院长打电话让他回去上班，所里实在是没人了，虽说最近风调雨顺没出什么事，但所里总要有人待着的。
“你只要在所里就行，最近有领导检查，就你们所里没人，我也挺麻烦的。”院长把文件递给他：“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大好，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下，我批你走。”
罗志渊皱皱眉头：“院长，为什么我们所里没所长，需要院里面管着。”
“你们就两个人不需要所长。”
“院长……”罗志渊想叫住他告诉他张新艺的情况。
院长没有停留，他交代完就走了： “我还要开会不说了，你把最近我的资料整理一下然后交给我。”
罗志渊打开资料，扉页写着《深度催眠》作者：孙浚。
张新艺坐在了孙浚的车上，孙浚打开广播，电台里放着轻音乐。张艺兴盯着正前方，孙浚把声音关小，然后清清嗓子：“罗志渊问你了，你说是，我听到了。”
“……嗯。”
“那之前就是你逗我了，你不会讨厌我吧。”孙浚语速快起来：“我是不是太直接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我也不可能直说是吧，毕竟我们也不是太熟。”张新艺用左手挡着脸，他感觉哪里不对头，怎么好像不是自己想说的。
孙浚好像心情好了一些，他顺利的把张新艺送到家，准备走的时候，憋了一路的张新艺还是说出来了。
“你和黄博很熟悉？”饭桌上两个人很热络的样子。
“嗯，我们之前是同学。”
“大学的吗？那纪晓你认识吗？”张新艺盯着他的表情，孙浚眼角有一秒钟的抽搐，他顿了顿摇摇头笑着说：“不认识。”
就在张新艺准备再问他的时候，孙浚把对他招招手说完明天见就走了。张新艺步行进入小区，熟悉的地界让他终于安下心，那个悠长的梦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得帮自己自我暗示，不然生活会受影响的。
他洗完澡盘腿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暗示自己放松，等完全睡之前他模糊间发现有个人影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他问道。
“新艺，我是罗志渊，你终于能和我说话了，你在梦里，快醒来。”
罗志渊把院长写的资料带回了家，他不知道是院长知道了什么或只是机缘巧合，这些资料与陈亦烽所著的完全不一样，基本都是相反的，孙浚尝试的是以毒攻毒，用催眠的方法再次催眠病人，他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张新艺真的开口了。
“我是罗志渊，你终于能和我说话了，你在梦里，快醒来。”
“不，你才是我的梦。”张新艺躺在床上只有嘴巴动，几天没说过话他的声音沙哑并且有气无力。
“不。”罗志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温和：“你睡了很久，如果你再不醒按照短信的内容只有两天的生命了，你和那个朱老师走了之后就没出现过，你快醒来，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我才刚刚睡而已，罗志渊不是应该和黄博在家吗，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张新艺问他。
“黄博已经死了。”罗志渊艰难的说道：“我是通过院长的方法才能和你说话的，你说的一切都是你的梦。”
张新艺像是没听到一样，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罗志渊满头大汗的蹲在他身边，张新艺在醒着时候就比他厉害，他如果笃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相信的，他信任他口中的‘真相’，罗志渊不能硬碰硬，对于被催眠的人来说，如果医师太强硬可能病人醒来之后会有生理还有心理的严重不适。
罗志渊想知道的太多了，黄博究竟是怎么死的，张新艺口中的那个人和朱老师究竟是谁？谁把张新艺变成这样的？还有，那个人是不是在看着他叫醒张新艺，他和张新艺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越想心越冷，等过了午夜，罗志渊总算确定了方向，如果张新艺不相信他，他就让张新艺说出他的‘真实’，从他的梦里寻找突破口，一定会把张新艺叫醒。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墙纸，张新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昨晚在地上睡了一夜，身子骨都僵住了，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刷牙洗脸，脑里想起昨晚的梦。
“怎么又做梦了。”他自言自语道：“他说我的梦是真实，我的真实是假的，开什么玩笑呢。”他用力的掐自己的脸像是确认什么似的：“黄博活着呢，黄博不是我杀的，我会疼，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快崩溃了，今天都不敢去所里，他怕看到罗志渊，罗志渊好像存在他的空气中，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张新艺都觉得害怕。张新艺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已经很多了，这些往往没什么用，他像只惊弓之鸟一样，门敲响的时候差点摔下沙发。
“谁！”他喊了一声。
“我！”张新艺拍拍胸口，还好不是罗志渊。
孙浚一只手拎着一个药袋，一只手拿着一个饭盒，等张新艺开门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看：“你说你感冒了？我来看看你，从粥铺打包的粥。”
张新艺过了一会儿接过东西让他进门，孙浚四处望望：“你一个人住吗？”
“嗯。”张新艺坐在沙发上抱着饭盒就开吃。
“你不去上班不是躲我吧。”孙浚坐在他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不是，你想多了。”张新艺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孙浚看他表情不对跑到厨房倒了杯水：“慢点吃，喝个粥也被噎到。”
等张新艺终于顺气下去，看着帮他扫地的孙浚：“你就不能再找个人吗？”
孙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喜欢你挺久的了，如果你非要我换，也得给我个时间吧。”
张新艺不知道怎么回，只能尴尬的笑笑：“我洗个脸，你坐会儿吧。”
孙浚坐在沙发上等他，无聊的时候跑到电视机那里打开，夹缝里有张纸，张新艺看着他偷偷的塞进口袋里。
过了十分钟他才出来：“院长，你不是想偷我的研究报告吧。”
孙浚拿出来递给他：“这不是报告啊，只是张水费单而已我准备帮你扔掉。”
张新艺推开他，自己的研究报告还在那里没有被动过。
孙浚自觉无趣：“你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
张新艺听着他关门的声音捂起头：“真真假假，到底什么是什么！我根本和他不熟悉，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拒绝他！”
罗志渊一下班就和他说话，终于等到了张新艺再次开口。
“新艺……”
“……嗯。”
“听到我说话吗？”罗志渊问他。
“我和孙浚熟吗？”张新艺没回答他。
“没什么交集，他很少过来的。”罗志渊说道。
“可他的话我拒绝不了，我也感觉我和他不熟悉。”
罗志渊刚准备问他，张新艺又开口了：“你是罗志渊吗？为什么我对你也不熟悉，你是想我死吗？如果我真的杀了黄博。”
“你是想我死吗？如果我真的杀了黄博。”
罗志渊的问话硬生生的停住他一直没敢思考的问题被张新艺扯开：“等你……醒了再说。”
“如果你那里是真实的，那我真的杀了黄博。”张新艺一字一字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被逼迫的，是那个朱老师。”
“可你并不相信我是吗？”张新艺闭着眼睛说这番话让罗志渊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你是装的？”罗志渊问他。
张新艺冷冷一笑，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闪电打在窗口正好照亮他的脸，罗志渊后退一步：“你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