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归（1 / 1）
苏小乖一路上都觉得十分满意，因为这一路行来没有任何杀手来劫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安静得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到达凌阳城的时候正是晌午时分，苏莫回容王府换了一身朝服就进宫去了，而苏清则呆在王府里无所事事。用完午膳后睡了个午觉，然后去苏莫的书房里找书看。
如今已经入冬，天气渐寒，在怀州的时候还好，一旦回到了凌阳城，凌冽的北风一吹起来，割得人脸上生疼。苏清握着手炉，披着披风窝在软榻上看书，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昏沉了。明明才刚睡醒，可是却觉得十分疲倦，眼皮几乎就要睁不开了。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苏清摇摇头，想要清醒一下，可是却仍是抵挡不了阵阵袭来的睡意，挣扎几番之后，还是睡去了。
而另外一边的皇宫里，苏莫跪在御书房里，背脊挺直，目不斜视。
“混账！镇南王的诅咒！？当朕是三岁稚童吗？居然用这种鬼话来糊弄朕，苏莫你好大的胆子！”
面对黎皇的震怒，苏莫只是沉默，膝盖跪得生疼，可是依然面不改。这件事情他无需声辩，因为不管怎样，黎皇都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情过去。
“没有什么想对朕解释的吗？”
“儿臣只希望父皇能够息怒。”
“息怒？”
黎皇走到苏莫跟前，俯视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苏莫长得和刘琦太像了，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就会让他想起那个令他生厌的女子。
“你让朕如何息怒？让你去查案，你就给朕带来这么个荒唐的结果！”
“儿臣已经尽力，事实就是如此。”
黎皇闻言，眼中怒意更甚，“容王查案不力，罚奉一年，撤去所有职务在府中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朕！”
“而臣领旨谢恩。”
额头触地，大理石冰寒彻骨，苏莫脑中刹那变得更加清明。黎皇让他想明白什么？是三州之事，还是八千烈焰军的去向？这恐怕只有黎皇自己知道。苏莫猜想，黎皇之所以会让他去三州查案，不仅仅是因为徐贵妃的挑拨，更大的原因恐怕是想借让苏莫引出烈焰军吧。苏莫苦笑，父子离心如此，皇家亲情淡漠如此，地位尊崇又如何？不过是一群行尸走肉而已！
冬日天黑得较早，苏莫回到王府的时候，虽然只是傍晚，可是天已经黑透了。
“主子，回来了？可要现在用晚膳吗？”
苏小乖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到苏莫进来就上去问道。
“嗯，苏清呢，去叫她一起吧。”
“苏姑娘下午的时候在书房里睡着了，小影怕她着凉就把她扶回房间了，此刻估计已经睡醒了，我这就去叫她。”
说着就要走。
“等等。”
苏莫将他叫住，“如果她还没有睡醒，就不必叫醒她了，让厨房备着夜宵，等她晚间起来再用。”
苏小乖点点头，心里道，主子什么时候那么会照顾人了？果然有了媳妇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这王府里很快就要有一位王妃了！这样想着，他的心里也高兴，他也挺喜欢苏清的，让她来做容王妃，苏小乖很满意！
去了苏清的房间，小影正在门口守着。
“苏姑娘还没睡醒吗？”
“没有。”
小影摇摇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虽然苏清之前就很能睡，但也不至于睡那么久啊！
“还真够能睡的！”
苏小乖啧啧嘴，“我去伺候主子用完膳了，你先去让厨房准备些夜宵吧，自己也去用些饭食，可别饿着肚子。”
“知道了，你快些去吧！”
小影看了看房里依然睡得沉的苏清，心里依然忍不住的担心。
苏莫匆匆用完晚膳后就去了苏清的屋里，苏清依然没醒睡得深沉。
“你倒好，一回来就睡，我在皇宫里可挨了不少训。”
苏莫点点苏清的鼻尖，睡梦中的人依然无知无觉。在苏清的床前静坐了一会儿，苏莫便去了书房。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就有不速之客来拜访了。
“周晔还活着是真的吗？”
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自然是真的。”
“其他人呢？”
“除了他，无一人生还。”
虽然这件事情苏莫早就在信中说过了，可是刘宣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总要当面确认了才会安心。只有周晔一人生还，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刘宣依然很高兴。周晔他是认识的，少年时他也常去军营，那时候周晔还不是前锋营校尉，只是一个小兵。有一次军中举行武艺大赛，刘宣一时技痒也上去与人切磋，周晔是第一个打赢他的人。两人不打不相识，后来就成了挚友，只是后来他离家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往事如烟在眼前飘过，刘宣胸中一阵窒闷。若当初自己没有离开，不知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很多时候，他总是会假想，如果自己当初没走就可以和刘氏一族共患难了，即使是死了，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懊悔自责。
苏莫知道刘宣心中所想，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都已经过去了，周晔能活着本就是幸运。”
“你说他容颜尽毁是吗？”
“是。”
“那你如何确定他真的就是周晔？”
“他眼里的恨是骗不了人的。”
苏莫想起周晔那双殷红的双眼，那盈满双眸、铺天盖地的恨，又是如何能够装出来的。再有就是周晔的右耳耳下有一颗痣，那天虽然是晚上，但是他是有可以观察过的。苏莫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周晔。
“好，我相信你的判断。”
刘宣沉默半晌，“听说容王府要有女主人了。”
“是的。”
“苏清吗？”
刘宣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没有。”
“那你还…”
刘宣的脸上怒意更甚。
“我喜欢她，我只想娶她。”
“即使她活不久也无所谓吗？即使你要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也无所谓吗？”
苏莫看着刘宣满是悲伤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的关心他懂，可是他没办法不喜欢苏清。或许这就是宿命，他不得不接受的宿命。
“我不会让她死在我前面，我会保护好她。”
“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够做得到的。”
“我知道，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认了。因为如果我不娶她，我会更痛苦。”
看着苏莫坚定而又无比认真的双眼，刘宣终是妥协了。
“希望你不要后悔，我希望你过得好。”
“我知道，我不会后悔。”
“好了，我言尽于此。”
刘宣踏着夜色离开，只留下寒风中一个挺拔而又萧索的背影。
不悔，能得苏清怎会后悔？苏莫浅笑，烛光摇曳，映着他的脸庞，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