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三年时光(1 / 1)
我本是医者,此次伤得最重的便也不过是那顿家法留下的印迹,也许再好的药也还不了我那曾经的如玉肌肤,可我并不会因此便要怪一怪萧念羽又或是寻萧清皓讨这个债,是我自己甘愿打赌的,也是我自己不愿用内力抗刑的,所以如今痛不痛也就由我自己承受好了,与他人无关。
将养了好久,如今的我只想好好呆在水月阁中,静静地看完爹爹留下的书卷,闲时便同阁主游历山河,以浅薄医术解百姓疾苦,用我余生好好奉养阁主,毕竟他为我操劳太多,我理当为他尽一个儿子的心意。
我的性子的确变得寡淡了不少,阁主似乎对这一变化甚感满意,不过阿徊倒是不大欢喜了,对此我也不大明白,以往他总想气气我又或是非要与我争个高低,如今我并不大在意胜负输赢了想来于他也是幸事,他依旧日日一副捧了炮仗的性子着实不大好。
我也曾语重心长地劝过阿徊那么几次,不想他并不听劝,我以为人各有志想来也不大好难为他——若非两经生死我也不会看破了这些,如今我只想阿徊莫要经历这些才好啊,但愿他永远是伴我一路而来的阿徊。
冬去秋来,我与阁主游历了不少地方,江南小调我学了几首,阿徊听了甚是喜欢,几日后,阁中众母夜叉也能哼上那么两句了,我觉得挺好;
塞外风光我学着画了几幅,阿徊看到广阔原野后竟有意把影煞楼搬去,我听了也觉得不错,预感今后楼中又要多些彪形大汉了,南北武学博采众长也挺好;
南海夜明珠我也采了几颗,这个我没拿给阿徊看,毕竟他那性子迟早全给我送了人,所以我也就只是留了一颗给他,其他的我全数磨成了粉……
寒来暑往,我们游遍了山河锦绣,阁主似乎也变得心境开阔了许多,我同他说了决心致力医道的想法,他表示很放心,那一夜还将我约进了密室。
我到得早一些,默默地看了看冰棺之中的父亲,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那次没同他走,只希望他不要怪我。
“潇儿,这才是你的父亲。”表大伯来得很快,他似乎很是歉疚,“三年了,听你唤了我三年‘父亲’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您当得起潇儿一声父亲。”我朝着他跪了下去,“您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楚潇无以为报。”
“你都记起来了?”表大伯一脸忧伤地看向了我,“你竟是记得的!那你何必瞒着我哄我开心?”
“与您在一起的这些时光方是楚潇最开心的。”我望着表大伯,浅浅地笑了。
表大伯甚是感动,我们就坐在父亲的冰棺前,他与我说了许多,我就那么静静听着,原来我成长岁月里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
后半夜,表大伯说倘若有朝一日我注定颠覆天下,只希望我开心就好……
我并不大明白,只是缩在他的怀里一遍遍说着“不会的”,我觉得此生不会再有什么事能让我心痛得不顾百姓疾苦了,我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牵动我的心肠。
然而,一切无法预料的故事就这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