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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番外】君须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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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三年的开春,小九便到了入学的年纪,皇帝亲自挑选的伴读一位是黛玉的大弟,另一位则是户部侍郎傅鼐的长孙昌堇。

傅鼐出身富察氏,世以武略起家,精骑射,读书目下数行。十六岁时便是皇帝自藩邸起栽培的班底,她的福晋还是曹寅的妹妹,因姻亲之故,过从甚密。曹家没落后,也是他一路周济,多方打点。

而这无疑是一个极鲜明的宣告:皇帝有意于九阿哥。

大清因是蛮夷入主中原,相较前明更多那些礼仪规矩。仍要在无逸斋读书的皇子,寅时便要至书房读书,复习前一天的功课,等候师傅前来上课;康熙帝时有‘书必背足一百二十遍’的规定,小九虽刚入学,却最是敏而好学,‘目下十行而博闻强记’;再至辰时,雍正便会来考究诸皇子学问,或看大字,或考较礼学;如此这般,酉时骑射后天色已暮,一天的功课方算完毕。

连番几天,小九不可避免的消瘦下来,雍正索性下旨将其搬入养心殿暖阁之中,闲暇之余亲自教导。

春末,后宫再传佳音——沈贵人有孕。

消息报至乾清宫时,皇帝犹自兴致勃勃的为小九讲解大清诸藩国现状。御膳房已备下了午膳,只皇帝正在兴头,便无人敢扰。

殿内的地龙烧的人熏熏然,窗外是一树开得如碧玉星子的绿萼梅,残雪中点点翠浓,余香袅袅。案几上自有各色茶点,九阿哥边吃边听,倒也不觉疲累。

皇帝见此便停了停,回身看西洋钟的时间,待小九温声道,“再贪嘴,等下午膳后又该积食了。”

接着这空隙,顺福恭顺道,“皇上,御膳房已备了午膳,可传?”

雍正心情甚佳,颔首道,“传。”

自有内监一叠声的去通报,顺福愈发恭敬道,“咸福宫的宫人来报,说是沈贵人有孕了。”

皇帝听了,面上微露喜色,也是淡淡的,只道,“去报与皇后吧,按例赏赐下去。”

顺福便要领命下去,小九突然道,“儿子也要恭贺皇阿玛,又将喜得麟儿。”

雍正晒然一笑,似不经意道,“朕这样些儿女,女孩羸弱,朕便要多疼爱些;至于阿哥,有你和你十一弟才是头等要紧的。”

“朕倒是想着沈贵人能再为朕添个伶俐端庄的格格呢。”皇帝漫不经心的说着,又对顺福吩咐道,“再加赏咸福宫一个月例钱。”

顺福听着不妥,得令便忙退了下去。雍正回过神来对小九似欣慰道,“小九也大了,知晓友爱手足了,等沈贵人的孩子生下来,你这个当兄长的可要添一份礼。”

九阿哥已自悔失言,忙应了下来。

至暮色将至,殿内御案之侧两盏十六枝的烛台点了通臂巨烛,另有极大的纱灯置在当地,照得暖阁中明如白昼。敬事房的太监呈着银盘送了牌子进来,雍正却有些心烦意乱,也不叫‘去’,径自一挥手,敬事房的太监便退了出去。

过了半刻,探听偏殿动静的顺福过来,道,“有奴才伺候不周,九阿哥动了肝火,要把平日他用惯了的一个宫女攆出去。”

雍正气定神闲的负手站在御案前,含笑道,“总算不至于被个宫女拿捏了去,只是手段嫩了些。”

顺福将头低的更低,“九阿哥还小。”

皇帝这回儿总算能舒心歇息了,临入寝前淡漠道,“那宫女口舌不安分,手脚想也不干净,叫粘杆处的人帮她,洗一洗。”

雍正的口吻极轻,却藏着杀意,顺福应‘是’,心里却叹那些大臣怎么就偏不顺着皇上的意呢。

养心殿明亮温润如水的灯光很快渐渐黯淡下来,夜深了。

*

立秋的节气,沈贵人早产,混在各色六棱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光滑圆润的鹅卵石,几乎要去了沈眉庄半条命。

夜至中天时,她拼着血气大亏生下来一个羸弱的格格,宫人把格格收拾妥当抱出来,只见小小一团如幼猫一般,胎毛稀疏难看。

黛玉正审问跟着沈贵人伺候的采月,“即是散心,回咸福宫的路怎的又抬去碎玉轩了?”

采月面上犹带泪痕,喏喏道,“小主自有了身孕,喜好皆移了性情。碎玉轩外的海棠开得亮丽,小主远远瞧见了,才起了心思绕道去赏景的。”

又命人将那几颗鹅卵石呈上来,上面沾着的苔藓还新鲜的很,用力一掐几乎能掐出水来。

出了这档子事,内务府总管便自行磕头请罪,言明这鹅卵石非她人有意为之,乃是因碎玉轩偏僻,那一段路便有了破损之处。内务府想着碎玉轩处并无得宠的主子,且破损之地不甚严重,索性以鹅卵石填补空缺,怎想着今日沈贵人会心血来潮走碎玉轩的路。

宫里事物有记档一说,皇嗣有失是大事,玩忽职守的罪名总要比谋害皇嗣的罪名轻,故而内务府总管是毫无隐瞒,一字无错。

众人叹一声沈贵人无妄之灾,雍正撤了内务府总管,甄嬛乃碎玉轩主位,亦有失职之察,除了‘莞’字封号降位常在,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但事出必有因,沈眉庄记恨甄嬛故意遣浣碧出言嘲讽引她去碎玉轩的仇,报复的种子深埋心底,她自知甄家死穴,只待一击必杀。

深秋的景色肃杀而萧条,沈眉庄竭力生下的小格格在满月时得名‘和静’,上了玉牒序齿为七格格。随后她亦晋为‘慎嫔’,礼部拟来的封号本是‘惠’字,偏巧报去时皇帝也在坤宁宫,言说‘惠’与‘慧’谐音,犯了忌讳。

小太监讪讪道,“沈贵人诞下格格也是喜事一桩……”

眼见皇帝眯起眼面露不悦,黛玉平和道,“哪里又多出这样的忌讳规矩了?偏你杜撰,倒难为底下伺候的人。”

皇帝已到了经不住冷热的年纪,厚着脸皮冲黛玉蹭过去,笑道,“爱民好与曰惠,柔质慈民曰惠。她又有什么好功绩,平白抬举她。何况‘惠’字古同‘慧’,我说忌讳,可非杜撰。”

到底沈氏的封号还是礼部重拟了来,咸福宫是敬贵妃主位,素来宽厚待人,沈眉庄产后虚弱,便索性仍居于此。

存菊堂前的菊花盛开时,浣碧为摆夷罪女的身份东窗事发。摆夷之后罪小,欺君瞒上罪大。

只是这浣碧却又牵扯出舒贵太妃的旧事,同为摆夷之后,舒贵太妃与浣碧的娘亲何氏还是好友。大抵是人俞老,愈发念顾旧情,贵太妃便遣了果郡王入宫作说客。

果郡王也乖觉,眼见皇兄对此事意兴阑珊便知事有余地,只道那浣碧曾是额娘故友之女,贵太妃上了年纪也更心软,也不求皇兄饶了那浣碧罪状,只贬去浣衣局做活也可,好歹留下性命。

雍正果然准许,浣衣局乃犯过宫女服役洗衣处,贬浣碧于此倒也实至名归。甄氏却无此好运,到底摆夷不过前朝陈年旧事,实无需太过追究。便只将甄远道父子贬至宁古塔服役,甄嬛降位官女子,迁至永巷别居。

甄氏一案不过雨落涟漪再无波澜,宫中愈发静谧,待第一场雪落下来,一个年头,磕磕绊绊,又走到了尾声。

*

雍正十八年,夏。

时节入夏,日头越发悠长起来,外头日光一闪透过耦合桃粉的窗纱都带着白蒙蒙的热气。养心殿内早早备下了冰盆和凉簟,配着新上供的荔枝,偶尔听得一声翠啼,竟也别有情致。

弘旸自养心殿出来向坤宁宫的方向急急赶去,便一头撞上了他四哥弘历。

自晋端贵妃殁后,皇帝冷着两人多年,才总算松了口将弘时给拎了出来。而弘历则是前年宣太妃病重时为其祈福以至晕厥——纯孝的名声素来是他的牌面。宣太妃煞费苦心,求着皇帝将乌晞哈指婚给弘历为侧福晋,乌晞哈身上流的是简王一脉的血液,皇子福晋都不算辱没。只是满清忌惮蒙古妃子由来已久,弘历好歹是贵妃之子,亦属良人。

皇帝不好拂了博尔济吉特一族的意愿,弘历得了端敬公主这一脉的助力,才得以重回到众人视野之中。

近几年倒也是父慈子孝,一派天家和乐。

弘历瞧见是他这九弟,眼底的阴郁更浓,看他的目光如初秋的薄霜,凉彻心扉。

“九弟怎么这般着急?”

弘旸猛的后退了一大步,眼见一时被他抛在身后的奴才们追了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弟弟见过四哥,只是急着去见皇额娘,一时不察竟冲撞了哥哥。”

弘历负手站在前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九弟,左手扣着的玉扳指因用力过度而在指尖留下深深的压痕。

半晌,他方道,“即是要去见皇后娘娘,那便快去罢。”

前两年温仪出嫁,驸马乃内阁学士图理琛长孙,阿颜觉罗氏。宫里年幼的阿哥也相继长成,六阿哥弘晗纳戴佳氏为嫡福晋,现下于兵部实习,却无意储位,朝野尽知这位爷与已加封郡王的五阿哥一般是纯臣,且与九阿哥相交甚笃。

七阿哥长于文采,温尔儒雅,惯会拿捏人心,再有两年也是该大婚出宫建府的年纪。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此消彼长,弘历的优势微乎其微,只他素不吝用些下作手段,废了弘时害他被过继后倒也收拢了一股势力。

直转过一处亭角,弘旸动了动背脊,身后那令他如芒在背的视线方消迩不见——他这位好四哥对他可谓执念颇深,每每见着,几欲恨不得立时将他剥皮剔骨,连同血肉一同咬碎了吞下去。

弘旸无奈的摇了摇头,沿岸羽绒状的合欢花瓣轻飘飘落下来,拂尽一身幽香。

“主子——?”小太监轻声唤他。

弘旸回过神来接着向前走,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四哥门下有个奴才叫高晋的,现兼着江宁织造的差事。”

“是有这么个人,”小太监想了想,说笑话一般的补充道,“这位高大人据说还是高侧福晋的族兄。”

“举贤不避亲,四哥倒是好魄力。”弘旸的容貌肖似黛玉,生了一双烟笼黛妆的眼眸,身形修长,有匪君子。

“可惜,”他轻叹一声,一字一句道,“织造虽是个肥差但却也极易出错,礼尚往来,我也该还四哥一份好礼。”

*

不知历史是否当真不可避免,皇帝的身子一向康健,朝野皆言是如先帝一般的长寿命数,只到了雍正二十三万寿节宴上,皇帝不过多贪了几杯,次日便来势汹汹的病倒了。

还不待翅膀硬了的皇子蠢蠢欲动,先帝皇十四子恂亲王爷便携皇后娘娘亲笔手书的中宫笺表——跟下饺子似的,一众皇子都被拘在畅春园老实呆着。连被封为固伦公主嫁与章佳氏的和嘉亦连夜入宫襄助皇后镇住一众魑魅魍魉,这位好武艺精骑射明显和雍正其余女儿皆画风不同的固伦公主在京师可谓有着止小儿夜啼的功效,驸马当初被和嘉揍得满地找牙仍坚·挺着,这才抱得美人归。

国事不可耽搁,要紧的奏折暂由内阁诸学士和皇帝信的过的几位兄弟亲王批阅。这一年的春天姗姗来迟,皇帝挣扎醒过来,拟定九阿哥协理监国便又晕厥至今。

养心殿

雍正迷迷糊糊转醒过来,只觉口渴难耐,手刚微微一动,便有一双柔软的手捧着参汤递了上来。

日日听万岁,竟真以为自己是万寿了,雍正闭眼歇了一歇,有些自嘲的想着。

见皇帝醒转,顺福忙打开菱花窗,殿中光线被重重鲛绡帷幕照得稍稍亮堂些,沁凉的风徐徐吹进东堂,殿外探进一株杏花,清香袭人。

雍正将视线定格在眼前之人身上,神色怔仲,伸手拉过她的手,含笑道,“朕这回吓着你了?”

黛玉又红了眼圈,汤药上她不敢假于人手,这些日子殷勤谨慎侍奉下来,人也瘦了一圈,两眼下各有一片半圆的鸦青。

雍正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拉着她要她上床来,声音虚弱,仍哄着她道,“你上来,且陪着我。”

皇帝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些许后怕与庆幸,黛玉听了也觉心酸,便只躺在他怀里。雍正两只手皆用力的圈上来,一只手搭在腰间,另一只手攥紧她的手掌,十指相扣。

顺福早悄悄的退了出去,地下的青铜大鼎里透出洋洋洒洒的淡白烟缕,吹淡殿内隐隐约约药物的苦涩气息。窗外喜鹊登枝,畅春园内也有小太监喜气洋洋的前去通报:

—— “皇上醒了!”

这一番病愈却也大伤了元气,政务上雍正再不敢似过去那般拼命,也愈发紧着培养小九的班底,甚至允其旁听朝政。

雍正二十五的十一月,皇帝密诏一应重臣入宫议事,至戌时,晋封为‘和硕荣亲王’的皇九子亦至乾清宫内跪听圣训。

皇帝命顺福取出一方盒子,里面装着两道圣旨,雍正却不肯给他看旨意上的内容,只凝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引以为傲的继承人,郑重道,“这盒子只有你在登基后方可打开,两道旨意,择其一。”

弘旸心中狂跳,对雍正接下来的话有了预感,不免惶恐道,“皇阿玛这是做什么?!儿臣怎可——?”

雍正抬手止住他言语,一双眼锐利地盯紧他,缓缓道,“前明孝宗年不过十七便御极登基,创‘弘治中兴’;我大清圣祖爷更是八岁称帝,十四亲政,十六除鳌拜——”皇帝沉吟半晌,道,“朕记得曾问过你,是喜守成,还是进取?朕眼下再来问你,你可当得起——?”

弘旸心下激荡,再不推辞,俯首沉声道,“盛唐时万国来朝,仍有倭·国贼寇言‘日落之国’;今我大清四周仍有狼虎环伺,沙俄野心昭昭,欧洲诸国亦是敌而非友——儿臣必使我大清成‘日不落’帝国,创海清河晏,宏图盛世!”

皇帝欣慰难言,将手放在弘旸的发顶上细细叮嘱,“治大国如烹小鲜,勿骄勿躁。”

*

雍正二十五年年末,雍正帝退位,传位于皇九子弘旸,携皇太后南巡,渐少问政务。

乾贞三年四月,和硕郡王弘历奉诏前去为圣祖爷守灵,病逝中途。

年轻的皇帝打开那盒子时,除两道用了印却内容空白的圣旨外还有两张字条:其一,圈·禁;其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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