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梦魇（1 / 1）
“他怎么样？”张起灵甩开身后零散的追兵，迅速地拐进一间普通的民居，冲锋衣上还留着些许血迹。
“这得看他自己。队长，你身上的血…”见到他来，屋子的主人从机器控制屏前离开，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张起灵开口，没有走近那张床。因为床上那人的胸膛并没有起伏，没有呼吸，像个死人。
“飞行器修复到80%了，一两天后就能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指着屏幕。
张起灵闻言点点头：“嗯，要快。”
帝都，无沼之塔。
“大侄子，这段时间你盯紧点小臣，有什么异常马上上报。”吴三省拍拍吴邪的肩膀，有些沉重地开口。
“是，三叔。军区那边还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吗？小花他…应该需要一份正式的报告。”吴邪点点头，有些犹豫地开口。
“特七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放心，你二叔在那。”吴三省摇摇头，但还是缓和了脸色。
“嗯。那三叔，我先回去睡觉了。”吴邪点点头，关门离开。
吴三省眸子瞬间暗沉下来，他揉揉眉心，打开光脑。吴二白告诉他，动手的人是裘得考的佣兵。那个杀千刀的佣兵头子可不好对付。
夜已深。
解雨臣睡得很不安稳，脸上出了一层薄汗。
一条一个人的长廊。压抑。陌生。
解雨臣穿着单薄的一件白衬衫，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
一股熟悉到仿佛已经刻入骨髓的信息素钻入他的鼻腔。他瞪大了眼睛，开始疯狂地打开手边的每一个门。
在哪？
他疯狂地奔跑，衣袂被冷风吹得直作响。不知道打开了多少个门，解雨臣终于找到了那微弱的信息素的来源。他没有犹豫，踏入了一个白茫茫的房间里。
好像是一个病房，解雨臣环顾了四周的医疗光屏，心电图的那一部分并没有起伏曲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好像躺着一个人。解雨臣犹豫了一秒，走近了病床。
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刀削般立体的完美轮廓，俊逸的脸庞上似乎都带了些安详，含着笑的唇角僵硬。
解雨臣突然全身痉挛似的，双手死抓着床沿才勉力支撑自己站着，他抿着嘴，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过了良久，才伸手去触碰那片薄唇。
透骨的冰凉。
“瞎子！”解雨臣从床上惊起，他像条溺水的鱼一般大口地吸了几口空气，一贯薄凉的丹凤眼里满是恐惧。
解雨臣保持了一个姿势良久，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梦里脱离出来。然后他动了，缓慢地将自己蜷成一团，将头埋进双膝之间，瘦削的脊背轻微地颤抖着，一滴泪沾湿了袖子。
瞎子。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梦魇。解雨臣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有些失控的精神力回归平静。
他整个人躲进被窝里，像在逃避着什么，又沉沉睡去。
软弱总在无人之处。
解雨臣一早便起床去敲吴邪的门。将满头雾水衣衫不整的吴邪拽走。
“小花，这一大早，你干嘛啊？”吴邪在通往电梯里站定，看着解雨臣按下了顶楼的按键。
“精神力鉴定。”解雨臣转头看向吴邪，淡淡地开口。
“不…不是吧！刚刚失去…哨兵…你现在还在不稳定期，三叔不可能让你出去的。”吴邪瞪大了眼睛，猛地扯住解雨臣的手臂。
“所以我需要精神力鉴定。”对吴邪的反应表示意料之中的淡定，解雨臣望向电梯外，无沼之塔的每一层都能透过玻璃看清楚。
他要出去。
这是唯一一个能找到黑瞎子的方式。
既然没有人能给他答案，那便自己去找。这是解雨臣一贯的作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拗不过解雨臣的吴邪认命地陪解雨臣去做精神力鉴定，出来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S级，甚至还有比原先增长的趋势。
“小花你…这不科学！”吴邪整个人跳起来，指着屏幕对刚刚从虚拟训练场走出来的解雨臣大喊。
解雨臣也有些吃惊。吴邪气得跳脚自己也进去做了测试，结果还是A，没有变化。
“好了，陪我去见你三叔吧。”解雨臣拍拍吴邪的肩膀，阻止吴邪继续抱怨世界不公。他掩去了嘴角的笑意，眸光寒凉。
“解雨臣，你不能出去。”吴三省揉了揉眉心，就知道这倔强的解家少爷会来给自己添堵。
“塔长，我必须出去。”解雨臣像没有听到吴三省的话一般，坚持地说着同一句话。
僵持不下良久，久到吴三省都想武力镇压了。他思索了片刻：“你给我个放你出去的理由。”
解雨臣像是等他这么问等很久了一般，没有犹疑地开口：“我的精神链接没有崩断。”
一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吴三省和吴邪心律不齐。
“…什么？小哥他不可能骗我啊。”吴邪看着解雨臣，一副“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张起灵不会骗你，但是…”解雨臣有些好笑地看向自己天真无邪的发小。
“他想骗军区。”吴三省接过解雨臣的话，神情有些古怪。张起灵没有必要撒谎，他这么做，说明…
“难道军区有裘得考的人？”吴邪在两人的话里也明白了些什么，冷静下来分析道。
“目前只能确定这一点。但我和瞎子的链接很弱，说明他的情况并不乐观，不然张起灵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瞒过军区。”解雨臣的声音里带了点轻颤。
吴三省看向解雨臣，沉默了许久：“我可以让你出去，但是你不能暴露身份。大侄子你也一起去。”
“好。”解雨臣点点头。
“我？”吴邪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莫名奇妙被拖下了水。
“你是张起灵的向导。”知道吴邪又要开启“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解雨臣和吴三省异口同声。
出了塔的两人像逃脱囚笼的鸟，尽情地呼吸着塔外的空气。然而一切并不美好，他们是出来找真相的。
第五次联系张起灵失败。
吴邪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看向解雨臣：“小花，我们去哪啊？”
“星际中转站。”解雨臣专心致志地看着光脑里吴三省转给他的资料，他和吴邪都对边境星球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