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　能力所及的事（上）（1 / 1）

「终于能上了！电脑进阶课程啊！」少女脚下的高跟鞋「咯咯」作响，跟高大的少年并肩而走的她，身高还是略矮了一点。

看着她雀跃的神情，少年不禁问：

「真搞不懂你，又不是不会用电脑，何必大费周章报有关电脑的课程。」

少女转身，用高跟鞋的跟踩在少年脚上，转了一圈，让少年端正的脸一瞬间扭曲了，同时倒抽了一口气。少女气呼呼地瞪着他，终于在三秒后，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是我错就是了。」

「哼！」少女有点任性地双手抱胸，转身疾步走前，又停了下来。「你不觉得学电脑的人很帅吗！会编写软件甚么的也很厉害啊！要是能成为那样的人，再辛苦我也愿意！」

「真不懂啊，不过是一台计算工具……」

「不对啊！那是有无限可能性的东西！」

「你也快要十七岁了……那么天真地说话会被人取笑的啊。」

－－啊……这是……

后来少女及少年双方争吵不断的画面，渐渐扭动起来，然后像是被强行关掉的屏幕，只剩下一片黑暗。

－－这是，刚喜欢上电脑，拥有无限热情的女孩子。

羽田千花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霎时间没辨清到自己身处何地。一分钟过去了，她才记起自己是在玄内老人的家中其中一个房间。

「真的，已经变成了两个人了。」

闭上眼睛，是那个少女任性却活泼的脸庞；张开眼睛，墙上的镜子反映出来的，是一个表情淡漠，甚至看似毫无感情的小女孩。

上辈子，她是被捧在父母手心的孩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倒不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是一个小康家庭中，有点任性的女生。倘若那个女生一下子作为现在的自己生活，恐怕不是吓坏了，就是哭着要回家。

这辈子，她有一个爱着她的父亲，以及……一个不负责任，抛下这个家庭离去的母亲。还有一个有些冲动而不够细心的青梅竹马，和他那个笑起来很治愈的妹妹作伴。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羽田千花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僵硬地笑了笑。

－－糟糕了，不是面瘫了吧？

她决定以后多练习点微笑，她的性格挺冷漠多，话也很少，跟幼稚的小鬼一起生活(并不是指她的青梅竹马和他妹妹)，也没多少能够欢笑的时候。

－－我，我才不是无口属性！

告别了在为自己的属性苦恼着的时光(？)，羽田千花走出房间，拐了几个弯，来到了平常工作的地方。虽说是工作，其实更似是学习。她觉得，可能是最近太常跟数据打交道，才会梦到前世那个爱探索电脑世界的女孩子。

她也得承认，似乎直到现在，那腔热情还是隐若浮现在她心中。但不同的是，她目前更感兴趣的，大概就是这个上辈子绝对没有接触过的－－数码世界。

－－对了，那个时候就这么死了，还有好几节课没上……真浪费。

也许这辈子的经历，使这个女孩多了一种名为「节俭」的特性。

「呵呵，千花起床了，但被选中的孩子那边可没那么早呢。」门自动打开了，玄内老人走进来，向坐在控制台前面其中一张椅子的羽田千花问好。

羽田千花瞥了他一眼，礼貌地回应：「早上好。」然后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在这里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她对于这些机器的操作已很熟悉。她用食指戳进墙上一个按钮，某台显示屏打开，画面被杂讯影响而模糊，但她勉强能够看见玄内老人所说的情景。

看到几个孩子的睡颜，羽田千花有点安心，便继续机器的操作。

「只是精神体的我，睡觉也没有意义。」

玄内老人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回应她：「但若然千花你不睡觉，作为意识的数据可能会变得散乱而难以重组啊。」

对，就是因为这种糟糕的理由。

在这里，理论上她应该可以不用吃，不用睡，整天看着被选中的孩子的行动也没关系。因为必须接受机器的扫描和重组下，她拥有了实体，必须休息，必须进食，就像正常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些孩子一样。接过了玄内老人递过来的食物，她提出了疑问：

「进入了数码世界的我，原本就没有身体这项『数据』吧？进食也好，睡眠也好，也很奇怪不是吗？」

「身体并不是作为数据进入这个世界啊，只是以重组的方式进入，并不是化为数据的形式。所以，人类在这个世界受伤死去，也不能像数码宝贝一样重生。而千花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作为意识穿越了世界之间的空隙的你，本来就很脆弱，因此不能被重组以人类的身体出现。尽管你现在能够触碰这里的东西，其实也只是作为数据出现，故此你必须吸收这里的数据才能维持自身。」

羽田千花盯着明明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却气都没喘一下的玄内老人，好像领教到「原本的数据体」和「原本的人类」的分别在哪里了。

「不过，千花你的意识居然跟身体分离了，这是从来没出现过的现象啊。」羽田千花现在已经能留意到玄内老人脸上那微小的表情变化，算是来到这里后最大的得着了。而她对他的疑问，心中倒是有了答案。

因为，她本来不是羽田千花啊。

原本这个灵魂就不属于这个身体，假设身体是正方形的盒子，那她就是一个长方形的积木，，勉强塞进去了大半个，却很容易就掉出来。

不过，如今她是羽田千花，这是不能否定的事实。尽管她不知道，她的假设有着关键性的错误。

「最近接收的讯号好像有点古怪，玄内先生知道些甚么吗？」羽田千花放弃探讨自己的问题，转到另一个疑问上。

「看来有特殊的电波干扰了我们的监察器。」玄内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说「也许，被选中的孩子会有麻烦了。」

「诶？」羽田千花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诧异的表情。

「我们也只能从旁协助了。」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对方的话经常一段一段的，有时候还不能清楚理解，但她现在已经能够明白了。她想跟他一样，默默地观察着、协助着那些孩子。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羽田千花都在进行技术人员的训练。

当初她吐槽泉同学是技术宅，没想到自己也有向这方面发展的一天。

除了普及数码世界的常识以外，了解程式的运作、和整理一些数据，都成了她每天的课业。比方说，在这些只活在数据还有数据的日子里，羽田千花和玄内先生不时有以下的交流。

有时候，是关于数据整理的。

「玄内先生，这些数据应该放在哪个数据库啊？」

「啊啊，放在A槽就可以了。对了，千花你可以顺便帮我检查一下另一些数据吗？」

羽田千花深呼吸，面无表情地移动到另一部大型电脑前，开启某个数据库。她先是一愣神，然后终于忍不住动气了：

「玄内先生，我想这份资料是没有要整理和检查的必要吧！我现在虽说某程度上也是『在被选中孩子背后默默支援』的成员之一，可暂时请不要告诉我太多吧！而且下面的连结是怎么回事！泡茶的秘方怎会跟这样资料混在一起的！你们到底是有多随便！」

看到光之丘事件和数码宝贝的搭档的研究数据，羽田千花忍不住吐槽了。

有时候，是关于程式设定的。

「玄内先生，这里的防护屏障到底要如何设定？」

「啊，就是……」接下来玄内先生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让一直保持冷静的羽田千花不禁焦躁起来，并且有点头痛。

「我并不如泉同学那般会电脑，请你用一些我能听得懂的用语解释可以吗？」

「详细说明在这个数据库能够找到的了。」

「你一开始便说这个不行吗？！」

这段日子，羽田千花唯一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面瘫有所改善，吐槽技能也有所增长。

－－这才不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