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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谭总的善举感动了上帝,还没到凌远所说的一周时间竟然就真的有了配型成功的□□。
把显微技术运用在移植中血管吻合上,这是凌远的专长,莫说全国,恐怕在世界肝移植这个领域里,他也是佼佼者。所以谭老先生这台手术由凌远主刀,周明纡尊降贵配合他做助手。
午休之后进的手术室,‘手术中’这个灯灭的时候窗外已经是繁星点点。一台七个多小时的手术站下来,连周明都觉得腰酸背疼,而凌远,在跟谭宗明交代情况的时候还能强打着精神,可是刚进了周明的办公室就倒在沙发上疼得只有气声了。
“吃吧。”
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周明递到跟前的止疼药和温水,凌远不禁有些心虚的看了周老师一眼,活像是学生时代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住了似的。
“别装了,疼成这样,还死撑着啊?金老师都告诉我你又让他帮忙开强效的止疼药了。”周明把药片放到凌远手里,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就找个张名片去打电话叫外卖了。
凌远默默的吃了药,心里却在琢磨着连金老师也这么不牢靠,看来以后他非得走后门去别的医院开止疼药不可。
如果周老师能做院长大人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方才的心理活动,非得气出个好歹不可。话说凌远就不能有点儿出息,不想着怎么把身体调养好,净盘算着怎么弄止疼药外加糊弄身边的人了。
吃过已经能称之为夜宵的晚饭之后,时间太晚了,又要惦记着去看病人的术后情况,凌远就没有走,留在杏林分部睡了一晚。好歹是他在酒桌上把自己快喝吐血了拉来的赞助,这边的医生休息室可比本部要舒服多了。
早上七点,凌远到加护病房看了谭老先生的情况,和留在陪护房间的谭宗明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去部里开会了。
等凌远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才得知李睿的病情竟然有了变化,然而一个上午的时间重症科的人居然都没有通知他。
把重症科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连韦天舒听着都不禁咋舌,心道院长大人平时对他还是挺客气的,看来李睿真是成了凌远的逆鳞,碰也碰不得啊。
凌远进到病房里的时候,李睿正醒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应该是发生了感染,腹腔内的疼痛也没有得到缓解,心里着急,又动弹不了,正逼着郁宁馨给他念检查结果呢。不过在看到凌远那一瞬间,刚才还像是准备咬人的病老虎一下子变成病猫了。
虽然凌院长自己当病人的时候就是典型的不肯听医生话的那一类,不过身份颠倒过来,在对付不听话的病人上,凌院长可是雷厉风行果断得很。
连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没留给李睿,直接拿了一支镇定剂加到了他的静脉滴注里,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李睿使劲眨巴着眼睛想要努力抵抗困意,最后终于失败老老实实睡着了。
韦天舒和小郁都被急诊叫走了,没有其他人在,凌远更是像教实习生似的告诉重症科主任该怎么护理病人,然后根据检查结果调整了治疗方案,又在病床旁边多留了一会儿才走。
凌远晚上又要应酬银行的人,毕竟这住院日项目的试验阶段做得不错,可是想要在全院范围内推广,资金始终是个大问题。
吃不好却喝“好”的一顿饭下来,凌远在微笑着送走最后一个金主的之后,站在原地半天没挪窝儿,生怕一动弹就得立刻吐出来。
刚拿出电话打给司机到酒店门口来接他,却忽略了金主们喜欢的这家酒店竟然是许乐风名下的,所以在这里会遇到老板也并不算太奇怪了。
凌远但凡有点儿力气,一定会直接迈开大长腿躲许乐风远远的。然而实在是有心无力,只好听着许乐风对他说着什么养的一对儿女太不成器,打算在百年归老之后把遗产都留给凌远。
凌远一边张望着慢慢吞吞的司机怎么还没到,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他多见许乐风一回就得少活三年,再这么下去,还不一定谁走在谁前头呢。
至于遗产,凌远更是不屑一顾。没错,他是可以为五斗米折腰,陪金主们喝个尽兴,可是许乐风的钱他一点儿也不稀罕。35年前许乐风扔下他之后他能活下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凌远就已经跟许乐风没有任何关系了。
其实司机把车开过来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可惜在凌远看来却绝对是度日如年。
不带一丝留恋的上车、关门、绝尘而去。
“凌院长,要不要先停下来让您休息一会儿?”
司机杨乐给凌远开了三年的车,对于院长大人的身体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今天凌远上车没多久就双臂环着上腹歪在后座上没了动静,杨乐也有点儿心里没底。
“。。。不用,直接回家,明天晚一个小时来接我。”
凌远确实胃疼的浑身发冷,但是又不敢现在吃止疼药,毕竟他还没喝多到肯仪态尽失容许自己有可能吐在车上。
好不容易挨回家里,打开门,凌远竟然连在墙上摸到开关把灯打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在墙上缓了缓,本以为应该可以撑到沙发上先坐下来,可是身子一动,胸腹间涌上来的恶心就压都压不住,脚步踉跄着跑进洗手间里。吐光了胃里的所有东西,凌远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把洗手间的灯打开,本想漱漱口,却发现吐出来的漱口水里还飘着血丝。然而这还不算完,勉强走出了洗手间,可整个胸腹处的疼痛却愈演愈烈,凌远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千万别被周明和韦天舒发现,不然耳朵又要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