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其乐融融（1 / 1）
锁烟一进屋，忙给林鸾织行礼，笑嘻嘻地说道：“娘娘，我可想你们了。”
闻喜和新桐知趣地给锁烟行礼。
谁知，锁烟板起了脸，满是不悦：“你们俩这是要给我添堵吗？”
闻喜率先“扑哧”笑出声来，立马抓住她的胳膊，乐呵呵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那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对你。”
新桐却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样不好吧，现在锁烟可是侧福晋了。”
锁烟便在林鸾织面前跪下，不依不饶起来，道：“娘娘，她们合伙欺负我。我有如今这福分，全是娘娘给的。可是我不想因为这福分和她们生分。”
“你呀，快起来，”林鸾织不由好笑，“你是从我身边出去的，这里便是你的娘家，自在些便好，要不然往后你也不敢进宫来陪我了。”
新桐闻言，微微有些心酸，娘娘待锁烟到底有些不同。
锁烟重重磕了个响头，这才起身对新桐和闻喜说道：“你俩要是再和我生分，小心我哭给你们看。”
闻喜不管不顾，见锁烟起身，便笑嘻嘻说道：“你来了正好，娘娘啥东西都吃不下，你快想想办法。”
“哎呀，”锁烟忙抚额，朗声道，“被你们一搅和，我差点就忘记了。我给娘娘带了酸梅粥，娘娘趁热尝尝。”
这酸梅粥，先将梅子浸泡起来，再取浸泡之水煮粥，佐以豆腐粒、胡萝卜料以及青椒粒，看起来色彩分明，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林鸾织总算用了小半碗。
闻喜由衷地赞道：“还是锁烟有法子。”
新桐瞧着，笑着揶揄道：“就是，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比我们有经验多呢。”
锁烟被说得红了脸，忙伸手去挠新桐，害羞地说道：“不许胡说，不许胡说。下次让娘娘把你也嫁人，看你还敢不敢说我？”
新桐一惊一颤，脑子里便闪过一个男人身影来，可是只是一瞬，便被锁烟挠得无法，只好大声叫道：“闻喜，快救我。”
林鸾织瞧她们玩闹，脸上的笑容便怎么也收不住，心里也慢慢盘算起来。
闻喜年纪尚小，不足虑。新桐年长，不得不为她考虑。这几个奴婢都是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陪着过来的，理应厚待。
只是新桐心中念的那个人，如何肯收下她呢。一边是秦恩彩，一边是新桐，两两为难。
新桐就算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妾，就算她心里装着钟霆，愿意做妾。可是依照目前的情况，钟霆绝不可能接受新桐。
这件事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正想着，闻喜凑到跟前来，笑呵呵地指着打闹的两人，问道：“娘娘，你说奴婢帮哪一个才好呢？”
林鸾织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你可以帮一下锁烟，然后再帮一下新桐。”
锁烟正被新桐反击挠回去，头上的珠钗已经半歪，闻言，连声叫起来：“娘娘一点都不偏心，这是存心看咱们窝里斗呀。”
闻喜便跳了出来，左手挠锁烟，右手挠新桐。
几人闹成了一团，其乐融融地用过晚膳，锁烟才回了裴府。
只是热闹之下，谁也没有预料到，这是最后的狂欢。
到了晚间，顾杞城来的时候，分明瞧见林鸾织歪在榻上，嘴角一直上翘。
“什么事这么高兴？”顾杞城小心翼翼将她拢在怀里。
林鸾织将手中的小孩衣物摊开，兴奋地指给顾杞城看，笑道：“皇上，瞧瞧这图案，这绣工，宫中居然无人能比。”
顾杞城见她开心，着实高兴，点了点头，问道：“可是锁烟送的？她倒是个有福气的，摊上你这么个好主子。”
林鸾织往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细声道：“虽也曾恼过她，但毕竟也曾救过我。我向来善恶分明，当然也知恩图报呢。”
说这话的时候，林鸾织的手无意识地在顾杞城的胳膊上游走。
顾杞城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的确，她一直以来都善恶分明。
除了一个人。
钟贵妃。
可是，换成谁，也强求不来。
顾杞城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到嘴边啄了一下，轻笑道：“你若喜她，便让她常常进宫来与你作伴。”
“这可不行，”林鸾织摇了摇头，一只手继续去捏顾杞城的胳膊，“她若常常进宫，只怕裴王爷要舍不得了。”
裴池初。
顾杞城嚼着这三个字，心神微恍，道：“他也该娶妻生子了。”
林鸾织一惊，若裴池初再娶个正室，锁烟可怎么办？能拖几日是几日。
想到这，林鸾织的手便从胳膊慢慢移到了顾杞城的胸膛。
顾杞城咬牙，恨恨地看着怀里的人儿，狠声道：“你再这样，朕可要乱来了。”
林鸾织自忖肚子大，顾杞城定不会真的乱来，便咯咯笑道：“我哪样了，皇上，你倒是说说。”
顾杞城想也不想，三两下便扯开林鸾织的衣领，直接将手伸进了衣领里，一路往下，攀上了比以往更加丰盈的高峰。
林鸾织又羞又急，推他，道：“皇上，不行，不行……”
顾杞城的声音便低沉了几分，哑着嗓子说道：“朕会小心些。”
林鸾织躁得满面晕色，咬了咬下唇，将手移到了顾杞城的身下，恳求道：“要不用手？”
顾杞城立时青了脸，满是哀怨：“总比没有好。”
十月十二日，霜叶知秋。
钟贵妃生辰。
去年这个时候，钟贵妃不想见钟家人，躲都还来不及，并未过生辰。今年不知道为何，说想热闹一番，便在濯春园设了赏花宴。
林鸾织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虽说懒得动，可是难得能见到钟家人，终究忍不住以送贺礼之名去瞧上几眼。
濯春园里，秋风送爽，丹桂飘香，菊花姹紫嫣红，精心装扮之后，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林鸾织无心赏秋，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逡巡。
钟芮雯并没有来，钟启鸣和钟霆都在，与其他王孙大臣寒暄。
阳光正暖，照在钟霆身上，双目朗月，眉色如云，而那抹熟悉的笑容，让林鸾织目不转睛。
裴池初发现了大腹便便的林鸾织，身形比以往大了一倍，可那张脸还是明艳动人。刚挪了脚想要打个招呼，却见林鸾织的目光在钟霆身上粘住不动，便硬生生停止了脚步。
林鸾织的神情，落在了罗绾嫣眼里，便起了担忧。
罗绾嫣朝她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林鸾织的视线，笑道：“妹妹临盆在际，还是少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吧。”
林鸾织看不到钟霆，只好抬眸去看罗绾嫣，见她脸上满满地担心，便握住罗绾嫣的手，轻笑出声：“皇后娘娘，还有十来日，不碍事。妹妹也需要出来走动走动，成天呆在关睢宫里，烦燥地很。”
“那就让新桐她们陪着你往御花园去逛逛，木芙蓉正好开了，好看得紧，比这里舒畅。”罗绾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忍不住掠过钟贵妃。
盛妆打扮的钟贵妃是罗绾嫣从未见的妖丽，红唇烈焰，抿嘴而笑，居然是因为别人的恭维。
不一样，果然不一样。
林鸾织的心思全在钟家人身上，自然不知罗绾嫣的想法，正要拒绝，不料，有个俏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我陪鸾妃娘娘去御花园吧。”
林鸾织侧首一看，居然是秦恩彩。
钟贵妃不喜罗绾嫣，自然也不待见秦恩彩。秦恩彩和钟霆的事便一直被搁浅。秦恩彩虽然厚着脸皮，还是喜欢跟着钟霆进出，但到底还是跟林鸾织生分了。
林鸾织知晓秦恩彩的为难，自然也不会苛责，见她难得主动，便点点头，笑道：“表妹肯作陪，求之不得呢。”
秦恩彩一下便挽住林鸾织的胳膊，拍了拍胸膛，信誓坦坦地说道：“皇后姐姐，你就放心吧。”
在罗绾嫣眼里，秦恩彩一直都是单纯的，便笑着点点头。
谁也没有发现秦恩彩说完话之后，轻轻咬住了下唇，眸色中染上了一层灰蒙。
钟霆其实一直都有感觉到林鸾织的目光，那双清亮的眸光里似乎沉淀着什么，欲诉还休，让他好生困惑。
若说那眸光是有情谊，却不是男女之情，仿佛是相识已久的眷亲，在久别重逢的欣喜。
而秦恩彩居然也做起让他费解的事情来，前些日子分明和自己保证过，忠于贵妃娘娘，不会再和林鸾织有瓜葛。
现在手挽手离开，又是为了哪般？
想到这，钟霆撇下了一干人等，尾随而去。
林鸾织难得见到秦恩彩，一时高兴，忍不住问道：“你近来可好？都在忙些什么？”
“哦，哦，也没忙什么。”秦恩彩似乎有心事，一手挽着林鸾织，目光却一直盯着她隆起的肚子，“就写写字，绣绣花。”
林鸾织笑了笑，心里百般好奇，不禁问道：“你和钟大人如何？可有说法？”
彼时，秦恩彩只觉得心口似是被什么堵着，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难受，见她提起钟霆，终究咬了咬牙，换上笑颜如花：“我带林姐姐去另一个地方看木芙蓉，比御花园好看。到地儿了，我再和你细说。”
事到如今，秦恩彩清楚地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林鸾织也想听秦恩彩细说，看看里面可有什么法子能撮和，便不疑有他。
秦恩彩带着林鸾织绕过亭子，到达御花园，经过一个假山洞，面前便是假山的石阶梯，绿萝牵藤，幽静清深。
“上面有个亭子，从上往下看，木芙蓉可好看了。”秦恩彩指着顶上的凉亭解释道。
登高远望，的确让人心旷神怡，再说这台阶不过十级，林鸾织不想拂了秦恩彩的兴致，便在她的搀扶之下抬阶而上。
到了第八层阶梯，凉亭近在咫尺。
秦恩彩突然“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