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沉醉不知归路(1)(1 / 1)
他很无辜地耸耸肩:“我的夫人在你还在学走路的时候就去世了。你一个口一个我夫人的,倒是让我莫名其妙的很。”
“什么?”她放下手指,十分不信任地看着他:“那你家里那个是谁?”
程敬之这次是真的忍不住想笑了,他把子衿拉到他的怀里,低头作势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闻着不酸,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酸。”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开始就想拔她的头发丝说什么想闻闻酸不酸,原来他一直认为她在吃醋。
他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她是娉娉的妹妹。”
“娉娉是谁?”
“就是你看到的那幅画像上的女子。”
是她?
不对!
他怎晓得她看过那份画像?
她十分不自在地看着他,支吾道:“谁看过……什么画像了。”
“哦……”他拖长了音调:“我还以为你看过了,不然怎么会一看到婷婷就吃那么大的醋。”
她狐疑的看着他一眼,眸子转了转,道:“你……这么说……这么说那个婷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那……”
“嗯?”
“那……那你不觉得你应该说些什么吗?”
他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装傻道:“说什么?”
她横眉道:“你应该很清楚的!”
“不清楚。”
“……”
他轻笑着将唇移到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你想我说什么?”
“你……”她的脸上再次不争气的染上一层胭脂,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诱人的蛊惑,令她的心莫名的一颤:“你靠这么近干嘛……”
他闻言听话的放开了她的身体,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他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她的头脑晕晕乎乎的,刚才他还……现在就结束了谈话?
“不对!”她忽然停住脚步:“你又在转移话题;你不说我就不走。”
“嗯。”他很理解地点点头,而后松开她的手:“那我先走了,我在前面等你。”
他真的就那么转身走了,动作干净利落。
“什么人嘛!”子衿狠狠地跺脚:“你这个人真讨厌!”
他却是直直地往回走着,丝毫未被她的话影响。
“你等等我!”她弃械投降地跟上去,心下却腹诽着。
杨婷婷已经在一楼大厅里等了许久了,手里的水杯由滚烫变成了温热,她的耐性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将军还在外面吗?”
刚从外面回来的丫鬟恭敬地站在一旁:“回小姐,将军送江小姐回家了。”
“送她回家?”她语气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那江小姐不是有司机么?”
那丫鬟知道她此时心里已是不悦,为了避免被殃及,索性闭上了嘴,乖乖地站在一旁。
“江子衿……”杨婷婷的低声呢喃着:“今年才十八岁吧……”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星灵已经和徐叔先回江府了。此时子衿坐在程敬之的专用汽车内,旁边的他已经微微瞌上了眼。
子衿转头看向窗外,空中飘忽的白色小点儿蓦然抓住了她的视线,她立即抓住程敬之的衣袖:“几点了?”
程敬之本是有些困的,今晚宴席虽办得不大,但好歹也请了许多好友;因此他也喝了一些酒,此时正是酒性袭来的时候。子衿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他可是头脑发晕想睡觉。
“大概过了十二点罢。”他说的有些敷衍。子衿很不满的把手伸到他的怀中,自他风衣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他的怀表。怀表上的时针和分针正指着罗马数字XII,而秒针正在快速的旋转着。她惊喜的将怀表扔到他身上,立即对着车窗合上双手;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美好的愿望。
程敬之的瞌睡已经被她的这些动作驱赶的消失殆尽。他瞅了一眼她许愿的动作,女孩子的花样就是多。
子衿满意的放下双手,转头傲然的看着程敬之:“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么?拿什么来交换?”
他很不以为意的把怀表塞进怀中的口袋:“不想知道。”
“……”
这次他们又是直接开到了江府后门,这让程敬之觉得很是怪异,好像每次送她回家都是走的后门。子衿倒是早就习惯了,她哪次回家不是躲东躲西的走后门?
他从开车的警卫手中接过她之前掉落的礼帽,走到她面前替她戴好:“进去吧。”
“嗯。”她点点头,脚下却未动半步。
“还有事么?”
刚才在路上时还只是飘扬着零星的小点儿,此时已经漱漱的落着羽毛般的雪花了。她伸出右手,洁白的花朵儿飘落在她的手心,快速的吸热融化。
“下雪了,今天是圣诞节。”以前她都会和堂姑姑守着平安夜直到圣诞节的到来:“你就没有新年礼物送给我么?”
“呵……”他轻笑着看着她因为寒冷而变得通红的鼻头:“你要什么礼物?”
“嗯……我想想。”她调皮的翘着唇,眼眸里泛着狡黠的光:“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他就知道她会问的。
他安然的再次把她拥到怀中:“问吧。”
她的脸伏在他的胸口,听着属于他的心跳声:“她……她是不是……”
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教堂初见他时,她也是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只是现在更加光明正大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
“那就是罢。”
她抬起头来看他,什么叫那就是罢?他知道杨婷婷喜欢他,还让她住在他的家里?
她眼里的不满令他畅然一笑:“你担心什么?她跟着我这么多年,要是我有那样的心思的话,老早就动手了。”
她的唇角满意的勾起一丝微笑,嘴上却说说出相反的话:“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轻盈的雪花越下越急,她的毛呢帽子上已经粘上了许多雪花片儿。上海的冬天是很少下这样大的雪的,有时甚至会整个冬季都不下雪。她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后腰,□□在外面的双手丝毫不觉寒冷,反而觉得他的怀抱万分温暖。
回到房时星灵已经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房里没点灯;她摸着黑把星灵移到她的床上,然后脱下大衣和星灵睡在一起。
这丫头睡得真沉。
她将身体转向里面背对着星灵,满脑子都是刚才与他相拥的情景。
他们……他们在一起了……
真是奇妙。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车上思索着怎么把天鹅还给他,将来该怎么面对他。她伤心,难过,失落。直到他给了她那个吻。
她将手探到自己的唇上,那里已经被自己咬得湿湿的。
他就那样吻了她,丝毫没有前兆;丝毫没有经验的她傻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任他索取。他没有说一句甜言蜜语,而是霸道地用动作表达他的想法;让她知道原来他也喜欢她。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她可以为了他成为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忧愁小诗人,也可以为了他神采焕然重新成为一个明媚的少女。
……
她就这样恋爱了。