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付辛——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岳瑶问。
她在这个病房快三个月，受伤的地方基本也好的差不多。
窗外已经是深秋。
此时陶梦羚坐在她边上的椅子上，正翻着一本汽车杂志。
岳瑶看着陶梦羚黑色的睫毛不时扇动，想起上午时候见到的一个来访者。
不久之前，黎浔鹤就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她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警察原来可以穿的这么随便呀。”
黎浔鹤和姓周的拍档一起坐了下来，然后他笑了笑，回答道：“侦查的话反倒是不好穿制服的。好久不见。”
岳瑶在护士的帮助下起身，也道：“好久不见了。回国以后就没联系了呢。你真的做了警察吗？”
黎浔鹤挠了挠头，道：“家里希望我做，我也没有别的特别想做的事情。”
那个搭档戳了戳黎浔鹤。
“喂，你没说过她这么漂亮啊。”
虽然声音压低，但岳瑶还是听到了。
“讨厌，现在的警察都这么油嘴滑舌了吗？”
“前辈只是特别的那一个。”黎浔鹤道，掏出了一个本子，正色道，“这次来是问你一些关于一个你高中同学的问题的。”
“高中……同学？”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岳瑶收起了笑容。
“是一个叫付辛的男生，查看学校的记录，看到他当时是你隔壁班的。”
“……隔壁班的、那么多年了连脸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虽然知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岳瑶对上黎浔鹤的视线，“他怎么了？”
“自杀了。”
“那要调查什么呢？”她调整了下靠着枕头的姿势，“自杀的人满世界都是吧？”
“因为他的个人电脑里留下的遗书说是自杀和你有关。”
岳瑶眨了眨眼。
黎浔鹤凝视着他。
他还是国外时候的模样，似乎连头发的长度都没有变。
“唉——怎么会？”岳瑶适时地露出困扰的神色，“我连他的脸都记不得了。留学后和高中的人也完全没有往来了。该不会是别的同名同姓的人吧？你看，我的名字很大众。”
黎浔鹤思索着低下头，似乎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
他的搭档开口道，“我们很确定那个岳瑶就是指你。”
“讨厌，感觉真差。”岳瑶皱眉，“自杀的人都是精神错乱了吧，随便乱写遗书也有可能吧？”
两人都没有再接话。
她继续道，“你们来是问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们来找我，我连那个人都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来了。而且、只要稍微调查下就知道了吧？高中的时候我是班级里被霸凌的对象，他和另几个人在班级里也是欺负人的角色吧？”
——全部都是真话。
“我怎么可能还和当年欺负我的人混在一起。阿鹤你也知道我有异性恐惧吧？根本不就不可能再和那种人有什么联系。而且就算我和他有什么联系，我在这件病房里呆了三个月了，有什么人来访，医院都有记录，你们应该也查得出来吧？”
黎浔鹤和他的拍档对视了一眼。
黎浔鹤又道：“确实，来你这里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自杀是很明显的事实，我们不是怀疑你，所以不用这么激动。你伤也还没好吧？”
岳瑶撇开视线，似乎还因为自己被怀疑而有些生气。
小周压低了声音，凑到黎浔鹤耳边，“确实我们也什么都没查到。但是那个班级这一年好几个男生失踪或者意外过世了，岳瑶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但她又是陶家的人——怎么办？”
黎浔鹤用笔端搔了搔脑门，轻声回答：“现在就算问她也问不到什么。我再找机会打探吧。”
主意已定。
他们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甚至和岳瑶聊起了闲话，然后告辞离开了。
听到岳瑶的问话。
坐在病床边的陶梦羚微微偏了下头，想了想，道：“有点熟悉，是高中时候的同学，但是好像是别的班的男生吧？”
岳瑶笑道，“是。”
“怎么突然说起这么个人来了？”
“说是自杀了。”岳瑶道，看着陶梦羚翻过杂志的手毫无停顿，“本来就说因为成绩差高中毕业后就没读下去，在一个修理店工作，认识了一些狐朋狗友，欠了不少钱，过的很不如意。”
“怎么突然说起那些人来了？”梦玲合上杂志抬起头，“如果没记错那个叫付辛的，也是运动会时候那个事件的实行者之一？”
“只是感慨。”岳瑶发出了说不上难过的叹息，“啊——真的有人和我一样的年级里就去世了。原本总觉得是很遥远的事情。不过、”她露出了笑容，“那种人是死是活怎么都好啦。”
陶梦玲轻笑：“真是冷血。”
又闲聊了一会儿，岳瑶泛起了困意，便躺了下去午睡。
陶梦羚翻完了杂志起身。
把床头柜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开窗通风，然后在原位再度坐下。
岳瑶平缓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里隐约可以听到。
她还是留下了伤痕。
在眉毛上面一点，被刘海盖住的地方，有个浅浅的疤痕，不通过皮肤移植就不可能消失的疤痕。
虽然本人并不是很在意，陶梦羚每每看见却总觉得难过。
应该护好她的——
明明知道自家的情况特殊，却没挨住她的撒娇让她去面试，上班，甚至被男同事纠缠，甚至还遭到了绑架。
全都是我的错。
陶梦羚看着岳瑶的睡脸。
我——要是更有能力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她因此而难过。
要是更早找到她，要是更早就查到地方，要是更早就得到消息，要是更早就——
脑海中充斥了这般假设和如果的事。
“你…还会在我身边多久？”
空档的病房里，除了呼吸声之外多出了一声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