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爷被黑了(1 / 1)
夜已过半,雾气渐浓,弯月朦胧,树影婆娑。
邵白薇不知道在苑中沿着石道走了多少个圈,只是却似乎没有想过要停下来,清凉的晚风吹渗,明明是入骨之冷,却抵不过心底泛起的阵阵寒意。
白茫茫的脑海里,不时地跳出纸条上那清婉秀丽的墨黑小字。透过那纸条,仿似是看到一多情美丽的女子,温婉且欢喜地提笔而书。
或许,若非韩曦被人讹至此地,此时二人或月下漫步,或秉烛于案,相依相偎,轻语呢喃,依着司天鉴定下的吉日,,仔细筹谋属于大喜之事。
又一次无法掌控的焦灼烦躁令邵白薇很懊恼,作为联盟中的“老人”,在各种各样的小说中饱经考验,已应是过尽千帆的淡然心性才对。虽然清清楚楚地知道,所面对的只不过是小说里的设定情节而已,无须太在意。然而,今天之事,却是把心里头的最后防线生生断了,难以再自欺,如今种种,足以证明,已是入戏太深。
不知道该说这是真性情好,还是愚不可及。明明深知只是镜花水月,却仍执迷不悟。顾承卿如是,韩曦亦然,皆因生了不该的妄念,才使得三番四次遭此蚀心之痛。
当初逃离皇宫时的坚定呢?不是一早就预见到会有这么的一天,才选择离开,为何一旦要真正面对,竟如此不堪一击,太差,太差了!
寂夜中不时响起蝉鸣蛙叫,双脚仿似毫无知觉地,不停地向前迈出,面色因疲惫,在月光下透着凄清的白。
新皇的近身黄公公出来寻人时,只见眼前不时地晃过一个女子身影,女子定定地望着前方,这个长相平庸的医女,说得上出众的只有那灵动的杏眼,然而那唯一的资本此时却是透着无焦距的灰冷。
黄公公看到邵白薇这般失魂落魄,顿时心慌,深怕新皇又遭了意外,吓得三爬五拨地奔向就寝的房间,看见床上之人呼吸规律又力,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姑奶奶没事就不要摆出这么渗人的表情,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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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曦昏睡后,经历了一番又一番的遭遇,在彻底顿悟后,只觉得原本清晰不断交错的画面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形成几道白光被脑海中的某处吸走,之前的各种纷纷攘攘消失不见,只如无尽的漆黑与虚空。
再醒来时,久违的阳光竟刺得眼睛微痛。入目的先是黄叟子那一脸欢欣与激动的圆饼脸,只是他眼角无法掩饰的疲惫,与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可以说明自己之前的情况有多么糟糕。否则很难想象,要熬多少个晚上,才弄得往常油光满面的总管太监,眼底泛青,面色黯哑。
只是他这个贴身太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靠谱,自家主子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不是应该先上前嘘寒问暖一番,起码也要拿杯水过来,漱漱口。
昏迷好几天,灌了一堆药,口中苦涩难受,嘴唇干裂,可是人却跑得没了影。经此一事,韩曦深深地认为,出行多带一两个会伺候的人是很有必要的。
或许是昏睡太久了,人虽然醒着,但眼皮却依然觉得沉沉,缓了一下才从床上起来,等不及叫人来,便先行拿过水壶连倒了五杯水,唇边的干涸感才缓解了一些。
虽然精神不济,但是头脑却感到比起在宫里时清明许多,没有了不时的混沌焦虑之感。将近段时日里发生的事情理了一遍,眼中的眸色越发凝重。
最近发生的事情,无论是朝堂纷争,还是边疆异动,更甚是宫闱之内,都仿似是有一股势力暗暗推动而至。若真如是,能有影响大陆四国的势力存在,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还有就是自己越来越不稳定的情绪和那越发模糊的记忆力,绝不可能是身体太疲累所至。韩曦侧着头低垂眼脸思索,脸上神情清冷、凝重,指尖轻叩着,细细把事情理一遍,眉头越发深锁。
正想唤人加水,转身时瞥见桌脚处有张小纸条。拾起,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眸光越发清冷,燃起桌上的烛台,纸条顷刻在烛光中燃成灰烬,依然冷峻的脸上,看不见半丝喜庆欢欣的神色。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响起,打破房中透着孤清的宁静。
“哎哟,姑娘你就不能走快些吗?好不容易盼来我家主子醒了,你赶快瞧瞧,真真急死人了。”黄叟子此时着急的声音却是从所未有的响亮,很少人能令这位内侍总管如此气急败坏。
“没看到我正在拼命地赶着嘛,谁叫本小姐脚短人娇弱,这样已经是最快了。”另一个清亮的女声听起来却是气呼呼的。悲催的她才是真正急死人的那个好不好,被人从茅厕中吼了出来,女子无比郁闷。
黄叟子看着女子一步三摇,越放越慢地走着,心情都急得要爆了,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皇上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忽然想起此时身边也没个能照看的,深怕又有个什么一万万一的,他能不急吗?
“主子一醒来就薇儿薇儿地嘴上不停地喊着,只怕是犯了魔怔,姑娘你就别再跟老奴置气了,赶紧随我去看看吧。”
邵白薇听了一怔,随即脸上发烫红了起来,暗想怕是这个老太监为了让自己尽心,随意编造点由头出来。只是,他应该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说的那个名字,怕是凑巧了。
“若是犯了魔怔找老道士就好了,与我何干。”虽然依然和黄叟子拌嘴,脚步却是不知不觉加快了。
二人闹闹嚷嚷地才踏进门口,就看到韩曦冷得不能再冷的绝美俊脸,正臭得不能再臭地盯着黄叟子。心里纳闷得很,这老家伙越来越不靠谱,背后如此编排主子,醒来时自己可是清醒地很,哪里有叫什么薇儿的。
黄叟子一看就知道主子此时心情不佳,识相地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一旁不作声,不过心里却是委屈地想,我可没乱说,虽然醒来后爷你是没喊那名字,但昏迷的时候却是时不时地重复了好多遍,不然我哪编得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